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進化之後,我的肌肉、骨頭、神經和大腦遠遠超過了之前,縱使從那麽高的地方跳下來,我依舊能夠安全著陸。我砍掉了兩個離我非常近的喪屍,才抬頭看城垛。冰山就站在那裏,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我會回來的!”我高呼之後,便鑽到林子裏。我要到那棵大榕樹下,挖出血色的屍體,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死。


    之前在城牆上的時候,我就看到了這麽一棵巨大的榕樹,我無法在視野之內找到比它還要大的榕樹,至少要三人才能夠抱得過來的榕樹。我徑直奔向可能埋葬著血色屍體的榕樹。


    我想叛亂軍將血色埋在那麽顯眼的榕樹之下,可能是為了以後能夠挖出他的屍體。秦雨枝深愛著血色,不希望他暴屍荒野,這是我能夠理解的。


    通過好美美的訓練,我的格鬥技提高了不止一點兩點,又因為長時間的失明對外界環境的變化感知能力超出了常人。喪屍和速屍無法傷到我。它們現在對我來說,不過都是些討厭的蒼蠅蚊子而已。


    剛剛我遇到了十多隻速屍同時奔向我,簡直就和在進行百米賽跑似的。我抄起來,像切蘿卜似的,把他們全部處理掉了。


    我的刀用了有一段時間了,但它依舊鋒利,因為刀的損傷程度和使用者的技能成反比,越會使刀的人,刀口就不容易磨損。


    榕樹離我遭受攻擊的地方非常近,我又走了兩步,便找到了樹腳下。


    咕咕……我的心髒猛得收縮了一下。我抬頭環視四周,這不過是貓頭鷹的聲音。但這大白天的聽到貓頭鷹的叫聲還真是奇怪。因為小的時候,我總是在晚上的時候聽到貓頭鷹的聲音。隔壁的老婆婆她告訴我,貓頭鷹是黑白無常的向導,如果有人瀕臨死亡的話,貓頭鷹就會叫,以便黑白無常找到那個人。


    隔壁老婆婆對我說了許多恐怖的事情,這是其隻一個,也是對我影響非常大。我每每聽到貓頭鷹的叫聲,就會非常害怕。總感覺等會兒黑白無常就會來找我。


    這個故事至今影響著我。貓頭鷹的叫聲使我害怕。我摸了摸胳膊,讓凸起的雞皮疙瘩消下去,這才繼續人觀察大榕樹底下的泥土。


    很快,我就找到了一塊明顯被人翻過的地。我抽出了一把匕首,白癡地以為自己可以依靠匕首挖土。我真應該帶一把鏟子出來。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麽電視劇中的人物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就會用手來挖土,這是被迫無奈地選擇啊。誰會有事沒事,帶把鏟子出來晃蕩。


    我搖了搖頭。隻能委屈自己的雙手。人的雙手真的非常重要,非常靈活,也相當好用。我用手挖土的進度比相信中得快了許多。坑越來越深,但依舊不見任何屍體。秦雨枝還真是有精力,在逃亡的過程中,還能夠挖得那麽深。難道說愛有多深,坑就有多深嗎。


    終於,我在黃色的泥土之中,看到了藍色,這是政府人員特有的藍色罩衫。沒錯。絕對就是。


    我猛撥了兩下土,便停了下來。萬一,萬一這裏麵真的是血色地獄可怎麽辦。我的心猛揪了起來,比聽到貓頭鷹叫還要害怕得多。這具屍體可能要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可怕。


    “都挖出來了,你還在猶豫什麽?”這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猛地跳起來,並回頭,“秦雨枝。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看起來非常狼狽,衣服破破爛爛,身上滿是血汙,連頭發上也都粘著血。她手中是一把短刀,和我手上的差不多,隻是上麵全是血就連刀柄上也都是血。如果她不開口說話,我會以為自己遇到了一隻喪屍。“我倒是要問你怎麽會在這裏?看樣子你的眼睛已經完全好了。”她上麵打量著我,“你不是應該在蝦島嗎?”


    “蝦島已經被新政府毀了。我想那裏應該不會有活人了。”


    “什麽!”秦雨枝咆哮著,“胡飛你狗日的,我要把碎屍萬斷,叛徒,叛徒!”無數林中島被驚起,撲棱棱飛走了。


    我對她說:“胡飛是間諜,不是叛徒。他是36大廈的總司令。”


    “你見過他?”秦雨枝滿腹懷疑地看著我,並恍然大悟,“你的眼睛是36大廈治好的吧,你這個變色龍。”


    “我從來就不是叛亂軍團的人,我是我自己。而且你還一度想折磨死我不是嗎?叛亂軍團的其他人呢,不要說那麽多人全被殺了,隻剩下你還活著。”我想真起了秦雨枝在囚禁室對我做的一切,我真想現在就把她給切碎。但我忍住了,我不是殺人狂魔。


    “我們在獵屍的時候,遭到了36大廈的截堵,基本上都死了,沒幾個逃掉。”秦雨枝的眼中都是怒火,仿佛重新到了戰場上。


    “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秦雨枝盯著我,“當然是集結活下來的人,重新對抗36大廈。”


    “你這是何必,活下來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你還想著去送死。”


    “在這個世界裏活著是件沒有意義的事情,隻有複仇讓活著變得有目標。”


    “那你的目標真的好渺小。”


    “至少它純粹。”秦雨枝眼中的憤怒漸漸消失了,她看向坑中的那抹藍色,說道:“你願意看屍體你就看吧,他就是血色地獄絕對沒錯。”


    秦雨枝走了,她甚至沒有留下來,看我把這具屍體挖出來。她或許無法麵對這具屍體,因為是她殺了他。如果現在讓我看熊男的屍體,我肯定是不願意看的,那種罪惡感讓我窒息。


    我撥開覆蓋在屍體上的泥土,惡臭朝我撲來,我的胃開始翻滾。屍體腐爛的味道都是如此。我看到了一雙已經腐爛的雙手。這對手疊在肚部,上頭有蟲子在爬。我強忍著惡心,將屍體頭部的泥土撥開。


    我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這張臉我剛剛還在城牆上看到過,他是如此英俊,如此迷人。看著這張臉,我甚至忘記了惡心,忘記了悲傷。


    “血色。”我將手放到了他的臉上,冰冷柔軟。


    我大驚,這不可能。他的手分明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了,為什麽他的臉還代完好無損,甚至連屍斑都沒有,就像是睡著了。難道他除了頭部以外,其他部位都死了嗎。


    一時間,我驚慌失措,愣在原處,不知該如何是好。


    咕咕……又是貓頭鷹的叫聲。然而,這次我沒有被嚇到,我隻是被驚醒了。我的腦子開始運轉起來,他的臉沒有腐爛的原因隻有一個,那是因為這不是他的臉。


    他的腦袋是完好無損的,包括他的耳朵。他是從哪裏開始腐爛的呢?我抽出匕首,割開了他的衣領,發現他鎖骨以上的位置都是好的,完全沒有腐爛,就像是睡著了。


    我伸手去觸摸腐爛與未腐爛的交界處,發現他的皮膚居然可以掀起來。難道這是胡飛口中所說的易容。我像瘋了似的猛地扯開那張虛假的皮膚,裏頭的人根本是個我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緊握著手中的假麵具,抬頭狂笑起來,“哈哈……”這個真相真是太美妙了,簡直沒有比這更美妙的真相了。


    “沒死,你沒死啊!”我大聲尖叫起來,這是興奮而愉悅的嘶嚎。


    我從坑裏跳了出來,將假麵具丟到了裏頭,把挖出來的泥土填了回去。這具屍體是無辜的,他帶給我好消息,我總不能讓他風吹日曬吧。


    我哼著小調奔回36大廈,血色就在那裏。我必須弄清楚,冰山那張臉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麽他就肯定是血色地獄沒錯。


    胡飛嚇唬我說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血色地獄這個人。但我知道這肯定是謊言。因為秦雨枝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就和他一起長大,非常熟悉他的長相,他的一切。想到此處,我突然感覺奇怪起來。既然他那麽熟悉血色,如果坑中的男人是裝扮的,她應該會發現。她之所以看都沒有看一眼,難道是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血色地獄。


    我相信血色地獄是真實存在的,也相信血色地獄擁有和冰山一樣的臉和嗓音。至於他為什麽記不得我,記不得血色地獄,可能有其他原因。我肯定能夠將這個原因找出來,讓他恢複記憶。


    胡飛你這個狗日的騙子。我咒罵著這個家夥,心情相當舒暢。此時此刻,我感覺無比愉悅,比恢複視力還要高興不知道多少倍。


    冰山,你給我等著。城牆越發近了,我的心髒狂跳起來,簡直要從我的嘴巴裏躍出來。我很快就要知道我最想知道的事情了。


    噠噠噠、噠噠噠……城牆那邊傳來了連續的機關槍掃射聲。槍聲之中,還有喪屍和速屍的伊嗬伊呀聲。速屍又來進攻36大廈了。


    該死的,我難道要穿過速屍和槍林彈雨到圍牆上嗎。我現在如果貿然爬到城牆上,很有可能被當成速屍掃射。可我現在一刻都不能等了,想要立刻跑到冰山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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