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探秘的行動確實受到了宋裳的阻撓,但最終石叔與岑牧還是出來了,隻是行動指揮變成了岑牧,在她看來,岑牧辦事明顯比石叔要更讓人放心,比起她那個明顯帶有大男子主義和個人英雄主義的男人要穩當。


    石叔身上的傷口經過消毒和包紮,已經沒事了,隻是還沒有愈合,激烈的運動必然會導致傷口迸裂開,宋裳再心疼也於事無補,誰也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回家,隻要在這裏居住一天,活屍窟的這顆隱藏在深處毒瘤就必須拔掉,否則,岑牧和石叔沒辦法出去安心處理事情。


    臨下樓梯時,宋裳忍不住叮囑:“小牧,多勸勸咱們家這個大男人,他腦子容易短路,一衝動!牛都拉不回來!”


    岑牧點頭道:“裳姐,放心吧!這次我能把他勸回來,下次也可以!”


    這回石叔罕見的沒有反駁,教訓的話是從自己妻子口裏出來了,他也隻有聽的份,隻是看著岑牧的眼光就有些異樣了,小樣,沒幾天就開始得瑟了!


    上次的行動隻是石叔想訓練岑牧臨時起的一個計劃,那個黑暗洞穴原本是淨水泵的淨化工廠,石叔第一次探索活屍窟,就發現了它的存在,也察覺到它的異常,隻是由於沒有攜帶照明設備,不敢孤身犯險,沒想到裏麵竟然隱藏了強大的“變異活屍”!它們的強度和靈活性幾乎顛覆了石叔對於一般活屍的理解。


    這一次行動,他們倆準備充分,上次在列車爆炸後拾到的一套特質皮甲被特殊工具裁減出來,製成兩套大小不一的背心,兩人分別套了一件,這背心的耐火耐酸的性能不錯,還能防止一般的子彈和刀具的傷害,給了兩人不少底氣,另外,手腳裸露的部位裹上布條,再用牛筋捆個結實,一般的刀劍劃不斷它,而隻要無法破開牛筋,力量層麵的衝擊對石叔來說無異於撓癢。上次石叔吃虧在感知上,這回兩人帶上足量的熒光裝備,配備兩顆大功率的探照燈,再帶上拉夫格洛-克這把重火力,該是萬無一失了。


    兩人再次進入這個幽深的廠區,有強光源支持,探索速度快了許多,快速移動的響聲,頓時吸引了不少活屍。


    不論衝過過來的是活屍人,還是活屍鼠,不論衝過來多少隻,不論衝來的速度有多快,被身前這個巨漢給擋住了,二階力量搭配嫻熟的運力技巧,輔助以給力的裝備,使得他就像是一輛移動的挖掘機,任何擋在身前的事物都將被碾壓,而岑牧則躲在石叔身後,不斷製造傷害。


    隨著不斷深入,視野內的活屍越來越多,伴隨著一陣嘈雜的聲響,一大波活屍以極其密集的態勢進入兩人的視野。


    岑牧目光一掃,飛快說道:“八頭活屍鼠,四隻強化活屍人,注意!裏麵那隻塊頭比較大的,有古怪!老鼠歸你!人歸我!”


    說罷,岑牧提起刀,半側身,雙臂畜力,猛地一掄,刑天在探照燈下拉出一條耀眼的光華,伴隨著急促的吟嘯聲,兩頭外表瘦弱的活屍被斜斜劈開,頓時,怪獸群被劃為兩小片,岑牧的這一擊把握十分精確,因為速度的差異,變異人和變異鼠被這一刀分割開來。


    石叔心領神會,一聲猛喝,左手盾猛磕上去,抵住活屍鼠的衝撞,右手撈起它的前爪,一拽,兩百公斤的野獸頓時騰空而起,被石叔生生掄了一圈,甩出去,將迫近岑牧的活屍人撞成一堆……


    “小子!你的步伐不對!重心也不對!這刀砍得是不錯!但你已經丟失了自己的位置!”戰鬥之餘,石叔還有閑暇指點岑牧。


    “刀不是這麽用的!重來!”


    “不對!姿勢走樣了!要注意重心,如果對手智商高,重心不對,就意味著失去最佳防守位,其後果就是受傷!”


    “還是不對!我們關注的是效果,不是姿勢好看!懂嗎!”


    “笨蛋!有這麽拿刀的嗎?你這是在找死!!”


    “爆發力,什麽是爆發力!身體各個部位發力要協調,是反複鍛煉的,不要想著一蹴而就,從來沒有那麽美的事情!”


    岑牧知道石叔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表達不滿,他不滿岑牧跟宋裳說了實話,讓自己的妻子圖生多餘的擔憂,他習慣一個人把事情扛下來,解決之後,才會輕描淡寫地提及這件事情,這一點跟岑牧非常類似,但岑牧做得好的地方在於他會考慮得更周全,照顧到其他人的情緒。


    當然,不管怎樣,兩者的出發點都是好的,所以,石叔並不會因此而責怪他,而岑牧也深刻理解到這點,在訓練中完全聽從石叔的指導,不會因為苛刻的指責而生出不滿的情緒。


    “把刀給我!教你一招!”石叔對於他毫無技巧性地揮霍體力,終於看不過去了。


    刑天被拿刀石叔手裏,感覺截然不同,這個男人似乎被某個人靈魂附體,氣質陡然一變,自信,孤獨,桀驁不馴,一種“長刀在手,天下我有”的霸氣彌漫開來……


    “看好了!一字斬!”石叔一聲低喝,右腿疾速邁出一步,刀身微微上揚,也不見揚得多高,兩手持刀,壓將下來,簡單至極的一套-動作:邁腿、順勢、抬手、下壓,全身的肌肉在瞬間被調動起來,從腿部到腰背,再到手臂,肌肉的運動充滿奇異的韻律,力量最終匯集在雙臂上,持刀劈砍,目標是一頭蠢壯的活屍鼠。


    “呔!”隨著一口濁氣吐出,這一記看似輕盈,動作幅度極小的劈砍,竟生生將它劈為兩半,還是從頭到尾豎劈為兩半!光滑的切麵可以看出活屍鼠骨骼的分布,腹腔內腥臭的液體撒了一地。


    岑牧目瞪口呆,這應該不是力量的差距吧!激活一階蠻牛之力後,岑牧與石叔的力量差距大大縮小,他不相信自己全力劈砍的一擊還不如石叔“輕鬆愜意”的一擊。


    “怎麽做到的?”


    “還是那個詞,發力!肌肉協調一致,力道使得恰當了,效果就出來了,我說不出怎麽做到的,”石叔思索道,“這招是納森創的,叫一字斬!是他的成名技!我練了十年,領悟了裏麵的五成。”


    簡單到極致,而殺傷力異常驚人,這裏邊化繁為簡、化簡為繁,恐怕沒有如肉眼那樣看到的簡單,這是個非常強力的技能,也是岑牧最喜歡的風格,簡單!暴力!


    岑牧忍不住說道:“有什麽訣竅嗎?”


    石叔怒道:“別老想著技巧和訣竅!速成的東西經不起推敲!”他是在點醒岑牧,別老想著另辟蹊徑,強大的路上永遠充滿荊棘。


    石叔想了想,搖搖頭說:“他教我的時候,我正在學習發力的技巧,他做,我看,他砍了1000次,我看出了些名堂,後麵漸漸就有感覺了。”


    岑牧說:“1000次就不用了,100次,我相信我可以看出些名堂!”


    石叔瞪他一眼說:“我們沒這麽多時間,再說,我可沒這個耐性!我隻做10次,你小子不是有五感強化嘛!那不是很容易看清楚嘛!”


    岑牧一陣語結,頓了頓,說:“石叔,我悟性沒你高啊!您老1000次才搞定,我恐怕也不會低於這個數字吧!你看,反正你刀使得這麽好,你就用刀,我一邊看,一邊學……”


    石叔扯開嗓門,打斷他的話:“扯淡!給老子好好練!不聽話,小心我揍你!”


    ……


    最終,石叔劈倒了二十頭活屍,便把刀交給岑牧,兩人繼續深入……


    連續解決好幾波密集的活屍群後,活屍的數量明顯稀少許多,零零散散地往上撲,根本不能給他們製造任何麻煩,幾輪搏鬥打下來,兩人倒也打出了些默契,隻是岑牧對於如何發力還是出於懵懵懂懂的狀態,十次撞大運,有一次能打出一些效果,這個急不來,隻能在不斷的重複中,慢慢找感覺。


    在力量上,對於活屍怪,石叔必然占絕對優勢,哪怕活屍經過一輪加速衝鋒,它們依然沒辦法撼動這座移動堡壘,有這麽一個堅實盾牌頂在前邊,岑牧覺得非常愜意,通過超強的感知力,岑牧提醒石叔要留意的攻擊,而石叔則在一旁指點岑牧的攻擊技巧,兩者相得益彰,一路下來,刑天大開大闔,毫無顧忌地輸出傷害,竟沒有一合之敵,活屍群在兩人的強力打擊下,潰不成軍……


    一路往裏行進了大約500多米,幾乎穿越了整個地下工廠,兩人對於工廠的布局有一個初步的認識,這個淨水工廠呈現一個狹長的矩形,往前走,地麵逐漸往下傾斜,門口和最裏處的水平高度差大約在兩米左右,整個工廠應該不止一層,因為他們在這一層並沒有發現淨水設備。


    很快,兩人便走到了這一層的最末端,在這裏,他們發現了地下工廠的平麵結構圖。


    按圖示,整個工廠由上而下分三層,第一層是員工作業區,工廠運作的時期,整個淨水係統全自動化運行,隻有在第一層有少數的員工通過軟件來監控整個係統的運行狀況;第二層是水循環過濾係統,淨水的操作便是在第二層完成的;第三層是能源區,整個淨水工廠的能源由一個小型的民用核反應堆供能。


    三個區間的平麵圖將整個淨水工廠的布置展示得一清二楚,岑牧與石叔目前處於第一層,層與層之間有兩條連接方式,位於每一層末端的兩個角上,一端是普通樓梯,一端是貨運與客運的電梯,由於工廠廢棄已舊,電梯是走不得的,要進入下一層,唯有走樓梯一途。


    接著,岑牧找到了一本破舊的值班日誌,藍黑色鋼筆字跡化了一半,內容依稀可辨,從頭翻到尾,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日誌記得有些心不在焉,看得出,書寫者對於這份工作並不滿意,在許許多多“正常”、“一切正常”、“沒問題”、“ok”的字眼中,岑牧找到幾段零碎的信息,由於設備工作的緣故,整個地下兩層的環境並不好,空氣陰冷潮濕,整個區間彌漫著一股廢水糜爛的味道,並且,工業汙水中包含大量輻射極大的雜質,在地下區間待久了,對於身體是有損害的,有一些維修工人便是受到這方麵的損害,出了事故,被記錄在日誌中。


    翻完日誌,岑牧說:“日誌的最後一個日期在二十年前,裏麵沒有提到活屍的任何跡象,也沒什麽特別有價值的訊息。”


    石叔沉吟道:“說明活屍是在工廠被廢棄後產生的。”


    岑牧點點頭:“第二層主要是過濾池,第三層麵積最小,是整個工廠的供能係統,有一個小型的核反應爐,我們還要下去嗎?”


    石叔頓時明白岑牧的意思,和平利用核能源的技術已經相當成熟了,核反應爐在正常工作的時期基本不用擔心泄露事故,但這些安全措施經不起時間的侵蝕,誰也不知道二十年後,下麵的核反應爐是什麽狀況,石叔想了想,說:“必須下去搞清楚狀況,隻清理第一層沒什麽意義!”


    兩人相視默然,上下三層設計原本沒有奇特之處,隻是按照第一層活屍的分布規律來看,越深入,活屍越密集越強大,那麽下麵兩層會是一個什麽情形呢?!兩人心裏沒底,雖然通過第一層並沒有多大難度,但他們心裏始終籠罩著一絲陰影,種種跡象表明,這裏的情況不算自然現象,透著詭秘,透著一絲陰謀的味道。


    盡管如此,石叔走得堅決,他率先踏入通往第二層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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