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思量,臉上卻沒流露出任何情緒,魏成輝對馮少卿頗有微辭他並非看不出來,隻是,馮少卿的理念與他背道而辭,魏成輝卻始終忠心於他,他還是敬之重之。邀約馮素珍,魏成輝必有說法,他沒必要自尋煩惱。


    “公子,昨晚你到權府‘負荊請罪’,權非同怎麽說,這狐狸隻怕起了疑心罷?日後我們施展起來隻怕麻煩。”


    此時,聲息氣氛一沉,魏成輝皺眉相詢,神色隱隱透出絲凝重。


    李兆廷想起昨日情景,反而微微一笑。


    原來,既得小廝通知,他當晚才過去麵見權非同軺。


    到達之際,權非同已然回府,晁晃也已過去。


    “李懷素身份一事,兆廷給師兄請罪來了。”


    他也並未繞彎,上來便說肮。


    權非同勾了勾唇,卻並未先說什麽,反笑得似是而非,意態慵懶的問,“本相與馮素珍交好,你可有異議?”


    到得今日,不待權非同問話,聯想到連馮種種,這權非同和馮素珍之間,他自亦已看透幾分,心中不免冷笑一聲,你倒愛奪人所好武俠世界男兒行最新章節。當然,他隻是微微苦笑答道:“師兄,你不是不知我對阿顧情意,至於我和馮素珍之間,從來隻有竹馬之誼,婚姻之義。”


    這話倒也不假,他對她確然如此,隻是他萬沒想到,她對他口口聲聲十年情深,轉眼已另投天子懷抱。


    如此一說,也等於他默認了他並不反對權非同對馮素珍存抱心思。


    “那便好。”權非同見他答允,這才語鋒一轉,回到正事上,臉色亦冷了下來,“她的事,你本不該瞞我。”


    李兆廷直然回視,“師兄,我與她既有婚約在身,便要護她周全,除此以外,再無一事相瞞,但此事從頭再來一遍,兆廷還是會這樣做。”


    權非同眉目森然盯著他看了良久,饒是李兆廷鎮定若素,此時不免心弦緊繃,背上涼汗暗沁,


    權非同的宗旨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窒息的氣氛持續盞茶功夫,權非同眉目終是緩緩舒展開來,“此事於我而言可謂十分痛惡,但你到底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換我,也會這樣做。”


    “隻希望你日後切不可再犯。”


    李兆廷察言觀色,知他所言不虛,一口氣亦終暗鬆下來。


    晁晃在旁笑道:“兆廷,你告訴我們她是夏家遺孤的時候,大哥便有所懷疑,他說,夏大儒為人嚴肅正直,應當教不出這樣的女兒來,不是說優秀與否,而是這種古怪脾.性。”


    李兆廷依舊苦笑著,對晁晃作了一揖,又對權非同道:“兆廷其實亦知師兄有所猜疑,隻是我實已別無他法。”


    “嗯,”權非同淡淡應了聲,“身份是馮少卿安排的罷?”


    李兆廷無聲一歎,“不錯,李懷素和夏小姐的身份都是這老狐狸安排的。狡兔三窟,老狐狸雖不知自己女兒會進公門,但知我必定赴考,也斷定我會榜上題名,於是給自己女兒安排了兩個身份,哪怕李懷素身份被人識破,還有另一個身份可作遮擋,這夏大儒之女雖亦是欽犯,但到底是陳年舊案,朝中有人好辦事,有我照拂,應不至於特別為難才是。”


    權非同勾唇,慢慢笑開,“符合老狐狸的作派,不消說――”


    李兆廷何等機敏,已猜到他想問什麽,“刑部卷宗,他也早有準備,隻怕馮素珍找連玉報仇,枉縱性命,將偽造的卷宗交到我手上,要我必要時交馮素珍查看,好絕了她報仇之心。”


    權非同看他一眼,“後來,你順水推舟,將刑部的卷宗換了過來,對不對?”


    李兆廷頷首,權非同眸透桀色,忽而冷笑出聲,“這本是揭破連玉的最佳時機,我到刑部一趟,欲.將卷宗拿與馮素珍,可我們這位六少非常狡猾,早將卷宗暗中拿走,當日刑罰由嚴韃執行,嚴韃是他的人,於是,如今誰都無法證明此案實是他所為。”


    李兆廷聞言,心中一凜,自黃天霸一案後,這段時間以來,權非同在朝上看似靜水無瀾,並無多大動靜,除去顧雙城婚事,更無和連玉太多針鋒相對,但他知道,他暗中必定有所為,是以,他很是冷靜的出言,“師兄,此次便再讓他一局,隻是,日後你打算如何應對,連玉羽翼越發豐硬,時日久了,根深蒂固,隻怕再也難除。”


    權非同淡淡聽著,神色幽然,末了,挑眉一笑,“知我者果然隻有李兆廷也。”


    “本相已與靄太妃商談過。”


    話到此處,魏成輝和司嵐風本聽得微微入神,都是一怔,魏成輝更像隻最厲害的獵犬一般,仿佛嗅到風雨來臨的血腥,他緊張問道:“公子,此話何解?”


    司嵐風更是屏息靜氣,眸光熠熠看著李兆廷,等待訊息[暮光+hp](ggad)黑魔王吸血鬼最新章節。


    李兆廷也露出這些天來第一個較為舒心的笑容,他緩緩說道:“權非同透露了兩個信息,一、先帝寵愛靄妃,靄妃更非省油的燈,纏得先帝早在駕崩一兩年前便寫下一箋,傳位於連捷,隻是,此箋到底非詔書,須得到朝中多位重臣的認同,方可成立,而在這之前,也必須動搖連捷的忠心,若這少主子都不反,權非同再起勁也是枉然。”


    “其二,晁晃手握兵權,慕容景侯亦手握重兵,足可分庭抗禮,這也是權非同為何遲遲未下手的原因。”


    “可你們還記得死去的柳守平柳將軍嗎?他當時被連玉所殺,轄下多名副將帶著兵士盡數解甲歸田,柳將軍是因擁連捷而死,慕這批兵勇若能重新聚集,擁護連捷,加上晁晃手上兵馬,足可推翻連玉。”


    “而權非同已派親信暗中去遊說這股連玉忽視了的勢力。”


    魏司二人聽著,皆暗暗心驚,魏成輝更是激動而起,冷笑出聲,“如此說來,權非同如今後盾最厲,慕容景侯老匹夫雖驍勇,但到底年事已高,大不如前,他隻消將這兩個關卡打通,則便可起兵,該朝換主。”


    “三方之中,老夫兵力雖說不小,卻是最弱一方,”他氣急敗壞,目露凶光,顯然是胸臆難平,“老夫早知權非同會伺機發難,隻是不料竟如此之快,以為我們尚有時機斡旋,豈料……”


    李兆廷不語,忽地看向司嵐風,“嵐風,依你這段時日所見,連玉連捷二人如何?”


    司嵐風連忙回道:“今晚過來,正是要向公子稟報此事,嵐風因是連捷心腹,可自由出入內宮,不比其他朝官進入內廷有所限製,當日朝散,嵐風悄入內宮窺看,連玉和眾人起了不快,更別說連捷。”


    “這段時間二人感覺非常很奇怪,早不複往日親密。”


    “很好,權非同的離間之計果已湊效。”李兆廷突然從書桌棋盅裏拈起三顆棋子,放到二人麵前,“老師,其實,這次對我們來說不僅是一場挑戰,更是一大時機。”


    男子修長白皙的手指緩緩移動,將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白色棋子拈出,放到桌上。


    一、二、三……


    一共……四顆。


    “這第一顆棋是……馮素珍。已下。”


    將棋子放好,李兆廷淡淡出聲,眸中一絲光影在緩緩流淌、徜徉,深沉而複雜,如井如潭,幽深彌暗,看不出深淺。


    魏成輝和司嵐風又驚又喜,詫異非常,到底薑還是老的辣,魏成輝陡然想起什麽,目光閃爍,“公子,你選擇此時將馮素珍揭破,不僅因為她……背叛了你……”


    “你是要連玉在朝堂引起紛爭,令朝臣分裂,令太後、慕容景侯、乃至連捷連琴與之產生嫌隙。最重要的是,你要讓權非同重新相信你。”


    “不錯。馮家是連玉下令殺的,他若要保住馮素珍,太後等人顧慮他安危,豈能坐視,然而好心卻不被采納,即算破鏡重圓,那道碎過的口子始終擺在那裏。而權非同疑心極重,對我的猜忌,正是由馮素珍的身份開始。隻有讓他知道我到底對他隱瞞了什麽,他才會徹底打消疑慮。”


    ――


    這是10.9日的更。這章恐怕大家不會怎麽愛看,但有些包袱需要同步抖出,如果放在七夕後麵寫,人物交接的時間不對,所以還是放在了這裏,大家寬心,明天文裏就開始過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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