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麽可是的了。”祝玉瑾看著柳如雲,說道,“如雲,謝謝你為我說話,一些事情明白就好了。”這話完,對著項弘拱了拱手,“皇上,就此別過了。”話完,不留給他們一絲說話的間隙,如一陣夜間襲來的帶著香味的風一般走出了房屋。


    她的腳剛跨出房屋,眼眶便感到一陣發熱,接著鼻梁處開始發酸,有風迎麵吹來,讓她雙眼頓時含滿淚水。不,不是淚,她怎麽會流淚?一定是風太大,把眼睛吹的流淚了。一定是這樣的。她這樣想著,昂了一下頭,不讓淚水流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隨後腳步輕輕一跨,運氣輕功飛簷走壁到了房頂上,消失在了夜幕中。她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子,也不會是一個拿淚水解決事情的女子,因為她從來都是相信自己的,但自從遇到了他,她開始變得不再是原來的她了。


    “你叫木心兒對吧?”


    柳如雲路過翠雲軒的時候,恰好看到木心兒正在庭院處打掃,隻見她眉清目秀,做事非常自然,又仿佛是掃地時在認真的想著自己的事情,絲毫沒有那種普通丫鬟侍女的模樣。這更讓柳如雲心生疑惑,順便想起了昨日之事,於是他便上前這樣開口問道。


    木心兒道:“回柳太醫的話,奴婢是叫木心兒。”


    說話不卑不亢,聲音有節有點,且音調清亮。“很好!”柳如雲笑道,“南浙是個出美人的地方,想必心兒姑娘也是受了南浙水土的滋養才會如此清麗脫俗吧!”


    木心兒臉上浮出一抹紅暈,“柳太醫過獎了,美人這個稱號奴婢承擔不起。”


    “哈哈,怎麽會承擔不起?”柳如雲說著,上前一步,走到木心兒跟前,語氣有些戲謔的道:“我柳如雲自小在南浙長大,也沒聽過南浙有紹河這個地方。”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盯著木心兒看。


    木心兒聽到柳如雲這番話,臉上也沒有絲毫慌張,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地方地名更是多之又多,柳太醫不知道南浙有紹河也屬正常。更何況柳太醫雲遊四海學識淵博,知道的都是些有名的名稱,奴婢所生的地方乃是小村小城。”


    好一副巧舌如簧!


    柳如雲笑道:“我學識怎麽會淵博?短淺還差不多,沒有見過紹河這個地方!更沒見過說話這麽有水平的丫鬟!”話尾的時候,他的音調轉換成了一種閃著危險訊號的訊息。


    木心兒仍舊掃著地,掃帚和地麵接觸,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柳太醫過獎了。如果柳太醫沒別的事的話,就請離開吧,奴婢要繼續幹活了。”


    “附近沒有人,不用再裝了。”柳如雲盯著木心兒,繼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大概能猜到你為了什麽目的而來。我不會拆穿你,更不會加害於你。”


    木心兒聽到這話,停下了掃地的動作,抬頭,直視著柳如雲,她臉上的神情瞬間轉換成了另一個人。清麗,冷靜,簡直是另一個玉瑾!不過她沒有祝玉瑾的個子高,也比祝玉瑾多了一份戾氣。“那你想做什麽?”木心兒冷冷的問道。


    柳如雲笑了一下,“這才對,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這話完,歎了一口氣,“唉,我們都是為情所困的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隻告訴你,沒人能傷害玉瑾!如果誰想傷害她,那麽就別怪我柳如雲手下不留情。”


    木心兒聽完這話,冷笑了一聲,“柳太醫,我的心情你是永遠都不能理解的。祝玉瑾的性命我現在不要,因為還沒到時候!如果到了取祝玉瑾性命的時候,你覺得就憑你能攔得住嗎?”她的聲音裏閃著一絲與相貌氣質極其不符合的陰寒。


    能說出這樣狠話的有兩種人,一種是有實力的,一種是說大話的。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都能成為以後的危害,仿佛一個隱藏在身旁、裝著刀子隨時可以向你進攻的影子一樣。如其讓她以後害祝玉瑾,還不如就此把她解決了。柳如雲想著,在木心兒身上探測著氣息,通過武學氣息的強弱來判斷這個人的功夫如何,然後再決定要不要鋌而走險。但是柳如雲卻從木心兒身上找不到任何的武學氣息,更別說弱點了。既然如此,那麽他救鋌而走險一次,想著,柳如雲開始催動內力,正準備朝著木心兒動手,突然柳敏走了進來。


    柳敏剛走進院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如此緊張的一麵,於是趕緊上前拉住了柳如雲的手,喊道:“哎呦!如雲,你怎麽會來到項府呢?!”


    木心兒和柳如雲皆是一愣,各自放鬆了劍拔弩張的氣勢。既然柳敏趕到了,那麽柳如雲便沒什麽話可以說了,他們都是聰明人,也不需要再解釋什麽。柳如雲看了木心兒一眼,又看了柳敏一眼,轉身離去。臨走時,對柳敏道:“什麽事不要做得太過火。”


    柳敏點了點頭,沒有開口說話,目送柳如雲離開;


    待柳如雲的身影走沒了,柳敏才拉著木心兒一起走進了屋子裏,緊緊的關上了房門。


    柳如雲昨天從房屋內追出來的時候祝玉瑾已經不見了,但如果在後麵跟著她的話就不會把她跟丟了;他也想直接追上去,可是木心兒的事讓他覺得不放心,於是才又在項府留了下來,好在他今天把木心兒的話套了出來,知道了是誰要害祝玉瑾,要不然,他不能在腦海裏組件解決事情的方案會著急的半夜睡不著。


    眼看著要臘月三十了,祝玉瑾會去哪裏呢?看著茫茫蒼蒼的夜空,柳如雲突然歎了一口,隨後也消失在了房頂上。如今,祝玉瑾她隻會去一個地方!


    *


    “妙心!你怎麽能這樣呢?”柳敏把門關上以後,雙手抓住眉妙心的肩膀,有些慍怒的說道,“我們說好的不是嗎?你守在花園的房子裏,我幫你把事情辦成了以後你才會露麵的嗎?”說著,柳敏上下打量了眉妙心一眼,“可是,你怎麽在項府裏做起了讓丫鬟呢?是誰逼你做的嗎?”


    眉妙心任由柳敏抓住自己的肩膀,她看著柳敏道:“我正在做著我認為能快速達到目的的辦法,無論是做丫鬟也好做苦力也好。你知道的,如果我想要殺了祝玉瑾或者項弘的話還不是易如反掌?但是我沒有這麽做――”說著,眉妙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恨意,“我要讓他們兩個生不如死!互相糾纏但又互相討厭!”


    柳敏聽了這話後,愣了一眼,仿佛第一次認識眉妙心一般看著她。


    眉妙心注意到了柳敏的眼神,麵容緩和了一下,道:“怎麽了?”


    柳敏搖搖頭,沒有說話。他不會說出‘被仇恨蒙蔽雙眼真的好嗎?不要再這樣心懷仇恨了’的話,因為他柳敏從認識眉妙心的那一刻起,便發誓要為眉妙心付出自己的一切。不管是不是當初的誓言太過絕對,但說出去的話一定要做到。


    紅色的燈籠,質樸卻又氣派的大門,兩旁懸著兩個大紅燈籠,燈籠上寫著兩個龍飛鳳舞的‘祝’字。這裏是祝府。雖然是臨近除夕新年,但是祝府卻是井然有序的忙碌著,仆人丫鬟的臉龐上都閃著平和的神情。或許是祝家世代帝師又筆墨熏染,以至於個個人是良好的品質,也都能背出幾句古詩來。


    祝玉瑾本想直接從房頂上跳到自己的院落裏,但是畢竟是幾個月都沒見到老父親以及義兄和家人了,這樣想著,祝玉瑾敲了敲祝府的大門。


    來看門的是一個仆人,小小的臉龐上一雙眼睛十分的有活力,上下打量了祝玉瑾一眼後,道:“公子,您找誰啊?”


    祝玉瑾聽了這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自己家的家仆居然認不出她?


    “嗯,祝六,你幫我向老宰相通報一聲,就說有舊友前來拜訪。”祝玉瑾整了整狀態,心情激動的在外麵等著。


    祝六一愣,隨即問道,“那公子貴姓啊?現在給奴才說一下,奴才才會好好的向老宰相交代您的特征。”


    祝玉瑾點了點頭,微微一笑,“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易。”


    祝六聽了祝玉瑾這話後,雖然還是心中有疑惑,但一溜煙跑了。


    祝六很快的回來了,拉開大門,道:“公子請進來吧!來,跟著我這邊走。”祝六熱情的替祝玉瑾帶著路,帶了一會兒路,祝六突然醒神,“對了,公子,您怎麽知道我是祝六呢?”


    祝玉瑾忍住想笑的衝動,故意粗著嗓子道,“是你告訴我的啊!”


    祝六皺著眉頭,心中思索著自己什麽時候告訴這個倜儻公子名字了。祝玉瑾跟在祝六身後,走著路的時候不斷環視四周的環境,雖然幾個月沒有見,卻感覺對庭院裏的一些東西都十分陌生了。


    “少爺,就是這裏了。”祝六在一個牌匾上書寫著‘墨香閣’的地方停了下來,指了指門,“易少爺,您過去吧,老宰相已經在裏麵等候了。”話完,祝六轉身離去了。離去的那一刻他還轉頭看了一眼,怎麽覺得這個男子有些眼熟,更有些可疑。


    祝玉瑾上前輕輕敲了敲門,“祝老宰相?”


    “進來吧!”從房屋裏傳出了一聲老人蒼勁的聲音。


    祝玉瑾聽到父親的聲音後,全身一震,竟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用手揉了揉麵龐,推門而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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