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這裏。”雅瞳一瞧見出了機場的雅思,就露出了鬆了一口氣的笑容來。


    “雅思,行李箱我來拿吧。”泰禾看著雅思也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雅思沒想到泰禾會和雅瞳一起來接她,又見兩人的神色有些奇怪,暗自猜測出了什麽事情,還是先問泰禾:“今天不是星期三嗎?你怎麽不在珠海上班反而在香港。”


    “泰禾也是關心你嘛?他有事情來香港,聽說你今天回來,就向珠海那邊請了半天假特地過來接你的。”雅瞳眨了眨眼,看雅思手上還提著的紙袋,一眼瞧出是西裝外套。難道小妹在青島交到了比較親密的男性朋友?


    她這樣一想,拉著雅思出機場的時候,話中就有些打探的意思。雅思露出一絲苦笑,將行李箱給了泰禾,客氣地說了聲謝謝。她知道泰禾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呢,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從來都是將泰禾當做好朋友的,完全沒有那種感覺。他沒向自己表白,自己也不好直接說你不要喜歡我了這樣的話了。


    雅思想了想,開口道:“我確實在青島碰到了理想中的對象,但是目前隻是普通朋友,以後還怎麽樣,現在還真的不知道。”


    雅瞳臉色露出驚訝之色,後麵推著行李箱伸長了耳朵的泰禾也聽得分明,臉色隨即有些黯然,雖然很快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是已經不複之前的愉快心情了。


    雅瞳想打聽那個男人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又不好當著泰禾的麵說。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隻是心中隱隱為小妹可惜,泰禾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難得地幾十年都是這樣喜歡小妹的。


    雅思隨著兩人上了車,才問雅瞳:“二姐,你剛才看見我的時候怎麽好像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雅瞳有片刻的猶豫,終於磨不過雅思,將今日幾份本島主要的報紙給了雅思:“是柏斯建材慘遭清盤破產的消息,你是楊誌球的前妻,也不知道哪缺德記者還提到你,不過那些話都是沒道理的,小妹你不用理會的。”


    雅思接過報紙,果然都是“楊姓富商慘遭清盤,一夜之間富商淪為階下囚”等奪人眼球的標題,這些報道多是著眼於楊誌球和柏斯建材違法的事情,隻有隻言片語提到了自己這個前妻,隻是某以八卦出名的周刊上有自己和楊誌球同時出現在青島的照片,言辭譏諷雖然大多是衝楊誌球去得,但是雅思也沒有落得好話。


    雅思一把將雜誌撕成了兩半,沉默了好半天才對著雅瞳笑道:“店裏的事情,這些日子真是辛苦你了,放心,妹妹我一定包一個大紅包給你。”


    雅瞳也不想說楊誌球的事情惹得雅思不高興,接過話題道:“說到開店,爸爸也想出來開一家珠寶店。你知道的,從小我就很喜歡珠寶設計,所以如果爸爸的店開成功以後,大概就不能再常常幫你了。”


    “呀,爸爸開店嗎?這是好事情呀,爸爸的年紀也大了,不適合珠海香港兩邊跑,而媽媽的身體也不大好,爸爸在香港自己做老板,也能更加照顧媽媽一些了。”雅思和楊誌球離婚之後就曾表示過拿出一筆錢幫爸爸康青楊開一家珠寶店,隻是康青楊覺得小女兒流產離婚了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怎麽可能還要女兒的錢?所以堅決不肯接受,雅思也隻得作罷了。現在爸爸肯開店,她自然是極力讚成的,至於還差幾百萬的本金,她自然全力支持了。至於雅瞳來不來茶藝店幫忙,於雅思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你們放心吧,要是師傅過來開店,我自然也跟著過來幫忙的。”坐在副駕的泰禾插嘴。


    “泰禾,其實你不需要這樣的,我覺得,你過來幫忙爸爸固然會多份助力,但不見得高興的。我聽爸爸說你將在孫先生的公司做到主管了,事業對男人而言是最好的加分器,你若是辭職來幫爸爸,豈不是要重頭再來?我覺得你的年紀,你該考慮去交一個女朋友和結婚了。”雅思完全善意地說著,她不是泰禾的那個人,同樣的宋子淩也不是,泰禾這樣都會中常見的男性,其實也不算太差,他完全可以交一個不錯的女友,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的。


    “我知道雅思你是為我考慮,但是我是師傅的關門弟子嘛,師傅出來打江山了,我自然還跟著一起的。”泰禾笑了笑,心中卻更加失落,果然,無論什麽時候雅思都不會將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


    雅思不再勸說了,香港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泰禾這樣子的人做朋友做親人當然讓人覺得窩心,不過也隻是這樣了。


    姐妹兩和泰禾進了家門,卻不見白筱柔和英姐,“媽怎麽不在?”


    雅思將裝著賀峰西裝外套的紙袋送去了房間後出來,不見媽媽白筱柔去接機並不奇怪,但是英姐也不在家,就真的很奇怪了。想起從前媽媽為了自己和楊誌球不顧生病趕去青島,心裏就咯噔了一下,當即就撥打了瑪麗醫院的電話,果然問道了白筱柔和英姐在醫院的事情。


    雅瞳的臉色也變了,神色慌張地道:“媽媽怎麽了?她沒有什麽事情吧?”


    “雅瞳你不要著急,師母一定不會有事的……”泰禾忙安慰雅瞳


    雅思揉了下額頭,二姐從來都是這樣,她也不說什麽,和雅瞳以及泰禾匆忙趕去了醫院。


    “你們怎麽來了?”白筱柔看到兩個女兒趕到了有些不自在,還想繼續將病情隱瞞下去。


    “媽,我們方才已經問過醫生了,他懷疑你是胰髒有問題,你怎麽不早說呢?”雅瞳坐在床邊拉著白筱柔的手,滿臉的關切與害怕。


    “二姐,媽不會有事的。”雅思知道白筱柔隻是胰髒炎,但是這個時候不好說出來,隻是一臉信心滿滿的樣子讓白筱柔也安心了些許。


    “對了小妹,我聽你大姐說,你這幾天在青島碰見了楊誌球,他又沒有去騷擾你?”白筱柔想到報紙上楊誌球破產將被法院起訴的事情,就慶幸女兒早早和他離婚了,不然還真不好脫身,說不定還要背上大筆的債務。


    “放心,他沒有騷擾到我,而且那邊的香港富豪很多,被人看見了,楊誌球也不要想再東山再起了。”雅思一語帶過。


    泰禾推開門抱歉地道:“師母啊,師傅已經知道你進了醫院,他馬上就趕過來。”


    白筱柔這個時候也知道瞞不住了,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她隻期待不要是大病,三個女兒都離婚了,不看著她們重新走進婚姻,她如何甘心?


    幸好檢查的結果二十四小時後就出來了,隻是胰髒炎,康家所有人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雅思也得空將賀峰的西裝外套送去了幹係連鎖店清洗,待去取衣服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三天,而報紙上則大篇幅報道美域高總裁賀哲男在青島楊帆失蹤三天的事情。


    想了想,雅思還是決定先給賀峰打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隻是接電話的人並不是賀峰。


    “你好,康小姐,賀先生正在開一個很重要的會議,你有什麽話我可以幫你轉告。”norman的聲音。


    雅思愣了片刻,才開口:“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想問下賀先生什麽時候有空,我將賀先生的衣服還給他。”


    “好的,我會將話轉告給賀先生的。”


    雅思看著掛斷的電話,自嘲一笑,看著手中的紙袋,想了想去了一家口碑極好的快遞公司,將衣服包好請快遞員送去了賀家,至於地址,她當然清楚,畢竟作為女主人,她曾經在那裏生活了好幾年。做完了這些,她措辭半天,終於給賀峰寫好了一條短訊:“得知你在開會,不好打擾,便將西裝外套請人送去了貴宅。你若有空,可否讓我做東請吃飯以作答謝?”


    看著手機中發送成功的顯示,雅思看時間還早,便去了自己的茶藝店,裝修都是請了專業人士在做,她進去看了看,見沒有自己插手的餘地,便出了店,看向對街不遠處的那家畫廊,不由得想起了從前在畫廊裏的事情,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


    這間畫廊一如既然的寧靜,雅思進了門之後才發覺並沒有之前的那種忐忑和欲罷不能,畢竟關於這間畫廊的回憶,其實都還算是美麗的。


    從前的雅思不太懂畫,此時依舊不大懂,與其說她在看畫不如說她在對著畫回憶著從前。


    田銳從雅思來到這間畫廊,他就注意到她了。他覺得現代都會的女子,目光所盯著的大多是男子的身家地位,喜愛的是珠寶鑽石,鮮少有女郎真正熱愛藝術,尤其是長相身材氣質都上佳的女子,藝術於她們而言也不過是最好的裝飾品罷了。


    所以在雅思在一幅幅畫前沉思時,他便覺得雅思很不同,目光沒有從雅思身上離開。半個小時後,他的眼神中便裝滿了欣賞,若果和這位美麗的小姐打招呼,會不會被她以為太過輕浮呢?


    恰好雅思看到了那副從前讓賀峰勸她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畫的含義的畫麵前。想到不久之前被norman接起的電話,她反省自己,之前故意說賀峰比自己年長會不會讓他退縮?


    隨即她又搖了搖頭,以賀峰的性格,隻要他真的對自己動了心,就絕對不會因為年紀這個問題退縮的,能讓他疑惑的從來隻有賀哲男這個兒子。而重生前,他能夠決定和自己結婚,就是最好的說明。所以,康雅思,不要急!雅思看著這幅畫打氣,想到了迅迅,她露出了笑容。


    田銳看著雅思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好感更是大增。終於下定決心走到雅思的身邊,出聲道:“這位小姐,你也很喜歡這幅畫嗎?”


    雅思轉身,看見田銳,眉頭詫異地微微揚起,“其實我並怎麽懂畫的,尤其是西方的抽象畫。”


    “是嗎?我叫田銳,一向很喜歡藝術,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替你講解一下的。”田銳雖然奇怪雅思說不懂畫,但是更因為雅思的實話實說好感倍增。


    田銳臉上對雅思的欣賞之色毫不掩飾,雅思想到從前那一次,田銳還做過她一段時間的男朋友,若非是賀峰半是好意半是提點勸說,自己大概會和田銳牽手的吧?甩開記憶,她微笑著道:“謝謝你。我叫康雅思,你可以叫我雅思。”


    “原來是康小姐。”田銳很高興,很是興奮地講解起畫來,雅思麵對微笑地聽著,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雅思,不好意思,方才我正在開會所以沒有接到電話。”賀峰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醇厚中帶有微不可查的關切。


    “我知道,你的助手和我說過了。對了你有看到我發過去的短訊嗎?你的衣服我已經幹洗過了,剛才請了人送去你家了。”雅思對田銳抱歉地點了點頭,走開了兩步。


    “我看了,所以我想說我現在就有空,不知道你現在忙不忙?”


    “我當然不忙了,就算是忙也會將時間空出來的,畢竟能夠請到賀先生一起吃飯真的是很難得。”雅思笑著說出聲。


    兩人都從電話中聽出了另一端人話語中的開心,還是雅思先說報出了地址,說了畫廊的名字時,賀峰難得地咦了一聲,隨即笑道:“所以說我們能成為朋友真的是很有緣份,這家畫廊其實我也經常光顧的。”


    “是嗎?”雅思暗想,所謂的緣分,其實大多是人為的,不過是男女雙方你進我退互相試探時用的美麗光澤的詞匯,若是被他人說破,便會被說是心機深沉了。之前賀峰和自己分手,不正是如此嗎?這一次,時時將“緣分”一詞提在口中的,可是賀峰你呢。若是這一次某些人再來說破,你又會怎麽做呢?


    田銳等雅思講完了電話,有些試探地道:“是康小姐和朋友有約了嗎?”


    “是呀,真不好意思,看來今天隻能再聽田先生十分鍾的講解了。”雅思對田銳致謝。


    “沒關係,康小姐若是以後再來畫廊,可以給我打電話。這是我的名片,上麵有我的聯係方式。”田銳說完,繼續之前未完的講解。


    雅思當然沒有拒絕收名片,她在想,這次以自己不做破壞,田銳和二姐也許能發展一段故事。隻是她卻不知道,剛獨自駕駛賽艇入了深圳後再回到香港的賀哲男,並沒有回到美域高,而是和葉婷在一家餐廳見麵,不歡而散後撞上了雅瞳。


    賀峰進入畫廊時,看到的正是田銳和雅思交談的畫麵,想到青島時雅思話中提及的年齡問題,再看與雅思年齡相當的田銳,嘴角微微抿緊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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