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您在這裏做什麽呢?”


    儲秀宮殿外,率先回來的淺兒打量了一番站在門窗處的司馬洛柔,故意大聲的說道。她知道司馬洛柔在做什麽,所以才會大聲的說話的。


    司馬洛柔大吃一驚,轉頭一看是個丫鬟,剛想發怒,但是卻覺得不合時宜,頓時小聲央求,“你聲音小些,不要聲張,倘若你幫了本宮,改天本宮給你賞賜……”


    淺兒哼了一聲,“萱妃娘娘教導的緊,奴婢可不敢要皇後娘娘的賞賜!怎麽,要不要奴婢替皇後娘娘稟報一聲呢?”


    司馬洛柔知道自己偷聽的事已經敗露,於是索性直起腰杆,冷冷的看了淺兒一樣,上前就是一巴掌,“本宮的事要你摻和!?”話完,轉身走進了儲秀宮的正殿裏。


    淺兒平白無故的挨了一巴掌,心中自然是氣憤的很,於是也走進了殿裏,正殿無人,萱妃就一定是在偏殿的暖閣裏。“娘娘,娘娘,皇後娘娘來了,她方才在窗口蹲著,奴婢不知道皇後娘娘為何不敢進來,所以就把皇後娘娘請進來了!”淺兒跑在了司馬洛柔前麵,邊跑邊大聲喊道;回頭看了司馬洛柔一眼,她的一張精致臉龐快要被氣成了豬肝色。


    彌渡感到殿外有人偷聽,隨後聽到淺兒的大聲喊叫、知道是司馬洛柔後,與祝玉瑾和萱妃對視了一眼,但是她們都似乎對司馬洛柔偷聽的事沒有感到十分驚訝。


    司馬洛柔走進暖閣後,見到祝玉瑾和萱妃齊齊坐在茶座前,眼中很快的閃過一絲猶豫,隨後痛哭一聲,快步上前,跪在了祝玉瑾跟前,哭道:


    “祝少傅,我對不起你啊!嗚嗚嗚……”


    萱妃冷眼看著司馬洛柔,本想狠狠的揭穿她的罪行,但是如今司馬洛柔主動來認錯,且麵對了祝玉瑾,那她萱妃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聽由祝玉瑾發落了。萱妃看了一下祝玉瑾,見她臉上十分冷淡沒有表情。


    司馬洛柔繼續哭訴道:“我也是受了那個木心兒的蠱惑,才會讓家父前去攝政王府的,如果不是那個木心兒,我是怎麽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的!祝少傅,你要相信我啊!還有,我與那個曹祿中絕對沒有半點瓜葛,家父平時也不怎麽招惹他的。我,是絕對站在皇上這一邊的,祝少傅,你要相信我啊……我是無辜的……”


    萱妃有些聽不下去了,但她又不想開口,於是看了一眼身旁的淺兒。


    淺兒心領神會,開口罵道:“這些亂七八糟的理由都是什麽啊!不管怎麽樣,你錯了就是錯了!不管你受誰蠱惑,不管你和誰有沒有瓜葛,你都是間接害死祝老丞相,以及導致如今局麵的推波助瀾者!”


    這話說到了司馬洛柔的心坎裏,堵得她一陣陣發慌,她眼神變得淩厲,看著淺兒,“這裏哪有你這丫鬟……”


    “啪”


    話未說完,一巴掌就打在了司馬洛柔的臉上,出手的是淺兒。


    淺兒回頭看了萱妃一眼,見她沒有阻攔,便繼續道:“皇後娘娘,您來這裏的主要目的是認錯吧?為何不把架子全放下來呢?這裏是儲秀宮,不是您的廣坤宮!”


    司馬洛柔看了看淺兒,又環視了一下周圍,終於癱軟在地,跪著又上前兩步,拉著祝玉瑾道,“祝少傅,我錯了,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啊……”


    祝玉瑾沒有說話,因為此時她心裏波濤洶湧,各種情緒在心裏奔騰著,更多的是痛苦和難過……她從來都是一個不喜形於色的女子。父親的突然離世,這讓她怎麽和義兄交待?怎麽和整個祝府交待?她還沒有盡兒女應有的孝心,她還沒有完成父親臨死前都耿耿於懷的心願……怎麽就……


    想著,她的眼睛就有些發紅。


    司馬洛柔見祝玉瑾不吭聲也不理她,明顯的不原諒她,於是心中一橫,退後幾步,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刀,朝著胳膊就劃去。


    一直站在門口調息的彌渡突然看到司馬洛柔這樣,於是急忙上前,打掉了司馬洛柔的短刀,“皇後娘娘請三思!”雖然打掉了她的短刀,但是她胳膊上已經開始湧出了血。


    這舉動引起了祝玉瑾的注意,她開始考慮這個司馬洛柔到底是什麽意思,她是真的想道歉,還是為了以後的路做鋪墊呢?


    司馬洛柔在來儲秀宮之前,在廣坤宮裏被崔鶴鳴救起,並且問了崔鶴鳴現在宮中的情況,以及計劃實行的如何,當崔鶴鳴把眉妙心帶著馮煥洲逃走、沒有殺死祝玉瑾的消息告訴司馬洛柔後,她當即就傻了眼,在屋子裏來回走著,不顧身上的傷痛,並且露出了一些驚恐的表情。


    崔鶴鳴上前抱住司馬洛柔,道:“美人,你在擔心什麽呢?天塌下來有我替你頂著呢!”說著,一串吻落在了司馬洛柔的耳邊。


    司馬洛柔一把推開崔鶴鳴,罵道:“蠢貨!”


    崔鶴鳴不解,“為什麽罵我?”


    “你還看不清如今朝中的局勢嗎?”司馬洛柔眼中露出一絲紅光,給崔鶴鳴分析道:“眉妙心的計劃成功了的話,我們今後可以無憂無慮,但是如今眉妙心的計劃失敗了,這也就意味著謝邈大將軍那一幫的人勢力得到了加強,且祝老丞相的死更加讓他們團結。”


    崔鶴鳴聽了這話,臉上浮出一絲不滿,“他們的勢力加強又能怎麽樣?我們這邊有謝蕪將軍還有我們安國公府,最重要的是還有攝政王曹祿中!不需要擔心那些有的沒的!”


    司馬洛柔搖搖頭,臉上露出一絲鄙夷的笑,“你還不明白嗎?最重要的問題就出在了攝政王府!”


    “此話怎講?”


    司馬洛柔眉頭皺了皺,道:“眾所周知,曹祿中最寵愛的女兒是曹芙蓉,而如今曹芙蓉死心塌地的支持著祝玉瑾和項弘,這也就意味著,曹芙蓉會暗地裏幫助項弘!再加上如今朝中動蕩,曹祿中肯定會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朝中而不是後宮了;後宮裏又有祝玉瑾這樣高深莫測的人在,不出時日……”


    “我懂了。”未等司馬洛柔說完,崔鶴鳴就點頭說道。一番思索後,他覺得司馬洛柔分析的的確很對,頓時對她的愛意又增加了一分。“所以,柔兒,你準備怎麽辦?”


    司馬洛柔看著窗邊的盆栽植物嫩綠的枝葉,歎了一口氣,道:


    “如今最好的計謀就是主動向祝玉瑾認錯服軟,以免過後被她狠狠整治。”說著這話司馬洛柔看了一眼走到她跟前的崔鶴鳴,摸了摸他俊俏的臉龐,繼續道:“我不比你,你逍遙放蕩,不受約束,而我在這宮裏雖然為皇後,但是也是徒有虛名,唯有現在站對了隊伍,今後才能衣食無憂。”


    崔鶴鳴點點頭,手不斷遊走在司馬洛柔的身上,親了親她的脖頸,“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幫助你的。”


    ……


    就這樣,司馬洛柔來到了儲秀宮裏打探,順便給祝玉瑾賠罪。但是她那奸詐又巧妙的心思恰好被祝玉瑾猜到。


    “哼!如果真想賠罪,怎麽不拿刀往自己脖子上、臉上劃呢?劃在胳膊上做戲給誰看啊?!”淺兒隻覺得這個皇後娘娘做作的很,是在儲秀宮自己的地盤上,又加上她是心直口快的人,這話就不受控製的說了出來。


    但是這話著實讓司馬洛柔胸口一陣陣發堵,並且讓她眼中含淚,心中含恨,她又想撿起地上的刀,卻被彌渡拿走。


    淺兒覺得背後一陣陰森,於是轉頭一看,回頭看時,恰好對上萱妃的一雙嚴厲眼神,讓她心肝緊張的亂跳,於是她急忙跪下認錯。


    “自己掌嘴!”萱妃冷冷說道。


    淺兒有些委屈,但是極聽主子話,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自己來。但淺兒知道,萱妃不是讓她真的掌自己嘴巴,隻是做給司馬洛柔看的。


    司馬洛柔看到萱妃指責淺兒,心中頓時平衡了一些。


    另一方麵,攝政王府雖然知道了宮中有些大動靜,但是沒人去報,他們也懶得出來管,曹祿中更是,他巴不得直接坐收漁翁之利。曹芙蓉聽了項弘的話,本想回攝政王府把那個消息告訴曹祿中的,但是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因為項弘要出宮請神醫啊,如今這時候把消息告訴了曹祿中,那麽他不就要怪罪為何皇上那麽容易就出宮了嗎?所以,還是等項弘回來了再說。曹祿中坐在閣樓上,朝著能看到城門的地方坐著,等待著項弘的回來。


    *


    項弘本來好好的在馬後坐著,但是突然聽到前麵這個叫茉然的女子的話後,頓時再次警惕性提高,本想直接跳下馬,但是那樣太危險,所以,他準備強行讓馬兒停下來,但是何奈,馬是由茉然掌控著。“你到底是誰?報上名來!”說著,項弘準備出拳打女子的脖頸。


    茉然也不說話,突然從馬背上轉過身來,與項弘拆了好幾招,不分伯仲。這匹棗紅色的馬似乎知道路途一樣,盡管馬背上兩個人在拆招,但是它卻一直奔跑著,很快的就要進入襄城的邊界了;可就在走到一處樹林的時候,棗紅馬嘶吼一聲,馬蹄一個跨越,本來跨起來了,但卻猛地被一條繩子絆倒了,項弘和茉然一同摔下了馬。


    小灰撲棱著翅膀喊叫著。


    隨後,項弘和茉然一同站起來,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攻擊,比如土匪劫匪之類的,但是卻半晌卻沒有動靜出來,隱約的,聽到有打鬥的聲音,還有女子和男子的呻吟聲。


    突然,從樹林裏悠悠走出了一個男子身影,他手中的短刃閃著寒光,卻是邪琉!


    看清來人後,項弘雖然很驚訝,但還是下意識的上前,擋住了茉然,隨後開口道:“你怎麽會在這裏?”


    邪琉麵無表情,看了看項弘以及茉然,道:“皇上,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吧……”正說著,突然男女的呻吟聲突然大了一些,打斷了邪琉的話。


    項弘臉色突然一紅,頓時明白了這聲音是怎麽回事,又聽了一下,他突然發問:“這個女子的聲音不是和你們一起那個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品女帝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憐半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憐半春並收藏一品女帝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