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三很囂張地笑完過後,一副很江湖的樣子說道:“既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過來就是客。”隨後,示意手下把昏死在地上的胖子送到醫院去。


    (後來我知道,讓張三瘋秒殺掉的胖子,正是當下鷹三手下最狠、最能打,也是最抗打的老肥。而張三瘋血腥地手段直接秒殺掉了鷹三手下的第一悍將,也震懾了鷹三身後的其他小弟。)


    “我們既然是客,到這裏了,那就得靠三哥照顧照顧我們兄弟了。”打是打不起來了。既然不打,那就表示鷹三有話要說,我猜測鷹三見識到了我們的驍勇,或者說是張三瘋的驍勇,凶殘,他一定是有打算讓利用張三瘋的身手來幫他處理一些他所需要解決的問題。


    有時候,能被別人利用,這也能說明,自己還是有價值的。哪怕是被利用的價值。


    果然,鷹三聽到我的話後很高興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著:“兄弟一看就是明事理的人。能不能留個名號?咱們交個朋友。”


    張三瘋還是一副不屑於顧的表情,那樣子似乎直接在用眼神說,你丫兒,算哪顆蔥啊!


    而我還是很假江湖地抱拳,客氣的說道:“無名之輩,不敢說什麽名號。我叫趙子龍,叫我二隆就行了。”


    是的,不是趙之隆,而是趙子龍。


    而張三瘋看了看我,我在我示意下,很隨意的說道:“張三元!叫我三哥就行了。”


    我知道,張三瘋明白了我的意思。沒有必要把底細跟鷹三說的那麽明白,就連姓名也沒必要告訴他。但是聽到張三瘋說出張三兩個字的時候,我真怕他一時興起,說出的不是張三元,而是張三瘋。


    鷹三先奉承我了一句,好名字,三國猛將,有氣勢。緊接著絲毫沒有因為張三瘋的挑釁受到什麽影響,隻是對張三瘋說道,好,好名字,好氣勢。


    但是看到張三瘋一臉欠抽的表情後,鷹三知道看能跟他正常溝通和對話人隻有我以後,讓的身後的人把原來的老板和送包子的大嬸都找了回來後,就讓其他的小弟都離開了。


    看到桌子上重新端上來的包子和粥,鷹三說了句,一起?


    張三瘋不客氣地抓起了包子,又吃了起來。我想著剛才那個胖子被砍斷的手掌,頓時沒了胃口,拿出煙來抽了起來,又順手遞給鷹三一根,這時,鷹三拒絕了一下,拿出自己的煙,抽了一起來,一看就是牌子很硬,價格很貴的那種煙。


    我和鷹三抽著煙,張三瘋,細嚼慢咽地吃著包子。我們都在等鷹三開口。雖然張三瘋不屑於跟鷹三對話,他也不知道鷹三想幹什麽?但是他依舊很有耐心地吃著包子,上門的財神,誰也不會拒絕,更何況還有包子吃。


    後來在張三瘋地吧唧嘴聲中,鷹三平靜地敘述著他的過去,他那些昔日的榮耀和光環,他那些昔日的凶殘和狠毒,他的兄弟情深和他的義薄雲天,以及結拜兄弟對他的背信棄義和他現在的尷尬處境。


    我知道鷹三說的這些話,必然要有些水分,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同樣我也知道,能打下車站這個日進鬥金而且魚龍混雜地方的人,同樣不會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其實,大虎畢竟跟我是多年的兄弟。”鷹三用悲痛欲絕地語氣做了總結,看得出眼角還略有濕潤。(好演員,演技派。)


    “說吧!三哥,需要我們做什麽。”其實我已經知道我們新的工作是什麽了。


    “幫我做了周大虎!”鷹三又恢複了他凶惡的表情,腮幫子上的肌肉一鼓一鼓地顯示出他的憤怒。


    “殺人啊!不是小事。”我笑著抽了一口煙,靠在椅子上平靜地說著。


    “而且還是殺自己多年的兄弟。”張三瘋在一旁冷笑著,陰陽怪氣地說了這麽一句。


    我看到鷹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的神情,很快又惡狠狠地說了句,他不仁,我不義。


    後來,我們知道了,原來鷹三一直狠狠地壓製住了周大虎,甚至馬上就要把已經被他打地苟延殘喘的周大虎不僅打出火車站,而且馬上就要趕盡殺絕的時候,東城區的一個老字號社團,義和盛。突然攙和了進來,讓原本逐漸明朗的戰局,又變的渾濁不堪。


    而早已跟鷹三徹底決裂了的周大虎,立刻對外宣稱,歸順了義和盛,把原本的勢力劃分在了義和盛門下,變成了一個義和盛在車站的一個堂口。周大虎也從一個被痛打的落水狗,搖身一變,成為了義和盛新成立的虎堂堂主。


    在義和盛的幫助下,周大虎打的鷹三連連敗退,不僅連奪幾條街後,又把火車站對麵的客運站收入懷中。


    這是鷹三無法接受地,這本來他們內部的爭鬥,因為外人的加入,讓他感覺到了憤怒。而給他帶來的挫敗,讓鷹三除了憤怒,更多的是恐懼。


    客運站和車站前麵的出租車廣場,還有大巴停車場,才是這車站塊地盤真正的吸金地。每個想要進入這裏麵的客車和出租車每天都給鷹三額外交一筆份子錢,這樣他們才能在這裏安穩地運營。這些錢不僅為鷹三帶來了巨大的財富,也為他安撫住了人心。


    客運站已經沒了,下個就是出租車廣場了,沒了這兩塊地盤,光靠幾條街收的保護費和站前廣場那些小偷孝敬的份子錢,根本不能維持這場爭鬥,或許最後他沒有被義和盛和周大虎幹掉,鷹三會因為沒錢,沒有小弟再為他賣命,更有可能會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所以鷹三最近一直在招兵買馬,打算迅速結束這場爭鬥。本來鷹三在無意之中,聽到廣場上的小偷黃毛被人幹淨利落地廢了一條腿後,鷹三先是氣後來有是喜,畢竟聽黃毛的意思不是踩街,隻是圖財。


    這讓鷹三感覺,應該可以把我們收為己用,他有錢,他覺得他可以讓我們為他賣命。所以才帶了這麽幾個人來找我和張三瘋。但是鷹三沒想到,張三瘋這麽狠,根本沒跟他說話的機會,出手就廢了他手下的第一戰將,老肥。


    老肥是一直跟隨鷹三,並且在多次打鬥中逐漸脫穎而出。可以說他是鷹三手下的第一打手。還曾經多次在周大虎地圍堵中,憑借一己之力,殺出重圍。曾經還傳聞他救過鷹三的命。


    可以說老肥是鷹三手下最得力的幫手和親信了的。


    得知我們跟周大虎沒有關係以後,這讓鷹三又驚又喜,他現在需要身邊,有能讓人感到畏懼的狠人,來幫他鎮住場子。而張三瘋的出現,讓鷹三感覺他找到這個人了。一個比老肥更狠,更有威懾力的狠人。


    恰好可以彌補這個空白。


    (老肥真的廢了。雖然老肥的手後來接上了。但是不要說去拎刀砍人,就連筷子也拿不起來。更重要的是,張三瘋一斧子把老肥的鬥誌砍掉了,讓老肥徹底害怕了,也讓老肥不再想當個混子了,從而洗手隱退,帶著家裏人去了城北,開了一個小餐館。這也讓他留了一條命。當然,這都是後話。)


    “我們隻求財,不幫你做事。”張三瘋在聽完鷹三絮絮叨叨的廢話後,平靜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鷹三,先是一陣尷尬的神情,然後又是一副嫖妓後被告知得了性病的樣子,要多恨有多恨。


    我看到鷹三臉已經變得跟豬肝一個顏色了,馬上說道:“我們不為你賣命,可以合作。”


    鷹三仔細的看看了我說道:“什麽意思?”


    “幫你打回你曾經的地盤,每月我們拿一成。”我平靜地說著。


    “什麽?你們想要一成?別太黑了!還有,別他媽地這跟我喊山啊!”鷹三拍著桌子罵道。


    “鷹三,信不信由你,我說我們能做到。”我加重了語氣。


    鷹三聽了出來我語氣的變化,但是他依舊是咬著牙,滿臉的不可思議:“就憑你們?”


    “對,就憑我們。我們比你狠,而他更狠。”我指著張三瘋很平靜的說著。


    鷹三聽到這,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好,我信你們。你們幫我拿會地盤,老子就同意你們的要求。”


    看到似乎是談妥了,我高興地又遞給了鷹三一根煙,這會鷹三沒有拒絕,而是接過煙,自己點了上抽起來。張三瘋很自覺地從我煙盒裏拿走了最後一根煙,也抽了起來。


    “你們需要多少人,我出。”鷹三恢複了一個江湖大哥的姿態。


    “不用,就我們倆。”我笑這說著。


    張三瘋聽到後也笑了笑,不是嘲笑,是認可。


    “操,玩我是吧?就你們兩,怎麽幹?”鷹三瞪大了眼睛,一臉更加不可思議的樣子,看著我說道。


    我笑了笑:“擒賊先擒王,人少好辦事。到時候群龍無首,那就是一條死龍,任你宰割。”我平靜地說完了我的想法。


    還特意說的是,任你宰割。來說明,去痛打落水狗的人是鷹三,而不是我們,最後江湖上的傳聞依舊是鷹三贏了周大虎。


    鷹三平靜了下來,似乎陷入了思考。我接著說道:“那個什麽義和盛在這的坐堂,我們也可以一起做掉,不過我們需要點東西。”


    鷹三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興奮的神色。“說,你們要多錢。”看來那個義和盛才是對鷹三最大的威脅。


    “不隻需要錢,我們還需要槍。”我用手比劃了一個八字,看著興奮的鷹三平靜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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