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如晤,多年前聽老狐狸提及江湖掌故,言及回春堂,老狐狸曾言,大周以西有海濱,其海浩瀚,當中國家數十,各有傳說。數百年前,北荻帝國尚處政權分裂狀態,巫蠱毒害盛行,後為火王所統,其帳中九大名妃各有功勳,當中冬妃,用藥及易容之術冠絕一時,陪王南戰北討,後因王救後剜其心入藥而死,後人建醫館以紀之,此為回春堂前身。如今所觀,魏妃所中之毒,追本溯源既在域外,想是始於北荻帝國無疑。


    雖無落款,但箋上字跡勻厚,力透紙背,素珍大喜,這多日裏,無論是太醫方麵還是從江湖上打聽,都找不到解毒之法,眾人本已絕望,這無疑是絕境逢生,可怎麽會是他?!


    可他怎麽知道此間發生之事?難道他一直沒有走遠,都在附近――


    她捏著信匆匆出門,尋遍提刑府卻不見人,正當她鬱鬱之際,無情幾人叫住她,無情輕問,“你整個無頭蒼蠅的在這裏轉個什麽勁?”


    “我在找冷血。塍”


    素珍舉著信,眼睛微濕,“他在,而且給我帶來了好消息。”


    “好消息?什麽消息?”幾人對望一眼,都有些吃驚。


    素珍笑,“解藥的消息。莉”


    幾人都是又驚又喜,末了,無情道:“信是我們替他帶給你的,我等回六扇門發布消息,讓門內捕快追查刺客下落,不想竟在門中看到冷血,說起你近況,將魏妃一事也略說與他,沒想到他今日寫信讓我轉交給你,竟是這方麵的消息。”


    原來,冷血一直在六扇門住?她思念及此,又是心疼又是雀躍,她狠狠看著幾人,“好啊,原來你們都知道。你們為何一直不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無情道:“是他不讓告訴你我的美女俏老婆。如今他既暴露了行蹤,接下來估計會隨門裏出任務。你放心,他既未遠離,也許,有一天總會回來的。”


    素珍不由得失落,可一想這已是不錯,若她去找,他索性離開上京,那豈非更得不償失?


    無煙的事不宜耽延,她立下讓追命和鐵手進宮一趟,通知連玉。無情則負責到別院通知霍長安。


    兩人出門,追命嘀咕,“這冷血不仗義,原來就藏在門裏,隻跟老大說,也不找我們。老大也是,怎麽就不告訴咱們一聲,如今露了餡才――”


    鐵手打斷他,“就你這張嘴,跟你說了,能瞞得住懷素?冷血既拜托了老大,老大也不能不守信是不是?”


    很快,連玉領連琴和老院主到來,眾人聚集一堂,聽到消息都大是欣喜。


    冷血帶來的消息,無疑帶來了兩個機會,一仍是神秘之極的回春堂,二就是海外古國。


    商議之下,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尋找回春堂同時,讓人將無煙出海尋藥。回春堂雖說是在上京,可十分神秘、一直杳無影蹤,這域外雖遠,皇宮卻就在那兒,若能尋到,同是皇族相求,也許能問到解藥。


    霍長安身子傾斜微微顫抖著,他看著無煙目光灼灼,“我早年曾打過海寇,對沿海一帶情況非常熟悉,我可帶人與你前去,再加上皇上親筆書函與北荻,隻要對很大可能就此換到解藥。”


    “毒從域外傳到大周已有數百年之久,毒藥解藥是否於流傳過程中失傳並未可知,希望終究渺芒。你不必費心。”


    無煙搖頭拒絕。


    這多日並未再有交談,這一出言,卻是婉拒,霍長安神色大變,雙手悄握成拳,他正想說什麽,連捷已道:“不管希望如何,總歸是一個希望,我對用藥頗有研究,我陪你前去找藥。你也不必多言,我心已決。”


    他知霍長安熟悉域外環境,本想著為她生命計,即便讓霍陪同也無二話,如今見她拒絕,既是高興,又是不安,但無論如何,他是必定陪往。


    眼看無煙眸光閃爍,素珍心想,無論如何要勸服她,這邊,連玉瞥來,朗聲說道:“連捷通醫術,又是皇族,既願承擔此行,不管是路上照應,還是到達求藥,都最好不過。朕這裏將繼續派人查訪回春堂下落,你等途中,務求與京中保持密聯係,此是聖旨,無煙,你不必再多言。”


    無煙苦笑,“皇上……”


    連捷大喜過望,“謝六哥。”


    屋中眾人方才鬆了口氣,霍長安看看無煙,又看了連捷一眼,悄然離去。


    素珍想追上去說幾句,卻又怕反觸起他傷處。


    既散,連玉並未立刻離去,隨素珍進了她的屋。


    甫一關上.門,素珍立刻指責,“你偏袒你弟。霍長安曾蕩平過大周海域海寇,對那一帶熟悉,他去有何不可?”


    連玉眉峰一挑,“你這才叫偏袒。無煙什麽情況你也看到,她根本不願跟霍長安同行,連捷方麵稍微好說一些,朕隻好先下重話了。”


    “好吧。”素珍點著頭,眼珠卻轉了轉,計量起來。


    連玉走後,她找到小周,二人在屋中嘀咕了好半天,又去找無煙。


    素珍先開的口,“無煙。我當年最遺憾的是,不知家中變故在即,未能與我爹娘兄長做場告別。總以為還會再見嬌妻撩人,腹黑警官嫁不得最新章節。你即將起行,我們來場小聚權當送別如何?”


    無煙本淡淡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麽,聞言說道:“懷素,你也覺得此去無望吧?”


    素珍搖頭,“不是無望,隻是人生充滿意外,我怕你會遺憾。我們也請上霍長安,好好話別。”


    “我和他,還有什麽話可說?”


    “又不是你二人單獨相處,我們一大幫子人呢,娘娘你怕什麽,”小周一臉的就別顧忌了吧。連玉母親的事,他最近心情也不好,我也想他輕鬆輕鬆,就這樣決定,如何?”


    麵對滿眼哀求的素珍,無煙到底拗不過素珍,最終還是答應了。


    素珍十分高興,派人分別通知連玉和霍長安。


    無煙待連捷回來,到他屋裏,與他商量改道的事情。


    “不走官道,改走小道?”連捷一愕之下,隨即明白了什麽,卻是十分高興,隻說好。霍府別院。


    戟兒張、長纓槍和梁叔夫妻都隨霍長安搬了過來。


    霍長安與連月做夫妻有好些時日,對連月果然非常了解。他提出和離,連月卻並未答應,更未嚐搬離霍府。


    是以,他索.性在此住下。


    而眾人發現,自搬到此處始,霍長安便變得沉默寡言,除去每天依舊練武外,其餘時間淨躲在書房不出來。


    這天,他接獲提刑府的書信,興衝衝的出了去,回來的時候卻又變得一臉蕭寞。


    眾人擔憂,梁嬸問了一句,煙姑娘可還好,他笑了笑,說道,找到救她的法子了。


    這一笑眾人發現,他笑得眼角都起了細紋,是真正高興。


    然而,很快,眾人聽得他將書房東西摔碎的聲音。


    晚膳,霍長安沒有出來吃。這些天,他吃的也是極少,眾人越發擔心,正商量是不是讓李提刑過來瞧一瞧,眾人知道李提刑和他交情甚好。


    倒尚未出門,提刑府又有人到,來人告辭的時候,霍長安也從書房出來,看的出,心情又好了起來。


    他大為雀躍,又有些不知所措,隻拉了梁嬸到他屋中去。幾人見狀,擔憂不已,跟了過去,卻見他將衣服全拿出來。


    他指著衣物,微微笑著對梁嬸說,“雖說已拿定主意,悄悄跟在他們隊伍後麵,一路照看,但懷素說,明晚在京郊辦場別宴,她願意叫上我。這還能麵對麵見上一回,您老人家幫襯著看看,該怎麽穿才好。”


    “是,老身這就看。爺不必著急。”梁嬸側頭悄悄抹了把眼淚,眾人聽得一陣沉凝,梁叔先悄然退了出去。


    提刑府地方有限,素珍將聚會地點定在京郊一處林地裏。


    連玉把最近表現良好的連欣也帶了出來。


    那是大片綠茵草地。距這附近不遠是一片深林,野味多的很。護衛隱在四周保護,連玉手下,提刑府眾人,都是一身武功,也不畏林中猛獸,親自動手,到林中捕捉野雞野兔以作烤食,連玉以下,男子全數出動,隻留幾名女子在“營地”裏生火。四周隱有大批連玉的護衛進行保護,倒也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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