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了陸亢龍,說明來意,陸亢龍方笑道:“我是發愁你的內功。”


    銀鎖奇道:“功夫不好,接著練便是,師父為何比我還要著急?”


    陸亢龍擱下筆,道:“你坐。”


    銀鎖跪坐下來。


    陸亢龍便接著剛才的話茬道:“二十多年前,我比你就稍大那麽一丁點……


    我那時與一個朋友同練一門內功,結果分歧太大,最後大打出手,結果讓一個武林前輩知道了,一生氣就把我們都掃地出門。


    我和他找了個沒有人煙的山穀,每天打架比試,也顧不上打扮梳洗,整日想的都是怎麽打敗對方。


    後來他不知怎麽有所突破,我心裏癢癢的,卻不願意承認他是對的,偏不按他的法門來練,他還硬要在我旁邊念叨。我聽著厭煩,又和他打了一架,打的我二人鼻青臉腫。


    後來我躲到一個山洞裏,誓要有所突破。我苦苦思索,卻因為練武功不得其法,走火入魔,狂奔了十天十夜,差點累死在祁連山下。


    幸而為康旗主所救,後來蒙先教主收留,活我一條性命,我因此皈依了聖教,每日和大家一起誦經,聽教主講學,與大家同練武功。


    練著練著,竟然使我醍醐灌頂,點破我之前對武功的種種困擾。我武功厲害,先教主就封我做了影王。


    當時,先教主雄才偉略,教中人才濟濟,我與其他三大法王一起,向著南、東、東北和北方傳教。我往南走,趁著北方武林往南方發展的時候,跟著他們走了一路,不想路上碰到南方武林同道,硬要說我們是邪魔外道,跟我們打了起來……


    我碰上了我那個多年的老對頭,和他打了一架,丟了一條胳膊。”


    “啊……”銀鎖驚呼一聲。


    陸亢龍慢悠悠續道:“他也好不到哪去,被我廢了一雙腿。我二人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雖然都傷得很重,但是非要分出個勝負來。”


    “後來呢?”


    “後來我二人一個昔日的朋友忽然跑出來,說‘你們已經傷成這樣,是沒法再打啦,不如各收弟子,調-教妥當,十二年後再戰’。我應下了。”


    他看著銀鎖,銀鎖瞪大眼睛道:“所以我要……我要代替你出戰?”


    “你要去與我的老對頭的弟子打一架。我怕你被他的弟子揍得沒命,到時我再上哪去找個弟子?”


    銀鎖不解地望著他。


    陸亢龍笑道:“是以我並不怕你不參與教中大事,隻不過怕你練武不用功,死在別人手上。”


    “師父……”


    陸亢龍摸摸她的頭,溫言道:“我去和赫連說。”


    銀鎖驚道:“你怎知是赫連?!”


    陸亢龍寶相莊嚴,雙手交叉放在肩膀上:“我是全知全能的妙衣尊者,持戒醫王,淨風與以太聽我命令,帶來消息。赫連輝日背後說我小話,我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銀鎖回他一禮,道:“師父,弟子有一法。”


    陸亢龍道:“請講。”


    銀鎖道:“師父傳我的功法,功力越高,靈覺越是敏銳,練到一定程度,可開天眼,料先機,洞察萬物。我現在已可料敵先機。


    六種靈覺,眼耳口舌身意。尋常之人,眼能見,耳能聽,口能嚐,體能觸。


    弟子此次出去,混跡於市井之間,曾聽說有的人瞎了,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聽覺越發敏銳。有的人聾了,卻是觸覺越發靈敏。


    是以常人五感,都並不是特別靈敏,然而一項喪失,另外幾項必要彌補一項的損失。


    我功力雖然難有寸進,天眼也並沒有練出來,但若是遮住眼睛,其它感覺,自然提升,等若是在內功沒有長進之時,提升功力,師父覺得如何?”


    陸亢龍眼睛一亮,擊掌道:“還是小孩子主意多,可以一試!”


    第三日上下,巨木旗旗主康祿赫與陸亢龍一起製成一隻黑色的皮麵罩,可從腦後扣住。陸亢龍親自給銀鎖帶上,正要說兩句貼心話,不料銀鎖道:“師父,要做到有眼無眼都是一樣,我覺得光呆在山上不行。不如本月帶我下山把。”


    陸亢龍啼笑皆非,罵道:“你這小丫頭鬼靈精,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罷了,你既然用盡心機要下山,就隨我下山罷!”


    至此銀鎖常帶著一個麵具,隨陸亢龍在北方發展勢力。因目不視物,往來書信需由親信侍女阿曼口述,她出耳朵用心聽。因而時間一久,默背暗識之功日漲。又耳力漸強,周遭但凡有些動靜,都能辨識是何人何物在做何事,漸漸地,她與能看見的時候並無二致。


    此次下山,陸亢龍在北方卷土重來,清算了許多昔日仇家,又聯絡了當年的至交好友,重新將觸手伸向中原。


    銀鎖初時因為目不視物,要出門征伐四方,很是不方便。於是隻得身在幕後,策劃陰謀。因善於默記,記得種種細節,算計別人無往不利,因此為陸亢龍立下汗馬功勞。


    這一年明教實力大漲,陸亢龍得以重新殺回長安,建立分舵,廣置田地,教眾終於再不用顛沛流離,風餐露宿。


    銀鎖貴為少主,整日吃好睡好,竟長高了不少,漸漸出落成了大姑娘。昔日一顰一笑古靈精怪,今日化作萬般風情,連見慣了美人的陸亢龍都不得不讚一句:“遙遙絲路,果真出盡美女。”


    她武功不弱,漸漸習慣看不見的生活之後,有時也在重要任務中親自動手殺人。因她下手毫不容情,很快在北方武林裏豔名遠播,人稱“銀鎖美人”。


    隻不過有時銀鎖也會驀然想起那神色淡漠的少女,不知她身體好些了沒有。然而這段長達半年的汙點裏,她始終任人揉圓捏扁,從開始到分開,沒半點能說的算的地方。雖然當時忘了許多事情,和一稚童無異,但也終究大大削了影月右使的麵子,叫她難以麵對。


    所以她從來沒和任何人提起過這樣一個人,隻和命中所有過客一般,不複再記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結束了加班生活的我又在家墮落了一天


    但我當然是和我那個手感超好的機械鍵盤纏綿了一整天!信我!(雖然沒寫幾個字


    還有更文小天使今天很傷心,為什麽要否認存稿箱君也有粉絲的事實!存稿箱君每天陪我碼字到深夜,不要欺負她啊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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