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個寵物嗎?”周傑說話的時候顯然並沒有考慮我剛才的緊張表現,他隻是按照慣有的思維在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可是他實在無法理解牧笛在我們心中的地位。


    “如果牧笛因為你的原因死了的話,我保證你會成為大壩上混的最慘的那個人。”說這話的不是我,而是洛奇,他和牧笛雖然不算親近但也對這個一路和我們走過來的小家夥的生死,表現出了極度的關心。


    對於平時一向嘻嘻哈哈的洛奇忽然做出如此嚴肅而認真的威脅,周傑和劉洋都是一愣,這時周傑似乎終於明白了眼前這個光禿禿的的癩皮狗對我們這些人的重要性,他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道:“我、我剛才就是,著急救人,疏忽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


    “你要記住一件事情,隻要和我們並肩作戰的,不管是人還是其他的動物,都是我們的兄弟,地位都是一樣的,你不能忽略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看著周傑非常認真地對他說道,周傑趕緊點了點頭,然後又在牧笛身上布上了一層光幕。


    沒理會周傑過度緊張的表現,我低頭看了看牧笛的情況,小家夥因為治療的延誤,現在情況很不穩定,我能感覺出它正在和死神抗爭,在這種抗爭中牧笛表現的非常努力,它身上的紫色條紋時而增加,時而減少,似乎隨時都會出現決定性的結果,但這樣的結果卻又遲遲不曾來到,隻是每一次牧笛身上條紋增加,周傑就會給它布上一道光幕。


    終於在我們到達補給點兒的時候,牧笛身上的斑紋逐漸地消退了,它的情況也變得穩定了起來,看到自己的努力取得了成果,周傑也鬆了口氣。其實我比他還要緊張的多,周傑害怕的是洛奇的威脅,而我害怕的是在同一天失去兩個親人,是的,在不知不覺中,牧笛已經成為了我們無言的親人,無論如何我都不能接受就這麽失去了它


    飛機降落之後,機艙剛剛打開,先期到達的薛東強、郎誌明、餘新他們便圍了上來,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三個病號抬下了飛機。這時餘新忽然問道:“旭哥呢?”


    餘新的問題無異於又一次劃開了我們心中仍在滴血的傷口,餘新見自己問出這句話後,氣氛瞬間變得壓抑起來,也經曆過不少生死的他,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頓時他的眼裏充滿了悲戚,要說餘新和劉旭兩人也是很投緣的,用餘新的話說,劉旭身上有著一種讓所有女人著迷的憂鬱感。這是他極力要學習的。


    所有在訓練之餘,他和劉旭相處的時間到是比我們長得多,也就是因為這樣,在相識的很短的時間裏。兩個人便成了朋友,所以今天餘新得知劉旭的死訊,心中注定要不好受,沉默了一會兒。餘新問道:“旭哥留下了什麽東西沒有?”


    我想了想,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在餘新迷惑不解的時候。我才解釋道:“他什麽都沒留下,但他給自己造了一個世上最大的墓碑,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去看看。”


    餘新雖然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在這個時候,大家都很清楚,對逝者念念不忘是極其不明智的,因此他也沒有再追問什麽,扶著劉洋到一邊休息去了,我們把三個病號安頓好之後,我才問薛東強道:“那些被救出來的人怎麽樣了?”


    薛東強指了指停機坪邊上的簡易帳篷道:“他們都被集中到那兒去了,我們給那些人吃了些東西,現在應該都在休息。”


    隨即薛東強有感歎道:“這些人都飽受折磨,現在身體非常虛弱,要不是因為進化的關係,這些人基本上都活不了了。”


    說著薛東強把我帶到了安置那些人的帳篷前,我看來一下周圍的環境,雖然時間倉促了些,但布置的還算合理,帳篷也做了一定的偽裝,崗哨也都分派出去了,這讓我讀薛東強的能力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本來就是我比較看好的一個人,但因為他是孔祥貴手下的得力幹將,我也沒有過多地重用他,隻是讓他協助朱三兒完成好五大隊的日常工作。


    今天一看,薛東強的確有著很強的組織能力,他如果能脫離孔祥貴的話,很可能成為獨當一麵的大將,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問薛東強道:“這些都是你安排的?”


    薛東強點了點頭算是回答,我滿意地笑了笑道:“我早看出來你是個很有能力的人,隻可惜孔祥貴那個人太重名利,把事情搞得一團糟,這次你能主動參加行動,我很高興,希望你以後能多為大家做些事情。”


    說完這番話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好像太官腔了一些,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好歹也是幾百號人的頭頭兒,說話、做事難免沾染上一些高高在上的習氣,對此我自己都不禁莞爾,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看,和他們打交道多了說話都別扭了,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孔祥貴的想法太狹隘了,你不能跟他一條道走到黑,如果可以的話,盡快脫離他們吧。”


    薛東強看著我想了想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不過孔祥貴和朱三兒,怎麽說都是救過我們命的人,我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走上不歸路,不管怎麽說我也要盡力地勸勸他們。”


    “我也希望他們能認清形勢,我們實在沒有內鬥的本錢啊!你就多開導開導他們吧。”雖然薛東強沒有直接表示投靠我,但我反到覺得他的行為很可貴,知恩能報說明至少他在做人這方麵是沒問題的。


    薛東強沒有想的太多,隻是點了點頭道:“我盡力而為吧。”


    於是對於這個話題我們兩個也就此打住,不再多說了,這時我聽到帳篷裏麵有響動,想必那些被救出來的人醒過來了,我一撩帳篷的門簾,看見裏麵有三十來人,都席地坐著或半躺著,他們都用一種有些惶恐的眼神瞅著我。看來在經過被救之後的興奮,他們開始考慮自己落到什麽人手裏的問題了。


    我隻是看了看裏麵的人,便放下了簾子,退了回來,到不是我不想和他們打招呼,隻是帳篷裏麵那種酸臭的味道實在讓人無法忍受,我揉著鼻子對薛東強道:“把他們都叫出來吧,在裏麵待時間長了會憋壞的。”


    顯然薛東強是知道裏麵的情況的,他笑了一下道:“這些人一年多來根本沒洗過澡,而且每天都被虐待。精神情況和身體情況都非常糟糕,你不要嚇著他們。”


    我點點頭有些感歎地道:“放心吧,既然把他們救出來了,我自然會對他們一視同仁,不過他們這些人似乎很難擺脫過去的陰影了。”


    看到他們的眼神,讓我一下子想起那些哭喊著跑回食人魔那裏的人,他們已經喪失了作為人的尊嚴,不知道在以後和大壩上其他人相處的時候,會不會出現什麽問題。不過既然救出來了,那他們就是我的責任,我希望能改變他們命運的同時,他們也能擺脫自己的噩夢。就在我想這些事情的時候,薛東強已經把人都交出來了。


    我看著一百來個衣衫襤褸、神情緊張,比非洲難民還慘的人,心裏不禁也升起莫大的同情。不過我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想要生存。最終還是要靠自己的,即便我對他們再好,可總有一天他們會麵對屬於自己的危險,到時候我麵前的這些人是死是活,那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


    “小夥子,你出來一下。”我一邊看著這些人,一邊想著如何做我的開場白,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了那個曾經發現過我們的小家夥,他的年紀也就是和齊宇航相仿,但神情裏卻有著齊宇航不曾擁有的愁苦,聽見我叫他,這個曾經和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小夥子,緊張地走出了隊伍,有些躊躇地站在了我麵前。


    “你叫什麽名字?”我笑著問道。


    “張劍鋒。”小夥子胸脯一挺,立正道。


    “當過兵?”我見張劍鋒很有些軍人的氣質,便問道。


    “沒有,不過我爸媽都是軍人,我從小在部隊大院長大的。”張劍鋒回答的很簡練,也讓我很滿意。


    “告訴我,為什麽當時你發現我的時候,沒告訴那些食人魔?”我幫著張劍鋒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領,笑著問道。


    “我就是想,你們既然敢到那裏去,可能我們會有逃走的機會,所以我才沒告發你們。”張劍鋒經過最初的緊張,現在已經放鬆下來了。


    “告訴我你當時看到了什麽?”我接著問道。


    小夥子看了看我,似乎明白我的意思,他大聲道:“希望!看到你們的時候,我看到了希望!”


    “很好!”我高興地拍了拍張劍鋒的胸膛,結果險些把這孩子給拍趴下了,我笑著扶住了他道:“我知道你們在這麽長的時間裏,受到了非人的虐待,但我希望你們能對未來的生活,抱有希望,不要因為過去的苦難就放棄未來。”


    “請問,你們把我們這些人救出來的目的是什麽?今後又要怎麽處置我們?”這時隊伍中的一個人鼓足勇氣,提出了疑問,其他人也都用探尋地目光看著我,看來這時他們大家都想知道的答案。


    “實話告訴你們,我們正和關押你們的那些食人魔作戰,救你們隻是為了斷他們的糧源,營救你們隻是其中一個計劃,我們還有一個計劃,就是在無法營救你們的情況下,把你們全部殺掉,這樣也可以達到我們的目的。”我實話實話道,對此這些人到是沒什麽大的反應,隻是眼睜睜地看著我,等著我後麵的回答。


    “至於你們今後的出路,我也可以告訴你們,這隻是一個中轉站,我們的目的地還有很遠,到了目的地後,你們會先接受檢查,然後修養一段時間,等你們把身體養好了,就會被打散編入各大隊中去,你們將會受到嚴格的訓練,並同那些殘害過你們的食人魔戰鬥。”我比較詳細地給他們介紹了一下,他們以後會被如何處置,隻是當他們聽到會和食人魔作戰的時候,這些人都露出了驚恐的眼神。


    “我們怎麽能和那些人打仗呢?那不是讓我們去送死嗎?”隊伍中有人說道。


    “是啊!這跟殺了我們有什麽區別?”附和的聲音也隨即而起。


    “那你們的意思是我該如何處置你們呢?”對於這樣的情況,我也能理解,因為我親眼看到過,那些人為了暫時的活命跑回食人魔那裏的情景,所以我並不希望他們能一下子轉變過來。


    聽了我的話,這些人都愣住了,他們似乎也在疑惑,如果不能戰鬥,我該如何處置他們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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