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偌大的房間內被黑暗侵襲,一絲一縷的夜風從沒有完全合攏的窗縫間吹了進來,厚重的深色布簾幅度極小地擺動著,一室清冷緩緩落下。


    房間內擺設少的可憐,最顯眼的是那張鋪了上等絲綢錦被的kingsie大床,四根冷冰冰的床柱上紋著歐式花紋,深紫色的床幔層層疊疊地壓成床頂。而此刻,絲綢薄被被鋪平,中間突兀地凸出一塊山包,起伏的曲線有些旖旎撩人。


    交疊著雙腿深陷在真皮沙發內的男人剪開一支雪茄,明明暗暗的猩紅光點映亮了他眸底如三月冰雪的色彩,他在吞雲吐霧之中眸光深深地盯著那個突出的小山包,所有的情緒都完美地被滿溢的黑霧遮掩。


    很快,被子下的人醒來了——絲滑的薄被隨著若有若無的動作滑了下來,露出瘦削、弧度卻完美到令人想狠狠嗜咬的肩胛骨,以及脆弱到好像一掐能掐斷的奶白色脖頸。那上麵,被套上了純金的項圈,冰冷冷地貼著那敏感的肌膚,同時,還有四條細細的金鎖鏈從被子下蜿蜒而出,盤繞在四方柱上,隨著主人的動作,而發出細碎的叮當聲,清脆悅耳。


    ……如此好看。漂亮到讓他想深藏起來觀賞,舍不得給任何人看呢。


    這個人,總是輕而易舉地能勾起人心底裏最陰暗險惡的摧毀欲。


    男人眸色愈漸深沉,蒙上一層縹緲的欲.色之後,在黑暗中蟄伏著,危險而美麗。


    伏蘇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是看自己的血條。


    正常來說,在滿條的情況下,他最多能支撐一周不補充意值,一旦超過一周,嗝屁了。


    幸好睡眠狀態下,血條不會被打,現在還是滿的。他鬆了口氣,這才開始思考自己的處境。


    “你醒了。”


    賀璟的聲音。伏蘇想坐起來,卻突然感覺到了全身被禁錮的狀態,冷冰冰的金屬製品從他的四肢末端纏繞上來,交叉束縛住了整具身體……而且他一.絲不掛,光溜溜地被一層薄被攏蓋著。


    [為什麽要剝光我?我沒裸睡的習慣啊。]


    [為了更方便地上你。]


    [那為什麽要用金鏈子綁我?現在哪兒都有他的人,我也逃不掉啊。]


    [還是為了更方便地上你。]


    [……他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哥哥我從來不喜歡玩這種情.趣用品,隻喜歡踏踏實實地幹。


    三年不見,賀璟這家夥已經從小變態進化成巨變態了,有點害怕。


    伏蘇坐不起來,幹脆大咧咧地大開四肢,懶洋洋地對賀璟道:“這次又要關多久呀。”


    賀璟輕輕抖了下煙灰:“關到死。”


    哦,那大概也一周。


    想不到吧,科科。


    伏蘇覺得有些無聊,發了會兒呆,忍不住問:“除了鎖著我,不幹其他事了嗎?”


    係統:[……!!!蘇蘇你變了!你居然主動找日!]


    伏蘇:[反正也逃不了,無聊嘛,逗他玩,挺有趣的。]


    賀璟將煙撚滅了,長腿一伸,站了起來,在昏暗的房間內,他一步步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伏蘇,看到他又朝自己露出向以往一樣沒心沒肺的*笑容,他眼神一冷,猛地俯身鉗住了伏蘇的下巴:“你這三年,過得很開心嘛。”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b:折翼天使酌小桃)


    ***


    伏蘇再醒來的時候,已經離開了那個陰暗的清冷房間,他掀開被子坐起來,身下綿長的腫痛酸軟讓他有些愁眉苦臉的。


    係統幽幽道:[這回爽夠了吧。]


    [嗯,三年份。]


    [還想當受嗎?]


    伏蘇回味了一下:[換個人的話,做下麵的也挺爽的。]


    如果是像賀璟這樣的……還是算了,活著挺好。


    伏蘇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越看越覺得有些詭異的熟悉,等看到玻璃茶幾上擺著的映著他照片的馬克杯時,他才恍然明白過來這股熟悉感從何而來——這個房間裏大大小小的擺設用品,都是他的東西。是這三年來,莫名其妙丟了的東西。


    他哎喲哎喲地下床,看到兩腳踝上的細鎖鏈,眉頭微微抽了抽,對賀璟的惡趣味有些不屑。他又不是能飛?


    鎖鏈很長,足夠他在房間內自由活動,他走到了衣櫃前,拉開一看,裏麵掛著的衣服,也全都是他的。


    我靠,賀璟這玩意兒在下一盤大棋啊……老早計劃著這一天了,還特地偷他的東西給他製造家的歸屬感是嗎尼瑪的?


    真體貼,有前途的。


    他合上衣櫃門,扭頭一看,賀璟正雙手環胸靠在牆邊看他,目光相對後,他淡淡問道:“還滿意嗎?”


    伏蘇:“……”這個,問的是昨天晚上,還是滿屋子偷來的他的東西啊?


    賀璟也不在意他的沉默:“床頭有鈴,需要吃的可以按,會有人送進來的。”


    伏蘇似笑非笑:“不擔心我又勾引人?”


    賀璟深深地看著他,然後移開目光:“我管不了你,但是管得住別人。”


    雖然語氣雲淡風輕的,但是伏蘇知道這個人肯定已經把這裏所有的傭人都調.教好了,手段嘛,當然是最擅長的威逼,如果真的有人跟自己牽扯不清,後果一定——非常非常嚴重。


    畢竟,他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對所有人都能露出陽光笑容的賀璟了。


    想到這全是自己的功勞,伏蘇心情有點複雜,怎麽說呢……調.教出了一個鬼.畜的感覺?有點怕怕,又覺得很爽。


    不對,他擱這兒爽什麽,他的意值啊!沒了啊!


    看來唯一的方法是在這一周內刷滿汙染值了……


    之後,果然如賀璟所說,進來送飯送水果的傭人根本不敢抬頭看他一眼,放下東西馬上轉頭走人,好像住在這間布置溫馨的房間裏的,是洪水猛獸一樣。伏蘇猜以賀璟那恐怖的獨占欲和掌控欲,房間內肯定安裝了監控之類的東西,所以即使有個別女仆好奇地抬頭打量他,他也沒有去撩。然而即便這樣,第二天,那個送飯女仆依舊被換掉了。


    每到晚上,賀璟都會綁住伏蘇的手腳,用盡所有手段,挑逗地他繳械投降主動求歡,直到聽到他嘴裏一遍遍地喊著自己的名字後才滿足地在他身上發泄著仿佛無窮無盡的欲.望,而一旦伏蘇說的話不是他想聽的,他拿東西堵住小小酥,折磨地伏蘇欲死欲活,恨不得掐著賀璟兩人一塊嗝屁算了。


    第三天,伏蘇躺在床上,思考著他廢了的人生。


    係統:[還有四天。]


    伏蘇:[我知道,我已經想到辦法了。考驗演技,還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的時刻到了。]


    我的小心肝,日,我日不過你,但是要玩套路,你可能還是玩不過你的哥哥。伏蘇朝監控方向飛了個吻,眼角眉梢蕩開一絲幾不可查的笑意。


    夜晚,賀璟將伏蘇兩手緊緊攥著,低頭從他的嘴唇吻到脖頸之間。啪完一次之後,他抬頭,卻看到伏蘇側著臉,兩眼睜著卻沒有看他,裏麵的神采有些黯淡而空洞。


    賀璟掰著他的下巴,輕輕吻著他的臉:“被關著,很難受是嗎,伏蘇?”


    伏蘇沒有說話,嘴唇輕微地顫抖著。


    “我很喜歡你啊,所以,也很心疼。”賀璟抬起頭,被黑暗侵襲的雙眸隻是一汪沒有起伏的深潭,看不出任何情緒,偏偏說的話卻是溫柔而繾綣的:“是太喜歡了,所以才做不到放開你。誰知道你會不會隻是在我的麵前示弱,一旦我心軟了,轉身逃走呢?畢竟這套,你已經玩過了。”


    “從你的嘴裏說出的任何話,我都已經不信了呢,可惜。”


    伏蘇的眼睫微微顫了顫,有些脆弱易碎的意味,很快,他閉上眼,無論賀璟對他做什麽,都不再睜開看他。


    賀璟得到了滿足後,緊緊地抱住伏蘇的身體,輕聲道:“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隻是為了能像這樣抱住你。”他輕輕歎出口氣:“真開心。”


    久久沒有得到伏蘇的回應,賀璟忍不住探手去摸他的嘴唇和眼睛,發現他臉上濕濕的一片,卻死死地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賀璟沉默了片刻,什麽都沒說,隻是更緊地把他抱在懷裏。


    沒關係,伏蘇恨他,厭惡他都沒關係。他要的,隻是能看到他,把他困在身邊而已。


    別的……像他這麽從裏到外都壞掉了的人,也奢求不了了吧。


    盡管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是當伏蘇連續兩天都像一個了無生氣的人偶娃娃一樣呆坐在床上,無論他說什麽都沒有反應,無論他頂弄的動作多重都不哼一聲不看他一眼的時候,賀璟內心滋生的陰暗的摧毀欲極速增長,他變得暴躁而易怒。


    可是無論他對伏蘇說多狠的話,做多過分的事情,他都是閉著眼睛默默承受,那雙風流而多情的眼裏失去了曾經的光彩,變得空洞而麻木。


    賀璟緊緊地盯著監控視頻裏,那坐在窗台邊半天沒有動作的人,兩側拳頭狠狠地握了起來。


    “他這樣的狀態是很不正常的,也許以前受過心靈創傷,所以對幽閉環境很敏感。賀先生……是不是以前也這樣對他過?”


    “以前……”賀璟頓了頓:“以前他還是自由的,我沒有完全束縛他。”


    “可那已經讓他產生心理陰影了。”賀璟請來的精神專家托了托眼鏡,嚴肅道:“賀先生,您絕對不能再把這位先生關在密閉的房間裏,前幾天他隻是表現地異常沉默,時間一久,他會出現幻象,甚至精神不正常。”


    “難道要……放了他?”賀璟嘴角抽動了一下,眸色暗沉了下來:“不可能。”


    “那你要毀了他?”


    毀了……毀了嗎?賀璟看著屏幕裏的人,內心瘋狂生長的黑暗欲.望侵入了所有的思維。


    毀了也不錯啊。美麗的,失去希望的,不是……挺好的嘛。


    *


    夜幕降臨,一名女仆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緊閉的白色房門前。


    這裏麵,關著商業帝國的王的禁.臠,他最不容許人覬覦偷窺的美麗獵物,算隻是抬頭瞥一眼,也會被無情驅逐。女仆想起上一個在這個職位上的女孩,在心裏默念了數遍不許抬頭後,才輕手輕腳地從口袋裏取出鑰匙,插入鎖孔。


    門剛被推開一條縫,對麵突然傳來巨大的拉力,女仆驚呼了一聲,托盤還來不及拿穩,被從裏麵竄出來的身影而狠狠撞翻。


    女仆向後跌倒,忍不住尖叫道:“來人啊,快來人——”


    其實她隻是多此一舉而已,因為伏蘇,根本逃不出來。


    細鏈子牢牢地禁錮著他的兩隻腳踝,在他急迫地往外奔跑時狠狠牽絆住了他的腳,他被勾倒在地,手肘劃破了皮,血絲浸了出來。


    伏蘇忍不住齜牙咧嘴,好幾把疼啊,一不小心摔真了,可是還是要忍住眼淚微笑著演下去,真難受。


    “放我出去……我要離開這裏……”他努力向外爬,卻被鏈子困著,他求助地看向坐在一旁的女仆:“請你幫幫我,幫幫我好嗎?……”


    女仆傻愣愣地看著這個被禁錮的人。


    他眼裏印著無助與祈求,脆弱而憔悴的模樣,好像她是他的——救世主一般。


    ……


    “即便這樣,賀先生也不想帶他出去嗎?也許,他真的會被逼瘋的。”


    “……”


    三年之中,他隻想著強大起來,強大到能構築一個伏蘇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的王國,為了這份野心,他每日每夜忍受著思念與渴望的煎熬,因為手下發回來的他的照片而欣喜,又為他四處與人勾搭而嫉妒發狂,一切的一切,他都忍下來了。終於,伏蘇走進了他的圈套,為他所有了。


    他想著,隻要能占有這個人好了。


    後來占有了,他又覺得有些不夠,他希望這個人能主動要他。


    後來伏蘇也要他了,他卻不滿,因為他知道伏蘇心裏還是抗拒他的,如果有機會,仍然會選擇逃離。


    他想……他有點過於貪心了。


    他想伏蘇也能夠喜歡上他,實在、實在不行……笑一下也可以。


    賀璟閉了閉眼,轉身離開監控室,走到了二樓伏蘇的房間。


    伏蘇正趴在地上,哀求著傻愣住的女仆,他沉默著走過去,伏蘇卻好像看不見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


    賀璟蹲下.身,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鑰匙,解開了伏蘇腳踝上的鎖扣。


    “你想出去,我帶你出去。”


    我有足夠的能力毀了你,但卻沒能力讓自己對你徹底狠心,該怎麽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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