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偏著頭望著自己笑,古若雅忙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當然是看出來的。你看,你有了身孕還這麽喜歡往外頭跑,可不是個兒子是什麽?要是女兒,就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才是!”他振振有詞地說著,一本正經的樣子逗得古若雅捧腹大笑。


    天哪,還有這樣的道理!


    難不成自己想幹什麽,都得由著自己這腹中的胎兒決定了?


    雖然是歪理,偏生他說得頭頭是道。


    古若雅笑得前仰後合,合不攏嘴。


    笑得她直揉著肚子喊疼,慌得上官玉成忙去捂她的嘴巴,“快別笑了,嚇著我兒子了。”


    “哎呀,我還從來沒發現你這人這麽逗啊。”好半天,古若雅終於停住了笑,可是臉上的笑容還是遮都遮不住。


    上官玉成輕輕地給她揉著肚子,還不住地埋怨她:“真是的,說個話也能讓你笑半天!”


    古若雅又笑了一會兒,總算是打住了,這才把今兒遇到不講理的潑婦的事兒說給他聽。


    就見上官玉成一邊聽著,眉頭一邊蹙著,越來越緊,直到兩道眉峰都擰成了疙瘩。


    古若雅不忍地拿手試著去撫平,心疼道:“生氣了?不過是小事一樁,有什麽好氣的?”


    又把晚晴打了那潑婦幾個嘴巴子的事兒給說了,“沒想到晚晴那丫頭竟這麽厲害,先前還沒看出來呢。”


    上官玉成也頷首笑道:“她是你的貼身丫頭,理應如此,斷沒有主子挨罵,丫頭還袖著手在一邊看熱鬧的。這丫頭,倒得好好地賞賞了。”


    古若雅也點頭同意。本以為這個話題就揭過去了。


    可上官玉成卻握著她的手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擔憂:“我覺得這事兒不簡單,怕是有什麽人針對你的。不然,借這潑婦是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麽鬧騰,又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


    “你說得有理!”古若雅也認同,“我也懷疑,但是我們初來定州,能得罪誰呢。除非……”


    話到嘴邊,她卻住了口,瞄了上官玉成一眼。


    上官玉成知道她心有顧忌,忙道:“咱們夫妻一體,有什麽話還瞞著我嗎?”


    見她搖頭不語,上官玉成就拉過她的手,在她手心裏急速地寫了幾個字,“你是不是懷疑這個人?”


    古若雅微微點頭,歎道:“也隻是懷疑,上次午宴的時候,她那般針對我,不是她還能是誰?隻是沒有憑證,也隻是我們兩個心中有數罷了。”


    上官玉成握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撚著,眼睛望著苧麻布的帳子,良久才道:“看來,我出征前得有點兒動作了。”


    古若雅側過身來問道:“你要怎麽做?千萬不能打草驚蛇,沒有憑證也不能妄動。畢竟,我們還在人家的地盤上呢。”


    “嗯,我曉得,你就放心吧。”上官玉成騰出一隻大手來撫了撫古若雅的臉,兩個人就這樣交頸而眠了。


    第二日,古若雅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空空如也,摸了摸被窩,已經涼了,也不知道上官玉成什麽時候就走了。


    她朝門外喊了一聲,晚晴就掀了簾子進來了,放下手裏的銅盆,晚晴連忙上前服侍古若雅穿好了衣裳,一邊又嘮嘮叨叨地說道:“王爺天還沒亮的時候就走了,說是要到兵營裏去。讓娘娘今兒不要出去了,一切有他呢。”


    聽見這話,古若雅就安心了,知道他定是為了昨晚的話去的。


    梳洗過後,吃了點兒簡單的早飯,她就在院子裏溜圈兒。


    後來真的聽了上官玉成的話,沒有出去,隻讓自己那兩個老徒弟過去了。她則窩在榻上拿著一本泛黃的醫書看。


    上官玉成眼看著就要和太子大戰一場了,她不能給他出謀劃策,但也不能拖後腿,她決定要在短時間內給上官玉成製造一匹藥丸出來,並且把那簡易炸藥也得多製作一些,到時候實在不行,這也是保命的良方。


    於是她不顧身子日益沉重,使人給上官玉成送信,弄幾大車的藥材,硫磺、硝什麽的都弄些來。並讓上官玉成挑了一些精幹的士兵們過來,好把他們訓練成醫護人員。到時候能在戰場上實施搶救。


    上官玉成本來很舍不得古若雅操勞的,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地生下孩子,可也知道,不讓她做這些事兒,她每日裏隻會擔心自己。隻好讓人送了藥材,並五十名士兵過來。


    古若雅把這些人編好了隊,親自編寫了教程,一些應急的護理知識,都是手把手地教給他們。並且拿來一些貓狗做實驗,一遍遍地示範,讓他們知道怎麽止血、怎麽包紮……


    不出半個月,這些士兵們已經學會了這些應急的搶救方法了,古若雅也做出了大批的傷藥,還有一些簡易炸藥。


    而此時,太子也已經集結大軍鋪天蓋地地壓過來,聽說線頭部隊就有十萬人,後續的人馬糧草更是源源不斷。


    上官玉成這些日子忙裏忙外,也征集了不下兩萬人,可都是些新手,還沒有打過仗,隻能先訓練著了。


    雖然他麵上沉著冷靜,但是古若雅已經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內心的焦慮。


    也是啊,任何一個人,麵對這樣的困境,都是有壓力的。


    夜深的時候,夫婦兩個人都睡不著,古若雅不想給他添麻煩,往往裝睡。可是暗夜裏,她能聽到上官玉成一聲聲的歎息。


    白日裏,他卻沒事人一樣,忙得不見人影。


    有一次吃晚飯的時候,上官玉成狀似無意地笑道:“眼看著要打仗了,你留在這定州城裏,我實在是不放心。不如把你送走吧?”


    古若雅心裏一沉,知道他想的什麽,卻不動聲色地問道:“送哪兒去?別想打發走我,你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一副賴定不走的模樣。


    上官玉成寵溺地摸摸她的頭,笑道:“怎麽還是一副小孩心性?我也隻不過說說而已。”


    拔了一口飯,卻仍然忍不住說出來:“幹脆把你送月環國算了,那個月朗不是挺心悅你的?”


    古若雅一聽這話,眼淚就刷地流了出來,低著頭半天不說話,嚇得上官玉成忙扔了碗筷去哄她,“乖乖,別哭,你一哭我的心也跟著揪起來了。我也是擔心你和孩子,這一仗,是生是死還說不準,你跟著我,也隻是受苦的命!”


    古若雅眼圈兒哭得紅腫,用袖子一抹眼淚,哽咽道:“是生是死我們也要在一起,好不容易千裏迢迢奔了你這兒,你就別想著趕我走了。現在還沒開戰,你慌什麽?我就在這定州城裏坐鎮,你給我打去,打不贏太子就別回來見我!”


    雖然是氣話,可是被逼無奈,也有激勵上官玉成的意思在裏頭。


    上官玉成攬著她的雙肩長歎一聲:“好,我們也隻能破釜沉舟了。有你坐鎮,我就算是死也要把太子拉下馬!”


    “別說什麽死不死的話!”古若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你隻管做去,我就不信這邪能壓正?”


    夫妻兩個把話說開了,心裏輕鬆了許多。


    上官玉成就跟古若雅說著自己的盤算,“離定州三百裏的地方,是大秦的並州城,那裏的守將先前跟著我出征過,還是我一力把他提拔起來的。我已經派了人去勸說了,若是把並州城也爭取過來,勝算就更大一些了。”


    古若雅聽得連連點頭:“你說得很是,就這麽辦!我信得過你!”


    又把做好的藥丸一並交給他,“我自己留了一小部分好防身,其餘的你都拿去吧,我把方子也給你,到時候你再讓人製一些。”


    當晚,夫妻二人睡得都很踏實,一改這些日子的頹靡。


    過了兩天,上官玉成就帶著人去了並州城,這定州城留了五千人馬,又給古若雅身邊放了一百多暗衛,由風影總管。


    古若雅自打上官玉成走後,就足不出戶,專心在家待產了。


    當然,她也不是混吃等死型的,每日裏都會找來那兩個老徒弟,給他們講解一些醫學知識,也讓這兩個人拿小動物做實驗。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雖說漫長,倒也充實。


    城裏近來忽然有一些不利於古若雅的謠言傳來,說是泰王妃出身低賤,更是幹那見不得人的勾當……


    泰王妃肚裏的孩子不見得是泰王的……


    傳得沸沸揚揚的,晚晴在太守府裏裏出外進的,也聽了一耳朵,當時就給那下人一個大耳刮子,打得那下人捂著嘴,卻不服氣地冷笑:“狗仗人勢!有本事別去做啊。人在做天在看,指著打人能堵住別人的嘴嗎?”


    氣得晚晴當時眼圈兒都紅了,憤憤地爭辯了幾句。


    回到後院的正房裏,卻一句都不敢和古若雅提起,隻是一個人偷偷地淌眼抹淚。


    王妃那麽好的人,怎能讓這些下人說三道四呢?


    可是想到王妃現在也有五六個月的月份了,她隻能死死地瞞住,萬一,王妃聽了氣得動了胎氣,她怎麽對得住王爺臨行前的囑托?


    雖說院子裏也有太守府裏派來的丫頭婆子,可那些人和他們可不一心啊。


    這一日,晚晴又從外頭聽了謠言回來,連院子都沒有進,隻坐在門口的石墩上,手裏拿著一根柳樹枝子抽打著那石墩出氣!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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