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給你個教訓,你給我下去!”張振羽氣的臉都變色了,這張陽今天這麽氣人呢?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不能顛倒,執法必要嚴明。我姓張我就有權參與,如何處置追風的事我一定要監督到底。”張陽才不下去呢,來都來了哪那麽容易就走?


    “你?”張振羽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大哥,陽兒說的有理,追風的事也不是秘密,就讓他在這兒聽著吧。”張少傑以為張陽就是過來旁聽的,張陽又幫著西殿說話那就讓他在這兒好了。


    “你在這兒也行,不許胡言亂語,老實在這兒聽著。”張振羽一指桌角,讓張陽在桌邊站著。‘陽兒一向重情重義,他跟追風形影不離情同手足,他不會害追風的,他必是來救追風的。可是他怎麽這麽說話呢?這麽說不是把追風推到絕境了嗎?’張振羽也想不明白張陽腦子裏裝點啥,反正他覺得張陽肯定是為追風好,就先留下他了。


    “二弟,依你之見當如何處置追風呢?”張振羽說什麽張少斌都說不行,那你到底想怎麽樣你明說好了。


    “按族規應當處死。”張少斌倒不客氣,直接把追風往死路上推。


    “二哥,這事要說大可也不小,要說小也不算大。何必以族規論罪呢?就按大哥說的以家事論吧,不過是追風和火鳳鬧了點小矛盾,就當個玩笑過去也就算了。就是罰也不至死,責打幾下哪怕關幾年地牢也行啊。”張少傑這話說的多漂亮,貌似替追風求情其實呢?進地牢還不如死刑呢,隻是這話不能拿明麵上說罷了。責打幾下?會不會失手打死呢?再說張少斌能同意責打幾下嗎?


    “三弟說的有理,咱就以家事論讓追風給火鳳賠個禮,如何責罰咱們商議商議。”張振羽不願意以族規論,那族規白紙黑字的誰也沒辦法更改。以家事論可輕可重,回旋的空間就大了。


    “家事?摘星殿上是議家事的地方嗎?追風是在家裏和火鳳爭執的嗎?”張少斌堅持要以族規論罪。


    “二叔說的對,族規豈能形同擺設?這件事當以族規論。”張陽又插嘴了


    張振羽這次沒有喝斥他隻是斜著眼睛盯著他。


    “陽兒小小年紀倒很明事理,這件事一定要以族規論。”張少斌心裏得意極了,張陽句句話都是幫他啊。‘沒想到張陽說話還挺利索的,就是缺心眼。追風是你父親的左膀右臂,你當追風隻是你的玩伴而已嗎?你用追風的命換別人誇你個大義凜然?哼,你逼死追風,你爹如斷手足。’


    “以族規論?”張振羽想不出以族規論對追風有什麽好處,族規定的極不合理,對奴隸和獸族極端欺壓。


    “對,就以族規論。”張陽一臉的堅決毫無猶疑之色。


    “好,就以族規論。”張振羽把一切都押在張陽身上,看張陽那堅定的表情張振羽相信他的兒子,他相信張陽必是胸有成竹,他相信張陽絕不會做逼追風去死的事。“你既然堅持要以族規論,你有什麽見解啊?”張振羽把發言權交給張陽,想聽聽張陽有什麽妙計。


    “賞善罰奸,族之法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族規就是張家最基本的行事準則,是張家先祖製定的法令,所有張家人都必須嚴格遵守。”張陽翻手拿出一本厚厚的獸皮書,書的封皮上四個金色大字‘平康法典’。


    張少斌口口聲聲的把族規兩個字擺在最前麵,而族規裏到底寫了些啥他根本都不知道。誰沒事把族規翻出來仔細的看看?有看族規的閑工夫不如看看某種功法的秘籍呢。什麽叫族規?族規就是誰當官誰說了算,誰嘴大誰說話好使,我說你犯了死罪就是死罪。平康王府從上到下除了張陽沒有一個人能背得出一條族規,隻有張陽這個另類他在藏經閣見書就讀,族規他尤其的感興趣,要知道他前世可是律師啊,他又過目不忘看一遍就記住了。


    那個時代哪有什麽像樣的規章法典?就是東都對平康王府和鎮海王府的管理也是無為而治,隻要按年節交納稅貢也就是了,具體的管理是沒有的,隻要不犯上作亂基本就沒人管你。至於族規三都六郡也沒有幾個家族真的有,平康王府好歹有個‘平康法典’算是白紙黑字的寫了幾條,也就相當於某個企業牆上掛著的‘規章製度’不過就是個大概方向,跟現在的法律根本不是一個概念,就好比拿小學生的行為準則和憲法比較一般。張陽是什麽人物?現代社會的律師,律師是幹什麽的?律師是專門鑽法律的空子的,現代社會的法律定的是多麽的詳盡張陽尚且遊刃有餘,那個時代的法律莫說不健全,基本上就是沒有。如果說現代社會的法律空子像針眼一樣大,那個時代的法律空子就有足球場大。


    “凡觸犯族規有罪者無論尊卑長幼絕不輕饒,萬無姑息縱容之理。無罪者也絕不能枉定其罪,我堂堂平康王府絕不能做欺壓小輩無端誣枉之事。”張陽雙手捧著‘平康法典’看了一眼張振羽,張振羽示意他把‘平康法典’交給張少斌。張陽把獸皮書放到張少斌麵前的桌子上。


    “父親,既是議追風之罪,當事人不當回避,把追風和火鳳還有鵬哥都叫過來吧。”


    “嗯”張振羽命兩個武士分別去叫他們了。


    “你什麽意思?”張少斌這會兒好像有點明白張陽是什麽意思了。


    “二叔,你說依族規追風當處以死刑,族規上共有二十七條可處死下人及家養妖獸之罪過。追風若犯了其中一條,便可將其處死,就由二叔你親自動手行刑,如何?”張陽年雖小,說話卻頗有氣勢,倒像個貴公子的樣兒。


    “啪”張少斌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追風大鬧摘星殿就是死罪。”


    “二叔,你忒性急了吧?口說無憑,族規就擺在你麵前,你說追風到底犯了哪條,你說個清楚明白,追風死也不冤。”張陽字字句句咄咄逼人,張少斌無奈真個翻開獸皮書開始一條一條的看了起來,凡是死刑的罪過都寫在最前麵倒也好查的很。


    “違命罪,弗用命者死。追風未得主人之命就在摘星殿動手傷人,當處死刑吧?”張少斌是夠性急的,這違命罪是族規第一條,這是政治犯罪跟追風的事半毛錢關係沒有啊。


    “違命罪是指在戰場上不聽軍令,違反軍紀者處以死刑。追風何時在戰場上臨陣脫逃?”張陽對名詞解釋是極拿手的,全府上下無不瞠目。此時張陽也顧不得許多了,有多少力氣恨不能全用上,這可不是裝低調的時候。


    “第二條廢格,這是什麽意思?”張少斌真夠有意思的,看不懂就算了唄還問問。


    “廢格之罪,就是違反詔令罪或稱拒不執行詔令罪。詔令是指華夏之主向三都發布的命令,追風還沒犯這個罪的資格。”張陽解釋的真夠詳盡。


    “第三條亂政罪,他有亂政罪,摘星殿是我們商議大事的地方他隨便插嘴不是亂政嗎?”張少斌真是沒文化,就隨便找一條就往追風身上安,安不上再找一下條。


    “那天在摘星殿商議的可是我被熊妖抓走之事嗎?”亂政罪也是政治性犯罪,其中包括析語破律(隨意曲解或破壞法律政令)、亂名改作(擾亂法定名分或變亂政製法度)、執左道以亂政(利用旁門左道幹擾統治秩序)三條,張陽也懶得一條一條給他解釋了。


    “正是”


    “請問在如何營救我的事情上追風出謀劃策了嗎?”


    “沒有”


    “那麽在如何治服熊妖的問題上追風指手畫腳了嗎?”


    “也沒有”


    “那他是如何亂政的?他參與了什麽事情的決斷?”


    “這個”張少斌一時語結,竟然被問的無言答對。


    “他怒喝火鳳,追問情由豈不是亂政之舉?”張少傑也終於不裝和事佬了,他見張陽如此盛氣淩人也忍無可忍了。


    “他不過是詢問一下他家少主人失蹤的前後情景,與政務何幹?”


    “背盟叛主,這條肯定不行。”張少斌自己也知道這條不合適,繼續往下找。


    “謀反罪,這個也不沾邊。”


    “降敵罪,不行”


    “疑眾罪,這是什麽意思?”張少斌這個不懂就問的精神實是可嘉。


    “就是蠱惑人心、製造混亂的行為。”張陽也真不謙虛,有問必有答。這一下弄的全府上下一片嘩然,這哪是才剛剛四歲的孩子啊?


    “奸黨罪,內外交結罪,這都靠不上。”


    “群飲罪,大家聚一起喝酒還犯罪?這也死刑?”張少斌還對法律來興趣了,群飲罪是指臣民聚眾飲酒,不是家宴那種聚餐。


    “妄言罪,這條他跑不了了,他在摘星殿上胡言亂語肯定是妄言罪。”張少斌這個興奮,可找著一條能治追風死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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