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萱心中思緒萬千,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那個廢後,起碼讓他記得久一點,自己沒理由不相信,如果有一天自己為他死了,他不會記得太久吧。覺得自己的悲哀,心中到底生出一絲的悲涼出來。


    淺兒見到娘娘回來就心不在焉,猜到一定是皇上令她傷心了,也不說什麽,默默退了出去。


    *


    清雅閣。


    冰茉然繞在祝玉瑾身邊,不住的嘖嘖讚歎,“夫子你要是個女人一定傾倒天下,這皮膚居然比我的還好!”


    祝玉瑾臉上淡然一笑,心中不禁腹誹,本來就是女子啊,這小丫頭真真聰明機靈。祝玉瑾也沒說話,繼續翻書。


    “哎哎,夫子別不理我啊,我是真心來求學的。”冰茉然繞到祝玉瑾跟前,帶著一股撒嬌的感覺說道。


    “哦?你要學什麽?”祝玉瑾笑著問道。


    “學習夫子的機智聰明,風流倜儻,才高八鬥,陰險狡詐…”


    “……。”這話說得讓祝玉瑾忍不住哈哈一笑,“你這小丫頭,嘴巴抹了蜜嗎?你這樣誇我也沒有用,有些東西是學不來。”不是不想交給她,而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朝廷裏的紛爭。


    “那你教我下棋吧。”既然學習祝玉瑾的那些東西不行,冰茉然退而求其次。


    “好吧……不過說好,你輸了,要罰的。”


    “好啊,沒問題。”冰茉然開心答應,根本沒看見某人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


    一個時辰以後,立在屋角滿頭大汗的冰茉然憤恨,夫子果然黑心,自己這麽聰明,都被他騙了啊啊啊啊啊。


    剛剛冰茉然展開攻勢,大有大戰三百回合的架勢,結果祝玉瑾五步之內完敗她,更可恨的是,之後她說,累了,既然你輸了就接受懲罰吧。


    “啊?”


    “把我那一排的書,搬到我房裏。”祝玉瑾指著正廳裏那一排厚厚的書。


    “……”


    冰茉然看著那一架子的書,再次無語凝噎,頓時感慨這些都是自找的啊!要是義兄彌渡在就好了。


    可是彌渡現在也很無語凝噎,項弘讓他去查那個失蹤案,誰知道線索斷了也就算了,連先前告狀的人都一瞬間消失了,就是說那些消失的女子,家人也不見了。什麽人能在一夜之間找到這麽多人,如果不是一個組織,那麽這個人的武功一定強大到發指的地步了吧。


    現在彌渡在的地方是離京城最近的一個縣,據說這裏也有女子消失,也許在這裏查會有線索。奇怪的是,明明是正午,正應該炊煙繚繞的時候,整個鎮子卻都沒有廚火的尋常人家氣息。


    彌渡敲了一戶的門,裏麵沒人,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彌渡覺得不對勁了,整個鎮子都籠罩著一種詭異,詭異的安靜。


    彌渡一腳踹開了門,裏麵是修羅地獄一樣的畫麵,血跡沾滿了整個院子,人的四肢和衣服碎片,每個人的麵孔上都看的出臨死前那一眼的絕望,驚恐,還有難以置信。


    似乎是一瞬間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死了,什麽樣的人能夠做到這樣。


    如果是人,那麽無疑是個變態境界的高手。但是這樣的境界,已經使彌渡不得不懷疑,這個,是人麽?彌渡寧願相信這不是人,因為如果說江湖上已經出現了這種的殺手,那就說明很快會有一場血雨腥風。突然彌渡驚覺,這麽熟悉的手法,似乎在哪見過呢。


    現在的情況無疑是整個鎮子都被殺了,不過彌渡不死心,他挨家挨戶推門看去,發現每家都無一例外一如修羅地獄,每個人都是死於驚恐和絕望,沒有任何的掙紮和打鬥痕跡,七竅流血,四肢盡被毀去。


    依照這樣的情況來看……音殺!


    沒錯,彌渡記得這種駭人的殺人方法,就是音殺,那還是以前有暗處的人要血洗少林寺的時候,見識過一次。之後的幾年,由於這種方法的殘忍和血腥,早已被江湖門派禁止使用,會這種武功的人早已經盡數死去了。


    那麽是誰,會這種近乎變態的武功,同時又敢和整個江湖作對,用這種方法,殺了一個鎮子的人?


    “嚶嚶……”


    有傳來孩子的哭泣聲,彌渡尋找過去,一個婦人,緊緊抱住孩子,她的身體由於流血過多,已經幹枯,還是維持著抱孩子的姿勢。幼童在她的保護下完好無損。


    彌渡伸手抱出孩子,結果那孩子看著他,竟然笑了;但是那笑容不是孩子純真的笑,而是睥睨天下、蔑視的笑,但是那眼神裏還透著純淨和天真。


    竟有一瞬間的悸動出現在彌渡心間。彌渡不知怎麽,看著這孩子,就當即決定留下他。


    他不知道,這個孩子對日後的帝王霸業會產生怎麽樣的影響,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身份是何等的令人難以想象,這些都是後話。


    現在彌渡很困惑,這一個鎮子隻有一個活口,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幼童,自然不能幫上什麽忙了,看來他隻能自己尋找答案了。


    彌渡細心地注意到,這裏麵死的人,屍體都擺在家裏,說明一定是在清晨,各家各戶還剛剛起來的時候,街上一個人也沒有,而且死者裏麵,沒有少女,都是男人和婦人。看來,這些少女一定都被送到了什麽地方。


    看來這個東西,馬上要出現了吧。彌渡想著,心裏已經把未知的敵人定義成為――東西。


    *


    此時養心殿裏。


    項弘拍案而起,“你再說一遍。”


    身邊的小太監燕林嚇得瑟縮了一下,皇上又暴怒了。


    “回皇上,微臣想要告老還鄉。”而在殿堂下麵的曹祿中仍舊麵不改色。


    其實聽到曹祿中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項弘更多是激動,他之所以會發怒,是因為他要掩飾自己激動的心情,但轉念一想,這個老狐狸怎麽可能在這個時候辭官歸鄉呢?一定有什麽計劃。


    這樣想著,項弘語氣緩和了些,“愛卿,如今朕和朝廷都需要你。”夫子多次的提醒,讓他冷靜,那麽他就冷靜。


    “皇上,臣已經年邁,不宜再過多插手國事,而皇上您已經長大,是時候承擔江山社稷了。”曹祿中繼續淡定,說的冠冕堂皇。


    項弘在心中暗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如意算盤,哼,演的還真像,不就是意思我最近過多幹政了來跟我叫板了麽,我還偏就不給你這個機會。


    曹祿中確實是來演戲的,一計不成他就想來一出苦肉計,到時候在文武百官麵前,看你小皇帝如何自從。


    事情起因在於刑部的主事命職,曹祿中舉薦自己的門客徐仁,並且已經擬好了奏折,隻等項弘的一句話,沒想到項弘卻以,徐仁不夠俊美,而給拒絕了。選用了一個俊美無比的……書生!曹祿中覺得自己不能忍,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的侮辱啊侮辱。


    可是項弘給出的理由卻是特別的正經,他說:“攝政王你看,朕今日需要時時查看刑部的情況,以免再出現好好地人就暴斃了的情況,你說朕若是總對著一張……不大好看的臉,日子久了難免會厭食,我要是厭食了就會生病,然後就會不能處理事情,可是你說朕要學習處理政事,萬一朕病了,那可全要怪你選的人嘍!”


    曹祿中聽得直冒火,但也不能說什麽,隻好任憑那個清秀的書生進了刑部。


    所以才有了第二天養心殿上的辭官一事。


    項弘心裏暗笑,哼,我準了你舍得麽,再說我不會讓你現在離開的,如果讓你離開了,這就等於放虎歸山。


    項弘已經開始漸漸上朝半個多月了,剛開始他十分的忐忑不安,對於祝玉瑾突然鼓勵他要他上朝的事感到不解,但是他也知道夫子是為他好,所以就慢慢的接受了。但這些日子在祝玉瑾的幫助下也摸清了形式,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怎麽做才好。


    於是,當曹祿中再次提出要辭官而去的時候,項弘就道:“曹大人既然執意要走,朕也不能說什麽,隻是,朕想著愛卿既然是告老還鄉定然是要回家的,不過你家靠近燕西,太遠了,這樣吧,就在離皇城不遠的地方,西梁城,郊外為你建一處宅子,你就在哪兒好好養老,也算朕為了這麽多年愛卿操勞的一點心意吧。”


    曹祿中沒想到還有這一招,不知怎麽接下去。那邊項弘繼續說,“還是說愛卿當真如此不想見到朕,竟然這麽著急要回家鄉了?”


    曹祿中聽到這裏知道再堅持下去,自己真的就要被以及其正當的理由給囚禁在京城了。


    “皇上言重,既然皇上還是如此看中微臣,那微臣就再為我國江山效力幾年,也算是盡忠職守了。”曹祿中拱了拱手,這樣說道。


    項弘心裏暗爽,但是麵上卻很是憤怒的揮袖而去,戲份十足。


    祝玉瑾建議他私下會麵各位大臣,他本是打算直接將人召入宮來,祝玉瑾卻執意讓他親自到府內見。“曹祿中是隻老狐狸,可能你今天見了誰,明天那人就要被他請去喝茶了。”祝玉瑾說。


    “皇上親自前來,臣惶恐。”


    內閣的一幹臣子都是兢兢戰戰的,項弘喬裝打扮,深夜來訪,把內閣總管李勤嚇了半死。項弘親自上前扶起,“李大人不必驚慌,朕隻是來坐一坐。”


    進入屋內,彌渡守在門外。上次彌渡去調查的結果以及看到的血腥場麵,沒有告訴項弘,而是秉承謝邈大將軍的意誌,專心保護項弘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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