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修改較大,最後五百字建議重新閱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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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孝先紅著眼睛問李熙:“事情的前因後果你‘弄’清楚了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索‘性’表決吧。”陳蘇笑嘻嘻地說道:“秋王不打算給東南王一個發表高見的機會嗎,或許還有第三條路可走呢。”曹曛哼道:“非此即彼,非彼即此,哪有什麽第三條路。我勸東南王少費些口舌。”


    張孝先霍地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盯著曹曛,目光‘陰’冷如刀。曹曛‘挺’起‘胸’脯迎著他的目光,式子十足,但底氣有些怯。張孝先堅持繼續西征完全出於一片公心,他要求結束西征,把大軍撤回來,一是擔心曹穀有失,他痛失臂膀,二來也是想奪回右佐聖軍兵權。張孝先是西征的主要推動者,如果西征失敗,張孝先的地位勢必會被大大削弱,到時候他就有機會聯合王氏兄弟重新奪回左右佐聖軍的控製權。


    張孝先對兩軍的改造力度很大,但並不徹底,而且改造的程度越深遭致的反彈越大。加之有李熙、張仃發、陳蘇三人在暗中支撐,張孝先進退兩難,他也因此改變策略,以‘交’換兩軍控製權為‘誘’餌,‘誘’導王氏兄弟和曹氏兄弟支持他的西征大業。


    實際上張孝先讓王喜、曹穀為正副元帥領左右佐聖軍西征也就暗含著將兩軍歸還的意思,西征成敗與否對奪回兩軍控製權實際影響不大,有影響的是兩軍實力,西征不論勝敗,兩軍的實力都會被大幅削弱,勝,則張孝先可借口鎮守地方,不讓兩軍回江南。敗,則實力大損,回到江南也將被邊緣化。


    立即結束西征,保存右佐聖軍的實力,這就是曹曛要爭的。


    張孝先爭的是他的西征大業,他不希望他‘精’心策劃的西征因為盧士枚突襲蘄州得手而葬送,三萬大軍西征,幾乎耗盡了大聖國的國力,眼看成功在即,卻因為一場並不大的失敗而要被叫停,他豈能甘心?他像一個籌碼豐裕又抓了滿把好牌的賭徒,豈能因為一次失利就放棄整個賭局。丟失蘄州固然對西征大業構成致命威脅,但取勝並非全無機會,他豈肯讓他的西征功虧一簣?他還要繼續再堵下去。


    麵對二人的劍拔弩張,諸王中隻有王弼起身解勸,‘春’王嗬嗬一笑道:“東南王仗打的好,定有高論,我等洗耳恭聽。啊,洗耳恭聽。”


    李熙嘻嘻一笑,道:“‘春’王說笑了,我哪有什麽高論,我嘛,好吧,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不足之處請各位多多包涵。”李熙跟崔雍說:“借冬王拐杖一用。”不及崔雍答應,他就奪了過來,扯了崔雍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崔雍恨得咬牙切齒,被劉夏勸住沒有發作。


    李熙走到巨幅地圖前,咳嗽一聲,清清嗓子,麵向諸王鞠了一躬,用崔雍的拐杖在圖上指畫著,說道:“這兒是舒州,這兒是蘄州,這裏是鄂、黃、沔三州,屯著我三萬西征大軍,國之‘精’銳啊。舒、蘄兩地若失,我西征大軍即便攻占了嶽州和潭州,也極有可能陷入敵之重圍,畢竟在潭州城下還有清海軍、黔州軍和荊‘門’軍。從袁州到潭州那條路不好走,大軍移動或轉運糧草都十分不便。所以我覺得南王和東北王的主張是有道理的,寧可勞而無功,也不能置大軍於險地,來日方長,還有機會嘛。”


    崔雍‘插’話說:“我說一句,此番西征已經耗盡了國庫,畿內、浙東、江西等地民窮財盡,再想發起這樣的一次西征,三五年或是五六年……”


    劉夏道:“三五年?現在的日子都是論天數,誰給我們三五年時間準備西征呢。”


    陳蘇道:“咱們打的民窮財盡,妖兵又能好到哪去?不錯他們家底子是比咱們厚實,可家大也有家大的難處,沒了江南這個賦稅根本,我看大唐也就像那斷了根的大樹,枯死隻在旦夕間,沒什麽好擔心的。”


    曹曛道:“保守江南,以待時變。這是當初定的國策,我不明白,某人自己定的國策,怎麽轉眼就能忘了呢?這是國策,豈能隨‘性’而定?”


    劉夏道:“國策也要隨著國勢變。‘保守江南,以待時變。’是國策,但那時節盛傳唐天子要駕崩,時局‘混’‘亂’,故而才定立此國策,而今唐天子沒死,重用盧士枚為鄂州鎮撫使,有權調動鄂嶽、湖南、荊‘門’、清海四鎮兵馬,勢已變,國策如何能不變?不趁盧士枚還沒緩過勁來,一舉奪取鄂嶽、湖南,將來還有機會嗎?”


    李熙向劉夏壓壓手,示意他不要太‘激’動,又用眼睛瞟了下諸王,嘻嘻一笑,才又道:“諸位說的都有道理,當然啦,我以為仗都打到這個份上了,就這麽撤下來,實在是太那個了。”曹曛沒好氣地問:“太哪個了?議論軍國大事,你能不能說清楚點,一句話多少條人命呢。”李熙推推鼻子,說道:“南王不必‘激’動,我話是沒說清楚,怪我。我的建議是,西征軍繼續打他們的,仗打到這個份上,輕言撤下來,不劃算。”


    陳蘇道:“那蘄州和舒州怎麽辦?這兩地若失,西征軍就像斷了線的風箏,糧草軍械怎麽接濟,靠存糧能支撐多久,鄂嶽不是以前的鄂嶽了,可以搶糧供軍,盧士枚‘弄’堅壁清野,一眼望去山清水秀,就是找不到一個人影、半粒糧食,三萬大軍沒吃沒喝,是要死人的。”


    李熙喝道:“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我當總旗主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陳蘇大怒,拍案而起,不過麵對比他足足高出一頭,手裏又有拐杖做武器的李熙,他還是忍住了,哼了聲道:“英雄不提當年勇,當年你……”


    李熙道:“當年我打的仗比你多,帶的兵也比你多,我知道軍隊缺糧意味著什麽,不必你來提醒。”


    王弼道:“好啦,二位都少說兩句吧。”


    李熙瞪了陳蘇一眼,陳蘇也瞪了他,舌頭一卷,吐了口痰在地。


    “蘄州和舒州地位樞要。我意調江西兵去奪回蘄州,調池州兵駐守舒州。李海山,我認識,校尉之才,指揮一萬人打仗,他打不好,舒州可保無虞。待西征軍打下了潭州,回師一部克蘄州,李海山自然而然就退了。此外,為了防備裴度搞小動作,我以為不如主動出擊,遣一軍去打濠州,濠州城防堅固,打是肯定打不下來的,但足可牽製裴度主力。不是說河朔藩鎮嚷著要南下嗎,咱們就辦聲勢造起來,裝成北上接應的假象。擊中裴度的要害,他還有心思過江搞小動作嗎。”


    李熙把拐杖丟還給崔雍,用力過猛崔雍差點沒接住,李熙抬手臂扔拐杖的時候藏在腰間的匕首就凸了出來。


    曹曛嘿然冷笑道:“東南王赴會還帶著把刀,是來切‘肉’的嗎?”


    陳蘇道:“入進宮而配利刃,東南王這是在犯禁啊,能解釋一下嗎?”


    李熙哈哈一笑,把匕首拔出來,說道:“實不相瞞,我少年時的願望就是做一個刀客,年紀漸長,夢想漸遠,不過刀不離身這個習慣我還是保留了下來,怎麽,參加內朝會不許帶刀嗎,沒人說呀。”


    “行啦,把你的刀收起來吧。”王弼起身來向眾人說道:“東南王已經發表了他的高論,果然‘精’彩,不過我倒想提醒一下東南王,舒州城裏此刻隻有兩千老弱,池州更是一座空城,防守舒州可不容易啊。”


    陳蘇嬉笑道:“東南王跟李海山既然是故舊,是否可以去一封信招降了他呢,或者送他點好處,讓他按兵不動,等上三五個月呢。”


    李熙道:“豈有此理,軍國大事,你怎能當兒戲呢。李海山不是李德裕,兩家完全沒有可比‘性’嘛。”


    曹曛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兩千老弱怎麽守城,放眼六軍,誰有這本事。”


    李熙道:“‘毛’尚書是員大將。”


    ‘毛’耀道:“我?我不行,我看東王或許呢。”


    劉夏道:“東王要鎮守聖京,哪能脫身。”


    ‘毛’耀道:“北王久經沙場,定能勝任。”


    胡尖把手直擺:“久疏戰陣,我不行,我不行。”


    李熙道:“東北王去吧,你不是擅長水戰嗎。”


    陳蘇道:“稀奇,舒州又不是建在水裏。”


    曹曛道:“誰出主意誰去。”


    李熙叫道:“南王,你我無冤無仇,你不帶這麽害人吧。”


    曹曛道:“你也知道那是害人!出的什麽餿主意呀真是。”


    張仃發道:“守舒州的確是凶險萬分,但若真守住了,這整盤棋可都活了,這一戰若能拿下來,十年之內,江南將太平無事。”


    王弼道:“左右佑聖軍要駐守聖京,一兵一卒也‘抽’調不出來。能調動的隻有左神火了。”


    曹曛道:“這豈不正好,某人可以為國建功了。”


    張仃發道:“南王少說兩句吧。”


    崔雍道:“此戰關係全局,若調左神火出鎮舒州,也唯有東南王出征了。”


    李熙道:“左神火看著李德裕,能‘抽’掉的不過三五千人,能濟得什麽事,你們也該知道我用兵從來都是多多益善的。”


    “多多益善?”陳蘇嘿然冷笑道,“十萬兵打一萬,我還想去呢。不正是因為‘抽’不出兵來,才為難嗎?”


    李熙怯怯地問道:“那,能‘抽’出多少人來?”


    張孝先伸出一根手指頭,李熙嘴‘唇’隻哆嗦:“一、一百?”


    “一千。”張孝先無奈地歎道,“隻能從南陵給你‘抽’掉一千人。”


    李熙吞咽了一口口水,說:“其實我更讚同曹南王和東北王的建議,實在不行就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來日方長嘛。”眾人無人回應,李熙哭喪著臉道:“其實你們應該知道,我指揮三五百人打仗還行,多了我真玩不轉。我以前所以能打勝仗,靠的都是以多欺少,十個打一個,三個打一個我都未必能取勝,如今卻要我一個打三個,我……我實在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要不咱們再商量商量?”


    “東南王!”張孝先‘激’憤地叫道,臉‘色’鐵青,眼圈紅彤彤的,“此一戰若取勝,江南十年無戰事,大聖國就立住了,此戰若敗,盧士枚占據鄂嶽,休整兵甲,快則明年,遲不過三五年,順江而下,大聖國必然傾覆,絕無幸免。大聖國天下是諸王的天下,你身為諸王之一,你都不願意出力,誰還拿這個國家當回事?索‘性’散了省事。”


    “秋王不要意氣用事,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古哪有長勝不敗的將軍,隻要兵馬還在,今年不行明年再圖之,鄂州有我三萬大軍,盧士枚一座城,五千人馬。蘄州他未必就能守的住,若破城擒殺了此人,大聖國一樣能立的住立的穩。”曹曛哼哼著說。


    陳蘇補充道:“就算殺不死他,也能殺他個半死,三五年內他恢複不了元氣,咱們有的是大把的時間。急於求成,事難成呀。”


    李熙道:“三位的話都有道理,這個……我看……還是得從長計議吧。”


    崔雍道:“東南王不必為難,是繼續西征,還是撤軍回來,還得表決呢。”


    李熙道:“對對對,表決,我讚成結束西征,立即撤軍回江南。”


    李熙把手舉得高高的,曹曛和陳蘇大喜,趕忙舉手附和,‘毛’耀第四個舉手,不出李熙所料,王弼也舉手讚成撤軍。時候還是秋季,如果五對五的話,張孝先就會動用他的最後裁奪權決定西征繼續。


    崔雍和劉夏是沒指望了,張仃發態度也很明朗,現在胡尖是關鍵,他倒向哪邊,哪邊就能取勝。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胡尖猶猶豫豫的把手舉了起來,曹曛等人正竊喜,胡尖忽然又改變主意了,他把手放了下來,悶聲說道:“我主張繼續西征。”


    張孝先動用了最後裁奪權,促使臨時內朝會通過決議繼續西征。西征繼續,防守舒州就成了關鍵,張孝先提議調李熙率神火軍白興陽營馳援舒州,堅守待援。諸王出征循例是要表決的,除李熙一人反對外,其餘九王就舉手同意,九人舉手的順序是:陳蘇、劉夏、曹曛、崔雍、張孝先、張仃發、王弼、胡尖和‘毛’耀。陳蘇舉手時還麵帶笑意。


    李熙拱手四顧,說道:“感謝各位的信任,殉國為民,我無遺憾,我別無所求,若我戰死,崔、沐兩位夫人就拜托諸位多關照了,願回家,願嫁人,隨她們的便,把我的房產、家財變賣了給她們帶去,她們不是我的原配,不必為我守製,更不可殺了為我殉葬,……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就不要為難她們了吧。”


    陳蘇嘻笑道:“你放心去吧,兩位夫人我們會妥善安置的,絕不讓她們受半點委屈。”


    李熙擦擦眼淚,說道:“為了減輕舒州一線壓力,我建議出一支勁旅北上打濠州,以牽製裴度。我提議由東北王掛帥出征。”


    “不過是一支疑兵,用的著王出征嗎?”


    “東北王出征可壯聲勢。”


    “可我隻擅長水戰。”


    “說的也是,要不西南王去吧。”


    “我?我不行,我坐船頭暈。”


    “濠州又沒有水。”


    “濠州靠近淮水,怎說沒水?”


    “離河很遠呢。”


    “那也不行,還是東北王去,東北王當年突襲揚州,殺的揚州人聞陳蘇之名,老人不敢夜哭,男人不敢上街賣菜,‘女’人不敢下地幹活,孩子不敢出‘門’遛……鳥……”


    “我讚成,我讚成東北王出征濠州。”劉夏說道,“在淮南,諸王之中誰也不及東北王名聲顯赫,東北王掛帥出征,更能牽製裴度,以減輕舒州壓力。”


    “咱們表決吧,同意東北王掛帥出征的請舉手。”李熙剛說完,‘毛’耀就把胳膊高高地舉起來了。第二個舉手的是陳蘇,胳膊舉起來的時候,用舌頭狠狠地‘舔’了一下嘴‘唇’,咧著一嘴黃牙朝著李熙發笑。


    深夜,李熙跌跌撞撞回到東南王府,手提著酒壺,喝的醉醺醺的,直闖進沐雅馨的小院,猛力拍‘門’叫嚷開‘門’,沐雅馨開‘門’聞到一股酒氣,驚叫道:“你不是說去麵聖了嗎,怎麽喝成這樣?”李熙嘿嘿笑道:“天子誇我忠心為國,故而賞了我一壺禦酒,我就把它喝了,你嚐嚐,禦酒就是不一樣,味道好極了。”


    沐雅馨扶著他坐下,端盆去打水,李熙扯了她一把,沒扯住,跌了一個跟頭,膝蓋磨掉一塊油皮,他借機發難道:“我就知道,你現在看不上我了,你嫌棄我是個賊,對不對,你今天推我個大跟頭,明晚還要推我個大跟頭,你就是嫌棄我了,你嫌棄我是個賊,對不對……”沐雅馨出‘門’的時候,他在那嚷,回來的時候還在那嚷,左右就是那麽兩句話。


    沐雅馨給他洗了臉,揭掉爛皮,塗了膏‘藥’,望著他問:“說完了沒有?”李熙指指畫畫道:“你管我有沒有說完,你就是嫌棄我是個賊,對不對。”沐雅馨試著奪掉他的酒壺,李熙護著不讓,嘴裏嘀嘀咕咕說:“你既然嫌棄我,又何必管我,我喝我的酒,與你何幹。”


    沐雅馨失聲笑道:“你鬧夠了沒有?”


    李熙道:“鬧夠了怎樣,沒鬧夠又怎樣?”


    沐雅馨咧嘴一笑,忽把腰一掐,閉著眼尖叫道:“鬧夠了就出去,出去呀!”


    李熙愕然失‘色’,失手打落酒壺,繼而倉皇奔逃……


    沐雅馨站在那發了會呆,忽而就笑了,她擔心李熙醉酒後沒人照料,就出‘門’去尋,人剛走到院‘門’口,李熙突然從暗處閃出來,把她‘逼’在牆角,噴著酒氣,眼眸水汪汪的,沐雅馨緊張的出不來氣,縮著脖子不知所措。李熙扭動脖子,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左右打量了一番後,俯下身,貼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你記著,如果我有什麽意外,你和鶯鶯立即去至高台找熊欣兒,讓他護著你們去廣德找張龍趙虎,先住一段時日,但不宜住的太久,然後你們就回長安去,先改名換姓隱居兩年,然後改嫁他人。徹底把我忘掉。你明白了嗎?”


    沐雅馨用力地點點頭,用蚊蚋般的聲音說:“記住了。”


    “很好。謝謝你的酒。我走了。再會。”


    李熙收回搭在沐雅馨肩上的手臂,走了,一步三回頭,卻是真走了。


    好大一會功夫後,沐雅馨才回過神來,她笑了,臉頰熱辣辣的。


    二日李熙說去上朝,午後沒有回來,沐雅馨和崔鶯鶯以為他到哪飲宴去了,到黃昏時分,‘毛’樂回來了說李熙有緊急公務出京去了,崔鶯鶯也多在意,以前遇到過類似情形,說走就走,也不知道去哪,過個幾天或十天半個月的他自己就回來了。


    沐雅馨忽然憶起了昨晚的事,頓時臉‘色’蒼白,心都涼了。但她什麽也不敢說,說了於事無補,反而白白讓崔鶯鶯擔心。她隻是悄悄打點行裝,安排出京的路。


    李熙去了舒州,沒帶熊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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