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盡野等人早在等拓拔戰下令,一聽令下忙催馬往前,但幾人趕出幾步,忽見拓拔戰仍神態悠然的策馬緩行,慕容連也慢慢的隨行一旁,似是一點兒都不著急。【文字首發】


    蕭盡野最是心急,見狀心下納悶,隻得又撥馬回到拓拔戰身邊,苦笑道:“主公好興致,難道您還在等著看智要使什麽手段?”


    “智會自己送上門來的。”拓拔戰慢條斯理的說了一句,“盡野,你們也不要心急,慢慢綴著就行。”


    “那怎麽行?”蕭盡野忍不住道:“萬一讓耶律德光逃出上京城,那就糟了。”


    “逃出城外又如何?”拓拔戰抬眼看著愛將,眼中波光一厲,“你知道將十三人為什麽能在城中四處亂竄?忠又為什麽能在伴天居裏大殺四方?”


    “啊!”蕭盡野被問得一楞,看著拓拔戰亮如冷星的目光,好一陣才道:“將與十二龍騎在城中專尋小巷而走,忠又是一人堵在伴天居門內,我軍雖然勢眾,但在這狹小之地卻難一擁而上…”


    “這就是了。”拓拔戰打斷道:“城中巷戰,擠於一處,多難勝寡,所以將才能支持到現在,若方才伴天居內能殺了耶律德光,那自然是最好,可他既已逃出宮外,又專走小道,逼著我軍在城內與他展開巷戰。上京城最是繁華,街道市集無數,若耶律德光總在狹窄之地與我軍交手,難道我真要把部下一批批趕入小巷與他硬拚,耗盡他力氣再取他性命?還是為速戰速決拆了這許多街牆道路?”


    蕭盡野與雷盡斷對看一眼,齊聲道:“主公,原來您是想在城外置耶律德光於死地,難怪您並不急著追殺他。”


    “你們總算是開竅了。”拓拔戰長笑道:“我是謀反,但我也並不想用騎軍把上京城衝成廢墟,智在城裏四處放火,就是看準了我不肯舍下這繁華之地,可我並不想與他玉石俱焚,若能在城裏截殺耶律德光那也不錯,可若智真把耶律德光救出城外,那才是更合我意,到時候不需全軍盡出,隻消數萬騎軍在城外平原上把他們合圍,任護龍七王再是忠勇善戰,也難逃一死,難不成,智還能把我們都堵在城裏?”


    蕭盡野等人終於領會了拓拔戰用意所在,由衷道:“主公高明!”


    拓拔戰聽部將稱頌,卻無得意之色,歎了口氣道:“你們幾個,凡事也要多往深處想想,我黑甲騎軍不乏勇夫,但智將卻是太少。”他又向幾名偵騎下令道:“傳令各處伏兵趕往南門,再調一隊弓箭手埋伏門內。”


    “是!”連聲的傳令中,幾名黑甲騎軍分往各處傳令。


    拓拔戰率大軍慢慢趕往南門,就在他們離南門還有七八裏的一條大街時,拓拔戰忽然勒住奔馬,大聲道:“慢!大家小心!”黑甲騎軍忙喝停坐騎,一齊詫異的望著拓拔戰。


    蕭盡野狐疑道:“主公,出什麽事了?”


    “智來見我了。”拓拔戰指著街旁的房屋,冷冷一笑:“好好留心,這迎麵而來的風裏暗伏熱浪,再看看兩邊的房子,仔細聞聞,是不是有焦味,這是通往南門的必經之路,以智的心計怎會不設下埋伏?”


    他話音剛落,隻見兩邊的房屋中已突然竄起一陣烈火,屋頂上也滾下了數團幹柴稻草堆成的火球,擋在了他們的麵前,屋中緊接著又傳來一陣瓦罐破裂之聲,一道道混濁的水流從屋中蜿蜒流出。


    “是火油!”拓拔戰皺著眉頭一聞,隨即失笑道:“居然還混雜著菜油,難為了智啊,匆忙之間找不到足夠的引火之物,連燒菜的油都用上了,還真是物盡其用,出來吧!智王,你心裏一定還有很多疑問未解,你費了這許多工夫,無非是想拖住我的追兵,既然如此,不如讓我們好好聊聊,看在你這片苦心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炷香的時辰!”


    前方一處小屋的門被慢慢推開,智從屋中緩步而出,站在了一道水油之後,他的手中還舉著一束點燃了的稻草。


    拓拔戰環顧四周道:“其他人呢?就你一個人是布不了這個陷阱的,最少也要三個人才夠,怎麽不把他們都叫出來。”


    “有必要的時候,我會讓你看到他們的!”智鷹隼般的雙眼緊盯著拓拔戰,他的臉上帶著一股比仇恨更深沉的寒意。


    拓拔戰笑容可掬的一點頭,“不愧是智兒,在我生平所有對手中,你是最難纏的一個,佩服!”


    智冷冷道:“我隻是一個被你引入陷阱的蠢材而已,不值得讓你佩服,相反,我倒是很佩服你的城府之深!”


    拓拔戰笑著道:“你中了我的圈套並不是因為你蠢,因為這是我苦心籌謀一生的計策,何況,你能一直對我心生警惕已屬難得,不過我真正佩服你的倒不是這個原因,而是你的應變之才,任何人在逢此突變的時候都難免會心存僥幸,希冀著可以亡羊補牢,可你沒有,從你發現中了我的圈套之後,你就馬上做出了最壞的打算,也料到了我的大軍已逼近上京,你既沒有急著通報皇上,把自己送入死地,也沒有奢望著可以靠城中那些無能的禁衛軍與我一戰,而是立刻在皇宮中四處放火,還把火勢引到了城中,讓我分心,讓你的義父可以趁亂而逃,難得啊!智兒,你知道嗎,我自認沒有低估你,所以在牛頭穀中整整布下了一萬伏兵,可惜卻被你看穿了!”


    智望著麵前這名可怕的對手,忽然道:“拓拔戰,你選的好時機,正選中了皇上新政初推,各處更替權位,各部兵馬重編之時做亂,想不到我為義父苦心綢繆的新政卻讓你從中得到了兵變之機,策動羌人謀反,再借朝中暫無兵可用之時聚集大軍,好毒的眼力。”


    “智王,其實你想的新政真是不錯,等我改朝之後,說不得也要用你這新政來治理天下。”拓拔戰笑著看向滿臉陰鬱的智,“其實想出朔州之計的是我得力部下草原狡狐耶律靈風,不過他此刻正在宮中四處清理,不然倒可讓你倆會會。”


    “會有機會的。”智深吸一口氣,不去理會拓拔戰語中嘲諷,又冷冷道:“拓拔戰,我知道你不在乎背上叛賊之名,但你布局讓羌族謀反,就不怕日後被遼人恥笑你與異族勾結?以你心性,應該會很在乎這一點。”


    “你的眼力也很毒。”拓拔戰仍是滿臉笑意,“我的確很介意被人說我的謀反要靠異族才能功成,原本我也想再等幾年,另尋時機,至少不要借助外人,可阿古隻謀反的事卻讓我改變了主意,他籌謀了數年的謀反被你們七兄弟一日之內就輕易的冰消瓦解,這件事逼得我對你們七人刮目相看,把你們視為我謀反之計的最大障礙,何況,在流楓江畔與你長談之時,我也看出了你一定會設法消解我的兵權,因此我隻能提前動手,因為我擔心再拖下去會被你識破我的計謀,智兒,你的確是個很可怕的對手!若是再給你幾年時間,隻怕我苦心準備了一生的事就會被你暗中消於無形了!”


    “可是我畢竟還是算錯了,一子錯,滿盤皆輸!”智忽然也歎了口氣,“軍情司總管仲靳並未報錯羌族實力,羌族隻有四萬人馬,根本無力起亂,是我大意,一直未對這邊陲小族留心,卻被你們尋到可趁之機。”


    智看了眼得意洋洋的蕭盡野等人,又問:“拓拔戰,我很想知道,你怎會料到我一定會被你手下的慕容達引出上京城外?”


    拓拔戰一笑道:“因為你一直在懷疑我,我的一舉一動你都在懷疑,雖然你派了婁德替你打探消息,可你仍然不放心,急著想知道朔州戰事的真相,當你看到慕容達來找你們的時候,便會想要借機向他打探虛實,同時你也想趁機抓住那些羌人的逃兵仔細查問,所以你一定會和慕容達離開上京城。”


    “我真是瞎了眼,竟然讓婁德這兩麵三刀之人做你的隨軍參讚!想不到我一直被這老賊給騙了!”


    “其實婁德在十幾年前就被我拉攏了,我也知道,既然我要謀反,那就很需要他這麽一個故意在明麵上和我作對的敵人,來為我探聽一些我無法知道的事情,所以從那時起,我就讓他故意在所有人麵前對我露出敵意,以此分辨真正的敵人,智兒,吃一塹,長一智,你現在該知道,敵人的敵人不一定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了吧!”拓拔戰含笑道,讓婁德裝成是他對手的這條計策是他心中最得意之事。


    “受教了!”智又冷冷問道:“上京城裏的血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又用血書絆住我的手腳,不讓我去朔州打探軍情,拓拔戰,你果然是算無遺策,可你為什麽會選中滿德和烈得青兩人,他倆與你從無糾葛,你為什麽要殺他們!”


    拓拔戰似是頗有耐心,慢慢道:“正因為他們與我從無瓜葛,所以我才會選中他們,否則,以你的心計就會料到是我在暗中縱控著一切!怎樣,你心裏還有其他未曾解開的迷題嗎?”


    智見拓拔戰並未急著趕往南門,反好整以暇的與自己一問一答,知道拓拔戰並不在乎義父逃出城外,心裏暗歎,他是想拖住拓拔戰,但拓拔戰顯然不在乎這緩兵之計,而這種謀定後定,不急於一時之利的人正是最可怕的對手。


    拓拔戰留心著智的神色變化,長聲道:“我聽說你最佩服的古人是三國時的諸葛武侯,那你知不知道我最佩服的古人是誰?”


    智看了他一眼,心中念頭急轉,卻不開口,隻是冷冷而視。


    “智王,你很沉得住氣。”拓拔戰微微一笑,又道:“我最佩服的古人就是漢高祖手下的一字並肩王淮陰韓信,他這一生最出色的事就是在垓下設下十麵埋伏之計困死了西楚霸王項羽,十麵埋伏!好計策!天下間任何陣法妙計都難免會有一絲破綻,惟有這十麵埋伏卻是天衣無縫,否則,也困不住項羽這位蓋世英雄!而我,布在這上京城內外的正是這十麵埋伏之計!”


    說到這兒,拓拔戰一改了對智的稱呼,如當日江畔閑聊般悠然道:“智兒,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我之間盡可開門見山,依你看來,你們能有幾成機會能逃過此劫,破得了我布下的天羅地網?”


    “一成機會都沒有!”智注視著拓拔戰的雙眼,低聲道:“雖然我恨你入骨,可你確是一代梟雄,這是你畢生籌備的一戰,沒有必勝的把握,你是不會謀反的!”


    拓拔戰鼓掌笑道:“好!勝不驕,敗不餒,自認其短,坦然服輸!佩服!能聽到你這樣的對手認輸,真是人生一快!”他眼中鋒芒一現,冷冷道:“你埋伏在此地應該不會隻是為了拖住我的追兵,問我幾個已成往事的問題,說吧!說出你此舉的真正用意,智王!”


    拓拔戰很清楚,雖然這個少年已被他擊敗,可是在智死之前,他就不能對此人有一絲輕敵之心。


    “我是來求你的,求你答應我一件事。”智淡淡然答了句。


    “求我?”這個回答倒是大出拓拔戰的意外,詫然道:“你想求我什麽事?象你這樣的人是不會求我放你一命的,究竟是什麽事要求我?”


    “戰王,你也是個聰明人,所以你心裏一定知道,攻下上京城隻是你奪國篡位之舉的開始,真正難於百倍的事還在這之後!難道你就不想有更多的收獲?”智臉上揚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拓拔戰,你胸中不但有野心,也有雄心,因此你不但要奪下上京城,還想要開國建業,奪皇上的江山不難,可要奪走所有大遼百姓對皇上的忠心卻是難上加難,而且你奪位後還需拉攏群臣,安撫民心,結交四方,這幾件事都需要妥善處理,才能免生後患,否則,今日是你這戰王搶走了皇上的江山,他日,難保不會有別人將你拉下龍椅,所以在這眼前你還有許多大事要做,而我,現在就可以獻上幾條計策,為你一解這善後之事。”


    拓拔戰默然望著麵前少年,智說的話正是自己心中一直在為之苦思之事,想不到竟被他一語識破,沉吟了許久,拓拔戰才緩緩道:“說出你的條件?”


    “放過我的義父,太子,公主,和我的兄弟,這一仗你已經贏了,你也知道,我的義父已在此戰中失去了東山再起的機會,所以我求你放過他們,讓我的義父和他的家人從此隱居中原,安渡晚年,我願代他們答應你,保證他們此生都不會再踏上遼土一步!”智坦然對視著拓拔戰的雙眼,朗聲道:“隻要你肯放過他們,我就立刻獻上能助你善後的計策,而且┉”他左手忽然揚起,袖中藏鋒劍彈射而出,橫在了自己的頸項上,長聲道:“我也可以立即自刎於此,免去你的後顧之憂!”


    擁滿黑甲騎軍的大街上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驚訝的看著智,看著這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少年,他的左手穩如磐石的橫在頸上,神情平和,任何人都能從他的舉動間看出,隻要拓拔戰許諾了他的要求,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揮劍自刎,血染當場。


    拓拔戰也在看著智,看著他的頸邊劍,看著他當此絕境依然淡然的神情,眼裏忽然生出一根莫名其妙的刺,大哥果然好手段,竟養育出這樣忠誠的義子。


    “智兒,我相信你的才幹,也相信你一定會有妙計為我解決善後之事,智兒,你開出的條件的確很誘人,可我不能答應你,因為你們的父子之情太深了!如果你死了,皇上和你的兄弟一定會傾盡全力為你複仇,如果死的是他們,你也會誓死向我討還血債,除非是把你們連根鏟除,否則,我是不會安心的,換成是你,你也會斬草除根!”


    “那我可以再退一步,隻要你答應三天之內不追殺我的義父和兄弟們,那我仍願意和你做這筆交易,隻是三天而已,難道你都不敢賭上一把?”智微微一笑,神色間一片雍容,仿佛是在說著他人的生死般將自己的性命輕易押出。


    “不必用激將法,智兒,你我二人都是不會輕易上當的人,何況,此時此刻,處於如此劣勢的你依然能保持著這份壓倒性的冷靜,已讓我這個占盡優勢的人不寒而栗了!不論這是你的舍命救父還是緩兵之計,我都不會答應你,雖然我可以假意應允,等你自盡後再行反悔,可我不會這麽做。智,你知道嗎?其實我們之間早已結下了不留餘地的深仇,也許你還不知道,就在片刻之前,皇上的太子,你的長兄,都已死在了我的手中!”


    拓拔戰一說完這件噩耗,他的雙眼立即盯住了智。


    他看到,智的眼中霎時如欲滴血,清秀的臉龐上一片死灰之色,雖然強自抑製著,可他的胸膛已是劇烈起伏,立在火堆後的他就象是立在風雪中一般不停的顫抖著。


    拓拔戰又緩緩道:“聽說‘亂世臥龍’楚峰獨是被你活活罵死的,要氣死他這樣的人,不但需要有犀利的舌鋒,還要有很深沉的心機,這樣才能敏銳的找出對手心底裏最脆弱隱秘的地方,讓對手傷心絕望,怒不可遏,再用最能傷害到他的說辭使他在無法自製時急怒攻心,傷身吐血。智兒,你能有這樣的攻心之術,真的很了不起!不過,善泳者溺於水,也許,你也會步上楚峰獨的後塵┉”


    拓拔戰的聲音忽然一變,抑揚頓挫的鼻音中仿佛揉雜了一抹陰冷之氣,他的詞鋒也漸漸淩厲:“你知道太子耶律遼和忠是怎麽死的嗎?還在繈褓中的耶律遼是被人一劍刺死的,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嬰兒,隻能滿臉通紅的嚎啕大哭,然後在痛苦的哭聲中突然氣絕,不過,比起你那位大哥來,太子並不算慘,你的大哥果然是位英雄,為了給你的義父換來逃生機會,他孤身一人擋在伴天居的後院門外,和我手下成千上萬的大軍展開血戰,以血肉之軀抵擋著鋒利的刀槍,雖然遍體鱗傷,渾身是血,忠依然一步不退,直到傷重不支才力盡而亡,他的屍身上血肉模糊,到處都是傷口,刀傷,槍傷,連成一片,刀傷見骨,槍傷透體,忠死得很壯烈,可也死得奇慘無比,就連我這種見慣了死屍的沙場老將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無法想象他在死前是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拓拔戰的聲音愈漸低沉,可他的眼神卻帶著如風霜般的寒意,冷冷逼視著智的神情,“智兒,難道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麽你的大哥會死得如此淒慘,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失算,護龍七王裏你是最聰明的,所以你就是七兄弟裏的謀士,皇上的軍師,身為軍師謀士,就要料敵機先,運籌帷幄,為你的主公排憂解難,去處隱患,可是你卻沒有盡到你的責任,不但辜負了皇上和兄弟們對你的倚重信任,還使你情同手足的大哥死於非命,軍師武將的不同之處就在於武將犯了錯隻會害死自己,而軍師犯了錯,就會鑄下大錯,連累全軍,所以,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正是你!親手斷送了皇上的江山,手足的性命!智兒!枉你被皇上取名為智,竟會犯下如此大錯!而我,正因為你的失算,才會輕而易舉的將這片錦繡江山籠於袖中!智王!拓拔戰向你道謝了!”


    拓拔戰端坐馬上,神態儒雅的溫文一笑,向著智彎腰一禮,又長歎了一聲道:“隻恨此刻無酒,不然我真該敬你一杯,你們漢人中有一句很應此景的詩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智兒,拜你所賜,此刻正是我得意之時!”


    智的臉色慘白如紙,拓拔戰說的每一句話都象刀鋒一樣深深剜在他的心頭,望著拓拔戰得意的神情,智的眼眸中已湧上了瘋狂之色,喉中響起一陣急促的喘息聲,就在他幾乎無法自製之時,智忽然往左一步,整隻左臂都伸入了一旁的火堆中,在這灸心的刺燙中,智眼中的瘋狂之色才逐漸褪散。


    再望著拓拔戰的時候,智的眼中已有了種深不見底的恨意,刻骨冰冷的聲音從他齒縫中一字字的迸出:“拓拔戰!你一定要多保重,好生珍惜你的家人,保護你的心愛之人,千萬不要讓自己死在別人手中!”


    話音一落,智突然往後退去,兩旁的房屋內也猛然起火,火勢順著滿地之油迅速蔓延,在他與拓拔戰的大軍之中燃起了一道火牆。


    衝天而起的火焰後,傳來了智無比怨毒的冷嘶聲:“拓拔戰!今日,你為你帶給我的痛苦而得意,他日,我會更得意的看著我帶給你的痛苦!”


    智的厲喝漸漸消失,可這股洶湧的恨意依然回蕩在火海之中。


    “智畢竟不是楚峰獨,沒有被我的攻心之術擊垮。”拓拔戰神色鎮定自若,對於智的恨意似乎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蕭盡野一邊指揮著部下滅火,一邊道:“主公,我繞道過去堵截他!”


    拓拔戰搖頭道:“智不會顧自逃命的,他現在是要去南門和耶律德光會合,掠陣楚盡鋒一定可以拖住他們一陣子。”他看了眼燃燒不止的火勢,忽然一笑:“火攻?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其實我也給他們準備了個火陣,卻不知他們有沒有這個命逃出上京,衝入我布下的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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