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弘從清雅閣走出來後,越想越覺得心中煩悶;那個柳如雲剛剛對他什麽態度?他以為自己會些醫術、和夫子關係近些,就能夠對他指手畫腳了?但是柳如雲也沒有對他做什麽指手畫腳的事情,真正讓項弘生氣的是柳如雲居然那麽輕易的說出喜歡祝玉瑾。


    而他還在糾結夫子是男子的問題!?


    腦袋裏想著這些問題,項弘就想見馮煥洲;馮煥洲是項弘最能相信的人,他也願意把煩悶的事和馮煥洲說了,並聽一聽馮煥洲的看法。不過此時,馮煥洲應該在殿前當差。


    自從上次項弘給了馮煥洲一個小小的官職後,馮煥洲就在禦前侍衛隊裏當差了,由於馮煥洲為人清和,很快的和一幫侍衛混熟,並且能夠稱兄道弟了。


    馮煥洲正在朝和殿前擋拆,小太監突然來通報,說皇上想見他,於是馮煥洲便換下侍衛服,前往養心殿;在去養心殿的途中,馮煥洲恰好碰到了王乃蓬,正欲打招呼,隻見王乃蓬跑過來,氣喘籲籲的道:“煥洲,可找到你了。”


    馮煥洲道:“乃蓬,怎麽了?這麽慌忙的。”


    王乃蓬道:“晨間的時候,我打了祝少傅。”話剛出口,他覺得說錯了,剛想改口,就被馮煥洲一把揪住了衣服:


    “王乃蓬!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居然敢打祝少傅?”


    看到馮煥洲的反應,王乃蓬愣了一下,隨即道:“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打皇上的夫子啊!是羽妃娘娘非讓我和其他兄弟幾個打的!兄弟我們都是當差的,不聽命令就是死路一條啊!我看你平時對祝少傅挺上心的,所以到處找你,想把這個消息告訴你。”


    馮煥洲聽了這話,臉色才緩和,但隨即又繃勁,“羽妃為什麽要打祝少傅?打了多少板子?皇上知道了嗎?”


    “哎呀,煥洲,你先鬆開我衣服!”王乃蓬掙紮了一下,說道:“說是因為昨晚祝少傅讓皇上淋雨了。打了五十板子,不過我都沒有用力。皇上?不知道。”


    話音未落,馮煥洲鬆開王乃蓬的衣服,向著養心殿跑去。


    王乃蓬在後麵喊著,“喂!煥洲,我是說我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啊!”話還沒喊完,就不見馮煥洲的蹤影了,王乃蓬忍不住說道,“真是的,到處找他,一個感謝的話都沒有。”


    *


    看到馮煥洲急急忙忙的跑到養心殿後,項弘便問道:“煥洲,你知道夫子為什麽受傷嗎?”


    馮煥洲一愣,聽到項弘的語氣有些氣急敗壞,心中一緊,下意識的說道:“臣不知道。”


    項弘看了馮煥洲一眼,慢慢站起身,獨自思索著,“奇了怪了,夫子昨晚還好好的,為什麽今天就突然病倒了?如果是小病的話,夫子一個人應該能治好的,但是把柳如雲請過來……”


    馮煥洲看到項弘這般模樣,猜測到項弘還不知情,正考慮著要不要告訴項弘,如果告訴了他是羽妃打了祝玉瑾,那麽依項弘的脾氣……馮煥洲心想著還是不要告訴項弘了,但是突然間腦海中想象著祝玉瑾挨板子時痛苦的模樣――


    “皇上!臣知道祝少傅為何受傷的!”


    項弘眼眸一閃,“為何?”


    “是羽妃娘娘所為!”


    “什麽?!”


    *


    一縷輕煙嫋嫋,在屋子裏飄蕩著,這是一種鎮痛的藥香,且能使屋內變得溫暖些。


    “玉瑾,你應該反抗的。”


    清雅閣二樓,柳如雲坐在廳堂中,對著內堂說道。屋子不是很大,所以聲音很清楚的傳到祝玉瑾那裏。


    祝玉瑾不說話,趴在床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紗衣,臀部紅腫,抹了柳如雲送來的藥。因為男女授受不親,所以柳如雲把自己特製的藥遞進去以後,便在外堂等著了。


    如今聽不到她的聲音,柳如雲不免有些擔心,於是下了茶座,朝著內堂走去,剛走了兩步,便聽到她的聲音,“你想做什麽?”


    柳如雲一愣,繼而笑道,“我能做什麽?”又坐回了原位,“不聽你回應,我還以為你昏倒過去了。”這話完,又不聽她的聲音了。


    柳如雲歎了一口氣,“玉瑾,你這樣做,真的值嗎?雖然這樣的痛苦不算什麽,但是為了一個不值得付出的人浪費自己的光陰,這真的值得嗎?”


    祝玉瑾看著床簾上的素淡繡花,她的眼中紅紅的,“不知道。”聲音很輕,仿佛是羽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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