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見這“和氏璧玉”,正在斟茶的蕭大小姐,手下動作微微一滯,但隨即又恢複了剛才原貌。


    不過,這一切都逃不過安常笑的眼,她敏銳的感覺到,這和氏璧玉所雕刻而成的綠玉懈杯,大有蹊蹺。


    此時,放在那香幾上的小杯子中已經斟滿了霧氣渺渺的香茗,一股淡淡的清幽茶香瞬間充斥了整個小閣樓。


    “既然安小姐知道這杯子的來曆,那何不繼續將這故事講下去?”蕭大小姐伸手,將那焦文仕女杯子給拿了起來,放到嘴邊,輕酌了一口後,抬眸說道。


    安常笑知道,這蕭大小姐是有心想要考考她,也就不在推辭,開口說道:


    “相傳當年解和氏璧前,卞和屢次進獻的寶物,卻被昏庸的君王當做廢石頭,一怒之下砍斷了他的雙腳,後來斷腳的卞和發現那黯淡粗糙的皮料下,居然是一塊通體潔白、完美無瑕的白玉,抱著玉石痛哭三天三夜,以至於流出血淚!”


    一邊說著,安常笑一邊在用眼角的餘光在不斷的打量著蕭大小姐的神情。


    隻見她低眉垂目,手中還端著那被香茗在慢慢的品著,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見此情狀,安常笑接著說道:“後來人們就將那塊美玉雕刻成了精美的和氏璧,名動天下、流傳至今,但卻極少有人知道,隨著那塊絕世美玉一同被解出來的,還有這鬼璽碧玉!”


    一聽到這裏,蕭大小姐的臉色“唰”的一聲慘白無比。


    安常笑仿佛覺得這似乎還不足以引起蕭大小姐的注意,接著開口說道:“正是因為當初那和氏璧玉上沾染了卞和充滿怨氣的血淚精魄,所以在以後的幾百年中,但凡有君王得到和氏玉後,最終都會國破家亡!”


    話說道這裏,安常笑的臉色也越加的凝重:“而且那本身就陰氣十足的鬼璽碧玉就更加了不得,相傳它有著定陰陽、斷生死的奇效,如果將它日日隨身攜帶,甚至可以將已經逝去的陰魄困留在陽間!”


    “啪”的一聲,那焦文仕女杯從滿臉震驚的蕭大小姐的手中落了下來。


    其身後麵色慘白的青年男子也同樣的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女。


    但不愧是大家出身的蕭大小姐,瞬間後就恢複了神色,帶著一絲疑惑和戒備,厲聲說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能知道這些連史書都從未記載的,隱秘之際的事?!”


    聰慧的安常笑,立即從她的話語中確定了自己的推測,心中頓時一鬆。


    和蕭家大小姐緊張戒備的神情迥然不同的是,安常笑一臉恬淡、眼中含笑的說道:


    “蕭大小姐忘記了,經曆了曆史上這麽多次的動蕩,那史記早就已經殘缺不全,反而是那些小門小派流傳下來的典故,卻能更好的再現出當年的事實。”


    “小門小派?”蕭大小姐的眼神中,透露疑惑不解的神色。


    安常笑料定像她這樣的大家閨秀是不會知道那些鄉村野史的,遂也不用瞞她,開口說道:“不知道蕭大小姐聽說過”外八門“嗎?剛才我所說的,全都是來源於這裏。”


    “外八門?”蕭大小姐若有所思再次低聲念了一遍後,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白衣少女,猶豫了片刻後,開口說道:


    “如果真的連這樣隱秘的事,那外八門都能詳盡記錄的話,不知道安小姐能否將這典籍借給我蕭家一用,當然,我蕭家一定不會白白借閱的,金錢珠寶地產,隨便你開口。”


    頓了頓,蕭大小姐語中帶了一絲驕傲的說道:“不是我自誇,隻要是在國內,但凡安小姐能提出的要求,還沒有我蕭家做不到的。”


    聽到這裏,如果換了是常人,恐怕早就覬覦蕭家龐大的家產和權勢,連忙雙手捧上那毫不值錢的書本,去換取一世的榮華富貴了。


    但眼前的白衣少女,卻麵色恬淡,嘴角微微上揚,開口說道:


    “恐怕,蕭大小姐要失望了,因為您要找的東西,就連那外八門的典籍中,都並沒有記載。”


    帶著一絲不信任,蕭大小姐冷哼一聲:“莫非是安小姐你想趁機獅子大開口,說吧,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才能將那典籍借給我一用!不過,我先要提醒你,這世上能威脅蕭家的人,還從沒有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的!”


    隨著她驟冷的話語,四周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閣樓下,幾個彪形大漢的身影倏地出現在了安常笑的視線中,寬大的西服下,幾個黑洞洞的槍口都不約而同的對準了她。


    遠處,時刻警惕閣樓動靜的淩天昊,發現情況有變,兩眼中寒光暴漲,右手一彈,那把鋒利無比的黑金古刀瞬間從袖籠中握到了掌心!


    雖然身形未動,但淩天昊的一雙劍目牢牢的注視著蕭大小姐的一舉一動,隻要她開口下令,那把清幽的古匕就會瞬間插進她的喉嚨!


    盡管隔得很遠,但安常笑也能感知到他周身元氣的暴動,隔空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後,待淩天昊的怒氣漸漸消平後,這才轉過頭,目光冷寒的開口說道:


    “如果蕭大小姐真的要用強勢奪取的話,那就算我隻是一個平頭小百姓,也會讓蕭家元氣大損,這其中的利弊,恐怕蕭大小姐不會不知道。”


    “哼——,難道我蕭家還怕了你這個蓉城來的小丫頭不成?!”話雖然這樣說,但蕭大小姐的心中卻還是有幾分發怵。


    看著眼前眼神決然、神色恬淡的少女,見慣了各色人物,一手將蕭家幾百年偌大產業給發展到現在全國數一數二世家的她,在拿到手下收集到的資料時,也不免震驚萬分。


    從一塊小小的賭石毛料起家,短短幾年內,這少女就創下了幾近上億元的家產!


    而且,這一切居然都是安常笑白手起家,和自己借助家族勢力而壯大產業,那是完全不同相提並論的!


    更何況,這少女除了有著無與倫比的經商天賦外,還有許多難解的未知之謎,就連蕭家手下都不能一一的查明!


    心中的那把算盤瞬間撥了幾遍後,蕭家大小姐衡量了一下眼前少女話中的利弊,也覺得與其多一個像安常笑這樣的勁敵,那還不如多一個盟友,才是上上之選。


    但蕭家大小姐卻隻有大家氏族小姐的驕傲,要她向眼前少女示弱,那是萬萬都做不出來的!


    衡量了片刻後,盡管十分不情願,但以利益為重的蕭家大小姐,麵上掠過一絲極不自然的神色後,開口說道:


    “既然安小姐不願意將典籍借閱,如果我再強人所難的話,倒顯得我蕭家以大欺小,會被人笑話了去,那……”


    蕭大小姐再次端起那仕女杯,眼神淡漠的說道:“今日我們好像就再無話題可聊了,安小姐,請自便。”


    看著蕭大小姐那端茶送客的架勢,安常笑冷冷的一笑:“看來蕭大小姐,是不想知道到底如何才能救令郎的命了?!”


    “哐當——!”


    一聲翠玉落地的聲響,那盛滿了滾燙茶水的焦文仕女杯,應聲落在了地板上,碎成了幾瓣。


    “你是怎麽知道的?!”震驚萬分的蕭大小姐,全然不顧自己米白的裙角上,沾染了褐色的茶漬,一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少女,急忙問道。


    就連她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表情的青年男子,此時也是一臉激動的看著安常笑。


    麵色慘白的男子,一雙目光炯炯的眼睛,正充滿了驚喜、質疑、還有些許的企盼,更多的一種意味深長,及其複雜的情感,都包含在了裏麵。


    看著麵前兩人的神情變化,此時那琉璃褪色之謎的答案,已經在安常笑的心中漸漸浮出。


    看了看那麵如紙色的青年男子,安常笑開口說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蕭家的這個鬼璽綠玉懈,是用來延續您獨子性命的寶物,自從他出生後,這杯子就一直沒有離開過他周圍三尺。”


    再次感受了一下這綠玉懈中的陰陽靈力,安常笑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現在令郎體內中那僅存的一點兒陽氣,都全靠著綠玉懈在凝聚、維持著,但凡有一些稍微大一點兒的動作、感情波動,都會立即讓那奔湧的血液衝破他如紙一般的筋脈,瞬間暴斃!”


    看著眼前極力克製自己激動心情的青年男子,安常笑深深的覺得替他惋惜。


    “是……是的。”轉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兒子,蕭家大小姐的眼中,已經是霧氣氤氳,聲帶哽咽的說道:


    “當初健兒剛生下的時候,原本也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寶寶,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他滿月那天,發生一件及其怪異的事後,健兒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些年,為了能治好他,我真的是……真的是耗費了所有的心血!”


    在業內中有著鐵血娘子之稱的蕭家大小姐,在商場上能一擲千金、叱吒風雲,但現在,卻隻是一個憂心兒子隨時都有可能被死神帶走的性命,已經顯出淡淡魚尾紋的眼角處,幾顆淚珠潸然落下。


    “媽媽……,”一直待在身後的蕭健再也忍不住了,從座椅上一躍而起,匍匐到蕭家大小姐的膝下,淚流滿麵道:


    “是,是孩兒不孝,這些年讓您日夜為我擔心,小時候隻要我在夢中醒來,都會看見您在低聲哭泣,我……我真的是好難過。”


    蕭健越說越激動,全然不顧自己胸膛中,那顆原本就不結實的心髒跳得越來越快:“從小到大,隻要我一用力、一激動,甚至是哪怕一丁點兒的微笑、痛苦神情,都會讓我住進醫院的重症搶救室!”


    “看著別人的孩子,盡管沒有萬貫家財,可是卻能在藍天白雲下背著小書包盡情的歡笑,我,我……”


    話還沒說完,身體原本就不行的蕭健在驟然增高的血壓下,突然兩眼一翻、口吐白沫的暈了過去。


    “孩子,孩子!”心急的蕭家大小姐忙摟住他,不停的呼喚著隨時守候在樓下的家庭醫生。


    聞聲上前的醫生,在一番緊張忙碌後,對著焦急的蕭家大小姐,滿是歉意的說道:


    “大小姐節哀,我們已經盡力了。”


    “不——!我的孩子。”瞬間明白醫生話的蕭家大小姐,抱著蕭健已經漸漸冰冷的軀體,痛哭不已。


    這突發的異狀,頓時讓周圍的人都驚呆了,不過礙於那恪盡職守的保鏢們,卻沒有任何人能靠近一步,除了淩天昊。


    那一襲勁酷黑衣,在哭聲響起的瞬間,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迅疾的越過人群和保鏢,詭異的出現在了小閣樓內。


    “你怎麽樣?”上下打量了身邊少女片刻後,還不放心的淩天昊皺著眉頭,開口問道。


    搖了搖頭,安常笑看著閣樓下又暈倒了幾個蕭家保鏢,苦笑一聲,開口說道:“我倒是沒事兒,可……”


    知道她要說什麽,淩天昊卻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冽的開口說道:“這世上,還沒有誰能擋我黑麵羅刹的路!”


    話是這樣說,但在安常笑以往的敦敦教誨下,出手狠辣的淩天昊現在隻是敲暈了那幾個攔路的保鏢,也算是無傷大雅了。


    看著眼前還在抱著兒子痛苦的蕭家大小姐,耳邊還回響著蕭健的話,安常笑心中百味雜陳。


    歎了一口氣後,遂伸出白皙的小手,一股金色的純陽靈力,漸漸氤氳出來,纏繞到了她的手指尖上。


    對著還在焦急萬分的蕭家大小姐,安常笑開口說道:“我看令郎鬼宮穴長而深陷,不是個短命的樣貌,再加上他手掌寬厚、心地純孝,是個有後福的人,如果蕭大小姐信得過我的話,不妨讓我一試!”


    兩眼含淚的蕭大小姐,聽了她的話,一臉震驚和希夷的說道:


    “真的嗎?安小姐真的能救回我的健兒?”


    點了點頭,安常笑開口說道:


    “不過,如果想要就蕭少爺的命,就得先將那琉璃珍品——國色天香展品放到靠近他身邊一尺之內。”


    一個示意,早就守候在一旁的保鏢瞬間將那價值千萬的琉璃展品,取了過來。


    “現在怎麽辦?!”心急的蕭大小姐忙開口問道。


    安常笑目光一寒:“砸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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