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戶部尚書,陳葉青半躺在貴妃椅上粗喘氣;深深覺得他這小半天一下就像是經曆了人生數個寒暑一樣,尤其的疲憊和困倦;但是想到自己的下一步棋,更是覺得一陣頭疼。


    碧瑩畢竟是個貼心的,看陳葉青糾結的不停皺眉心,忙走上前小心的給他按著太陽穴;手法熟稔靈活,著實讓陳葉青感覺到了一陣舒適。


    碧瑩看著主子嘴角漸漸放鬆的弧線,這才開口說道:“原來娘娘叫來戶部尚書,是為了給表小姐提親呐。”


    陳葉青微微眯著眼睛白了碧瑩一眼,道:“那你還以為是什麽?當真以為本宮吃飽了沒事幹,沒事找來戶部尚書當消遣呐,你也不想想,連趙禮都按不住他,本宮能拿得下他嗎?”


    說到這裏,陳葉青冷哼了一聲,繼續憤憤不平的抱怨道:“就你和黃梨兩個成天把本宮當傻帽,真以為本宮自己作死往戶部尚書身上撞。”


    碧瑩偷偷地吐了吐舌尖,很是後知後覺的說著:“是奴婢見識淺薄,冤枉了娘娘。”


    陳葉青又是一陣冷哼,根本就不將碧瑩的這句話徹底放在心上,隻是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說道:“煙兒雖說是女中諸葛,可終究不過是個未出世的小姑娘,有了幾分才智隻能顯示出她過人的聰明慧黠,但並不能說明她能看破情愛,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如意郎君;秦戰此人重情重義,又是一個那樣翩然俊朗的翩翩少年郎,煙兒和他若是能走在一起,必定是她今生最大的造化;既然我已經看清楚這一點,就不能讓這頂好的姻緣從煙兒手邊溜走。”


    說到這裏,陳葉青就悵惘的眯了眯眼;再次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趙禮將心肝小表妹給糟蹋了。


    碧瑩根本就不知道自家主子心底裏打的那點小主意,更不知道如今陳葉青這麽賣力的想要將小表妹給推銷出去,不是為別的,隻是因為小表妹看上了趙禮,想要爬一爬那張龍床啊!


    不過,也虧得碧瑩此刻什麽都不知情,要是被這丫頭知道了事實的真想,怕是以後陳葉青再召小表妹來芙蓉宮,這丫頭一定會挾私報複;哎!碧瑩這個小蹄子雖然吃裏扒外,當起了趙禮的小間諜,可陳葉青心知肚明,這丫頭還是打心眼裏真正關心著他的,要不然今年大選,她怎麽表現的比後妃們還要激動幾分?


    陳葉青畢竟還是很有謀略的一個人,在嫁小表妹這件事情上,更是表現出了前所未有過的智慧光芒。


    此刻,在他心中盤算著;戶部尚書雖然已經鬆口有意想要對孫家結下這門親事,可是戶部尚書又親口說過,秦戰哥哥這個人是很有主見的,從來不會因為父母之言而去娶了一個不熟悉的姑娘進門當媳婦;要不然,秦戰哥哥也不會頂著戶部尚書那樣的狂轟濫炸保留著清白的身子到今天。


    要知道,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這對死冤家可是越打越熱鬧的情況;兵部尚書家如今是兒孫滿堂,隻有他戶部尚書家人丁凋零;戶部尚書這個小老頭兒有股文人的傲性,不管做什麽都喜歡拿出來跟兵部尚書比一比;兩個老家夥都位列朝中一品,一個占著文官之首,一個霸著武官之最,也算是擺開擂台,旗鼓相當;至於子息方麵,兵部尚書雖然隻有秦戰哥哥這麽一個兒子,但勝在秦戰哥哥十分爭氣,年紀輕輕便成為趙禮身邊的大紅人,一手掌管著禁衛軍,奉旨守護皇城安危,雖然隻是個從四品,但秦戰哥哥這個官銜可是最有權力在皇宮內外走動的;這樣讓人眼紅的官職,能不成為眾人眼中的大肥肉嗎?!


    兵部尚書家的兒子雖然有不少,但隨便提出來一個都比不上秦戰哥哥一條臂膀,尤其是兵部尚書家的小兒子,聽說更是個將自己老爹的那張老臉往死裏丟的小混蛋,京城上下的所有百姓都知道,京中有三霸,其中一霸就是兵部尚書家那個誓將家中老祖宗從墳墓裏氣出來的小混球。


    就這樣,兵部尚書家的兒子雖然輸給了戶部尚書家的秦戰哥哥,但是有一點兵部尚書卻是能勝過戶部尚書的;那就是他現在早就孫兒孫女滿堂,家中子嗣殷實。


    關於這一點,戶部尚書至今都無法在兵部尚書麵前抬起頭來;想他秦老頭兒爭氣努力了大半輩子,事事幾乎都能壓那賈政老頭兒一頭,可偏偏就在傳宗接代上輸給了自己這輩子最大的競爭對手;每回想到這裏,戶部尚書就恨不得捶胸頓足,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兵部尚書又做爺爺了,他卻連個爺爺毛都碰不上?


    對於這點敗筆,戶部尚書是很不允許的;所以他幾乎是秦戰哥哥滿了十五歲之後就成天嚷嚷著給秦戰哥哥找個女人解解悶,順帶著再幹點事兒之類的;可是秦戰哥哥自幼就是個十分沉穩的性子,又極為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他哪裏不知道父親是想孫子想瘋了這才開始緊盯著自己。


    但不愧是跟趙禮混在一起的人,做什麽都十分強勢和有主見,知道自己在父親眼中淪為生子工具的那刻起,秦戰哥哥就難得跟戶部尚書唱起了反調,甚至被逼急了直接搬了出家住進了禁衛軍的宿舍裏,十天半個月才回家一趟看一看自己的母親。


    想到這裏,陳葉青不禁有些擔憂的擰眉;他雖然肯定煙兒是絕對能拿下秦戰哥哥的,但保不齊秦戰哥哥就是一頭脫了韁的野馬,至今桀驁不馴,依然堅持不肯娶妻,要知道,秦戰哥哥可是寧可離家出走也不願意自己的婚姻大事被戶部尚書操控把持的哇;到時候別說是陳葉青已經和戶部尚書已經達成的初步共識,怕是秦戰哥哥一唱反調,他們的那些共識就會徹底幻滅;思來想去,普天之下唯一能按住秦戰哥哥的人也隻有一個人,那就是趙禮。


    本來還半躺在貴妃榻上的陳葉青一下就從軟榻上翻騰起來,嚇得碧瑩連連後腿,還以為是自己按摩的力道大了,弄疼了自家主子;可陳葉青卻是一臉的勢在必得,一雙眼睛亮堂的直發陰,驚得在場伺候的宮侍們都連連倒抽冷氣,心歎:皇後娘娘這是又要陰誰了呀?!


    小表妹的婚事刻不容緩,戶部尚書已經回去打聽孫府,陳葉青這邊也必須做好預防措施,免得到時候出現什麽意想不到的紕漏,那到時候他真不知道抱著誰哭才好。


    近段時間因為跟秦戰哥哥接觸的比較頻繁,所以陳葉青也學了些秦戰身上的優點:比如說從一個懶懶散散的人變的稍稍有些勤快一些。


    想到要用到趙禮,陳葉青二話沒說,拔腿就想往趙禮的關雎宮衝;可就在他提著裙子衝到芙蓉宮門口的時候,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立刻刹住飛奔的腳步。


    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陳葉青自己是停穩了,可跟在他身後小跑的一眾奴才們卻因為刹不住腳齊齊朝著前麵栽倒;縱然受寵如碧瑩也不敢往皇後娘娘的後背上撲哇,於是乎就看見跟在陳葉青身後的那一大幫子如風中折斷的柳絮一般,又齊齊的朝著旁邊摔倒;一時間,芙蓉宮正宮門口一片哀鴻遍野、慘叫連連。


    陳葉青本來還沉浸在自己突然想到的狀況中,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的痛吟聲,忙回頭一看;就見碧瑩和黃梨呼痛不止的趴在地上,更慘的是,他們的身上還至少壓著三名來不及躲閃的宮侍。


    身為罪魁禍首,陳葉青根本沒有任何的羞愧之心,反而還理直氣壯地蹙了蹙眉心,朝著被眾人壓倒在地的碧瑩和黃梨抱怨道:“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有時間耍寶,快,去一趟關雎宮將皇上請來。”


    碧瑩痛吟不止的抬起頭看著陳葉青,一臉的不解之色:“娘娘要見皇上,可不直接去關雎宮?反正皇上又沒說過不讓娘娘您去找他。”


    陳葉青冷哼一聲,淡淡的瞥了眼很不單純的小碧瑩;老子要是主動去找趙禮,那孫子還不又把老子按在龍案上做一套全身運動?


    想到這裏,陳葉青就打心底深處發出陣陣惡寒;近段時間聽說大宛又有些蠢蠢欲動,折騰的趙禮和前朝的大臣各個人仰馬翻,也難怪那孫子沒時間到後宮裏遛彎兒;這個時候,隻要他不主動跑到關雎宮裏尋趙禮,趙禮就不會出現在芙蓉宮裏折騰他。


    經過上次的教訓,陳葉青對關雎宮和趙禮躲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會主動湊上前?


    “黃梨,你去請皇上,就說本宮有急事需要他幫忙,除非現在有滅國攻城的折子,不然立刻來一趟芙蓉宮。”


    黃梨要比碧瑩好說話很多,也沒那麽多要人牙疼的問題;當下就在推開壓在他身上的那幾個宮侍,一邊跛著腳一邊揉著扭傷的腰,一顛一顛的就往趙禮的關雎宮方向奔。


    陳葉青一心想請趙禮出麵壓一壓秦戰,讓這小子就算是不看他親爹的麵子也要看看他的衣食父母趙禮的麵前,先答應下孫家的婚事,再和小表妹日久生情;既然是有求於趙禮,陳葉青自然是難得將一項很是高傲的姿態稍稍放低了一些,第一次主動站在芙蓉宮宮門口,翹首以盼的等候著趙禮的大駕光臨。


    麵對著自家主子難得的開竅,碧瑩感動萬分、心懷甚慰掏出帕子不停地擦眼淚,一邊擦著還一邊帶著哭腔說唱:“娘娘,為婦之道就是要以夫為天,您雖然開竅甚晚了些,但勝在總算是明白了這些道理,奴婢能在有生之年看見娘娘主動出來迎候皇上,奴婢真是今生足矣。”


    聽著碧瑩那說唱俱佳、表演賣力的模樣,陳葉青嘴角不受控製的抽動了兩下;深深覺得這丫頭是不是又被趙禮收買了一次,要不然瞧這小姑娘怎麽越來越偏袒趙禮了呢?


    還是說,這是要逼著他在嫁掉小表妹之後,立馬再找個好人家,也給小碧瑩的終身大事給托付了?


    就在陳葉青拿不死不活的眼神瞟試淚拭的風情萬種的小碧瑩時,眼角一抹藏青色的錦緞模糊一閃,跟著,便聽見一聲現代八點檔的紈絝聲音帶著一股輕飄飄的風流勁兒直丟丟的就傳到了陳葉青的耳朵裏。


    “呦!這位漂亮的大姑娘,本王怎麽覺得你這英容笑貌如此麵熟呢?難道說,我們是上輩子積下來的緣分,才有的今生的相聚?”


    陳葉青這下不光嘴角抽搐,就連眼角都‘蹦蹦蹦’的猛跳三下,就在他表情古怪的抬起頭朝著那個發出聲的人影看過去的時候,當下,就氣的差點跳腳!


    “擦你的!老子是你的四嫂!”


    就看在眾人的簇擁之下,一個十四歲上下的小屁孩一身風流味兒極重的出現在五六米之外;可愛的娃娃臉上印出兩個深深地酒窩,一對可愛的小虎牙跟他的主人一樣風流十足的支棱著;沒錯,此人正是趙禮眾多兄弟中最具有傳奇淫魔色彩的十七皇子趙烈,人稱小烈王。


    小烈王逆光而立,自然是看不清楚陳葉青的相貌的;如今聽見陳葉青發出的這聲怒吼,當下就被嚇得一個腿軟;我咧個去,調戲誰不好,把皇上的老婆調戲了,皇兄要是知道,還不扒了他的皮?


    小烈王驚得渾身顫抖,忙邁著那雙長腿就快步跑到陳葉青麵前,那張明明可愛到了極點的娃娃臉上帶著鮮活的受驚過度,衝到陳葉青麵前後,就立刻躬身行禮:“臣弟不知皇嫂會出現在此處,多有冒犯,請皇嫂不要與臣弟一般見識。”


    陳葉青幾乎是磨著牙槽怒視著眼前的小烈王,話說不管是他上輩子當男人還是這輩子做女人,永遠都隻有他調戲人的份兒,就連趙禮都在床上被他調戲過;隻是沒想到人有失腳馬有失蹄,一個不小心居然被十四歲的小烈王給調戲了!


    這個混小子,這個要人命的小淫魔,不愧是大家口中的百人斬;年紀小小便學的如此油腔滑調、滿眼淫色,不愧是十二歲就當了親爹的小混蛋啊。


    看在小烈王如此知錯就改的誠懇態度,陳葉青也不想跟這小子有太多的計較,擺了擺手就讓小烈王站起來,然後裝出一副長輩的姿態,開口問道:“你不是在皇上的萬壽節過完後的第三天便回了自己的封地嗎?怎麽這個時候又出現在這裏?”


    提起這件事,陳葉青就有些忍俊不禁;縱觀天下,也隻有小烈王敢在趙禮的萬壽節剛剛結束便揚起馬鞭直奔自己的封地,原因很簡單,就是他剛納進王宮的一個小侍妾忽然傳出有喜訊,已經是四個孩子他爹的小烈王聽說自己又要當爹了,當下就開心的衝到趙禮的關雎宮,大喇喇的對著趙禮上了一道奏請,希望趙禮恩準他回去探望這名堪稱肥田沃土的小侍妾。


    畢竟是皇室內部傳宗接代、人丁增加的喜訊,趙禮也不好拂了小烈王那顆興奮的到處都蹦躂的小心髒,當下便大筆一揮,準了小烈王的奏請。


    就這樣,小烈王成了眾多藩王中第一個離開京城的王爺,隻是這早就該離開的人如今卻像是變戲法一樣突然又出現在皇宮裏,這還真叫陳葉青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烈王麵對著如此端莊美麗的四皇嫂,很是乖順聽話,見陳葉青問起自己的去處,就也沒什麽遮掩,立刻就回答道:“不敢相瞞皇嫂,臣弟這次進京可是奉了皇兄的旨意。”


    這話一說出來,就引來了陳葉青的小小好奇心。


    要知道大周朝對女眷頗為寬容開放,但是對握有當地軍事力量的藩王卻是再三要求,很是苛刻;一般情況下藩王在無皇帝的詔令下是不能隨意進京的,故而在前幾朝甚至還出現過有些藩王一輩子都沒見過皇帝幾麵的尷尬情況;趙禮這人雖然製下嚴格,但卻不是薄涼的主子,所以才會在每年的萬壽節來臨之際,召集自家兄弟從四麵八方奔回來給他過生日,有些身份特殊的藩王或者是看中眼的兄弟他甚至會主動留在身邊,比如說誠王、煜王和靖王之流。


    可就算是這樣,這些藩王每年見到趙禮的次數滿打滿算下來也不過隻有一次罷了;像小烈王這樣在萬壽節提前離開又在萬壽節後被詔令回來的藩王,實在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有什麽特殊的情況不得不詔令藩王進京,要不然小烈王這小淫魔怎麽可能會出現在此處?


    陳葉青的眼角揚起一個懷疑的弧度淡淡的落在小烈王的身上,揣摩了幾下後,再次開口道:“隻是不知道烈王此次進京,是為了何事?”


    小烈王除了在床上表現出了他異於常人的彪炳精悍,一到床下就暴露了腦子很不夠用的傻逼德行;就看這小淫魔在陳葉青的懷疑眼神下,眉飛色舞的揮舞著他的雙臂,扭動著他的小腰,踢騰著他的雙腿,一邊歡活的蹦躂著一邊脆生生的回答:“皇兄傳旨,說是今年皇嫂親自監督後宮大選,要臣弟有空就來上京走走,爭取在離開的時候帶倆漂亮的小美人回王宮,繼續完成我趙家子嗣繁榮的光榮任務。”


    一聽這話,陳葉青當下就瘋魔了!


    他想到了無數種小烈王為何會再次出現在京城的可能性,可是天殺的哇!他怎麽都沒想到小烈王會以這種方式再次回到京城!


    趙禮啊趙禮,老子活過兩世,還是第一次看見一個男人這麽熱衷的將自己的小老婆送給自家兄弟的炕上的呀;你丫是有多想讓年紀幼小的小烈王英年早逝,居然想出這種法子讓他使勁兒的折騰自己呀;十四歲就已經是四個孩子的親爹了,小烈王就算是再異於常人,你這孫子也該讓他休息休息了吧!


    要知道,再好的精鋼鑽,長時間泡在水裏,也是會餿的哇!


    ------題外話------


    小區物業通知,需要檢查小區電纜電線,所以整整停了大半天的電,所以更新的晚了,而且字數也不是很多;希望親們能夠體諒。


    漫漫會爭取今天晚上多寫一些,爭取明天多更一點!


    感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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