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折騰了一番,趴在床上又睡死過去。銀鎖生怕兩人生出點□,趕緊從她懷中小心翼翼地脫出,替她蓋好被子,又怕萬一有別人進來,大師姐又胡亂抱上一通,惹出些事端來,遂回過頭來坐在床頭。


    九凝峰之事之後,她便知自己對金鈴沒什麽抵抗力,還是早走為妙,否則大師姐再次內力全失,都不知能不能救回來。


    她盯著金鈴熟睡的臉龐,不由得罵了一句:“大師姐大混帳……怎麽能一點都不警覺?”


    金鈴皺了一下眉頭,不知是不是聽見有人罵她之故。


    銀鎖不知盯了多久,忽然見她嘴唇翕動,似乎是有話要說,俯□湊近她嘴邊。


    金鈴的聲音細若蚊蚋,不知是不是說的夢話在古代打醬油的日子。銀鎖聽了半天都聽不清楚,正要離開,金鈴的手忽然軟綿綿地搭在她胸前,緊鎖眉頭急急喚了一聲:“別走。”


    這一聲仍似夢囈,銀鎖不知她夢到了什麽,隻覺得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金鈴吞了一口口水,舌尖伸出來一點點,掃過嘴唇。


    她膚色極白,眉色極黑,一點朱唇,鎖住了銀鎖的視線。


    銀鎖深吸了一口氣,卻好像是溺水之人在水中不慎吸入冷水,更覺得難受。周圍都是金鈴的氣息,她深陷在這甜美的氣息裏,仿佛馬上就要窒息而亡。


    大師姐的嘴唇仍是那麽軟――她輕輕碰著金鈴的嘴唇,以上下雙唇夾住金鈴的唇瓣,輕輕吮吸。


    她心中隻想著“再一下下,一下就好了,大師姐千萬別醒來”,雙唇卻流連不去。她明知時刻已到,再待下去徒增危險,但心緒若是那麽好控製,焚心訣心法又怎會是世上最難的心法?


    就在她優柔寡斷之時,金鈴的舌頭忽然頂開她的唇瓣,撬開牙關,在她口中掃過。


    金鈴的舌頭極其熟稔地在她口中各敏感之處掃過,銀鎖悶哼出聲,更加不願離開,心中卻是一片空白:我待大師姐到底是怎樣的心思?大師姐是個極好的人,我當她是朋友,不願再提過去的事情,剛才幹什麽又要俯□去?


    她的氣息越來越急,幾次想抽身而去,卻因金鈴卷住她的舌頭,而舍不得走。她的鼻端溢出輕吟,這聲音似乎吵醒了金鈴,她眯著眼睛,鬆開銀鎖的嘴唇,手卻捧住了她的臉。


    銀鎖貪婪地看著她那漂亮的皮相,舍不得挪開眼睛。金鈴檀口輕啟,喚道:


    “龍若……”


    銀鎖忽然清醒過來。


    她不是在喊我。


    我不是龍若。


    不要喊我龍若。


    金鈴力氣極大,拉著她不肯讓她走,銀鎖怕傷著她不敢用力,卻氣急敗壞,心中怒斥:“今日與人打架還丹田空虛,現在倒有力氣欺負我!”


    金鈴急道:“龍若,你要去哪?”


    銀鎖拉下臉來,低聲喝道:“大師姐,你倒看清楚我是誰!”


    金鈴聽了這一聲“大師姐”,清醒了幾分,眨了幾下眼睛,銀鎖的臉模模糊糊出現在眼前。


    是小師妹,不是龍若,我怎地又……


    她懊惱又尷尬,重新倒下去,埋首柔軟的被子與枕頭之間。


    銀鎖卻看清楚了她眼中掩飾不住的失落,心中氣苦,隻想逃離此地。


    金鈴整理好心情,正要爬起來說幾句客氣話,可四下張望,哪還有銀鎖的身影?


    她呼了口氣,仰麵躺下,心中疲累之至,猶似在夢中奔跑,不論是思考還是回憶,都使不上力氣。


    就這樣昏昏沉沉,她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


    銀鎖跑得極快,身影卻狼狽之至,她一路跑回了建業分壇,翻進地下室裏,衝進自己的房間蒙住腦袋。


    阿曼見她回來,跟進來坐在她旁邊問道:“少主,見到鬼了?”


    銀鎖伸出半張臉,斥道:“去去去,哪來的鬼?”


    阿曼晃了晃頭,道:“你若不是見了鬼,怎麽這麽反常?你大師姐怎麽了?”


    銀鎖叫人說中心事,老臉一紅,口中卻道:“有我罩著她,她能有什麽事?”


    阿曼道:“看你的樣子,分明是給人欺負了,怎麽居然不是你大師姐嗎?居然還有別人欺負得動你嗎?”


    銀鎖皺著眉頭道:“我哪裏看起來像是給人欺負了?”


    阿曼的口氣充滿戲謔:“雖然屈指可數,但你小時候給人欺負了,便是這樣跑回來趴一陣子,然後叫我們都帶著刀,跟著你上鎮子裏把那口頭上占你便宜的人拖出來亂刀砍死桃運小農民最新章節。少主,那時候你下手真狠。怎麽,等會兒也要我們帶刀去砍大師姐嗎?”


    銀鎖惡狠狠道:“打不過!”


    阿曼哈哈大笑,這麽多年來被少主欺負,今日終於扳回一城,怎麽能叫她不開心?她哼著異域小曲,輕快地走出銀鎖的房間,路上遇到雲寒,直把雲寒看得汗毛倒豎。


    晚飯時分,銀鎖準時出現在飯桌上,阿曼從廚房裏走出來洗手,看見銀鎖出現,調侃道:“怎麽樣,少主,要我們帶上刀隨你去嗎?”


    雲寒已端了一碗飯開始吃,聞言問道:“怎麽?誰膽敢調戲少主?竟沒有當街就地正法嗎?”


    銀鎖銀牙緊咬,“並沒有!姓雲的,有種你吃完飯不要走。”


    雲寒笑著端碗坐下,道:“不走不走。”


    “還有阿曼。”


    阿曼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好好好,我也不走。”


    並非銀鎖忽然耍起小性子,三人吃完飯,一齊進了康祿赫的作坊。康祿赫見他們進來,揮退眾弟子,收拾好手上的活計,問道:“是不是影月又有什麽鬼點子了?”


    銀鎖嘻嘻一笑,道:“阿曼是不是已經報告過今天的事了?”


    康祿赫點頭道:“對。阿曼說你們發現我們進飛刀的那個朱家和大夏龍雀有點關聯。”


    銀鎖點頭,“對,我懷疑大夏龍雀輾轉落在朱家手上,朱家又不明就裏把它賣了。有人找到了朱家,逼他們把大夏龍雀交出來。”


    康祿赫道:“朱家交不出大夏龍雀。聽說他們家老大還在床上躺著?”


    銀鎖卻道:“我便有個疑問。朱家自己都不確定刀在哪裏,何以這幫神秘人定要找到朱家?”


    康祿赫笑道:“姑且讓老康猜上一猜:名刀皆有刀氣,有個相刀的師父看見刀氣在建業城,自然就被人知道了,他們滿城搜尋,又根據線索找到了朱家,自然就上門索要。”


    銀鎖疑惑道:“這大夏龍雀多年沒有消息,見過它的人寥寥無幾,這麽找起來更是難上加難,甚至連它到底在不在建業都不知道。康旗主可有什麽好辦法嗎?”


    康祿赫道:“這個麽,他們能找師父相刀,我們就不能嗎?老康自有主意能確定大夏龍雀在不在京城,交給我便可,隻不過時日長些。”


    銀鎖笑道:“康旗主親自出馬我便放心了,隻不過朱家的動向,還要請康旗主幫忙留意。”


    “這個自然。聽說雲旗主也有些收獲?”


    雲寒苦著臉道:“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天災。我發現高義同幾個上次擂台沒有見過的武林人士來往,壞消息是人手不夠,看不住他們。”


    康祿赫又道:“容易,你同宇文說說,宇文有的是主意。”


    銀鎖聽了來勁:“哦?這個宇文本事竟然這麽大,能叫康旗主誇一聲‘有主意’?”


    她與宇文算是患難兄弟,宇文心裏一直惦記著替她報仇,她也不由得就關心起宇文來。


    康祿赫笑道:“影月竟不知宇文有多大能耐?我還道你是因為他在上庸分壇表現卓著,才帶回來給我親自教導。他精著呢,盯人這檔子事情,問他沒有錯。”


    他將宇文叫進來,略略講了一下,宇文笑道:“雲旗主隻信自己人沒錯,可是盯人這檔子事情,你花幾個錢,叫個小叫花子、叫他家花匠、叫後門收馬桶的人留意一下,可比你自己親自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省時省力省人手得多。”


    “這個……”雲寒額上滴下一滴汗,叫他去街邊找人,委實太難了,不說他自己總是藏在暗處,不太擅長與人交流,光是往街上一站,大家見了他的麵相,就寧可繞另一條街,也不願與他打個照麵。往常在關外塞外,周圍他這樣的人還算有幾個,不單他一個人被躲著。如今來到這長江南邊,走夜路遇上人,都以為他是剪徑的強盜。


    鬼手宇文仰起頭看著他笑道:“雲旗主不必操心,宇文自可代勞。”


    雲寒先前話說的滿了,遇上困難無法解決。現在有人指了一條陽關道給他走,他卻不敢去,正進退維穀,宇文前來解憂。他喜出望外,一巴掌拍在宇文背上,把他打得一個趔趄,險些趴在桌子上。


    “此事要是成了,我定請你吃飯,城中所有飯館酒家,隨你挑選。”


    宇文靦腆地笑了起來。


    銀鎖心中很是滿足,支在桌子上看他們打鬧,阿曼見她發呆,推了推她,喚道:“少主?在發什麽呆?”


    銀鎖懶懶道:“阿曼,長安總壇怎樣了?”


    阿曼抿嘴笑道:“馬場的生意好得很。不單在長安遠郊,教主在襄陽也廣置田產。咱們有錢得很,少主宏願已實現大半,剩下的,少主不必操之過急,要量力而為。”


    她說的乃是銀鎖從前立的誓言“開甘露泉,栽活命樹,救同鄉眾,收光明子,於柔軟群,作當牧者,塘塹福田,滋盛苗實,除大厄難,作大歡喜”。


    銀鎖笑道:“隻要我教中人再不受人欺侮。”


    阿曼忽然斂起笑容,低聲道:“少主若想做下一任教主,我定站在少主一邊。”


    銀鎖打了她一下,“赫連做教主,你就是教主夫人,慫恿我做什麽?”


    阿曼正色道:“因為赫連隻是個凡人,他做教主,至多守下教主打下的江山,他心裏,還是希望做個平常人。”


    銀鎖失笑:“你覺得我不是正常人嗎?”


    阿曼放低聲音道:“少主與教主一樣,可全心全意奉獻給聖教。”


    銀鎖搖手道:“阿曼看錯我了,我這人野慣了,無心做領袖。”


    阿曼看著她,歎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真的要沒有存文了……_(:3∠)_


    是的小師妹這個縮貨沒有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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