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那年的也是這樣一個春末的季節,那時的他常年在邊疆戍守,而自己的妻子白芷柔因為懷孕留在了家中,那年他回來的日子很短;


    每日有大量的事情要做,就算回來了也不能時時陪在心愛的身邊;往往都是她睡得時候他還忙著,他離開的時候,她還未醒;


    那天早上醒來,出了門,便看到已經懷孕四個月的妻子,在這院子裏自己動手一株一株的種植白芷;


    他接過她手中的東西,不解的問她,為何要種;


    她卻笑著告訴他,白芷白芷,便是我的名字,你那麽忙,我不能時時陪在你的身邊,我在院子裏種上白芷,當你累了或者醒了,站在窗邊,就能看到這些白芷,也就能想起我來;


    他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方法。


    隨後他們一起親手種了這一片白芷;


    是啊,這麽多年來,每當累了,醒了,第一眼,他看到的,是這片白芷,是他的妻子,可如今花兒依舊,伊人卻已不再!


    堯夕似是注意到了他,直起身,看向窗邊憂傷的莫青;


    “來這可是有事?”回過神來的堯青,恢複了他那嚴肅儒雅的氣勢。


    堯夕點點頭看著他說道“想來找幾本書看看;”


    而堯青卻不說話,隻是眸子深了深,雙眸冷冽的看向輕諾;


    這樣的眼神,讓堯夕覺得有些愣了神,隨後頓時想起來,這個身體的前任可是個奸細,而堯青身為大將軍,書房中必定有很多的軍事機密,而自己這個突兀的請求,堯青如何能不懷疑?


    想到這,堯夕卻沒有離開,抬起頭,坦然而平靜的眼睛同樣直直的看向堯青;


    兩人對視著,一人窗內,一人窗外,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太過壓抑,跟著堯夕來的如愁和絲雨垂著頭,靜靜的站到一旁,似乎就連呼吸都收斂了;


    半響,清風微拂,揚起堯夕的黑發,遮了眼,許是有些癢,堯夕眨了眨眼睛,卻莫名的讓她多了一絲俏皮;


    堯青卻也緩和了周身的氣勢:“也罷,進來吧!”,說完轉身坐回了他的位置;


    堯夕讓如愁和絲雨下去,自己也走了進去。


    剛進門便見一排排書架整齊的排在屋內,房間中隻有一桌,一椅,還有一軟榻,莫青正坐在椅子上,他麵前寬大的桌案上出了筆墨紙硯,還有很多的紙張和類似折子的東西。


    “你想看什麽書便自己找,不過桌上的東西,你卻不能動!”說完,深深地看了堯夕一眼,便埋頭繼續寫著他的東西;


    堯夕點點頭,自顧自的開始找書,轉了一圈,找了幾本有關這個大陸的曆史,還有一些遊記,趣聞之類的書籍,正欲離開。


    堯青掃了一眼硯台,卻是開口說話了:“我們父女也有許久沒見了,你便留在這給我研磨吧!”


    堯夕看了一眼,確實已經沒墨了,走到軟榻將自己選的書放下,便靠近案桌,細細的研起墨來。


    這個活,小時候卻是做過的,這一瞬,記憶似潮水一般湧來。


    在她的記憶中,她的爸爸媽媽閑著的時候,會畫一畫水墨畫,寫一寫毛筆字,而她和哥哥,在一旁幫著研磨。


    每次哥哥總是磨得很細很認真,而她喜歡玩鬧,沒耐心,往往做了一半,便撒嬌說自己手酸了,或者故意將墨汁濺到自己臉上,央著哥哥幫她擦臉,然後趁機將哥哥的臉也抹得黑黑的;


    爸爸媽媽溫柔的笑看著打鬧的他們…


    這樣的記憶,對於現在的堯夕來說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是那時幸福的味道和溫馨的感覺,一直深深的埋藏在她的心底,忘不了,也不願忘。


    “好了。”聽到堯青的聲音,堯夕回過神,看著硯台中的墨,點了點頭,卻也沒離開,而是直接在軟榻上坐了下來,翻開一本曆史開始看;


    聖天的局勢和那天說書所說一致,原本天穆,天樞,天齊三國鼎立,而三個國家周邊還有有一些附屬在三國之下的小國。不過這些小國地處貧瘠,人口分散,倒也成不了氣候,雖是稱為小國,實則和省市差不多;


    不過在一本遊記上倒是還提到,這三個國家,每個國家周邊卻是還有一些神秘的地方,被人們稱作聖地,卻是常人不能去的地方,而裏麵住著的人,像是神仙一般,帝國對聖地都得禮讓三分;


    對於神仙之類,堯夕卻是不信的,不過若是真的有這樣的地方,大概會是一些隱世家族之類的;就像二十一世界的隱世家族一般;


    還有一本雜趣,竟是各個地方的排名,就像聖天雙公子,夏侯天掣、伊祁清殤兩人並立,卻是分不出誰是第一,便將兩人單獨列了出來;


    聖天五將軍,天樞莫青,天穆陳浪,天樞書迎,天穆張爽熙,天齊鐵鎖陽;


    聖天五大美女,天齊月柏雪,天穆成瑜眉,天樞蕭若菲,天齊心藍,天穆饒秀秀。


    聖天四才子,天樞紫問天,天穆萬侯奕,天齊百裏簫,天穆白沐風;


    還有很多的排名,什麽江湖輕功排行榜,柳陌卻是第一,殺手榜,血刀第一。名醫榜,上官穆惜第二,神箭榜,張曉第一。


    功力榜,顧隱寒第三,讓人意外的第一名卻不是夏侯天掣,而是江湖上一個叫何楓小的人,夏侯天掣排名第二,後麵卻是有著備注,說這個排名卻是除去了一些隱世的高手,想想也是,就算再厲害,他們的年紀和閱曆自認比不過一些年大的。後麵還有各個國家自己的排名,


    堯夕對各類書都粗略的翻了一遍,一整天,兩人倒也處的融洽,話不多,隻莫青沒墨的時候堯夕才會停下來為他研磨,


    晚飯時候,兩人一起吃完飯,堯夕便回了自己的落英閣,


    堯青看著空蕩蕩的軟榻問身邊的管家:“阿忠,你說,一個人失憶了是不是確實會改變一習慣?”


    堯忠想了想,恭敬道:“老爺是說小姐嗎?倒也是,今日晚飯的時候,原本最不愛吃的魚,小姐吃了許多,最愛吃的甜點,小姐卻是隻嚐了一口。”


    堯青點點頭,看著研的細細的墨汁道:“夕兒以前卻是不會研磨的。”


    說完,他歎了口氣,眸光卻是透過窗子看向院中的白芷花:“可是現在的她,卻是那麽的像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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