罪惡之城的氣氛讓我有些害怕,不是因為這裏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而是因為在此處不停徘徊的頹廢氣息。這裏的人好像都是這樣,不困是npc,還是玩家,他們的臉上毫無活力,仿佛靈魂從他們的身體裏抽離了一般。我生怕自己也被感染這種墮落。


    這裏的建築特別奇怪,所有的房屋都有至少一人高的台階,而且算都是黑色的石頭砌成。我眼中的色彩十分單調,仿佛處於靈魂狀態,若不是身邊的淺藍色的小嵐,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


    讓我十分在意的是這裏有著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攤,我十分想知道這樣無聊的城市裏頭的玩家,在這裏賣什麽,難道是白骨套裝之類的東西嗎?這裏的玩家應該都是一些湊不齊人打副本的,白骨套裝這樣頂級的藍裝應該能夠賣到很好的價格吧。


    我直盯著一個坐在台階上,把東西擺在地上的玩家。他渾身被裹地嚴嚴實實的,一個像桶一樣的頭盔套在腦袋上,讓我都看不出是男是女。我帶著兩隻寶寶朝那個家夥走去。可是我的手突然被人拉住,我楞住了,渾身僵硬。我知道這是哪個混蛋的手。我轉身一把甩來他的手。靠,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


    “你來幹什麽?”我冷眼瞅著他,好像他是令人厭惡的垃圾,或許垃圾這個詞都是好聽的。


    血色地獄看起來有著憔悴,眼睛布滿了血絲,但是眼裏的那種溫柔卻並沒有被影響。“阿明,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聽我解釋。”他聽起來十分懊悔,也十分歉疚,好像欠了我五百萬似的。


    看著他這樣,我有些不忍心。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會原諒他。當然我也想聽他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那你說吧,我聽著。”我頓了一下又問道:“說來話長嗎?”


    我看到血色的眼裏有了一些笑意,但轉瞬即逝。“嗯,說來話長。”


    “那你慢慢說吧,我聽著。”我往一個空著的台階走去,一屁股坐了上去,因為至少看到別人都坐在台階上的時候。我就特想坐下來體驗一下。


    血色地獄跟著我走了過去。坐在的我旁邊,開始講述他以前的事情。他似乎知道我並不想聽他和他的前任和前前任的事情,所以有著話都是簡簡單單地一句帶過。


    他的父母和雨枝的父母關係非常要好,他們兩家住得非常近。而且所有人都認為他和雨枝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以為他們會在一起。而並沒有想到雨枝的妹妹雨葉暗戀著血色地獄。就在他們大學畢業家裏人為他們操辦婚事的時候雨枝失蹤了,並且留下了一封類似於遺書的信。信裏她講述著自己的痛苦,她的一生仿佛都是按著別人的意願走的,她不要再這樣活下去。最後,警察在海邊找到了她的鞋子,就按她自殺來結案了。


    而嫵媚兒就是雨枝的妹妹雨葉,至於血色地獄為什麽會和雨葉一起,完全是因為一句委婉的拒絕。“隻有你的姐姐不在了。我才有可能和你在一起。”這是血色地獄在嫵媚兒第一次和他告白時他所說的話。因為他實在不想傷害這個未成年的孩子。


    他完全沒有想到嫵媚兒會把這話一直記在心裏。他以為那樣說會讓嫵媚兒好受一些。誰知道幾年之後,這句話變成詛咒一般地折磨著血色地獄。


    血色地獄無論怎麽努力都沒辦法愛上嫵媚兒。直到末世的第二年,也就是疫苗研製成功的時候,他才對嫵媚兒說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愛上她,沒有辦法和她在一起。嫵媚兒一直努力著希望能夠繼續把血色地獄栓在身邊。所以她就對血色說,在遊戲裏頭他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就放手和她在一起。


    但是,真的有這麽個女孩子出現的時候,嫵媚兒就後悔這樣的約定。想要反悔,但是血色地獄已經沒有辦法繼續和她在一起,就和她分開了。我想他所謂的分開,就是當時好美美和他船上的時候,他對嫵媚兒說了決絕的話吧。


    其實,嫵媚兒一直和她的姐姐雨枝有聯係。當她發現沒有辦法再控製血色地獄的時候,就把姐姐雨枝給搬了出來。那天在露台上,就是血色地獄第一次見到失蹤了的未婚妻。


    血色地獄對我這樣說道:“泉泉,對不起。雨枝突然出現我根本不知道該有什麽樣的反應。”


    “那現在你知道了嗎?”我沒有看他,因為我不想看到他的眼睛,因為這樣會讓我很困惑。


    “我已經把自己的事情完全處理好了,泉泉,你能原諒我嗎?”


    “你的原諒是什麽意思?是指那天突然就拋下我的事情?還是一直對我隱瞞著你和嫵媚兒的事情?”


    “兩者都是。”


    “那好,我原諒你了。”我站了起來摸了摸小嵐淡藍色的毛,非常隨意地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以走了。”


    “泉泉,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肯定沒辦法原諒我。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任何事情。我隻是希望你能知道,我喜歡你。”


    我渾身的神經抽搐了一下,他現在告訴我這些有什麽意義。


    “我們能夠重新開始嗎?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血色地獄低聲下氣地說道。


    “重新開始,你的意思是用獸夾再殺我一次嗎?”這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真沒想到,我們居然會有那樣的發展,也完全沒想到他會因為前任離我而去,更沒想到他會過來找我讓我給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


    “我不會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切,承諾就像操你媽,天天說卻沒有一次做到的。”我連髒話都能說得出來,可見而知我對血色地獄的失望不是一點兩點,而是幾十點幾百點。


    血色地獄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燦爛。


    我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而且我總感覺他的笑容滲得慌。“你笑什麽?神經病啊!”我白了他一眼。


    “對,我就是神經病,我為你而發瘋。”


    “神經病!”我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形容他了,最主要的是除了這三個字,我不知道還能夠說什麽了。


    “你去哪裏啊?”


    “要你管。”


    “你的寵物好漂亮。”


    “要你管。”


    “泉泉,你長得好漂亮。”


    “要你管。”


    “泉泉,你的白骨弓好讚呀!哪兒搞的?”


    “要你管。”我瞪了他一眼說道:“血色地獄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別跟過來!”


    “泉泉,這裏最涼快!我就要在這裏呆著。”


    “你臉皮怎麽這麽厚呢?”


    “我天生就這樣。”


    “你是怎麽了?”我停下腳步,瞅著他,說道:“切換模式了嗎?”


    “差不多吧。”血色地獄臉上的憔悴不見了,要不是他現在布滿血絲的眼睛,我懷疑剛剛是不是出現了幻覺。“你要去哪裏啊?我的大美女?”


    “關你屁事兒!”


    “女孩子老是屁啊屁地多不好。”


    “要你管。”


    “當然了,我的大美女,小泉泉,說屁啊屁地最好聽了,簡直就是天籟之音啊!”


    “啊!你給我滾!”我衝著他大吼起來,我是真的生氣了,我感覺比他在露台上的時候,還要討厭他。“滾吧滾吧!滾到是萬八千裏去?”


    “新世界一周隻有十萬八千裏,所以說我坐地日行十萬八千裏。”


    “神經病。神經病!你神經病啊!啊!”我旁若無人地衝著他大吼起來。


    他抹了一把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生氣了?”


    “廢話!”


    “你要怎麽才能不生氣?”


    “不能,我會一直生氣,一直生氣!然後一直生氣下去。”


    “那你生吧,生很多氣出來,然後我來養,把我們的氣寶寶養地白白胖胖的。”


    “你!”我氣噎了,真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對於賤人模式的血色地獄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血色地獄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已經氣急敗壞,非常平淡地問道:“泉泉你是不是要去角鬥場?”


    “是啊。”我沒好氣地說道。


    “那個……角鬥場在那邊!”血色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


    “我要看風景。你管我往哪個方向走。”如果別人這樣子的話,我肯定會說死鴨子嘴硬,但鑒於這話是我自己說的,那麽還是可以原諒的。我拉不下這個臉來,就隻能朝前麵繼續走,順便看看風景。


    “看風景啊!我也很喜歡,我陪你。”


    “我說血色大會長,你有那麽多閑工夫嗎?你的公會不是天天和極炫起衝突嗎?你不去處理啊?”


    “看來泉泉還是很關心我的嘛。沒事兒,公會裏頭的事情我都交給大藍鯨了,他會處理好的。”


    “你確定?小心你被人彈劾了。”


    “泉泉那麽關心我,我好開心啊。你不用擔心我的,我沒事兒。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麽事情比你重要呢。他們真要彈劾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我相信我的兄弟不會這樣對我的。”血色地獄信誓旦旦地說道。


    “切,隨便你。”我給他一記衛生眼,但心中卻有些小開心。不過,我很快把這瘋狂的想法給壓製了下去,他是個混蛋,不能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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