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我真的太大意了,居然會這麽不小心。我應該提防這個瘋女人的。


    我一把推開了琪琪。這把尖銳鋒利的匕首直接戳向了我。我無法撥開匕首隻能空手去抓。匕首劃開了我的手心。而我則一腳踹在她的腰際。這次攻擊,我下了狠手,以最大的力氣踢過去。


    何詩意直接飛撞在牆上,不停吐血。她的生命力倒也算強,居然沒有昏過去。她笑著擦掉嘴上的血,“哼,算我倒黴,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琪琪解開了鐵鏈,將它甩到了地上。她看起來很生氣,同時又非常悲哀。她死死地盯著何詩意,最後隻是說道:“小姐姐,我們走吧。”


    “你確定不處理他們了?”我尊重老妹的決定。


    “嗯。”琪琪頭也不回地往門那邊去了。


    “你這是幹什麽!別假惺惺了,殺了我!”何詩意大吼起來。


    琪琪依舊沒有回頭,“你和死了沒什麽差別。”


    我和琪琪離開了學校,好長一段時間,她都沒有說話。我知道她跟傷心,需要靜一靜,所以隻是走在她的身邊。


    半夜,我們來到了城裏,那裏都是喪屍。但不論是我,還是琪琪,對此都見怪不怪。我們一路殺過去,知道遇到一個合適的房屋才停下來。


    我這時才知道,原來我的妹妹早就成為進化人,而她也能夠掌握自己的力量,隻不過,還不夠熟練。因為長期的囚禁生活,讓她的反應有些遲鈍。


    我們進入了一家酒店,找了有落地窗的房間。沒有想到這裏居然還有好幾個燭台,點燃後整個房間都亮了,照明效果相當好。琪琪一直很沉悶,沒有開口說話。


    我試探性地問道:“老妹,你想和我說說這三年來的事情嗎?”


    “小姐姐,你有回家嗎?”琪琪一開口便是我最不願意回想的。


    我感覺嗓子有些發癢。咳了一聲,才說道:“我回去了,已經把爸媽好好葬了。”


    “我早就猜到會這樣了。”琪琪閉上眼,眼淚滑落,好一會兒,她才睜開眼,說道:“我沒有勇氣回去,更沒有勇氣將刀對準他們。姐姐那麽做很困難吧。”


    “比想象中要簡單一些。”我無力地低聲說道。


    琪琪將手靠近眼台的燭火,在房間裏留下大片的黑影。她的眼中充滿了哀傷,可她卻說道:“小姐姐。我沒有想到你會回來找我。你有去大姐姐家嗎?”


    “我去了。那裏沒有人。我想他們離開了。”


    琪琪長長地出了口氣。“那就好。小姐姐,你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既然琪琪問了,我便將自己的經曆粗略地說了一遍,包括新世界還有36大廈的事情。


    聽完後。琪琪才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小姐姐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那麽說我成了變異人。我還以為自己成了怪物。”


    “為什麽這麽說?”我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能力提高時,真的好興奮,感覺自己成了超人,完全沒有認為自己是怪物。真不知道老妹是如何定義怪物的。


    “小姐姐,你吃過喪屍肉嗎?”


    我皺起了眉頭,“這話從何說起?”


    “我們當時活下來十九個人。但是何詩意和周翔天卻在我們的人食物裏下了安眠藥,然後把我們綁了起來。這兩個家夥挨個兒把他們殺掉,並讓我們吃人肉。剛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那是人肉。後來隻剩下我和另外一個同學的時候。她才和我說那是人肉。”


    我看著琪琪,心不由地揪了起來,這孩子這三年來肯定吃了不少苦。


    “她當著我的麵將那個同學的手切下來,她逼我吃,如果我不吃她就要將那個男生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來。我不忍心看那男生受罪。我就當著他的麵把他的手給吃掉了。但是我並沒能救得了那個男生,隻是讓他死得痛快點而已。”


    說著,琪琪痛苦地皺起了眉頭,回想著那段記憶恐怕真的非常痛苦,但她還是繼續說著,“之後,我以為不會再吃人肉了,我以為他們會吃了我。可是誰知道他們繼續拿人肉給我吃。他們告訴我如果我不吃就要讓周翔天侮辱我。我真的很害怕,隻能吃掉那塊發臭的肉。等我吃完他們才告訴我那是喪屍肉。一直以來他們都用喪屍肉喂我,並觀察我身體的變化。有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居然一掙紮就把身子上的繩子弄斷了。我逃了出來。”


    琪琪用力地搓著臉,“我真是個白癡,我當時就應該立刻離開的,可是我沒有。我很想救何詩意和周翔天,我以為是末世把他們逼瘋了而已。我為了阻止他們吃喪屍肉。就把鎮子裏的喪屍全部殺掉,然後再燒掉。可是那樣做根本是沒用的。他們徹徹底底瘋子。”


    我很想問為什麽她分明已經逃出來了,又怎麽被抓起來的,但我忍住了,我想她自己會說的。


    “有一天,我聽到何詩意大叫,我念及以前的友情過去看。發現她被喪屍圍困,我立刻衝過去,想要幫她。可是周翔天突然出現在我的後麵,將我敲暈。我就被他們抓了起來。他們開始對我用刑,以懲罰我殺喪屍。他們發現我的傷口愈合得很快,就把我的肉割下來,當著我的麵吃掉。還逼著我吃。我吃了。我不但吃了自己的同學,還吃了喪屍,甚至連自己身上的肉都不放過。小姐姐,我是個魔鬼。這樣的妹妹,你會覺得很可怕很恥辱吧。”


    “怎麽會。”我用雙臂擁住我老妹,將她的腦袋掰到我的胸口,“你那麽善良,縱使對那樣的怪物也施以憐憫,我自豪還來不及呢。怎麽會覺得恥辱。如果沒能找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理由活下去。我會保護你的,老妹,相信我,我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從明天開始,我教你各式各樣的格鬥術。”


    “小姐姐……”琪琪趴在我的胸口大哭了起來。就連睡著的時候,她都不忘啜泣兩聲。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就離開了,走上了高速公路。琪琪她學東西很快,我一教就會。我還發現一件事情,琪琪從不吃肉。縱使是我在林子裏打得鬆鼠,她也不碰一口。因為何詩意長時間的折磨,她成為了徹徹底底的素食主義者。


    我老妹她小時候有個外號叫小麻雀,因為她特別愛說話,特別喜歡笑,一天到晚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可現在的她卻沉默寡言,休息的時候也隻是靜靜地發呆。我想她需要治療。


    雖然我對36大廈的某些行為方式十分討厭,但是他們治療心理問題還是相當有一套的。我一定要帶琪琪到36大廈。他們喜歡能者,像琪琪這樣進化得相當完美的進化人,他們是不會拒絕的。對此,我十分有信心。


    琪琪殺喪屍還是很有一手的,不過有些殘暴,她不喜歡斬首的方式,而是喜歡用劈開顱骨的方式。我教她使用刺劍,她學得很好。但是她就是喜歡用刀。她的刀使得很好。就算是我和她過招,也不一定能夠迅速將她拿下。當然,我是不會和自己的老妹動手的。


    這些天,我還發覺琪琪從來沒有笑過,縱使我故意講一些笑話給她聽,她隻是彎一彎嘴唇非常勉強地擠出一個笑來。看著她這樣,我真的心疼萬分。要不是琪琪決定放掉那兩個吃人的變態,我估計會回去把他們倆給幹掉。


    長達三年非人的折磨,琪琪還能夠正常和我交談已經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我不會強求她什麽。


    在高速上,我們遇到的喪屍並不是很多,因為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清理了一大批。上頭零星出現的喪屍,應該是後來才走上高速的。琪琪對喪屍的態度和我一樣,她也認為應該讓它們入土為安。


    不過,在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神人,他居然認為喪屍也是人,隻不過失去了人性。我們沒有資格奪取它們的性命。


    我記得那天是陰天,我和老妹兩人遇到了一個龐大的喪屍群,大概有兩三百個的樣子。我們兩姐妹相互照看對方的後背,殺得昏天暗地。砍翻最後一隻喪屍的時候,我的手都快斷了。


    琪琪臉色蒼白,看起來體力消耗地也相當厲害。但她沒有表現得很明顯,還是要求繼前進。她的理由是想要快點找到哥哥,也就是我的弟弟薑明軒。


    我們剛大步邁離喪屍的屍體堆,就遇到了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這個孩子穿著一件藍色的t恤,一條黑色的牛仔褲,還有一雙棕色的板鞋,腰間掛著一把刀,打扮相當古怪。不過他的長相還真是沒得挑剔。要不是我見過血色地獄這樣的頂級帥哥,恐怕真的會認為他是絕世美男子了。


    他沒有紫色的眼睛,也沒有黃色的眼睛,可以確定他是個人類。但他似乎對我們懷有敵意。


    琪琪顯然感覺出了他的敵意,相當不客氣地說道:“好狗不擋道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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