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孔褘對著銅鏡戴上了那副紙質白色麵具,那麵具貼到臉上之後自動就粘入臉部之內了,孔褘心想是默黃的樣子,那張臉真的就變成了默黃的臉。


    又一想是沉陽的臉,也瞬間變成了沉陽的臉。


    “哥哥,你在玩什麽?”隻有孔褘在的時候,默黃已經開始敢於主動說話了。


    孔褘學著沉陽的聲音:“默黃!我是你、你哥哥的師父!”


    “哥哥的師父?難道哥哥又要該稱呼啦?”


    “不要!不要!”說話孔褘用手摘下了麵具,“默黃,我一直想、想問你,我變身之後你、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難道哥哥忘了?我咬過哥哥的手,哥哥是默黃的主人啊!哪有死奴不認識主人的!”


    “默黃乖!今天哥哥要、要出去一下,你在這裏老老實實的等、等著!有、有什麽需要就、就去找昨、昨天那個小二!”


    “知道了!”


    ———————


    最終孔褘選擇變成了默黃的臉,因為在這裏一定沒人見過默黃。按照請柬上寫的,尋著以前對汪家地址的記憶,走到了汪家那個巨大的拍賣會場。


    遞給門口小廝請柬,小廝又給孔褘一個麵具,戴上之後便跟著引領的人往另一個方向走去,沒多遠就到了一個大房間裏麵。這個房間可能是專門為這種小拍賣會準備的,十幾把椅子對向前麵的一個台子,已經有好幾個人到了。房間隻有三個窗戶,每個窗戶都有鐵欄杆擋著。小廝把孔褘領到了前排的位置上,似乎是坐到了一個特定的位置。這樣孔褘也明白了,雖然客人們之間互相不知道,但是這汪家已經能知道了。


    “請您稍等片刻,人齊之後拍賣會即可開始!”


    真的是“片刻”,不到一刻鍾所有的座位人都已經到了。


    後麵的大門被關上了,甚至孔褘聽到了鎖門的聲音。


    前台開了一個小門,不斷有小廝推著小車從門中進來,每個小車上似乎都是一件寶貝,隻不過都被紅布蓋上了,大約推進來二十幾輛小車之後,所有的小廝都退下了場,又進來了一個人,準確的說是一個熟人——汪流跡!


    她走進來之後,那個門也被鎖上了。


    “我先謝謝各位賞臉來到我們汪家的小拍賣會!大家都知道四年前的事情導致我汪家倍加小心!所以整個拍賣場所有的門都被鎖死,隻是希望不要混進來搗亂的破壞了各位的興致和利益!”孔褘一聽這有點汗顏,原來這麽鎖死都是因為當年的自己啊!


    後麵有個人說:“汪家主!你到底放沒放走那個狂生啊!”孔褘又聽到了“家主”這個稱呼,看來汪流跡依然是成為了汪家的家主。


    “哈哈~這可不是今天的頭戲吧!如果您想聽,改天專門來我汪家,咱們邊喝茶邊聊天也好啊!咱們也快一點,快一點進行,好不耽誤各位的時間。”汪流跡對著唯一的一個小廝擺了一下手,那個小廝推著一輛小車走到了台子中央。


    孔褘實話實說一點也不在意這些東西,來這裏看看隻是為了日後見到莊老板,可以跟莊老板說出來到底有什麽東西,不至於尷尬。所以就大概起來看,這裏不用舉牌子,直接用口報價就行!孔褘也沒報過價,也就沒張開過嘴,畢竟最近口吃了嘛!就算是張開嘴,也不能清楚喊出價錢來啊!


    “這是此場第十五件寶貝,很早很早之前的一本古書,介紹了傳說之中的一些妖獸,有相當強的收藏價值,因為它是傳說中的少婆婆畫的。”


    孔褘心裏可真叫了一聲好啊!自己完全可以一箭雙雕了,取回了古書也同時能完成婆婆的任務了,不過孔褘心裏沒了辦法,自己又沒錢不能來搶這東西吧!


    後麵的人可不管孔褘的心已經有人開始叫上價錢了,這又無形之中加重了孔褘的焦急:怎麽辦?怎麽辦呢?不能硬搶又沒錢買下,不如再攪她局一次如何?可是又怎麽樣才能成功攪局呢?想一想啊!想一想啊!


    孔褘按了按腦子:有了!就說此書受過詛咒!持著必死,這是偶然從利國國師那裏聽到的。也想好了一套說辭‘千萬不可!此書不能賣!他受過了詛咒!’


    於是孔褘張開了嘴:“千、千、千萬,千萬,千、千、千、千萬…”


    就看到汪流跡連叫千萬三次!最後竟然落下了錘!“恭喜您,您用千萬買下了此書。”


    “不~~~~~~可~~~~~~”聲音非常微弱了。


    孔褘心裏大罵:“我x啊!我tm隻是口吃啊!”不過孔褘真心沒再說出口,整個人都無奈了,剛才後排的人叫到了三萬兩,此書就幾乎要停止了,自己連喊了這麽個“千萬”!汪流跡當然要十分把握好這個機會了,明顯感覺到,汪流跡那“千萬一次~千萬兩次~千萬三次~”喊得那叫一個快啊!


    孔褘接受了這個現實,既然已經走了下下策拍下了這個寶貝,那便不要豪強豪奪了!反正自己裏外死活是不可能真的交出了千萬兩把這東西買下來的,這個東西自己是需要的,那麽既然又不能搶又不能不要,隻能走最不能的那一招了——交情牌!雖然當時和汪流跡有一點摩擦,但是最後兩個人關係都是很好的。


    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回想了當時兩個人分開的那一幕:


    幾個人快速分開,自己騎上了江米,蘇海騎上那匹大紅馬就要行動,“沒事了我去找你!”自己對張德說。


    “你不管我了?”汪流跡問自己。


    “沒事了,我也去找你!”


    又想起了汪流跡在自己的房間裏和自己鬧的時候,突然覺得還有一點點想念呢!還真的感覺有一點可能能和她打感情牌呢!


    二十幾件藏品都被拍賣完成,孔褘隻是看了個大概,最後一件藏品還推起了一個小高潮!最後也不過三百萬交易成功,孔褘看到這裏又暗罵啊!自己那本妖書才成就了場上最高價!不過又笑了一下,等會如果汪流跡念舊情,知道又自己攪亂了“場上最高價”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


    汪家越來越謹慎,每一個人都推著已經拍下來的寶貝單獨進入一個小隔間,似乎在小隔間裏麵錢交易了從那裏就離開了。孔褘刻意坐到了最後,前麵的人一一交錢帶寶物離場之後,孔褘這才走進了那個小隔間裏麵。


    “這位客人真是大手筆,為了一本書竟然出了千萬。”


    孔褘沒有說什麽摘下了自己的麵具。


    汪流跡驚奇的看向孔褘:“公子,您怎麽摘下來麵具了?”


    “你、你們汪家都、都已經安排好位置了,我、我戴麵具與否對你來講沒、沒什麽區別吧!”孔褘說話,突然吐了一下口水,“他媽的,我恨死這口吃了!”


    “公子說笑了!像公子這張可愛的臉,我可不認識!”


    說話孔褘又指了指自己這張臉:“其實是因為這下麵還有一張臉,所以我不怕啊!”


    “公子說笑了!不過公子恨死的口吃可真的好了。”


    孔褘眉毛一挑笑了笑,見邊上有一個小廝,則向前兩步貼近了汪流跡身前,稍微低下一點頭,在汪流跡耳邊說:“我沒事了,來管你了!”


    一瞬間汪流跡全身抖了一下,她抬頭看了一下孔褘,突然之間就抱住了他,“嘩嘩”止不住的落淚。


    ———————


    “咦~孔禕,你用的他的臉?”孔褘當時裝下了那本妖書就拉著汪流跡往客棧走了,期間所有人見到汪流跡都是喊一聲“家主”並問好,沒人阻攔。


    “哥哥!”默黃見到了孔褘相當高興,全然不顧邊上那個汪流跡。


    “孔禕,之前有個簡簡單單的妹妹,現在又有個了可愛的弟弟?”說話汪流跡伸手去摸默黃的頭,默黃往後一跳三米之外躲開了。


    “你弟弟身手不錯!”然後看向了孔褘,“你摘下麵具吧!”


    孔褘於是把那層臉撕了下來,麵具到了手之後竟然一瞬間化成了灰燼。


    “怎麽回事?”孔褘驚異於這個現象。


    “你不知道焰媚麵具的規矩嗎?”


    “嗯?有什麽規矩嗎?”


    “這張麵具一旦戴上,隻能變化三次,摘下來的時候自動灰燼。”


    “啊?”孔褘這麽一想真的是,當時變成了默黃,又成了師父沉陽,最後又成了默黃正好這麽三次了。


    “可惜了!戴上此麵具,一般的人一生不會摘下。”“為何?”


    “戴之者一定有變化需要,於是變化了一次,之後第二次往往會變回自己的臉來生活!至於第三次很多人都沒用過,第二次變回自己臉的人可以一直保持著那時候的樣貌,終生不老。”


    “樣貌不老,又不是人終生不老,一樣要生老病死,不好,不好!”


    “嗬嗬!能一直保持自己最美的容顏和自己愛的人長相廝守不好嗎?”


    “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自私嗎?”“自私?”


    “所愛的人不能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他已滿頭銀發,而你依然麵紅肌瘦,這不是自私是什麽?”


    “你的說對!”汪流跡也把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處,一下也撕下了一張麵具,到了手上之後也化成了灰。


    “啊?你這是?”孔褘仔細一看,“和你沒什麽區別啊?”


    “當然沒區別了!我四年前才戴上的?”


    “不,也有一點區別,你的眼更好看了,一種成熟的感覺,為什麽要撕下它?”


    “其實焰媚麵具隻有魅國的王室才有資格擁有,就像我剛才所說,有一些人一生隻用了兩次,這樣的人死之後把麵具取下還有一次機會,我帶的就是這樣的麵具。”


    “這東西很寶貴嗎?”


    “除了魅國王室,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就算是我這一次的也比你那一本書貴得多。”


    “這麽寶貴,你為什麽要撕下來它,一直保持光彩難道不好嗎?”


    汪流跡聽完孔褘這話,看了一眼默黃,走了一步近到了孔褘身前,雙眼看向孔褘,流露出一種特別特別的情緒,又使得淚水朦朧了雙目:“孔禕!我帶著這張麵具就是怕你太久再來找我!我就是怕你忘了我的樣子!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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