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哥,現在咱們可以談一談了吧。”我發現周大虎慫了,瞬間來了感覺平靜地看著周大虎,很裝備地說道。


    周大虎看了看周圍一幫好像瞬間第一陽痿一樣軟下來的手下,似乎還想做最後地垂死掙紮:“哥們兒,我現在這就五萬,你們先拿著。有情後補,今天,哥哥吸的有點多了,腦子不清楚。”說著從抽屜裏拿出幾摞錢來,放在了桌子上。


    “有沒有情不好說,但後補是一定要的。”我笑了起來,笑周大虎這個傻逼,他是在藐視他的智商,還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如果我們今天就這麽走了,沒準剛出門,周大虎這王八蛋就是備齊人馬殺我們個措手不及。


    “三兒,勞您大駕陪哥幾個出去待會。我跟大虎哥單獨談談,好好交交心。”我笑著對張三瘋說道。


    張三瘋冷漠地環視了一圈,除了躺在地上的兩個以外,其餘的都十分配合地把手裏的各類武器,整齊地放在地上,然後不用張三瘋張嘴,就抬起倒在地上的人,主動走了出去。


    “門口,走廊,麵向牆,抱頭,給我消停蹲著。”張三瘋意氣風發地發出了一連串指令。


    要說這大地方的黑社會就是一樣。有禮貌,有執行力,就是素質高。這些人,一個個整齊的蹲在了門口的走廊邊上,兩排。姿勢十分標準,抱頭,麵衝牆蹲在了那裏,動作整齊劃一,沒有一絲嘈雜和混亂,真他媽地有素質。


    我看著打算跟出去的陳亮說道:“亮子留下來,先把大虎哥給咱們的錢裝起來。”


    陳亮看了我一眼後,走到了桌子前,把一摞摞鈔票裝緊了帆布包裏,等待這下一步的指令。


    “三兒,你咋還在呢杵著幹啥?出去陪那些哥們兒聊聊啊。我跟著和大虎哥也聊聊。”我把周大虎桌子上的中華扔給了張三瘋,對他說道。


    張三瘋看了一眼牌子罵道:“操,真他媽地奢侈。”說罷,拎著斧頭,一步三晃地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大虎哥,現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吧。”我已經坐在了周大虎那張舒適的大老板椅上,看著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周大虎說道。


    “哥們兒,咱們有誤會,一定有誤會。你們幫我做了鷹三,當哥哥的感謝你來還來不急呢?咱們是朋友啊。”周大虎此時已經戰戰兢兢地站在了我麵前,一臉謙卑地說道。


    “操,你他媽地誰啊來?來裝什麽熟?誰是你哥們兒,叫趙哥。”陳亮過去一個大嘴巴,抽在了周大虎的臉上,也抽在了周大虎的心上。


    周大虎晃了一身子,捂住了臉。“趙哥,趙!。要多少,說個數。我一定讓哥幾個滿意。”周大虎急切地表達著。


    “亮子,別這麽粗魯。大虎哥怎麽著也算是一江湖前輩。客氣點,咱和大虎哥好好說話哈。”我對還打算衝上去要接著揍周大虎的陳亮說道。


    我看著急於去打周大虎的陳亮笑了起來。


    我十分理解陳亮為什麽如此熱衷於去揍曾經看一眼都會感到懼怕的周大虎。


    這種脫變的迅速讓我多少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是帶有一些欣慰感覺。我指給了陳亮一個方向,張三瘋則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給陳亮領上了路。而最後幫助陳亮破繭成蝶的就是陳亮自己,陳亮親手殺了鷹三,而且沒有一絲猶豫。是他自己開了一扇門,一個能讓小流氓脫變成一個真正黑社會成員的進化之門。


    陳亮或許壓抑了太久,他也有太多的被迫無奈。跟了鷹三,也是為了家裏的生意,迫於生計。而在跟了鷹三之後也是抑鬱不得誌,鷹三手下的小流氓不少,能打的小流氓也不少,更多的時候鷹三把陳亮就是當作一根棍子,舞在手裏。在圈外人看來,陳亮是一個耀武揚威的流氓,被鷹三揮舞地虎虎生風。而圈裏的人都知道,陳亮就是一個大傻狗,不是被鷹三玩死,就是被鷹三的仇家弄死,這就是好陳亮的價值,死不死就是早晚的事。用張三瘋的話說那就更加的準確直接了,流氓不流氓,傻逼不傻逼。


    但是那都是過去的陳亮了,現在站在我麵前的陳亮讓張三瘋激發出了血腥和暴力的向往。而我也給了陳亮希望,或者說是喚醒了陳亮埋藏已久的欲望。讓陳亮對那些曾經隻是出現在幻想和理想中的欲望,感覺不再虛無縹緲,不再遙不可及。似乎下一秒我馬上就會賦予他想要的一切東西,我會實現他所有的欲望。他也馬上就會成為一個人人敬畏的**大哥。


    對於一個從小立誌成為警察,以除暴安良為己任的人來說,理想的轉變,似乎有些諷刺,似乎有些殘酷。


    “大虎哥,別想著等你派出去的人回來了啊。”我看著在那邊躊躇不定的周大虎說著。


    周大虎愣了一下:“趙哥,誤會。你這就是誤會我了,我咋是那樣的人啊?”周大虎更加急迫地表白著。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休息起來。我在等待,等待這周大虎徹底的絕望。


    過了一會周大虎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按下了免提,笑著對周大虎說道:“大虎哥,一起聽聽吧。”電話那邊傳來了各種嘈雜和慌亂的聲音,其實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出來,虎哥,我們被點了。操,廖三領人來的,把兄弟們都給抓起來了。我跑出來了……啊!啊!操!輕點……


    “大虎哥,看來兄弟們有麻煩啊?”我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不怪我。對於這種社會不穩定因素,我隻能尋求警察的幫忙,我在進來之前確實給白老虎打了個電話,隻是說一幫人,有刀,也有槍,然後剩下的就簡單了很多了。


    周大虎看著發出滴滴忙音的電話,一副認命的樣子:“認栽了,劃個道道出來吧。兄弟開個價,不都是求財嗎?”


    “操,錢多也花不完,亮子弄死他。別見血啊!我暈血。”我不打算跟周大虎廢話了。


    周大虎聽到我說的話,慌亂了起來:“操,你敢,別亂……”


    周大虎並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來。


    後麵的話被陳亮扼殺在了咽喉裏。陳亮緊緊地勒住了周大虎的脖子,眼睛裏閃爍出來的全都是興奮和瘋狂。


    “我敢。”我點了一根煙,平靜地看著陷入瘋狂的陳亮,和陷入死地的周大虎。


    這就是人性,人的本性。充滿的欲望和殘暴。


    雖然我一直相信,人性是兩麵性的。就像是白天和黑夜的關係。人性可以醜陋,殘暴。但是人性的另一麵應該是美好的,是道德的,是文明的。


    隻是有一天我們突然感覺我要活的更好,要比其他人活的更好,得到的更多,要站的位置更高。另一麵的人性就被煽動了起來,為了達到目的不斷的前進,但是卻發現像登山一樣,總是會有下一座高山去等待你的攀登。這無止境的前進足以讓人陷入其中,最後讓人變的瘋狂,變的不擇手段,變得貪婪,這就是人性。人性的本質就是欲望,為了欲望不擇手段。


    而張三瘋曾經對我的想法做出過點評,很直白,很簡潔,狗屁。


    人性,隻有一種。隻是能表達出來的方式不一樣。


    張三瘋堅信這世界是充滿醜陋的,是暴力,金錢和貪婪構成的世界,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戴上了一種叫做道德的麵具,把內心渴求的東西隱藏起來,總是用道德和文明來標榜自己,並用其來鄙視別人。


    張三瘋對這類人有一個簡單的評價,傻逼。


    另一類人的生活裏充斥著瘋狂、野性,暴力,對渴求的東西有著**裸的追求,為此付之於行動,不擇手段。


    張三瘋說,這種人才是真實的,自己就是這樣的人。一個沒戴麵具的人,一個純粹的人。


    確實是這樣在這座鋼筋水泥構成的叢林裏,有欲望就會有爭鬥,有欲望就會有前進,有欲望就會有發展。隻有咬的過別人才能得到食物,得到領地,滿足欲望。


    弱肉強食,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是最高的生態法則。


    我一直想對張三瘋說,其實還有一種人,他們或許自身並不強大,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他們也能把原本應該是醜陋的東西變得很美好,他們的欲望可以叫做政治,甚至是宗教。


    眼前上演的瘋狂就是真正的人性,為了欲望、為了金錢和名利。陳亮沒有變,而是把壓抑已久,隱藏已久的本性的顯露了出來。


    陳亮撕下了麵具。這才是人性,人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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