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別打別打……大將軍,你還要運馬,馬可不比人,到了河中間忽然驚起來,那是鐵定要翻船的。晚上黑燈瞎火,馬感覺腳下在動,更容易驚,這不是九死一生嗎?”


    蕭荀道:“獨孤兄,他說的有道理。白天我見水流很急,下麵還有暗礁,別強人所難了。”


    獨孤壽成一張麵皮漲成了醬紫色,道:“追不上怎麽辦?”


    蕭荀道:“跑得聊和尚跑不了廟,我們直奔終點去,難道她還能去別處嗎?”


    獨孤壽成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待再辯,普陸如道:“將軍,他說得對啊……”


    蕭荀又道:“我們也幾天幾夜沒休息了,再這麽下去,不是被人擊潰,自己都要被自己拖垮了。”


    獨孤壽成恨恨地將鞭子砸在地下,道:“罷了罷了!你,你說,明日幾時可以渡河?”


    那老獵人道:“天亮就行!你們住我家,我叫你們起來,大將軍,這你該放心了吧?”


    獨孤壽成道:“你好好替我辦事,錢少不了你們的。”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金,道:“金子,先給你當個定金,成功過了河,一定少不了你的。但你要是敢玩花樣……”


    他捏住那張被他拆下來的門板,用力一掰,掰下小小一塊,在手中搓了一搓,全都變成粉隨風飛走了。


    人人都知道木頭裏麵有實有虛,有的地方筋絡糾結,有的地方是空的。一塊木片受力,常常斷在空處,甚少有從實處斷的,然而獨孤壽成想掰多少就掰多少,顯然已不將木頭本身的實虛放在眼裏。


    方才實有狗膽包天的人打著把他們都幹掉沉河獨吞黃金的主意,見獨孤壽成如此神勇,再不敢動歪腦筋了。


    幾人在老獵人家裏歇下,吃了一頓飽飯,圍在火爐旁邊閑聊,獨孤壽成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抓過普陸如問道:“普陸如,你和一開始就溜了的那小娘子幹了一架,你說說她武功到底如何?”


    普陸如一愣,道:“將軍怎麽忽然問起這個來?”


    獨孤壽成道:“讓你說你就說,恁多問題。你當時不是一臉不屑,過後半句沒提?”


    普陸如道:“說實話啊將軍……我沒試出來。”


    獨孤壽成臉色一變,道:“什麽叫沒試出來?”


    普陸如道:“當時我和她並排騎馬。我見她長得弱不禁風,因此這一刀劈過去,實際上隻用了五成力道。不料她馬術不錯,竟然閃過去了。我再劈一刀,加了一成力道,被她借著馬的力道擋回來了,也就是說,她的力道加上馬減速的力道,差不多等於我六成的力道,那你說她的力道能有我大?她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胡亂蒙的?我可看不出來。”


    眾人一陣沉默。獨孤壽成臉色很差,道:“你們都和她交手過,你們誰來說說她武功到底如何?”


    他那兩個鼻子還傷著的手下之一道:“我看詭譎至極,我就和她打了個照麵,就成這樣了。”


    另一人附和道:“不錯,下手狠。”


    元大師道:“她下手是狠啊,上來就勒老衲的脖子。金大帥,你那個義妹,我看迂得很,不太像諸葛孔明縱橫異界全文閱讀。”


    蕭荀道:“若此人真不是我義妹,隻怕她半路上碰到這人,已被殺人滅口了。”


    鄧昭業道:“那為何冒著危險要與一個陌生人動手?”


    蕭荀低聲道:“此人的兵刃乃是一條鐵鎖鏈,她臨時來馳援,要想裝得和我們的目標一模一樣,就得有一把刀或者劍。義妹身上正好帶著劍,或許便是因此橫遭毒手……”


    同鄧二郎一同前來的大內高手李三郎道:“不太對呀,若是如你們所說,這人心狠手辣,那麽金大帥這義妹之前的迂勁兒說不定是裝的,為的就是臨陣倒戈……”


    蕭荀立刻道:“不可能!”


    鄧二郎也道:“李三郎言重了,金大帥的義妹在江湖上小有名氣的,確乎是個迂得很的白道俠少,且出道起便一直用劍,劍法平平,且從未聽說還會用這等奇形兵刃。若說她這一路是裝的,那她之前也是裝的。難道她能從踏入江湖那一刻、甚或拜在……拜在那人門下的時候就料到有現在這等機會,所以一直在假裝正派?”


    李三郎亦是消息靈通之人,經鄧二郎提點,歉然道:“金大帥,我不是這個意思,那人確乎是出了名的迂,我不該亂說……”


    蕭荀製止了他,道:“怎好怪李三郎?不說這個了。”


    獨孤壽成道:“我們吵也吵不出所以然來。現下金大帥、鄧二郎、元大師、李三郎等人都覺得這不知打哪來的援兵殺了金大帥的義妹……”


    蕭荀立刻變了臉色,搶道:“說不定隻是搶了刀!這事完了之後我還得去尋她……”


    獨孤壽成歎了口氣,道:“好好好,總之你覺得不可能是義妹……剩下的人呢?”


    餘下眾人紛紛表態,有的說這小姑娘出現的時候好不威風,說不定深藏不露;有的說看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不可能會有如此高深詭異的武功。兩邊各執一詞,莫衷一是,隻有蕭荀眉頭緊鎖,擔心金鈴真的遭人毒手,又是在和自己吵架之後落跑,這要是被爹娘知道了,隻怕不是一頓板子幾頓飯就能了結的仇怨。


    第二天清晨,那老獵人就把他們叫起來了。果如他早先所說,馬上了皮筏,覺得腳下不穩,就要往下跳,一群人折騰得雞飛狗跳,好容易把馬安撫下來騙上了船,再過河已接近下午。獨孤壽成滿臉愁容,蕭荀隻得安慰道:“獨孤兄莫慌,她們沒了馬,跑得自然不如我們迅捷,定能追上的。”


    獨孤壽成歎了口氣,道:“但願如此,可過了這條河,對麵就是別家地盤,老哥我手上這一堆信物就沒用了。”


    蕭荀笑道:“獨孤兄千萬莫灰心喪氣。我昨晚倒是想明白一件事。”


    “什麽事?”


    蕭荀道:“我們就算拿到東西,也不知道怎麽使用。反觀這人圖謀已久,必定知道其中一切用法,我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靜觀其變,到時再圖謀也不遲。”


    獨孤壽成想了一想,道:“不錯,你說得對……”


    蕭荀卻自有算盤,言不由衷,見獨孤壽成如此就輕信了自己,不由得小有得意。


    ++++++++++++++++


    這一路上雖然路不好走,卻再也沒遇到什麽危險,天色昏暝輪替,銀鎖與金鈴兩人一前一後,尋著赫連一路留下的痕跡,兜到了城南一處荒僻的樹林裏。


    統萬城西赤沙千裏,北邊的黑水畔多是草場,南邊為奢延河阻隔還有些可以生樹的地方。


    銀鎖忽然停下來,金鈴也跟著她停下,隻聽她口中低嘯,左顧右盼,忽有一人憑空出現,緊接著數道人影出現在兩人周圍,持雙刀指著金鈴洪荒帝王道全文閱讀。


    領頭那人也是白衣兜帽,黑布遮臉,手上拿著彎刀,衝銀鎖笑道:“影月!你可算來了!鍾巧巧去義陽報信說小趙死了,你獨自上路,那她到底是什麽人?”


    “你竟然親自來了,她是烏山少主。”


    “什麽?!她有何圖謀?”他舉起彎刀指著金鈴,周圍教眾見他如此,也都舉起手中兵刃對著金鈴。


    金鈴的鐵鏈纏在手上,同樣也計算著如何脫身。


    銀鎖往後稍稍退了一步,擋在金鈴身前,笑道:“輝日莫急,都放下刀,搞的這麽劍拔弩張做什麽?”


    她挨個按著刀背讓他們放下刀,最後按在赫連的刀上,道:“輝日,她救了我的命,又一路護送我到這裏,一路披星戴月,受了不少傷,咱們聖教怎可恩將仇報?”


    說罷湊到赫連耳邊道:“這一路可是九死一生,我許她三成寶藏救我的命。”


    赫連也小聲道:“值嗎?”


    “挺值的。”


    “教主那邊怎麽交代?我們和烏山可是……”他兩刀交在一起,意即兩方交惡。


    “師父現下和烏山行主合夥,去長安做生意了,必定不會怪我。”


    “這竟然是真的?”


    “你還懷疑你們鎏金旗的消息?”


    “太離奇了!我還以為是康旗主隨口說來誆我的!”


    銀鎖道:“反正萬事有我頂著,你快叫他們放下刀,否則烏山少主動起手來,可要損耗我教的實力了。”


    “……我還是覺得三成有點多了,你不講價嗎?”


    銀鎖道:“她和我一道下地宮,還和我們去鐵勒。隻要有敵人,她就出手。”


    “……有你擔著?”


    “是是是,師父就算教訓,也隻教訓我一個,大家方才都聽到是我在回護她,跟你全然沒有關係,你快點頭吧。”


    赫連點點頭,直起腰來,大聲道:“這是影月右使的朋友,大家放下兵刃,以禮相待!”


    隻聽兩旁人馬整齊劃一還刀入鞘,後退了一步,赫連拱手道:“既然是影月的朋友,大家就不是敵人。請。”


    金鈴收了手中鐵鏈,隨著銀鎖往前走去。


    穿過樹林,漸漸聞到了香味。走出樹林之後,竟是一個小小的營地,十幾個明教教徒身在其中走動,營地中間生著篝火,火上煮著口大鍋,正是方才那食物香氣的來源。


    赫連道:“我們正要吃飯……”


    銀鎖打斷他:“你再多煮四個人的,我餓。”


    “有有有……”


    作者有話要說:我這幾天加班,內容提要的詩詞都是抄的


    真的快要沒有存文了!!!!!!!


    26號交標!!!!!我盡量一天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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