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愈加冰寒,丁修實想不到剛才如果三僧稍有差錯,便是全體皆亡之局,不禁生出此許後怕。環望身邊諸僧,連同自己一共五人,隻是多了近幾天一直接觸較多的靈然大師,而剛才護送幾人下來的諸僧卻不知何時已經返回地麵廣場之上。


    心穿過甬道,丁修隨四僧來到位於甬道盡頭的傳送陣處,心頭驚異略減。那靈然大師俯身將一塊低階靈石嵌在傳送陣的凹坑之處,靈光閃耀之時,丁修瞬息之間來到一個極為寬廣的空間之中。


    張開雙目,丁修在刹那間以為自己回到了當初生活多年的,靈葉澗的二層的某一空間之中。這裏山崖林立,藤枝漫空遮天蔽日,滿目綠意,偶見奇花綠草,羊腸徑,看起來與外界並無太多的差異。


    見丁修極為好奇,他身側的靈迎大師麵色不變,輕聲解釋道:“問禪崖沿路而行,隻餘一柱香的功夫便到。這裏因有著奇異的空間禁製,所以無法遁光飛行,不過,因靈氣與外界並無差異,所以禁修們在此與世隔絕,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可以安心修行,如能真的突破瓶頸,興許是因禍得福了。”


    靈迎大師最後兩句充滿著自嘲的味道,想來感觸自身,興起了諸多的雜念。五人依次而行很快沿山路攀到最高聳的山崖崖,入目之間,隻見滿目蒼翠,何有半個禁修的身影。


    丁修從靈然大師口中曾得知三位主持均是二百左右歲的高齡,因困在結丹初期境地多年,均近壽元盡頭,所以他的出現,使得三僧修行之路顯露曙光,對那真言咒訣及其心訣充滿著期盼。由此及彼,這裏的禁修應該與他三人一般無異。


    神識施放而出,卻在崖幾百丈的範圍內沒有發覺絲毫的靈力波動,丁修疑惑間朝四僧望去,卻見他們同樣迷惑顯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就在五人準備去其它崖尋找時,問禪崖下突然爆起直衝空的靈光,其威著實不。


    靈光噴出的問禪崖崖底,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真切。百般納悶之間,靈然大師發現崖邊有一條極為隱蔽的陡峻徑,好像可以直通下麵。五人正欲各施神通下崖一探究竟,便在此時,靈光爆起,一條灰朦朦的身影已經自陡峻徑直衝而上,瞬息之間直奔五人淩空掠來。


    “留住他!”隨後兩道僧侶裝扮的身影隨之而上,一見此地竟然有人急忙驚呼叫喊。


    而此時,四僧尚在猶疑之時,丁修眼中紫芒一閃,左手掐法訣一揮,靈光爆起之間,紅光閃爍,月光斬已然全力朝率先衝上來之人直撲而去。


    異變突起。


    就在四僧齊呼護法留情之時,那道灰影通體突然爆起詭異的黃芒。那黃芒似是迎風而漲,刹那間與月光斬的靈光怦然撞個結實,隻聞一聲巨響,靈波驀地四湧,連丁修都不免被那靈波衝撞得後退數步才站得安穩。


    紫瞳一閃,丁修幾乎不加思索的朝天一指,雪蟾絲立時遊龍般的飛旋於空,閃瞬之間直奔那與他同樣跌跌撞撞的灰影撲去。那灰影還未及做出反應,早被雪蟾絲纏繞個結實,牢牢的束縛住,絲毫動彈不得,而剛剛與月光斬相擊的那條細長黃芒卻跌落於崖,竟是一條通體散發黃光的奇蛇。


    不過,此蛇如今卻是蜷縮一團不斷扭動,月光斬的一擊之威實在讓它難以消受,整個蛇頭已經爆裂開來,引得那奇蛇輾轉糾結痛苦不堪,不多時終於釋放開來,如同一段奇異的繩索軟綿如線,再無靈氣生機。


    身形閃動,兩個追上來的灰衣僧影奔到丁修身邊立定,現出一張丁修較為熟悉的麵孔,可不正是剛才發聲高喊的光明和尚。如果不是他這一聲喊,丁修還真不會出手對付眼前這逃遁之人。


    “丁兄一向安好?光明有禮了!剛才還仗丁兄神威之助!”


    那光明和尚風采翩翩,較之當年功利熏心之態有著極然不同的變化。丁修看在眼裏,淡然一笑道:“多年不見,原來大師已經晉入中期之境,真是可喜可賀!”


    光明和尚暢然一笑,笑容漸斂,先是朝著三禪宗的三位主持鄭重施禮,又朝著那靈然大師恭敬一拜,然後才再展笑顏一歎道:“光明有今日之果,還要拜丁兄所賜。修真之道,萬千變化,昔日之因,正是今日之果,也算是光明的此許體會吧。”


    頓了一頓,光明和尚目光一黯,望著地麵之上的被雪蟾絲困縛的灰衣僧者歎道:“光意師兄為求能突破結丹之境,使用清風門的六意合通功法進行結丹,雖然功成,但因功法不同,不意被丹毒逆衝,弄得神智昏迷,暴戾之氣大升。如果不是丁兄及時製住他,恐怕早晚會被丹劫弄得心性大變,最後落得個丹碎人亡之舉。”


    丁修神識早將那被縛之人查探一遍,知道此人與自己當初境遇相同,共受丹劫之難。凝眉思吟片刻,他才淡淡講道:“在下數年前也曾受丹劫之難,所以對這種遭遇略知一二,並曾研習過一些解救之法,想不到今日會有所用,不妨一試。”


    丁修不待其它人有所反應,神識立時催動雪蟾絲釋放出冰寒之氣,轉瞬之間那被縛的僧者身外立時被一層薄冰包裹住。隨後,他突然雙手相結施放出不動根本印,同時口中沉聲一喝。


    “咄!”


    這一真言喝出,被縛的僧者突然應咒劇烈一抖,便在此刻,丁修手中法訣一掐,右手手指前揮,立時一道金色的靈力光團打入被薄冰所裹的僧者體內。


    靈光爆起,隻見那雪蟾絲突然如同遊龍般升起沒入丁修手中消失不見,而此時,那僧者奇跡般的悠悠醒轉,靈力波動間,體表薄冰碎裂開來,整個人一躍而起。


    光明急步上前,將來龍去脈講個清楚,那僧者此時神知恢複正常,雖然麵容尚灰白,但丹劫之難已過,也知自己渡過一劫,實在是萬幸之至,急忙朝丁修拜謝。


    在場數人見丁修舉手投足竟然消彌掉同階修士的丹劫之難,皆是驚異不已。這時,一旁的靈然大師見光明丁兄丁兄的謝個不停,立時聲色不動的輕聲醒光明道:“光明剛才言語字字透著佛法玄機,拜謝丁護法更是應當。丁護法如今已經是三禪聖地的山門護法,使三禪聖宗免去滅宗之禍,更傳佛宗真言咒法留於禪宗,使得問禪崖的禁修重見天日。你二人大有淵源,看來交情菲淺,昔日之因,鑄就今日之果,算來也是一段傳奇佳話。”


    “啊?山門護法!”


    光明駭然一驚,旋即回過神來。不可置信目光掃過三位主持,見靈迎和靈越都拈須而笑默不作聲,而自己歸屬的問禪宗主持靈心大師緩緩頭,目光滿孕笑意。


    再望向丁修,卻見他搖頭苦笑連連也不否認,光明雙睛突現淚光,身軀亦是晃了數晃,被一旁同樣驚喜交集的光意攙扶住。兩人略一定神突然攜同另一個被喜訊呆怔住的僧者同時朝著丁修納頭便拜,把丁修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將兩人扶起。


    喜悅滿溢之下,光明與同伴三人手臂相牽,突然仰天長嘯,久久不絕,盡舒心中壓抑多年的苦悶之氣。這嘯音裂可穿石,聲動整個空間,連整個問禪崖都被嘯聲震得抖動起來。


    便在這時,嘯音再起,卻是自四麵八方傳來。靈光突地乍現,無數灰影挾靈光朝著問禪崖飛奔而來。這嘯音初時此起彼伏,最後竟然漸漸融為一處連綿不絕。數十人的嘯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嘹亮,使得諸人兩耳轟鳴不已,更引得人人血脈賁張熱血沸騰。


    丁修初時聞聽此嘯音尚不覺得怎樣,但嘯音達至無可高的至高處,竟引得他周身如有蟻行,近來大有緩和的雜念亂感大有躍躍欲起之意。


    心頭震駭之時,更令人驚異的感受出現。神識在無形釋放之下,他竟然感受到十多個結丹中期的強大存在,更有一個沛不可擋的結丹後期修為的靈壓衝天。實想不到這問禪崖的禁修竟然潛伏著如此之多的強手,他目光一掃卻見其餘四僧顯露與之同樣的震駭之色。


    頃刻之間,問禪崖上滿是灰衣僧眾。大家乍一見到三禪聖地的三位主持,立時一掃剛才的異舉,漸漸沉寂下來。不過,因丁修的紫瞳銀發迥然有異,所以大多數的目光都凝定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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