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舟按著傍晚時的記憶,很快就來到了羅家院落的外麵。


    到了這裏,蕭雲舟並沒有著急進到院落裏麵去,而是先圍著院落轉了半圈。當他發現河岸附近的地方並沒有院牆,還修滿了亭閣時,方才停住腳步在這裏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屏息貼著河麵渡了過去。


    到了岸邊時,蕭雲舟的身形一縱,便隱藏到附近的花草叢中。幾乎同時,幾名巡夜的家丁向著河岸這邊走來。


    “我剛才明明看著河麵上有人!”


    “哪兒有?這裏什麽都沒有,八成是你看錯了吧?”


    “走啦!咱們還是回去打牌了。我看你是打牌贏了錢,想耍賴皮不跟我們玩了,才故意這麽說的吧?”


    “走就走!難道我還怕了你們不成。”這幾名家丁低聲地嘟囔著,在河岸邊轉悠了一圈。這之後,他們便向著來路走去。


    蕭雲舟聽到家丁們的腳步聲遠去,方才從藏身的地方露出頭來。隨後,他就向著光亮密布的地方飛身衝了過去。


    隨著身形的移動,蕭雲舟聽到有人哼唱小曲的聲音從甬路上傳來。


    聽到這聲音,蕭雲舟便將自己的腳步停住,並將目光向著甬路那邊看去。隻是片刻,他就發現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由遠及近走了過來。


    “二少爺!”當有家丁、丫鬟看到這人時,便會恭敬地曲身向他行禮。


    若是碰到家丁,這人便會理也不理地過去,可要是碰到了丫鬟,他便會停住腳步端詳一番對方的長相。隻是,這些丫鬟顯然不和他的胃口。因此,他隻是停留了片刻,便重新哼唧著小曲向著河岸那邊走去。


    蕭雲舟看到羅惡少離開,便便緊跟到了他的後麵。雖然光亮處應該是住人的地方,可他相信自己跟住羅惡少一定會有別樣的收獲。


    羅惡少可不知道自己被人盯梢。他邊走邊哼著小曲,臉上也是一副愜意的表情。用不多時,他就走到了臨近河岸的一座假山處。當他到了這裏時,便目光警惕得向著四周看去。當他確信這裏沒人時,方才躬身向著假山裏麵走去。


    蕭雲舟看到羅惡少進了假山,當然能夠想到這裏一定會有機關。如此一來,他便縱身跳躍到半空中,又輕輕地落到了假山上。這之後,他的身軀便向下掛去,雙腿則倒鉤在假山的頂上。


    “二少爺,你來了。”


    “嗯,這裏的情況怎麽樣?”


    “一切都好!二少爺放心。”


    “放心?你們這些家夥少給我玩會兒牌,多留心注意一下外麵的情況。要是這裏發生了意外,我就拿你們的腦袋是問。”、


    蕭雲舟這時當然能夠聽出,守衛在這裏的人就是方才去河邊查看的那些。當他有了這樣的發現時,嘴裏不由得暗舒了一口長氣。他相信這假山的上麵一定有瞭望孔。若不是這些人醉心於玩牌,隻怕他的行蹤就要被這些人發現了。


    “把門打開!我要到下麵去。”


    就在蕭雲舟這樣想時,羅惡少又發出了這樣的指令。這些負責看守假山的家夥聽他這樣講,便唯唯諾諾地應承,而後便把假山的暗門打開了。這之後,羅惡少便哼著他的小曲消失在假山當中。


    蕭雲舟窺聽到這裏,眉頭便微皺到一處。他發覺自己想要不被人發現,直接進入到假山當中,果真是一件異常麻煩的事情。此刻,他的心裏甚至有些後悔。要是他早知道事情是這樣的,就應該從羅芙蓉那裏取些醉心香再來。


    “兄弟,你說底下的那個丫鬟是不是該遭殃了?”


    “這是必然!你看二少那副色迷迷的嘴臉。想必他早就垂涎那個丫頭很久,隻是沒能得了空閑去占有她罷了。”


    “玩牌!咱們不說這些好吧?”蕭雲舟再聽到這些對話,就算是頭腦再笨,也能夠想到落月被羅家關押在假山底下的地牢當中了。


    “打牌就大打牌!你小子總是把腦袋向後看幹嘛?難道你還擔心有人從外麵到咱們這裏來?”就在這時,喝叱聲卻從假山裏麵傳來。看樣子,今晚這些守衛輸得有些紅眼,他們著急著想要翻本,便在詰責那個贏錢的家夥。


    雖然這些家夥的對話看似沒有任何問題,可實際上卻說明他們很掉以輕心。對蕭雲舟而言,這可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蕭雲舟有了這樣的發現,當然不會讓身軀繼續倒掛在假山上。他的身形隻是一轉,便悄無聲息地落到了地麵上。這之後,他便弓起身來貓腰向著假山裏麵走去。


    當蕭雲舟拐過了假山口處的玄關,當時就看到有四個人正守在一張牌桌的旁邊。現如今,在牌桌的上麵還堆滿了銀錢。隻是,它們如今都集中到了一個人的麵前。


    看到這裏,蕭雲舟便把身形壓得更低了些。隨後,他的身軀便向著牌桌那邊滾去。當他到了牌桌旁時,其中一個家夥呢喃著把目光向假山的入口看去,“特娘的,我剛才怎麽看到有東西鑽進假山來了?”


    “東西?我看你是輸紅眼了吧?坐在這個家夥對麵的那人邊說邊將一張牌拍到桌麵上,“紅中!”


    “哈哈!慢著。大.三元,和啦。”


    先前說話的那個家夥看到紅中,當時就大笑著將它抓到了手上。如此一來,他哪裏還有心思去管是不是真有東西到了自己的身旁。不僅如此,他還一邊呢喃,一邊暢快地洗起了牌來,“老子今晚終於開壺了。你們這些家夥就等著吧!老子輸掉的錢馬上就能贏回來。”


    隻是當這個家夥把話說完時,卻發現他的同伴沒有人回應。這樣,他便抬起頭來向其他幾個人看去。結果,他卻發現另外三個人的身軀都已經靠到了椅背上,臉上也全都換成了呆滯的表情。


    “我艸!你們在幹什麽呢?總不至於輸了一把大的,你們就想裝死吧?”


    “吭!他們沒死,隻是昏過去了。”不等這個家夥的話音落下,蕭雲舟的聲音就從他的耳畔傳來。與此同時,他的手也用力地拍打到這個家夥的肩膀上。


    “你!你是什麽人?”


    這個家夥聽了蕭雲舟的話,身軀不由得顫抖起來。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向身後看去。可就在這時,蕭雲舟的刀卻卡到了他的脖頸上。


    “我、我不看!好漢爺,饒命。”


    別看這個家夥打牌的技巧不行,卻很會做人。當他感受到脖頸處有硬物頂著時,嘴裏便這樣呢喃。隨著話音,他的頭頸也當真轉回到牌桌那邊。


    “嗯,老實聽話,到時候就會有你的好處。”


    “是,好漢爺!你說,你想要我幹什麽?”這個家夥顫動著身軀低喃著詢問。


    “剛剛是你家二少爺來過了?”蕭雲舟邊說邊將手中的刀又向下壓了些。


    “是!是他。”這家夥吞咽著口水回答,並將手向著背後的牆壁指去,“那裏!他到下麵的地牢去了。”


    “很好!鑰匙在你這裏?”蕭雲舟繼續問。


    這家夥聽蕭雲舟問到鑰匙,脖子就不由得梗動了起來。看樣子,他並不想輕易地把鑰匙交到蕭雲舟的手裏。這樣一來,他便呢喃著講,“鑰匙在二少爺的身上,我們沒有。”


    “沒有嗎?”蕭雲舟可不象他想象得那麽好騙。方才他在假山外麵掛著的時候,就已經聽出是這個家夥幫羅惡少開的門。若不如此,他也不會單單把這家夥留下,而把其他的守衛全部放倒了。


    “是!是的。”


    不等這家夥再說出旁的話來,蕭雲舟的刀就緊貼在他的脖頸上前後晃動了起來。隨著這樣的舉動,鮮血當時就從這家夥的脖頸處流了出來。與此同時,這家夥的嘴巴張開,啊啊地痛吟聲也從他的嘴裏傳來。


    顯然這家夥原本是想大聲喊叫的,可最終他卻沒敢這樣做。因為他發覺蕭雲舟的刀又動了起來。他擔心自己的叫聲過大,會讓蕭雲舟對他痛下殺手。


    “大哥,你別殺我!鑰匙,我有。”


    隨著話音,這家夥將一把古銅色的鑰匙從口袋裏麵掏了出來,並將它高高地舉過頭頂。蕭雲舟看到鑰匙,自然就把它接入到自己的手中。隨後,他的嘴裏便低喃了起來,“賤皮的家夥!”


    “大哥,不是我賤,而是我不敢說啊!要是羅家人知道這事兒是我說出去的,那他們一定會要了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蕭雲舟聽這家夥這樣低喃,便把嘴向著他的耳邊靠去,“兄弟,讓你這麽一說,我反倒覺得自己不應該留下你的命了。如果你活著,羅智庸死了,你說羅家人會怎麽辦呢?”


    這家夥聽蕭雲舟這麽一說,臉上當時就換成了緊張的神情。可不等他開口辯駁,蕭雲舟的手就狠狠地砍擊到了他的脖頸上。這樣,他的身軀一歪就昏死了過去。


    蕭雲舟看到四個守衛都被自己解決掉,便將身形向前靠了一些。隨即,他便將桌上的銀錢收攏幹淨,而後又把他們身上值錢的物件全部拿走。別看他這樣做跟強盜無異,卻能夠救回他們四家人的性命。顯然他要做出劫案的現場,並給他們四個創造生還的機會。


    做完這些,蕭雲舟便按著方才那家夥所指的位置,將鑰匙送入到鎖眼當中。這之後,他便閃身進入到暗道當中,又向著地牢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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