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怎麽可能!”顏瑩瑩十分震驚,轉頭看著柳如雲大聲的說道。她不相信一個宮中的禦醫可以驗出這個來自於民間的毒藥方子,之所以被稱之為‘冰寒砒霜’,是因為摻了一種高晶冰露,掩蓋了砒霜的毒性和麵目。


    柳如雲唇間露出一抹笑容,道:“這位姑娘若不信我,可以隨意叫個禦醫來驗。”


    “皇上,他一定在誣陷奴婢!”顏瑩瑩全身發抖,十分驚慌的說道。


    柳如雲道:“姑娘,請問我說了這是你毒害皇上的話了嗎?”


    顏瑩瑩一時間啞口無言,自知穿幫了,於是隻跪在地上,含淚的看著項弘,哭訴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啊!”


    項弘已經對顏瑩瑩徹底失去了信任,他站起身,怒道:“難怪朕會對你著迷!原來有這情花之毒!真讓朕心寒!”說完這話,項弘眼光一閃,道:“你說這銀簪不是你的,那麽你從何處得來?”


    難怪他近來覺得神思倦怠,越發手腳無力,原來是被人下了毒,如果這銀簪不是顏瑩瑩的,那麽問出是誰的,就會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不過不用想也知道是曹祿中!但他還是問了。


    見顏瑩瑩低頭隻顧流淚,項弘眉間閃爍著不耐。


    馮煥洲喊道:“快說!誰給你的銀簪!免得你挨板子!”


    “是晏婆!晏婆讓奴婢這麽做的!”顏瑩瑩仿佛被逼急了一般,嘶聲裂肺的喊叫著。


    項弘和祝玉瑾皆是一驚。他們都沒想到顏瑩瑩居然會說是晏婆指使她做的。想這晏婆現在是後宮嬤嬤丫鬟之中管事的,顏瑩瑩把晏嬤嬤供出來不知是何居心。


    項弘現在雖然是個沒有實權的皇帝,但是對付這些後宮之人還是有絕對的威懾的,不消片刻,晏婆就被押了過來。連同禦前侍衛官郎寅也來了,還帶著一隊的侍衛。


    晏婆跪在寢宮的外堂,冷眼看了一下顏瑩瑩,對著她吐了一口,並且一下上前抓著顏瑩瑩的頭發就拽,並罵道:“不要臉的賤骨頭,你是吃了熊膽豹子心了,敢毒害皇上,你個挨千刀的東西!”晏婆手下不留情,幾下的功夫,顏瑩瑩就變得狼狽不堪了,幸好被侍衛及時拉住,要不然顏瑩瑩的臉蛋早就花了。


    項弘看了一眼馮煥洲,馮煥洲會意,把那半截金花簪子遞給晏婆,道:“晏嬤嬤,這個毒簪子是你給顏瑩瑩的嗎?”


    晏婆接過簪子看了一眼,心中一驚,道:“皇上明鑒!奴婢哪裏會有這麽精貴的簪子!?顏瑩瑩她誣陷奴婢啊!奴婢從未給她過這個簪子啊!皇上明鑒!”說著,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頭。


    聽到晏婆這話,顏瑩瑩心中一陣寒意,頓時想起了項弘對她說過的‘隻要供出誰給的簪子就讓她做常在’的話,於是腦袋一熱,冷笑道:“晏嬤嬤,這個時候裝的好像!不知道是誰,不但在皇上的飯菜裏下毒,還給我這個簪子,讓我毒害皇上,迷惑皇上!”


    晏婆聽了這話,略有皺紋的臉被氣得幾乎要變了形,揚手打了顏瑩瑩一巴掌,“你血口噴人!”


    顏瑩瑩此時也開始反擊,於是兩個人幾乎要扭打在一起,這場凝重的審問儼然要變成了女人間的糾纏。


    侍衛把兩個人統統拉住,郎寅看了一旁站著的祝玉瑾,眼神中詢問著祝玉瑾某些事情。


    祝玉瑾當然知道郎寅的意思。因為地上跪著的晏婆和顏瑩瑩都是曹祿中派來的人,郎寅也是,郎寅以為祝玉瑾也是,所以才會對她使眼色。


    祝玉瑾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該怎麽辦。


    但是‘宮女毒害皇上’的消息傳的很快,不一會兒整個宮裏都在傳這件事。太監總管李三陽得知這個事以後十分震驚,勒令太監宮女不準討論這個,自己則慌忙的前往朝和殿通報。


    此時的曹祿中剛下完早朝。早朝上群臣稟報了東陽城群民饑荒暴亂的事,並且詢問解決辦法,群臣沒有議論出結果,但曹祿中已經下了‘以暴製暴’的解決辦法,隨後下了早朝。


    下完早朝的曹祿中聽到顏瑩瑩和晏婆對項弘下毒的事情敗露後,當即賞了李三陽幾個巴掌,而後帶著眾人匆忙的往項弘的寢宮趕。


    當趕到項弘的寢宮時,恰好看到晏婆在宮院裏挨板子,並且對皇上下毒的事供認不諱,但是當晏婆看到曹祿中的到來後,又覺得有些希望了。


    曹祿中走到外堂前,對著正座上的項弘行禮,道:“讓皇上受驚了,臣有罪。”


    項弘語氣冰冷,“攝政王何罪之有呢?”


    曹祿中道:“沒有周全皇上的安危,就是臣最大的過錯。”這話是給雙方台階下。但項弘卻在氣頭上,他也不想再忍耐下去,因為剛剛看到明姑的頭顱,肯定是曹祿中所為。


    想到這裏,項弘冷笑一聲,“你們這些做臣子的,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有罪,心裏卻不願意認錯認罰,可真是極好!”


    項弘這話一出,郎寅、祝玉瑾俱是一驚,也都跪在了地上。“沒有照顧皇上周全,臣等也有錯!”其他太監宮女也都齊齊跪下。


    曹祿中卻是一笑,慢慢的也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老臣願意受罰,也認錯!”說這話時,曹祿中看著項弘,語氣鏗鏘有力,一點都不像在認錯認罰。


    而項弘,心中早已經滿滿的仇恨,和曹祿中對視著,絲毫不畏懼。


    卻隻有祝玉瑾知道,現在和曹祿中正麵對抗,還太早。於是,她道:“皇上,攝政王整日操勞辛苦,後宮之大難免會有疏忽,更何況這顏瑩瑩是受了晏婆的指使,而晏婆為何下毒還不可得知;攝政王認罪認錯是盡臣子之道,所以,還請皇上寬恕攝政王。”


    項弘看著座下跪著的祝玉瑾,這聲音,一如他第一次遇到這個帝師時一樣,清朗幹淨,仿佛天邊的雲朵,又好似山間的清澈溪流,衝淡了他心頭的怒火,使他變得清醒。


    “帝師所言極是!”項弘說著,站起身,道:“既然這樣,攝政王,這事就交給你辦了!朕相信你!”說著,向著門口走去,對著馮煥洲道:“煥洲,走,陪朕去禦花園玩蹴鞠!”


    馮煥洲點了點頭,尾隨其後。


    “多謝皇上!”曹祿中跪著,不卑不亢的說道。


    項弘走出門口時,又折了回來,扶起了曹祿中,道:“愛卿,朕知道你是為朕好,才選了這個顏瑩瑩來,但是這個顏瑩瑩為了得到朕的歡心,居然用了情花之毒……。”說到這裏,項弘看了顏瑩瑩一眼,又對曹祿中道:“所以,朕覺得選美人還有妃子的事還是擱一擱吧!”


    這話完,恢複了那個看起來胸無城府,隻顧嘻哈玩樂的小皇帝,朝著禦花園走去。


    “攝政王,救救奴婢啊!”這時,晏婆和顏瑩瑩同是跪著過來向曹祿中求饒。


    曹祿中看也沒看她們一眼,對著郎寅道:“殺了他們!”而後,轉頭看了一眼祝玉瑾,對她點了點頭,隨後臉色凝重的拂袖離去。


    徒留下晏婆和顏瑩瑩殺豬般的嚎叫聲。她們本以為可以借此上位,卻都死在了自己的欲念之中。


    這皇宮裏,從不缺鮮血和人命。


    突然的,祝玉瑾想起了剛剛被馮煥洲滾落出木箱的人頭,那個人頭十分蹊蹺,脖子處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男人的,而不是明姑的。而且紅木箱還是那個在清雅閣遇到的易容成郎寅的神秘男子!想到這裏,她更覺得蹊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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