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的興致勃勃,歐陽山主心裏咯噔一下。


    他詫異地打量了眼不知什麽時候站在李霽身後的男子。


    他是誰,這麽急巴巴的來找李七爺,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李七爺竟然走的這麽匆忙?


    而正被他看著的男子也滿頭霧水。


    他看著李霽的背影,心裏正莫名其妙地嘀咕道,“明明是他打手勢叫我過來的,怎麽什麽話都不說就走了?”


    這到底咋回事?


    困惑歸困惑,男子畢竟是李霽的貼身護衛,自有一套處變不驚的本領,餘光瞧見歐陽山主和朱立誠正注視著自己,他理都沒理,露出一臉的高深,追著李霽而去。


    歐陽山主和朱立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俱露出一絲不安。


    出了大廳,李霽沒有離開落霞閣,而是直接拐入旁邊的樓梯,蹬蹬蹬上了二樓,邁步進了朱夫人一早為他準備的雅間。


    一把拉開厚重的暗紫色絲絨窗簾。


    李霽就瞧見楊子騫正站在落霞閣門口一輛豪華的藍呢馬車旁,目光溫潤地看著緩緩朝他走來的女子。


    那女子,穿了一身素白,腳步輕盈地朝自己走來,金黃的夕陽照在身上,恍然萬丈霞光中走來的雪中仙子,有種令人窒息的美麗。


    因要守節,她隻能穿藍、青、白聊聊幾種顏色。


    這些年,他們見麵的次數不多,她常穿的就是白色,每一次都令他驚豔。


    直直地看著趙青,一時間,楊子騫竟忘了說話。


    趙青連叫了兩。都恍然未聞。


    心裏不由有些冒火。


    “喂……”她抬手朝楊子騫眼前擺了擺,“看什麽看,仔細看眼睛裏拔不出來!”


    拔不出來?


    這是什麽話?


    回過神,楊子騫怔了怔。


    隨即,便傳出一陣開懷大笑聲。


    趙青也噗嗤一笑。


    兩人笑了一回,趙青開口問道。


    “不是還在南州府嗎,這麽快就到了?”按她預計。至少後天才能到。


    “你和閔家鬧成這樣。幾百車鮮熟的桃子眼睜睜賣不出去,耽誤一天就是幾百兩,我怎麽能不急?”楊子騫神色一正。由衷說道。


    所以就日夜兼程趕過來!


    看著楊子騫臉上淡淡的倦容和目光中那發自心底的焦慮,趙青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心中有股莫名的感動。


    她看著楊子騫,好一會兒。才轉了身,低聲道。“……我們走吧,車上說。”


    看著她的背影,楊子騫打眼底浮出一絲笑意,蕩漾到臉上。一圈一圈擴大。


    “等等……”瞧見拿了遮麵紗帽走過來的夏竹,楊子騫開口道。


    什麽事?


    趙青腳步一頓,正要轉身。卻見楊子騫幾步上前接過夏竹手裏的遮麵紗帽,“你這張臉簡直禍國殃民。記得以後出門一定要先遮了麵……”


    一麵絮叨著,人已經站到了趙青跟前。


    禍國殃民?


    他這是在調侃她?


    這口氣,怎麽恁像前世的孫光?


    莫名地,趙青就想起前世她和鐵哥們孫光那可以換命的友誼,不由揚了臉瞪向楊子騫。


    楊子騫頓時想起自己剛剛竟不自覺把在心裏腹誹的話說了出來,臉色不由一陣暗紅,隻嘴上不肯認輸,“……本來就是禍國殃民嘛!”一本正經的模樣像極了急於得到長輩認可的孩子。


    沒想到,堂堂的正人君子一向不苟言笑的楊子騫竟也有這麽逗比的一麵。


    噗嗤……


    趙青終於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楊子騫怔了怔。


    也發覺自己這模樣有些稚嫩,楊子騫也跟著笑起來。


    兩人都沒發現,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放下了那層堅厚的心防,彼此真正把對方看成了可以調笑怒罵,可以生死與共的朋友。


    收住笑,楊子騫如長兄般親自給趙青戴上遮麵紗帽。


    兩人來到馬車前。


    楊子騫接過婆子拿過的木凳親自彎腰放好。


    一腳蹋上木凳,趙青正要彎腰上車,感覺似乎有道犀利目光注視的自己,趙青下意識回過頭。


    熱鬧的落霞閣門前,一群小丫鬟正端了托盤茶具等各色宴會用的器物,進進出出地忙碌著。


    目光慢慢向上,趙青向落霞閣樓上看去。


    樓上一排半丈高的巨大透明玻璃窗內,俱遮擋了一層厚厚的暗紫色絲絨,午後的驕陽落在上麵,閃著耀眼的光芒。


    看了半天,也沒發覺什麽異樣。


    趙青低頭上了馬車。


    落霞閣樓上,看著窗外和楊子騫麵對麵站著,巧笑娉婷的女子,李霽垂在身側的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七爺看什麽呢?”


    隨後進來的男子站在門口盯著李霽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見他並沒有吩咐自己做什麽的意思,又不敢擅自走開,不由好奇地來到窗口,也伸了脖子要向外麵看。


    刷……


    李霽一把拉上窗簾。


    感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彌漫開來,男子臉色煞白,他慌忙站直身子。


    空氣異樣沉寂。


    壓抑的令人透不過氣。


    冷汗順著男子的額頭流下來,就在他不知自己為什麽惹怒了主子,要撲通跪下的時候,那股無形的氣勢頓時一消,李霽慢慢地轉過身。


    餘光瞧見李霽麵色平靜,男子緩緩舒了口氣。


    “……去問問傅萬年,青幫早就被拔了,石州府怎麽還有幫會欺行霸市擾亂市場?”李霽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一絲情緒,“我要石州府所有的幫會明天下午之前全部消失!”


    聲音清緩平淡,像是在說我要明天下午之前給我送上一隻美味的野鴨一般輕鬆自然,說完,李霽頭也不回地推門走了出去。


    大氣都不敢喘地站在一旁的男子卻整個石化。


    明天下午之前讓整個石州府的所有幫會全部消失?


    他家主子,這是瘋了?


    這種幫會,大都和地方官府扯著骨頭連著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連朝廷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是十惡不赦,都不會趕盡殺絕。


    因為大家都知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消滅了一個青幫,還會再有一個紅幫,消滅紅幫,後天就會出現一個綠幫……總之,這種幫派是抓不完的。


    這道理主子比誰都清楚,他這是怎麽了?


    這到底是哪家倒黴的孩子不開眼,得罪了主子?


    竟讓一向不幹涉地方政務的主子下了一道如此狠絕的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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