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老爺子看著蕭雲舟倦怠的麵容,說:“雲舟,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麽消息我都會及時叫醒你。”


    蕭雲舟搖下頭,他還是在客廳反複的踱著步,說:“我睡不著,還是大家一起等吧。”


    秦萍很心疼的看著蕭雲舟,她什麽都沒說,離開房間到下麵的餐廳去,親手給蕭雲舟熬起了冰糖桂圓粥。


    “錢準備好了嗎?”蕭雲舟停住了腳步問。


    “好了,昨晚上我就湊夠了。”羅老爺子拍拍腳下的皮箱說。


    趙巧馨遲疑了一下,說:“要不我到市刑警大隊去一趟,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技術支持一下,特別是對羅宛茹電話位置做出一個偵定。”


    秦萍也附和的點點頭:“我看可以,隻要找到了他的位置,我們就是花在高的代價也一定能把宛茹救回來。”


    蕭雲舟一麵在客廳走,一麵搖搖頭說:“昨天他和我聯係之後就關機了,另外,我不希望警察插手,這對宛茹是有危險的,假如可以用錢來解決問題,我想還是不要在節外生枝,先救出宛茹,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


    秦萍擔憂的說:“問題是我們沒有誰能夠保證對方真的就是衝著錢來的,萬一對方可能是另有圖謀,那我們就很被動了。”


    蕭雲舟依然不緊不慢的走著,又儼然是回到了過去,他沉穩,冷靜,有條不紊的說:“推斷就是推斷,在現實中,很多合情合理的推斷往往並不是事實,所以我們不能用推斷來處理這件事情,我要的是百分之百的保險。”


    趙巧馨搖搖頭說:“雲舟,我看這件事期很是反常,如果真是綁架,以我們弘豐集團這麽大的架子,對方絕對不會隻要這一點錢,從此可以看出,對方宗旨並不在錢上麵,所以我很擔心最後會有一個更大的圈套。”


    蕭雲舟眯起眼,想了一會,這個問題他一直也在思考,對方的胃口並不太大,20萬元對弘豐集團來說一點都算不得什麽,從這贖金的數量上,推翻了蕭雲舟最早的很多設想,這個事情到目前還有很多矛盾的地方,難道對方真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另一個念頭突然在蕭雲舟的腦海出現了,或者這隻是一個偶然突發的綁架案,羅宛茹不過是適逢其會做了人質,而對方並不知道他綁架的是誰,羅宛茹也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對方才會提出這個價格。


    這樣的話,就是最好的一種局麵了。


    蕭雲舟輕聲,但很清晰的說:“各位,會不會我們本來的推測就是一個錯誤?假如對方是另有所謀,他們怎麽會留下一個這樣明顯的一個漏洞,20萬元這樣小的數額,不正好暴露了他們的其他意圖嗎?你感覺我們的對手會犯這樣常識性的錯誤嗎?”


    房間裏所有人也都一愣,這個問題具有很大的複雜和思路上的蹩腳,他們一直都沒有繞的過去,現在聽蕭雲舟一說,都靜下心來想想,不錯,這的確是有點不合常理。


    蕭雲舟一字一句的說:“所以,我的意思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假定我們的推測是錯誤的,那麽這事情就簡單了許多,20萬換回羅宛茹很和算,值得等待。”


    房間裏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蕭雲舟給出的這個大膽推論讓他們難以接受,可是又合情合理,很長時間都沒說一句話的羅老爺子說:“既然雲舟這樣決定,我們就服從吧,不過我想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什麽原因綁架了宛茹,這個事情結束之後他都要受到最嚴酷的懲罰,所以要送贖金我去。”


    秦萍也站起來大聲說:“我去。”


    蕭雲舟淡淡的說:“於情於理都應該是我去,因為宛茹給對方說了,我是她哥哥,那我就要有一個哥哥的模樣。”


    大家都不能在說什麽了,蕭雲舟的話已經足夠明確,大家隻好低下頭,靜靜的等待對方的電話到來......。


    對羅宛茹來說,這個夜晚充滿了奇異,昨晚上在臨睡之前,她問他:“你會不會對我……”。


    韓少秋刻薄的笑了,說:“放心吧,在這種緊張的狀況下,我對女人興趣並不大,何況你現在還是我的商品,我不能讓你太過貶值。”


    這讓羅宛茹很是憤憤不平,自己竟然成了他的商品.......但她今天太過疲乏了,過不了多久,不知不覺中就睡去了。


    天還未亮,羅宛茹他們都醒了,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都在沉默著等待天色的明亮,後來窗外的光線射了進來,房間裏就明顯的太亮了,韓少秋把窗簾拉上了,房間顯得昏暗。


    在昏暗中,韓少秋坐了下來。他總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中,她看到他有一頭長長的頭發,這一點她曾經忽略,此前她隻注意他的眼神,憂鬱,還帶有一絲頹廢,現在,由於昏暗,她注意到了他的頭發,許多很時髦的年輕人是喜歡長頭發的,或者是光頭,長頭發和光頭似乎都代表著卓而不群,都代表著一種個性。


    “你會恨我嗎?”韓少秋重複了已經說過的話:“你可以把這個看作是一場遊戲,你必須配合我完成這個遊戲。”


    羅宛茹說:“不過我容易厭倦,假如我厭倦了,想要退出呢?”


    韓少秋很有把握的說:“你不能退出。決定權在我這裏,我什麽時候讓你退出,你才有權利退出。”


    “我如果非要退出呢?”她的倔勁上來了:“難道你會殺了我?”


    韓少秋漠然的說:“會的。我會殺了你。”


    羅宛茹想,他開始變得不近情理了,他開始冷酷起來,但是奇怪的是,這讓他顯得魅力四射,他還說:“象你一樣,我同樣容易厭倦。但必須這樣做。”


    韓少秋的手上忽然多了一個刀片,他用刀片輕輕摩擦她的臉,一種奇異的感覺讓她從刀片傳遞到她的臉龐。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興奮。


    是的,她開始興奮。但是她的嘴巴卻是內心的叛徒,她說:“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韓少秋開始撫摸羅宛茹的頭發,輕輕的說:“我知道,你已經同意了。”


    羅宛茹終於屈服,或者說是折服,盡管遊戲並沒有宣布開始,她說:“看來,我隻有同意。”


    韓少秋微笑起來。


    她終於看到他的笑容,他的牙齒有種耀眼的白,在昏暗中尤其突出。


    “現在,我心情比較好,所以我不會對你太粗暴。”他已經進入角色狀態了:“我餓了,我希望你給我做一頓可口的早餐來。”


    做飯?羅宛茹很少做飯的。她隻懂得做荷包蛋,隻懂得下泡麵。她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韓少秋說:“沒關係,我可以口頭指導。”


    所以羅宛茹隻好穿上了圍裙,就象一個家庭主婦那樣,開始做起了早餐。情形並不是太糟糕,羅宛茹隻不過打碎了兩個碟子,而她已經非常小心翼翼了,韓少秋大笑起來:“真是個笨婆娘。”


    他的大笑象是獎賞那樣,讓她獲得了平靜,此後,她不再手忙腳亂,沒有再打碎任何東西。一個小時後,她滿頭大汗的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開始觀察他的反應,她有些抱歉的說:“嗯,看上去比較難看。”


    韓少秋點點頭,認可了她的說法:“是比較難看。”


    她感到委屈的說:“吃到肚子裏還不都一樣?嚐嚐,好不好吃?”


    韓少秋拿起筷子,說:“來,來,坐下,一塊吃。”


    羅宛茹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拿起筷子吃上了,韓少秋吃得很多,她吃得似乎也不少。


    吃完後,他打了個飽嗝,說:“味道還不錯,當然還需要努力。”


    她有些不快,心想,真是個不知足的家夥,這輩子我還沒給誰做過飯呢。


    韓少秋問:“飯吃完了,該幹什麽?”


    羅宛茹瞪大了眼睛:“我怎麽知道幹什麽?你不是說你決定一切嗎?”


    “好吧。”他指了指盤子。


    羅宛茹不能算是很笨,所以她馬上老老實實刷起了盤子,等這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後,韓少秋才說:“現在是時候給你哥哥再去一個電話了,看看他錢準備好了沒有。”


    羅宛茹當然知道那個冒名頂替的哥哥能很輕易的湊夠那20萬元,自己也會很快的離開這個家夥了,但這個時候羅宛茹又有了一種很遺憾的感覺,她也說不清,道不明是一種什麽遺憾,隻是覺得這個年輕人其實並沒有讓自己厭惡,如果換一個地方,換一個場景,或者自己會喜歡上他的。


    韓少秋開通了電話,他早已經想好了措辭,絕不能長時間的開機,這樣對自己會有危險,所以在電話接通之後,他很快的就說話了:“錢準備好了嗎?嗯,那好你先出來吧,找輛車,到東郊通靈塔來,到了我會聯係你。”


    但電話那頭卻傳來蕭雲舟清晰,也很堅定的聲音:“你讓我妹妹說句話,否則我不會過去的。”


    韓少秋遲疑了一下,他還是把電話放到了羅宛茹嘴邊,說:“你和你哥哥說句話吧,但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讓我為難。”說完,韓少秋又亮了亮手中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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