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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家今天很熱鬧, 大女兒一家帶著小外孫女到了,雅思和迅迅在北京,雖然人沒有到, 但是禮物到了。而離婚的雅瞳也出現了且不再苦著臉了。


    “爸爸,讓我也抱一下顏顏吧。”雅瞳看著外甥女, 很是眼熱。


    康青楊忙小心地將外甥女遞給了雅瞳,恰好門鈴響了, “一定是泰禾泰川來了。”他忙去開門, 除了泰禾泰川兄弟,還有賀峰。


    “賀峰?你怎麽和泰禾兄弟倆一起過來的?”康青楊一看賀峰手裏提著的禮物,臉上的笑容變得有點僵硬, 想到雅瞳的人在客廳裏, 猶豫要不要將人讓進了屋中。


    “嶽父,生日快樂。雅思不在, 我這個女婿也該過來看看的。”賀峰微笑道。


    “不用, 你隻要好好對小妹就行了。”康青楊想到小女兒大著肚子跑去北京玩就很擔心,“我知道你對小妹好,但是也不要太慣著她了,她現在大著肚子啊,怎麽能由著她帶著迅迅去北京呢?”


    “我以後會注意的, 雅思其實也知道輕重的。”賀峰點頭說,“今天我過來除了來祝壽外,也是和你們說一聲, 我明天就去北京找雅思和迅迅。”


    “這才對嘛,你早就該去北京找小妹和迅迅了。”康青楊很高興,讓賀峰進了客廳。


    高長勝圍著圍裙端著一做好的菜出了廚房,他一看見賀峰,忙道:“賀先生,既然來了,一定要嚐嚐我的手藝。”


    “是呀,賀峰,大姐夫的手藝真的很好。”雅瞳出聲道,雖然她和賀哲男離婚了,但是經過了這麽些天,她真的已經平靜下來了,賀哲男從來就不是她的mr.right。


    賀峰看雅瞳的臉色並沒有很頹喪,知道她已經恢複過來了,想到兒子哲男的失意樣子,心中暗自歎息,臉上神色並不顯露半分,“雅瞳,你和雅思通電話了嗎?她一直很掛念你。”


    “當然通了的。”雅瞳說完,就被雅言拉著去了陽台前,“大姐,什麽事啊?”


    雅言指著樓下熟悉的名車以及車前的男人,“喏,賀哲男在下麵呢,你可不要心軟。”


    雅瞳隨著雅言的動作看去,賀哲男果然在下麵靠著車邊抽著煙,頭發亂糟糟的,衣服皺巴巴的,絲毫不見從前的名門公子的派頭。她的目光頓了一頓,忍著眼中的酸澀移開目光:“放心吧,大姐,我知道的我和他已經結束了。而且今天爸爸生日已過,我也要離開香港了,以後大概真的不會再見他了。”


    “二妹……”雅言握住雅瞳的手很擔心,“一定要離開香港嗎?”


    “大姐,我一直想到處走走的,以前沒有時間,現在有了,說不定還能有豔遇,碰見合適的男人呢?”雅瞳微笑著說,她真的擔心自己還留在香港會同賀哲男還有牽扯,她從來都不是能夠狠心拒絕他人的人。


    “好吧,記住時常打電話回家報平安。”雅言看著雅瞳囑咐道。


    “我知道的。倒是小妹那裏,不能親口和她道歉了。”雅瞳想起了遠在北京的雅思。


    “小妹沒有怪你的。”雅言現在算是真正相信雅思了,忙道。


    姐妹倆說著話離開了陽台,不再關注樓下的賀哲男,


    而賀哲男手中的一支煙隻餘下煙蒂後,他才抬頭看向康家的樓層,看見陽台前一閃而過的身影,當即呆住了。也不知看了多久,他才回到車中。他又想抽煙,哪知煙盒是空的,丟在煙盒閉眼苦笑,和雅瞳離婚之後,他不但喝酒,還開始抽煙。煙酒作伴也不能讓他心中有片刻的放鬆,他這才知道很多事情做錯了,是真的沒法回頭了。他知道最愛的人是雅瞳,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可能和雅瞳複合了,隻能這樣偷偷摸摸地等在康家樓下。


    賀峰在康家用完飯就起身告辭,離開前,雅言出聲請他勸走樓下的人。賀峰讓康家人放心就下了樓。


    “哲男,你是不是還想要我再打你一巴掌?”賀峰打開車門坐進了賀哲男的車中,不客氣地說。


    “爸爸,你不用這樣,我知道我在做什麽,我不會去打擾雅瞳的,隻這樣遠遠地看她一眼而已。”賀哲男有氣無力地說。


    “你開車回家吧,雅瞳有話讓我轉告你。”賀峰看著兒子邋遢的樣子,眉頭皺了下,出口道。


    賀哲男聽了這話,才踩了油門,開車離開了康家樓下。


    “你先回房打理自己一下,再去書房找我。”賀峰進了賀宅,頭也不回地上樓。


    “爸爸,你先告訴我雅瞳讓你轉告的話。”賀哲男攔住賀峰。


    賀峰看賀哲男著急的樣子,推了下眼睛轉身回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雅瞳說她要離開香港了,因為她不想看見你因為故作傷心的樣子。”


    “她這樣說嗎……”賀哲男呆住了。


    “哲男,你現在已經離婚了,你該麵對現實了。還有,你是美域高的總裁,不要忘記了你的職責。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明天我要去北京,我希望我們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振作起來了。”賀峰看著兒子帶著一點無奈道,也不管哲男的反應,轉身上樓去了。


    ++++++++


    姚紹明覺得自從賀哲男被綁架之後,大老板賀峰就變得有些不對勁兒,比喻說現在。


    “紹明,你相信所謂的前世今生嗎?”賀峰神色正經地問道。


    如果這句話是十幾歲的少年男女說出口的,可理解他們是文藝電視小說看多了,人也變得文藝起來;亦或者是神仙鬼怪的東西看多了,相信所謂的前世今生?但是年過六十的賀峰,本港乃至整個東南亞的傳奇人物賀峰說出這樣的話來,不得不讓人驚悚。雖然本港人很迷信,風水算命的大師很多。但是


    “賀先生,其實我覺得這問題,很多科學家已經證明了,所謂的前世今生都是人想象出來的,並不存在的東西……”姚紹明還沒有說完自己的話,就被賀峰打斷了:“可是紹明,我已經有些相信了呢……”


    那是因為你老了!姚紹明腹誹道,但是隨即又覺得這樣想是不對的,哪怕賀峰已經年過六十了,但是他精力旺盛,公事上從來沒有一絲鬆懈,更不要說出錯了。雖則進來更多是在家中辦公,但是也不過是換了一個辦公地點而已。


    賀峰沒有注意得力助手的不以為然,那一天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中的一切全然和現在發生的事情很不一樣,但是最大的不同卻是雅思,夢醒後,讓他生出一種莊生曉夢真幻莫辨之感。他本可以隻將夢當做一個夢,但是他素來是細心之人,想到和雅思認識後的點點滴滴,尤其是雅思強烈反對自己去菲律賓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懷疑,這些事情雅思早就知道了……


    想到夢中的自己,竟然會在一次綁架之後出現心理問題,讓所有的事情都推給雅思來扛,最後更是丟下了老婆孩子讓自己心髒病發作而死……


    “賀先生,其實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您對賀太太真的太緊張了。”姚紹明看賀峰的神情,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賀峰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絲微笑,就算沒有做那個那個夢,他能夠不緊張雅思嗎?縱使自己很有地位很有錢,但是這些並不是讓雅思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讓一個並不缺錢的年輕的女人和一個老頭子在一起的原因,隻有感情了。


    賀峰輕輕地歎息,他從前都以為雅思愛賀峰多過賀峰愛康雅思,現在才知道,他愛康雅思,並不少於雅思對他的。


    香港到北京,也不過兩個小時的航程而已,賀峰才下飛機,便感覺到一陣熱浪襲來。就是坐在車中,看著街頭的老大爺老大媽們,都是和小年輕一樣精神抖擻的樣子。賀峰這樣的人,也不自覺地有了兩分感觸:“北京和香港的氛圍還真的不一樣,走在街頭都覺得年輕了幾歲,比香港貌似更有活力一些。”


    “賀先生說的對,這十幾年裏,中國一直是世界上發展最快的地區,北京作為首都自然有它獨特得地方。”姚紹明有些輕笑說,他縱使心中不以為然,也不會說出太掃興的話來的。


    賀峰沒有說話,一路沉默地到霍愷國的家。


    “真不好意思,鄭小姐和她的朋友帶著孩子一起去水立方看比賽去了,大概要一會兒才回來吧。”霍家的保姆阿姨一看久知道賀峰的身份不簡單,也不敢怠慢將人迎了進來。


    “鄭小姐的朋友,是懷孕五個月的康小姐嗎?我是康小姐的老公。”賀峰有些失望,表示願意在家中等人回來。


    “原來是賀先生啊,難怪你們的兒子這麽可愛。”阿姨誇獎了一句,倒了一杯水就讓客人自便了,心中卻在腹誹,康小姐長得又漂亮又年輕,怎麽她的老公好似大了她許多歲的?老夫人少妻,都市裏多是這樣的事情,阿姨以為自己看出了什麽。


    賀峰當然不知道這個幫傭的阿姨在想什麽,他坐在霍家的客廳裏,喝了一壺涼茶之後,主人霍愷國回來了。


    “賀先生來得倒是快。”霍愷國看了下時間,笑道:“慧妍和雅思帶著兩個孩子,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不如賀先生隨我一道去北京城裏轉轉?”


    賀峰自然同意了,霍愷國帶他去看的地方自然有其他的用意的。隻是賀峰沒想到,霍愷國親自開車,居然真的是隻“逛逛”而已。


    “我聽慧妍和雅思說過,我也很詫異,我一向以為就算是夫妻,也該給彼此一些空間的。而且賀先生你給人的感覺,完全是個很有風度的謙謙君子形象,是在難以想象,你緊黏太太的樣子。”霍愷國邊開車,邊好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賀峰看著皇城裏古老與現代化交替的建築,並沒有收回目光,微微笑道:“所謂的謙謙君子,不過是在外人前的形象,對待家人自然不一樣的。我相信愷國你待鄭小姐的時候,自然也不同於外間的人的。況且和你們夫妻比起來,我和雅思的情況也不盡相同,我畢竟比她年長太多,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始終有限的……”


    霍愷國笑了,“其實現代社會,人們的壽命大多很長,你看街上那些那老爺,七八十歲了還健壯得像小夥子的。六十歲還真的很年輕。而且,賀先生真的放心將一手創立的集團交給賀大公子嗎?商場如戰場,一個道理是通用的,那就是不進則退。說句大實話,賀大公子和賀先生你比起來,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


    賀峰臉上的微笑變得極淡,他此時已然不對哲男抱有期望,自然知道霍愷國說的是實話。


    “我知道的,現在確實不是我該退下來的時候……”


    霍愷國不再說話,開車往回走。隻是他們回到霍宅後,便被告知,鄭慧妍帶著孩子攜友人去了天津。


    霍愷國看向賀峰,隻見他抿緊嘴唇,臉上無一絲表情,低頭輕咳一聲,才開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想到慧妍竟然和雅思帶著孩子去了天津,賀先生是今天在寒舍休息一晚還是趕去天津呢?”


    “我就不打擾愷國了,我現在讓司機送我去天津。”賀峰有些無奈,他確定雅思是故意的。明明大著肚子,還到處跑。


    霍愷國也不阻攔,等賀峰離開了,給鄭慧妍打了一個電話。


    鄭慧妍看雅思哄兩個孩子睡著了,才將賀峰來了天津的消息告訴了她,“你還要避著賀峰嗎?有什麽就當麵說清楚吧,就像你說的,賀峰都這把年紀了,經不起折騰了。”


    “你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雅思睨了鄭慧妍一眼,心裏卻也知道,躲了賀峰這麽多天,已經是極限了,確實該和賀峰見見麵了。


    賀峰進了酒店大廳,就看見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雅思,一身黑色絲質寬鬆長裙,顯得她更加地白皙。她好像在想什麽,微偏著頭,嘴角含著一絲淺笑。


    賀峰心中的悶氣頓時消失了大半,隻要她開心,自己辛苦一點又算什麽呢?


    “雅思。”賀峰緩緩走近,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低聲道。


    “你來啦。迅迅知道你要到,一直在和晨晨說他爸爸呢。”雅思起身拉著賀峰的手,就好像他才從公司回家一樣。


    一直進到電梯裏,賀峰才摟著雅思的腰肢,雙眼深幽地看著雅思,低聲道:“我陪你和迅迅內地一個月,下個月我去泰國、菲律賓的分公司看看……”


    “不要!”雅思一聽到菲律賓臉色就變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賀峰的眼神一瞬間的閃動。


    “為什麽?菲律賓那邊的分公司有些問題,去看看也是應該的。雅思,你好像對菲律賓很抵觸?”


    雅思咬緊了嘴唇,眼神閃爍,她能夠告訴賀峰說他從前去菲律賓的時候被綁架過,導致患了心理障礙,弄得賀家完蛋了不說,她也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兒子……


    “雅思?!”賀峰看雅思神色恍惚,心中已經微微確定,她會不會是和自己一樣,做了這樣的夢呢?


    如果自己告訴賀峰,重生而來的事情,他會相信自己嗎?還是會以為自己是胡說八道?雅思想了想,拿定了主意,將從前的事情當做一個夢告訴他吧。


    “賀峰,我做了一個夢,夢裏麵你去了菲律賓後就被綁架了,然後……”雅思將後頭的事情緩緩說了。


    賀峰聽後,心中的驚詫已經不能夠用言語來表達了,雅思的“夢”竟然和自己做的夢完全一樣的。


    雅思說完後,抬頭看賀峰的神情,竟然是迷茫中帶著的震驚,輕哼了一聲,伸出手指捏了下賀峰的臉,看他回神了才正色道:“你這是什麽表情嘛?我說的雖然是夢,但是卻和真的一樣,所以菲律賓還是不要去了。我真的不想和夢中的事情那樣,什麽都失去了……”


    “好,我答應你,我不去菲律賓。雅思,其實我也做了相同的一個夢,醒來後才那樣緊張你和迅迅的。”賀峰低聲道,“也許這個夢是想要我們抓緊手中的幸福。”


    “嗯。”雅思心中也同樣的震驚,很快就反應過來:“你剛剛是故意說要去菲律賓的?哼,你真壞呀!”


    “傻瓜。”賀峰摟住了雅思,親了親雅思柔軟的頭發,伸手摸了下她凸出的腹部,低醇的聲音響起:“夢隻是夢而已,現在我們比夢中幸福多了,不但有了迅迅,還有了沒有出生的寶寶,我們不會像夢中那慘淡收場的,我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的。”


    雅思沒有掙紮,靠在賀峰的懷中低頭笑了,從前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夢吧,現在幸福就好,爸爸媽媽都很好,大姐很幸福,二姐雖然同樣離婚了,但不再像從前一樣懵懂無知了。至於自己,有賀峰,有迅迅,還有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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