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摸黑在宋府內穿行,不緊不慢。


    宋府的布置比金戈唐府還要來得精妙,亭台樓榭,小橋流水,雅致而清新,就是庭院角落的一個澡盆大小的微型荷塘也被打理得精致巧妙,處處透著對於細節的極致追求。


    這麽一比較,倒是顯得曾經讓岑牧驚歎的金戈唐府有模仿的痕跡,品味跌了一個檔次。


    “裳姐,還好嗎?”岑牧忍不住問道。


    小果隻是點頭,個頭高了一截,還是沒改掉內向的性格,不愛說話。


    金看了看小果,補充道:“裳姐現在挺好的,很幸福,因為石叔回來了。”


    石叔在!這真是個好消息!


    沒想到當年在水道區一起共患難的人,在這個時候團聚了,雖然有些人已經去世了。


    岑牧欣喜道:“是嗎!石叔近況如何?”


    金點頭道:“他很好,能力很強,現在摸到七階能力的邊緣,是宋家現在扛鼎大將,靠他才頂住羅家的緊密攻勢。”


    果然羅宋兩家開戰了。


    岑牧追問道:“那現在戰況如何?”


    “戰況焦灼了大半年,不過聽說最近羅家獲得大量兵力增援和武器的補充,正在醞釀一場大決戰,可能很快就要分出勝負了。”


    頓了頓,金笑道:“所以,哥,你來的正是時候!”


    岑牧皺眉道:“如果我沒那麽趕巧,宋家打算怎麽辦?束手就擒嗎?”


    金想了想,說道:“好像聽宋裳姐提過這個問題,由宛如阿姨出麵,向霍家和淩家求援,我們三家結過戰略同盟,他們不會坐視不理的,估計增援近些天就會趕到吧!再說,我和小白在這邊,添叔過幾天也會趕過來,添叔可寶貝小白了!”


    小白嗷嗷叫了一聲,表示讚同的同時,宣誓自己的存在。


    講道理,保護宋家並不在當初約定的規則內,畢竟不是唐家人,隔了一層關係,看來,大家還記得兩年前唐師父所做的犧牲,雖然他當時的目的是為了救岑牧。


    淩添也來,岑牧不禁莞爾一笑,說道:“添叔也來,挺熱鬧嘛!好久沒見他,還真有點想念!”


    頓了頓,他自言自語道:“既然這樣,那就做得徹底一點,一勞永逸。”


    金不解問道:“哥,你說什麽?”


    “沒什麽。”岑牧神秘笑了笑,轉頭說道:“我現在想弄明白的是,宋府的人都睡覺了,你們叁怎麽還龍精虎猛的?!到處溜達?!誰的主意?誰牽的頭?”


    小白連忙說道:“不是我!不是我!!”


    金看了小果一眼,摸摸鼻子,說道:“我聽說最近有人晚上侵擾唐府,就出來看看,他們好奇,就跟上來了。”


    沒想到兩年不見,金也長大了,成熟了,不需要交流,就知道替人頂包了。


    這時候,要抓那個最先妥協的人。


    岑牧衝著金笑了笑,揪住小白的耳朵,問道:“趕緊說,怎麽回事?!一點都不聽話!”


    小白忍不住說道:“都是棠姐的主意,她想暗中保護宋府,我們倆就是跟著她跑跑腿。”


    “堂姐?哪個堂姐?”什麽時候小白多了一個親戚?


    小白回道:“就是宋棠啊!果果姐自己改名叫宋棠。”


    小果白他一眼,狠狠說道:“小白,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也許感覺到小果真的生氣了,小白頓時蔫了。


    岑牧看著坐在自己臂彎的小果,笑道:“唐棠,唔!不錯的名字,我喜歡這個名字。”


    見岑牧沒有糾結姓氏的問題,小果懸起的心放下來,她有些害羞,低下頭,嗯了一聲。


    “好了,表揚完了,現在改追責了!”岑牧收斂臉上的笑意,肅聲道:“棠棠,你這麽小小個,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晚上不好好睡覺,跑出來溜達,你說該怎麽罰你才好?!”


    小果默不作聲,老實巴交,一股隨便你罰的樣子。


    小白嘿嘿笑道:“我覺得應該打她屁股,棠姐每次抓到我,就會打我屁股?!”


    小果臉上浮現一抹紅暈,瞪他一眼,卻罕見地沒有凶他。


    岑牧笑了笑,好奇道:“棠棠,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愛打人屁股的癖好?!”


    小果輕哼一聲,說道:“就他這小屁孩,姐,以後會經常這麽教訓他,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那麽紅?草兒為什麽那麽綠?他為什麽那麽欠揍?!”


    岑牧哈哈大笑,說道:“你也不要把他欺負得太慘了,萬一把小白惹火了,小心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誤傷你。”


    小果鄙夷地看他一眼,說道:“他就是發飆也沒用,實力不夠,活該被揍,這輩子都別想超過我。”


    這話一出,岑牧驚訝連連,為什麽小果會說出如此霸氣的話來?難道這兩年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她這麽說,金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仿佛這就是理所當然。


    金看到岑牧不置信的表情,對小果說道:“小棠,你表演一下給大哥看唄!”


    小果點點頭,從岑牧身上落下來,後退幾步,走入旁邊一個庭院內。


    三步兩步邁出去,氣質陡然一變,小果渾身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目光犀利如刀,表情凝重,隻見她右腳一寸一寸往外挪移開。


    人未動,意先行,有幾分高手的架勢。


    岑牧不禁暗讚,忽然,撲麵揚起一陣風,黯淡的路燈下,岑牧一時間竟沒捕捉到小果的身影,失去她的蹤跡。


    小姑娘有幾分好勝的性子,竟摸到岑牧身後,小手在他腰間輕輕捅了一下,如穿花蝴蝶,一沾即走,躍上小院白牆,在光華的牆頂上穿梭,淩波微步,快速輕巧,可見她極其優秀的運動能力。


    這一下代表岑牧輸了,如果是戰場上,他已經身受重傷。


    接著,小果跑回來,針對眼前一顆桂花樹,雙手翻飛,在花瓣間反複輕啄,小巧的花骨朵如被飛蟻蠶食,一點一點消弭,樹影婆娑,掀起一股風浪,清香撲鼻。


    等小果停下來,她把兩隻小拳頭放在身前,問道:“你們誰看清,剛才我摘了多少顆花瓣?”


    金露出豔慕的神色,老實回道:“我看都沒看清你的動作,更別說數動多少下。”


    岑牧猜到了她的用意,默數過,169枚,僅僅花了不到六秒多的時間,這手速可以了,達到五階速度的級別,而她才不過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


    這天賦真讓人驚才豔豔!


    岑牧豎起拇指,讚道:“我們家棠棠真棒!怎麽一下變得那麽厲害了?裳姐給你吃了什麽補品?”


    得到岑牧的誇獎,小果像是吃了蜜一樣甜,她解釋道:“等會兒,到房間裏再跟你說。”


    小白忍不住說道:“棠姐,告訴我唄!我問你好多次了?到底怎麽樣才能進步那麽快?我也要學!”


    小果撇撇嘴說道:“告訴你了,還不就等於告訴了全世界,你這個小喇叭在淩家的時候就出了名,現在到宋家,很快暴露無遺,還指望別人會跟你說心裏話嗎?”


    “也好,秘密當然不能外泄。”岑牧低頭看了看腕表,說道:“好了,回去睡覺吧!你們是怎麽安排的?”


    金露出遺憾的表情,說道:“現在,我和小白住一起,不過在另外一個方向,小果住在裳姐的院子裏。哥,你今晚怎麽安排?”


    岑牧想了想,說道:“我隨便找個地方坐一個晚上就好了。”


    金連忙說道:“哥,要不你去我那吧?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好啊!”


    “不行!”小果抱住他一條胳膊,說道:“岑哥哥今晚必須陪我,我們已經兩年多沒見麵了,以前他在三連城讀書,都沒時間回來。”


    金有些豔慕,又有些傷感,頓了頓,他拉著小白,說道:“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見。”


    目送兩人離開。


    岑牧小聲說道:“棠棠啊!金其實是一個很細心很體貼的男孩子呐!”


    聞言,小果愣了愣,說道:“他一直在模仿你,但是,我想說,無論怎麽模仿,都隻是模仿者,永遠不能替代你。”


    岑牧笑著摸摸她的腦袋,說道:“那又怎麽樣?你又不缺哥,你缺的是……”


    小果忽然打斷道:“不說這個吧!岑哥哥,給我講講你的事情唄!我想聽!”


    岑牧點頭說道:“好,但是,我更想先弄明白你能力大漲的原因,這麽快速的提升,我有點擔心。”


    小果默然點頭,領著他默默前行,走過幾個長長的走廊,轉入一個小院中。


    小果指了指一棟黑漆漆的建築,說道:“裳姐姐大概已經睡了。”


    “嗯,我們不打擾他們,明天再看她不遲。”


    小果應了一聲,將岑牧領到屬於她閣樓,關上房門,進入臥室,又關上臥室門,才娓娓說道:“這大概是從你出水道區大半年之後發生的事情,我的身體內忽然有一個聲音,它自稱是我自己,一直在勸說我收集一些材料……”


    聞言,岑牧忽然心潮澎湃,既吃驚,又隱隱感到憂慮,不可否認,這個聲音肯定是普羅托斯,岑牧猜想,應該是自己當初那一管原始的鮮血起了作用,在小果的身體內留下一顆種子。


    經曆一些時間的孕育,它終於成長為一個獨特的普羅托斯個體,隻是不知道,這個普羅托斯是善?還是惡?


    聯想到當初他所麵臨的對手趙煊,岑牧心裏湧出一股濃濃的危機感,他既擔心與小果關聯的這個普羅托斯的問題,也擔心和趙煊關聯的普羅托斯,具備如此重生能力的普羅托斯,應該沒有那麽容易死去吧?!畢竟岑牧當初處於劣勢狀態,也逃脫了。


    岑牧想了想,說道:“棠棠,你能把它叫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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