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陷阱嗎?


    祝玉瑾氣沉丹田,微微感覺到養心殿外的緊挨東閣的地方,有人在偷聽著殿內的對話。


    先是項弘進了從不進的養心殿,還坐在寶座上,又一反常態;此時殿外還有人偷聽,這幾點看來,的確反常,如今的情形不得不防;她對馮煥洲怎麽聽到她和曹祿中的對話不感到意外,意外的是項弘的這些舉動或許是他聯合某人設下的圈套。


    “皇上,臣無需解釋。”祝玉瑾搖搖頭,打算不解釋。


    項弘眉間突然湧出一絲怒意,‘唰’的一下站起身,緊握拳頭,“你對曹祿中說出了那些獻計謀的話,又對朕這般的好,你居然不給朕一個解釋?!”他的聲音在發顫。


    “臣對皇上一直忠心耿耿,如今皇上隻聽信片麵之詞,就對臣這般責問,豈不是一直不信臣的忠心?如此,臣即便是再怎麽解釋,也不能緩解皇上心頭的疑慮,所以臣不打算解釋。”


    “你!”項弘雙目圓睜,一時氣結,也說不過她,隻得一甩手,冷哼一聲,走進了東暖閣之中。他是極力壓抑住自己心頭的巨大顫動和憤怒,如果是以前的他定會砸碎這養心殿的所有東西。


    沒有什麽比被信任的人背叛最令人痛苦和憤怒的了。


    馮煥洲也冷冷盯著祝玉瑾,說了一聲,“祝玉瑾,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假意待皇上好放鬆皇上的警惕,背地裏卻搞這樣的勾當!”


    養心殿外還是有人在偷聽。


    祝玉瑾利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殿外,隨即淡淡道:“我祝玉瑾的確是卑鄙小人,但是藏在某處聽別人對話的人也同樣卑鄙。”


    “你……”馮煥洲臉色猛然被憋紅,偷聽別人對話的確不是君子所為。“強詞奪理!小人!”馮煥洲拋下這句話,氣衝衝的走進東暖閣了。


    殿外偷聽的人氣息突然消失了,明顯是離開了。祝玉瑾這才舒了一口氣,但是她又該怎麽解決剛剛和項弘的誤會?


    不過,她要去確認一下剛剛那個偷聽的人是誰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陷阱,於是祝玉瑾便快步追了出去。


    轉了一個彎走出了養心殿的範圍,看到了一個碎步快走的太監;說是太監,但是從身形上看卻不像是太監,一般的太監都是單薄瘦弱,這個太監卻是肩膀略寬,身材修長。


    “前麵的公公等一下!”祝玉瑾喊了一聲,想叫住那個太監。


    那太監愣在了原地,身子僵了一下,隨後拔腿就跑,雙腿變幻的速度異常迅猛,這下祝玉瑾更加確定,這個男子不是太監,他為何在養心殿偷聽呢?難道是隸屬曹祿中的刺客?


    “給我站住!”祝玉瑾喊了一聲,也追了上去。


    道路上的有陸續的太監和宮女,都吃驚的看著這兩個人,在宮內居然這麽癲狂的奔跑,也不怕總管怪罪?


    這個假太監似乎很熟悉宮裏的地形,拐了幾下便消失在了道路上,祝玉瑾本來可以追的上,但是她不熟悉宮內的地形,所以便把他跟丟了,正當她在一個宮院前停住腳步的時候,突然看到一些身穿藏青色官服的人走了過去,她心中疑慮,往前走了一段路,看了看那宮院上的牌匾――太醫院!?


    正當祝玉瑾疑惑之時,從太醫院裏走出一個男子,男子看到祝玉瑾後愣了一下,道:“玉瑾?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是皇上病了?”


    祝玉瑾搖搖頭,道:“沒事,我隻是到處轉轉。你呢?要去哪個宮院診治?”


    柳如雲吸了一口冷氣,道:“哎呀,剛剛見到你太激動,給忘記了!估計不是什麽大事,或許是哪宮小主得了風寒之類的。”這話完,又道:“玉瑾,許久未見了,可否和我一起走走?”


    祝玉瑾打量著柳如雲的身形,又見他手中並沒拿藥箱,心中的疑慮更甚,但是轉念又一想,好歹她和柳如雲在昆山派一起待過兩年,算是師兄妹,應該不會做出什麽坑害她的事。“改天吧,小皇帝的事還沒有解決。”


    柳如雲白淨的臉上露出一絲遺憾,道:“好吧,那等你空閑了來找我。”


    祝玉瑾盯著他略帶陰鬱的雙眸,道:“難道你不問一下是什麽事?”


    他的負麵表情可能都會暴露他的痕跡,但是柳如雲卻十分平淡的笑了笑,仿佛他本來就是一朵白色的雲,“你素來謹慎,辦事我無須多問,我雖比你年長一歲,但有時還不如你冷靜;更何況你現在為皇上辦事,我更無權多問。”


    祝玉瑾點了點頭,“如此便好。”話完,轉身欲走。


    柳如雲叫住她,“玉瑾。”話頓住,盯著她,“我還是忍不住囑托你,萬事小心,千萬別單打獨鬥,需要我的時候,盡管來找我。”


    她道:“你不是不屬於任何一方嗎?”


    柳如雲道:“的確,但是為了你,我願意幫任何一方。”話完,有些落寞,聲音略略低沉,“也算是彌補那些過錯……”


    “往事無須再提。”祝玉瑾麵色淡然,但語氣有些生硬,轉身消失在了太醫院。


    *


    項弘此時坐在東暖閣裏,雙目通紅的捏著手上的玉扳指,似乎要把它捏碎一般。如果是放在以前,沒有明姑以死明誌證明祝玉瑾不是奸細的話,他或許還會繼續設計陷害祝玉瑾,但是如今,她已經進入了他信任的範圍,甚至有點開始依賴她了,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事!讓他再度懷疑她是奸細。


    “皇上,您想發火就發火吧,別忍著。”馮煥洲看著項弘的模樣,小心翼翼的說道。


    項弘瞪了一眼馮煥洲,道:“那個祝玉瑾不是說過嗎?朕暴怒無常頭腦不清麽?那麽朕就要證明給他看,朕有多清明!”說著,端起桌上的茶水就往嘴裏送。


    馮煥洲還沒來得及阻攔,就聽得項弘怒吼一聲,“你想燙死朕啊?混賬東西!”罵著,‘啪’的一聲把杯子摔在了地上,有碎碎的罵了許多聲。馮煥洲在一旁乖乖的聽著。


    項弘猛然一愣,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朕剛剛那不是發火,不是…”


    馮煥洲忍住笑意,道:“皇上,奴才想鬥膽問您一個事。”


    項弘愣了一下,臉色微變,“不是說了,不讓你自稱奴才麽?怎麽不聽朕的話?”


    馮煥洲趕緊改口,道:“是,微臣想問皇上一件事。”


    “問吧!”


    “皇上,您到底想不想見謝邈將軍?”


    項弘陷入沉思,一雙濃眉微微皺著。“不想。”頓了一下,又道:“因為朕不想讓謝邈看到朕現在的模樣。”話尾的聲音沙啞了一下,透露出一絲無奈。


    正說著,跑進來一個小太監,敲了敲暖閣的門,道:“皇上,祝少傅求見。”


    項弘聽到‘祝少傅’這三個字便覺得心中不爽,於是擺手說不見。


    祝玉瑾聽到太監的回答後,心中有些失落,但是也屬正常,倘若這時候硬去見,可能會引起項弘的反感。想到這裏,祝玉瑾便回去了,可是一連兩日,項弘都對祝玉瑾閉門不見,自己在養心殿和禦花園玩樂。


    大將軍謝邈本來說今日到,但是又傳來消息說路上耽擱了幾日,要等到冬至之時才能到了。祝玉瑾也鬆了一口氣,不過她覺得必須把這個誤會解除了,所以,當晚項弘就寢以後,祝玉瑾便一身夜行衣,溜進了養心殿,悄悄的來到了項弘的床前。


    養心殿裏有微微的響聲,或許是盆中種的植物在悄悄生長。祝玉瑾站在床前,看著熟睡中的項弘,眉目微微閉著,睫毛偶爾動一下,微弱的呼吸聲仿佛一個睡夢中的小獅子,看著看著,她臉上忍不住浮出一絲欣慰的笑意。


    突然,睡夢中的項弘翻了個身,手從枕頭下麵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猛然朝祝玉瑾刺去,喊著:“毛賊!受死吧!”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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