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啪”


    正緊張之際,項弘的腦袋上突然被一個石頭擊中,讓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祝玉瑾及時的扶住了他。


    項弘痛的直咧嘴,揉著被砸的地方,不管不顧的罵道:“哪個陰險小人?躲在暗處傷人算什麽英雄好漢!?有膽量滾出來!看朕…本大爺不收拾你!”


    “咚啪”


    又有一塊石頭砸了過來,這些項弘有了提放,一下接住了襲來的石頭,並看到了肇事者。


    曹芙蓉也不再隱藏,從大樹後走了出來,道:“哼!你不是說我要害你嗎?那我就害你給你看看!我就凶神惡煞了怎麽樣!”說著,雙眼恨恨的瞪著項弘看。


    兩個人水火不相容,項弘看了一眼曹芙蓉,接著拉著祝玉瑾就要離去,道:“夫子,和你說過的,就不應該擔心這個人的安危!這麽刁蠻任性的人就該棄之任之!”


    這話也戳中了曹芙蓉,她罵道:“哼!誰需要你的擔心!是你自己犯賤要跟過來的!怪不得別人!本姑娘沒有你的尋找也過得好好的!別太把自己當棵蔥!”


    項弘皺了皺眉,“蔥?當棵蔥?夫子,她是什麽意思?”


    本來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項弘這句話搞得讓人忍不住發笑,祝玉瑾笑道:“就是字麵的意思。這是來自民間的俗語,意思是別把自己當回事。”


    項弘本來還想反擊,罵回去呢,但是一看到他家夫子的笑容,便忘記了自己要幹嘛,愣愣的看著她。


    ‘啪嗒’


    祝玉瑾突然聽到了微弱的動物爪子踩葉子的聲音,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高度的緊張和戒備,項弘四處看了看,緊張又小聲的問:“夫子,怎麽了?”


    祝玉瑾沒有回他的話,對著曹芙蓉招了招手,示意她走過來和他們站在一起,曹芙蓉卻不知道要發生什麽事,看了看祝玉瑾對她招手,又看了看項弘,抱著胸脯,哼了一聲。


    有一股寒意帶著一種動物特有的腥味從曹芙蓉背後傳來,她隻覺得脊背發寒,馬兒開始不安的挪動著蹄子。


    待看清楚那出現的猛獸模樣後,項弘吃了一驚,接著整個人呆住了。


    祝玉瑾轉身,一巴掌拍在了項弘的臉上,接著認真的對他說:“項弘,你要冷靜,我們是死是活就看你了,聽我號令,帶著曹芙蓉離開這裏。”


    項弘心中如九隻貓在抓一般,道:“可是夫子你……”


    “有…有什麽東西在我背後,是不是……”曹芙蓉這個時候開始覺得驚慌失措,並且全身打顫,帶著哭腔的問道。


    祝玉瑾盯著那隻虎狼獸,看著它的鼻頭在顫動,那意味著這隻虎狼獸在計劃著先咬死他們三個人中的哪一個,她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無論是誰都不能死在這個森林裏!


    曹芙蓉看到祝玉瑾和項弘那種緊張又凝重的臉色,又感受著從背後傳來的深深寒意,她嚇得不敢回頭,生平第一次覺得如此恐怖,“項弘…救我……”她下意識的喊出了這一句話。


    項弘也沒有再排斥她,低聲道:“不要怕……”


    一句話聽得曹芙蓉有種淚奔的衝動。


    祝玉瑾拉住項弘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在和虎狼獸拉近距離,項弘顫抖的手能感覺到夫子的手在出汗。祝玉瑾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從她周身發出了強烈的殺氣,這種殺氣仿佛是數千把梅花鏢飛出去了一般。殺氣也是測量一個人功夫高低的一個標準,這個人的殺氣越強,那麽有可能功夫就越強。


    虎狼獸感受到了從祝玉瑾身上傳來的殺氣,止住了前行的腳爪,戒備的看著祝玉瑾。祝玉瑾也在離曹芙蓉不遠處停下了腳步。


    此刻,仿佛風吹草動就有可能引起一場燎原之勢。這是一場人與猛獸的鬥爭,但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過來。”祝玉瑾輕輕的開口,話語如同飄起的蒲公英。


    曹芙蓉全身發顫,一步一步的往前移動,走到了祝玉瑾跟前。


    祝玉瑾拉住曹芙蓉的手,放在了項弘手中。“帶她走。”


    “夫子…”項弘心頭熱血湧動,有一個念頭從他腦中湧出,他或許可以抱起夫子逃走,夫子不是很重……


    “快!”祝玉瑾加重了語氣。


    曹芙蓉此刻仿佛小綿羊一樣,滿眼含淚的看著項弘。


    項弘皺了皺眉,呼吸加重,最後氣急敗壞的歎了一口氣,拉著曹芙蓉上了馬,隨後駕馬離去。他雖然知道夫子功夫高強,但是這個猛獸給他的感覺非常不詳,且有一種森然的殺意,從猛獸身上發出這樣的殺意,這正常嗎?他擔心她,但是又恨自己功夫不行,如果強行留下,不但幫不了夫子,還可能成為累贅。


    曹芙蓉也上了馬後,緊緊的抱住項弘。身下的馬開始奔跑,她不由自主的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能讓他們如此害怕,這一看,仿佛是千裏之體潰穴了一般,“啊!”曹芙蓉的一聲尖叫,在森林中驚起了一片飛鳥,同時也驚斷了虎狼獸的神經。


    虎狼獸一下朝著祝玉瑾撲了過去,兩雙利爪仿佛閃著光,兩隻獠牙是上麵似乎有駭人的毒液,它的動作十分迅猛,祝玉瑾閃躲不及,胳膊上挨了一爪子,頓時血痕浮現在棉衣上。


    血腥味更加刺激著虎狼獸,從它的獠牙上麵滴滴答答的掉下來了一些口涎,血盆大口一張一合,一雙通紅的眼睛裏是猛獸的狂暴與肆亂,它的眼中的凶光鎖定了祝玉瑾,它的鼻頭嗅著從她頭發上傳來的氣味。


    祝玉瑾全身散發著殺氣,也同樣盯著虎狼獸看。這一人一獸,誰的氣勢弱些,便會被撲倒在地,隨後等待著的可能就是殞命。


    “啊!又一隻!又一隻!”


    恰在這個時候,遠處的曹芙蓉發出了一聲尖叫,接著聽到馬匹嘶吼的聲音。


    祝玉瑾聽到了曹芙蓉喊的話,心中一涼,又一隻?


    就在她分神的這一瞬,虎狼獸瞬間撲了過來,祝玉瑾反應及時的抓住了虎狼獸的一雙爪子,但由於力道過猛,她被撲倒在地,那虎狼獸的悶吼聲在耳旁盤旋,鼻息中混入野獸的腥味,虎狼獸的口涎滴在了她的衣服上……


    祝玉瑾剛想用腳踢開虎狼獸,但是不知為何,她忽然覺得全身無力,不對,力量正從她身體裏消失,仔細一聞,這香味是化離散!是一種讓人全身發軟無力的香,可是這荒郊樹林裏怎麽會有化離散?她抓著虎狼獸的爪子,越來越力不從心,突然看到虎狼獸的爪子上有白色的粉末……真如她所料,這虎狼獸是有人馴養故意放在森林裏的!


    她就這樣死掉嗎?被一個被人馴化的野獸咬死,或者死在這個野獸的肚子裏?甚至都不知道凶手是誰?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死了,她還沒有完成父親交代的事,父親交待說要她輔導項弘成為真正的帝王,如今還未功成。如果說一開始教授項弘是為了完成父親給她的使命,那麽現在,她已經把這種使命變成了自己的使命,把項弘變成了……自己的。


    “嗖”的一聲,一個弓箭迅速劃過射來,虎狼獸躲之不及,被射中了腿部,發出一聲慘叫,急忙從祝玉瑾的雙手中掙脫而去,躲在遠處看著。


    “夫子!”項弘大聲喊叫著,騎著馬奔跑過來,馬還未停住,他就從馬背上下來了,一個沒有站穩,還打了個滾,連滾帶爬的走到了祝玉瑾身旁,把她抱在了懷裏。


    他全身發抖的抱住他,聲音顫顫的帶著哭腔,“夫子…夫子…你沒事吧?夫子?!我不該扔下你一個人!我不該……”說著,竟要哭出聲來。


    曹芙蓉也從馬背上下來了,看著項弘抱著祝玉瑾那種痛苦的神情,心中一算,也忍不住流下淚來,但是有更危險的事在逼近――另一隻虎狼獸在慢慢的接近他們。“項弘,項弘,怎麽辦!那猛獸來了!現在有兩個了,我們趕緊走吧!”


    項弘聽著這話,擦了一下臉上的淚痕,抱起祝玉瑾就上了馬。剛剛有三匹馬,被驚走了兩匹,如今隻剩下這一匹馬。


    曹芙蓉拉住項弘,道:“你要幹什麽?!”說著,看著項弘懷中的祝玉瑾。


    項弘眼中通紅,“什麽幹什麽?你什麽意思?!”


    曹芙蓉道:“我們現在隻有一匹馬,如果你帶著祝少傅一起逃走的話,那麽三個人騎著的馬一定跑不快!況且現在祝少傅已經……”


    “已經怎麽了?!”項弘語氣粗重的打斷了曹芙蓉的話,他眼中紅紅的,恨恨的瞪著曹芙蓉。


    曹芙蓉也被他這語氣惹毛了,道:“你明知道的!死了的人就沒有用了,就應該扔掉!”


    “你……”項弘十分震怒,一個腿腳踢了上去,一下把曹芙蓉踢倒在地,“你給我滾!夫子即使死……”死字難以從他的嘴中說出,沒有說出,他已經熱淚盈眶了。


    天空十分陰沉,逐漸的有雨滴從半空滴落,打在祝玉瑾臉龐上,又或許是項弘的淚珠,這種冰冷把祝玉瑾從昏迷中驚醒,又或許是他激動的情緒和內心強烈的呼喚和不舍把她叫醒了。


    她此時沒有了平時的堅強的淡漠,她顯得十分柔軟,在項弘的懷中,笑道:“項弘,你該聽芙蓉的。”


    項弘一驚,接著心開始狂跳,激動地道:“夫子!夫子!夫子!”連連叫了好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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