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


    “你到底做了什麽?!”柳如雲揪住柳敏的衣領,憤怒的說道。


    “堂弟,不要激動,我隻不過是吩咐那個吳鴻良做了一件事而已。”柳敏笑著說道,臉上的表情表示著他對柳如雲的憤怒根本不在意。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兩家的確有血緣關係,柳如雲的父親是柳敏父親的弟弟,但是為了繼承柳家的禦醫位置,柳如雲的父親用計謀把柳敏的父親趕出了宮,從此以後,兩家人再無來往。


    但是前年的時候,柳如雲在外遊曆,不行遭難,幸好柳敏及時救了他,柳如雲也認出了這個柳敏是他的堂兄,所以,柳如雲為了報答柳敏的救命之恩,就把自己在昆山派所學的武功教給了柳敏一些。但卻不知道柳敏根據柳如雲所教的武功,自己摸索出來了‘冰針’的內力功夫。隨後,兩人在野外相別,柳敏告訴柳如雲他要去禹城遊曆,也就是這個不經意的話,才讓柳如雲在祝玉瑾之後擔心著跟來了禹城。


    當然,柳敏是不知道柳如雲喜歡祝玉瑾,在不知道的份上還要一心殺死祝玉瑾,倘若知道了,還不知會發生什麽樣的事。


    柳敏雖然表麵上對柳如雲客客氣氣的,但是內心裏卻從小被父親灌輸了仇恨的思想,他一心一意的想要扳倒柳如雲,可時機一直未到。


    想柳如雲也是聰明之人,怎麽會輕易的中柳敏的圈套呢?反倒是他幾句話就套出了柳敏的的計謀,當聽到柳敏說利用吳鴻良和郎寅殺死祝玉瑾時,柳如雲才慌了神,他支持柳敏殺死項弘,但是不能看著祝玉瑾被害,所以才情緒激動的抓住了柳敏的領子。


    柳敏看著情緒激動的柳如雲,道:“堂弟,你不會剛來沒多久就想著和我打架吧?”


    柳如雲盯著柳敏道:“哼,我知道你一直想這麽做,但是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快告訴我祝玉瑾在哪裏?”


    柳敏笑道:“祝玉瑾?哈哈,恐怕此刻已經被燒成一個骨架了吧!”


    “你說什麽?!”柳如雲眉頭緊蹙的抓住柳敏,舉手就要打他。


    柳敏眼睛斜睨了柳如雲一眼,“堂弟,你想好了,你這一拳下來,就永遠別想見到祝玉瑾了。”


    柳如雲知道柳敏的個性,所以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隨後慢慢放下來,“快告我她在哪裏?!”聲音冷冷的。


    柳敏審視了柳如雲一眼,看得出他是真的擔心祝玉瑾,沒想到他的堂弟居然會喜歡男人,想著,柳敏便把地方告訴了柳如雲,待柳如雲離開的時候,柳敏突然道:“堂弟,沒想到你居然有斷袖之癖!看來柳家的世襲禦醫是做不成了啊!”說完,一陣陰陰的笑聲。


    柳如雲轉頭看了柳敏一眼,道:“做成或者做不成,這不關你的事。”話罷,消失在了屋子前。當柳如雲快走到地方時,看到了屋子燃起大火,心中著急,剛想要上前撲進火中救助,但是遂想到了昆山派的武功屬於寒冷,遇到強火,必然不能上前,否則會使筋脈紊亂的。思忖了一番,隨後,柳如雲四下看了看這個房屋的地形。


    建房之初,最先注意的就是房子的地形是否好,再者就考慮房屋的風水,即便是密道,也要選好位置,要不然會產生不好的結果。所幸柳如雲略懂一些八卦風水,看到了這個屋子有密道的可能,於是圍著屋子轉了好大一圈,終於找到了一個被樹葉刻意掩蓋的地方,他把樹葉都清走後,費力打開了木板,順著密道往前走,果然就直接通到了室內。


    祝玉瑾和馮煥洲跟著柳如雲跑出了密道後,剛站穩身形,祝玉瑾便甩開了柳如雲的手,離他有些距離,道:“現在這裏安全了,你可以告訴了吧?”


    柳如雲盯著祝玉瑾的眼眸,知道這個事情瞞不下去了,如果再找別的理由的話,可能真的會傷了她的心,於是他想著該怎麽開口。


    祝玉瑾見柳如雲遲遲不開口,以為他又要找什麽理由,也不多說什麽了,直接一掌劈了過去。


    柳如雲一驚,剛想躲開,但是祝玉瑾的功夫一直都是以快為優點的――掌已經到了他的跟前,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打在他身上的掌力居然是軟綿綿的!再一看,祝玉瑾已經昏倒在地了!


    柳如雲上前把了一下脈,看了一下馮煥洲,抱起祝玉瑾,正準備離開,馮煥洲突然說道,“你要去什麽地方?我們應該先去找皇上!”


    “你是真的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嗎?”柳如雲看著馮煥洲說道,“現在這個項府已經不是項府了,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跟著我來!”話完,柳如雲健步如飛的跑了起來。


    雖然剛剛目睹了柳如雲和祝玉瑾的爭鬥,但是馮煥洲還是隱隱覺得目前跟著柳如雲才是最正確的選擇,他把身後的密道入口蓋住,隨後跟了上去。


    馮煥洲本來以為柳如雲會跑到什麽荒郊野嶺的,但沒想到柳如雲非但沒有離開項府,且朝著項府的中心跑去,沿途都沒有什麽仆人丫鬟,直到了一個圓門處才聽到了女子的嬉笑聲。


    馮煥洲看了一下這個院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裏應該是萱妃住的地方。柳如雲帶著祝玉瑾來到萱妃這裏做什麽呢?


    正想著,看到柳如雲已經抱著祝玉瑾跑了進去,他心中一慌,想上前去阻攔,也一同進入了萱妃的住處。


    雖說是在項府沒有在皇宮,但是妃嬪的院落大臣怎麽能說闖進去就闖進去呢?


    院子裏有兩三個宮女在嬉鬧,明萱正在屋前坐著思考著一些事情,看到突然有人跑了進來,略略一驚,繼而就看到了柳如雲懷中抱著的祝玉瑾,隨後又看到了臉上帶著血跡的馮煥洲,慌忙站起身,滿臉不解的看著柳如雲。


    明萱的貼身婢女大聲嗬斥,並要他們滾出去。


    馮煥洲急忙下跪行禮賠不是,而柳如雲則是看著明萱道:“萱妃,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據我所知,祝少傅可是和你很親近啊!”


    “柳如雲!”一旁的馮煥洲大聲製止柳如雲不敬的話。“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


    柳如雲笑著看著馮煥洲,冷聲道:“不知情的人就閉嘴!”


    明萱道:“行吧,快進來!憐香,在外麵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話罷,率先進了屋子,隨後柳如雲抱著祝玉瑾快步走了房屋內。


    馮煥洲愣愣的半跪在房屋前,這是怎麽回事?萱妃沒有怪罪柳如雲,反而邀請柳如雲進了屋子?!正想著,有婢女過來,說也請馮煥洲進屋子裏去。


    明萱把祝玉瑾放進了內堂,看著柳如雲親手為祝玉瑾運功治療內力紊亂,心中逐漸有了眉目,待柳如雲安頓好祝玉瑾走出內堂的時候,明萱已經在茶座上等候著了,馮煥洲也收拾幹淨了,靜靜的坐在一旁。


    明萱問道:“柳如雲,你都知道了嗎?”


    柳如雲笑道,“萱妃問的是什麽?臣知道什麽了?”


    “剛進院子時毫不客氣,現在倒這麽客氣了,柳如雲,你在隱藏什麽呢?”明萱冷笑一聲,繼續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這一個昏迷,一個受傷的來到我這裏,想必是有原因的。”


    柳如雲聽了這話,發出一聲大笑,“萱妃果然聰明。”這話完,附耳到她身邊,“你來自哪裏,姓什麽,為誰了在後宮呆著,這些我都知道。”


    明萱聽了這話,身體反射性的動了一下,想要給柳如雲一拳,卻被柳如雲輕巧抓住,他道:“明萱,放輕鬆,今天我來不是為了揭穿你,更不會去揭穿你,也不是來找你打架的。”說完這話,鬆開了明萱的手,坐到了茶座下方的椅子上,和馮煥洲並排而坐。


    明萱問道:“那你是為何而來?隻是為了救治祝少傅?”


    柳如雲輕輕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馮煥洲,道:“如你所見,剛剛我們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不,是馮煥洲和祝玉瑾。如今這個項府裏不再是往常的項府,有人要殺祝玉瑾和馮煥洲,所以,我想他們可以在你這裏躲藏幾日。”說著,和明萱對視著,“萱妃娘娘,您意下如何啊?”


    明萱沒有回答,看向馮煥洲,問道:“煥洲,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剛剛你進院子時為什麽會滿臉是血?”


    馮煥洲道:“回娘娘的話,這說來話長,簡而言之就是像柳太醫說的那樣。”


    明萱點了點頭,對著柳如雲道:“那你為什麽這麽篤定的來到了我這裏?還有,你是怎麽知道項府裏現在不安全的?”


    柳如雲站起身,走到明萱身旁,看著她尖尖的下巴,伸出手想摸一下,但隨即被明萱打開了,她道:“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哈哈!沒什麽目的。我為什麽會篤定的把玉瑾抱到你這裏來,想必你也是知道原因的,所以我就不多說了。”隨後,柳如雲朝著門口走去,頭也不回的道:“我還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處理,如果玉瑾醒了,麻煩萱妃娘娘把我的話轉告給她。”


    明萱看著柳如雲離去的背影,眼中露出處一絲戒備和不信任,她難以看出這個男子有什麽目的,但是不管怎麽樣,祝玉瑾還是要救的。


    第二天,乃是臘月二十五。


    項弘已經兩天沒有看到祝玉瑾了,他心中莫名其妙的變得煩躁,再加上找不到馮煥洲,他更是心急,但是問下去,誰都不知道馮煥洲去哪裏了,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曹芙蓉則是想盡一切辦法來哄項弘開心,她知道項弘喜歡文靜有才學的女子,所以近兩天開始看些古籍學些絲竹樂器了,但是看書沒有看一個時辰就覺得厭倦了,她把書摔到一旁,憤恨的道:“這些根本就不是女子學的!煩死我了!”喊完一下坐在了椅子上,嘟囔道,“再這樣下去就要被項弘嫌棄了!沒有一點共同的愛好啊!”


    一旁的丫鬟小蓮聽到了,上前來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和皇上有個共同愛好。”


    曹芙蓉看著小蓮,“哦?是什麽?”


    小蓮賣乖的道:“郡主不是喜歡打獵嗎?皇上也喜歡打獵啊!這不就是你們的共同愛好嗎?”


    曹芙蓉眼睛眨了一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說完這話,側頭看著小蓮道,“你不錯嘛,你是怎麽知道皇上喜歡打獵的?”


    小蓮以為曹芙蓉在誇她,便開心的道,“謝謝郡主誇獎,奴婢隻是盡力而為,皇上風流倜儻,打獵時滿臉的興奮的笑容,所以奴婢覺得皇上……”話說到最後,小蓮說不出話了,因為她看到了曹芙蓉正眼神凶狠的盯著她。


    小蓮急忙道:“郡主,是不是小蓮說錯什麽話了?”


    曹芙蓉一巴掌打在了小蓮的臉龐上,罵道:“狐媚東西!你是不是喜歡皇上?然後想趁著皇上不注意趁機上前獻媚啊?”


    小蓮捂著被打的臉,冤屈的道:“郡主!小蓮不敢啊!”說著,嗚嗚的哭了起來。


    曹芙蓉看到小蓮痛哭,隨後說道,“想著你也不敢,現在來給我換衣服,我要去找皇上了!”


    “是的郡主。”說著,小蓮找到了一件衣服來,伺候著曹芙蓉梳妝打扮。


    待曹芙蓉離開房屋去找項弘後,小蓮偷偷的跟在曹芙蓉的後麵,目送她走進了項弘的房屋,隨即轉身,急慌慌的朝著一個隱蔽的花園裏走去。


    這個花園之所以隱蔽,是因為被一顆大樹擋住了門,加上長久廢棄,所以變得無人問津,然而此時這個廢棄的花園裏卻時不時的傳來一股香味。


    小蓮走到廢棄花園的房屋前,回頭看了看無人跟隨她,敲了敲破敗的門,“眉小姐,是我,小蓮。”


    “進來吧!”屋子裏傳來了嬌弱的聲音。


    “小蓮,發生什麽事了?”眉妙語問道,此時她正坐在床上盤腿休息,自從那件事後,她就不能像正常人那樣作息了,畢竟想的得到什麽東西都要付出代價。


    小蓮半跪著道:“眉小姐,曹芙蓉要和項弘一起去打獵了。小蓮想著這個消息可能對您有幫助,所以才急匆匆的來找您的。”


    眉妙語點了點頭,“小蓮,你做得很好。謝謝你。”她的臉上沒有笑容,沒有溫和,但是卻因為語氣的原因,讓人覺得非常溫和。


    *


    “皇上,你最近是不是覺得有些無聊呢?”曹芙蓉一邊和項弘一起用著早膳,一邊說道。


    項弘本來不想回答,但是他這兩天來的確過得不好,便眉頭皺了一下,“是啊!怎麽,你有什麽意見?”


    曹芙蓉笑道,“當然有嘍!我們這是在禹城!又不是在皇宮,為什麽要過得這麽無聊呢?”


    項弘放下筷子,道:“你到底想說什麽?”這話完,補充道,“你不要再想著和朕吟詩作對了。”昨天曹芙蓉為了見項弘,想出了吟詩作對的辦法,結果兩個人吟詩作對的都慘不忍睹。


    曹芙蓉臉色一紅,站起身,“不會!皇上,用過早膳我們就去打獵好不好?順便排泄一下近兩天你的不快心情啊!”


    說起來打獵,項弘首先想到的就是祝玉瑾,但是前兩天他主動說出不見祝玉瑾的,他人又有些死腦筋倔脾氣,一旦說出的話就不容易改變,所以現在他雖然很想見祝玉瑾,但是卻硬守著防線不肯退讓;再加上近兩天來皇伯項數的病情稍稍穩定,所以項弘決定和曹芙蓉一起出去打獵散散心。


    曹芙蓉看到項弘答應了,開心的不得了,並且保證,“這一次一定沒有猛獸怪獸了!我見城中有好多人開始進出鹿北森林了呢!”


    項弘點了點頭,對於前些天在鹿北森林裏遇到的猛獸,他不願意多回想,因為稍稍一回想,就總是想到他家夫子那張白淨又惹人憐愛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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