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謙勳最近心情頗好,府裏的事情都按照他的計劃在進行著,這天他從府裏出來,後麵跟著三順,本來他每次出門都是坐馬車,可今兒天公作美,晴空萬裏,他對身後的三順道:“咱們走路去唐家,”


    三順低聲道:“是,”


    薛謙勳漫步到唐家時,看見祥哥正在院子裏修補櫃子,在看看院子裏的家具,他走上前道:“表哥,今天東西可不少,”其實論年齡他比祥哥大上五六歲,可誰讓唐青兒管他叫表哥,他娶了她以後,也的跟著她喚。


    薛謙勳來唐家,第一次見到祥哥時,他麵對自己有些拘謹,雙手不知往哪裏放,更不知該說些什麽,每次唐青兒都會過來為他解圍,還特意在祥哥麵前詆毀自己,說他是披著人皮的狼,讓祥哥小心自己,每次祥哥都是撓撓腦袋,傻傻的憨笑著,這點頗有點像未來嶽父。


    祥哥高大結實,人也很勤快,隻是性格有些呆板,可與他接觸時間長,你若是與他討論什麽木頭最合適打櫃子或木匠做活時該注意什麽,他便滔滔不絕的同你說話,薛謙勳對祥哥印象很好,來唐家與他接觸過幾次後,慢慢的熟悉起來。


    祥哥笑著道:“最近生意還不錯,有家員外要搬走,知道姑父收這些舊東西,便把家裏不能搬走的物件都賣給姑父。”


    “哦,這樣啊,”說完眼睛還不自覺的在院子裏來回看看。


    祥哥搖搖頭,衝他點點下巴道:“在她那屋呆著呢?”


    薛謙勳詫異,平時唐青兒早就出來給陶瓷塗油彩,今兒怎麽這個時辰還在屋裏悶著,讓三順在外麵等他,他在她門口敲門道:“青兒?”


    久久沒聽到裏麵的回答,他又敲了一邊,門砰的一下打開,唐青兒沒精打采道:“什麽事?”


    薛謙勳難得好脾氣道:“怎麽這樣頹廢啊,”


    唐青兒鬧心般揮揮手:“最近想盤個鋪子,可是又覺得有些不妥,遲遲下不了決定而已。”


    “哦,就因為這事,”就因為這點小事而悶悶不樂,薛謙勳無奈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唐青兒沒好氣般道:“別再揉了,頭發越揉越亂。”


    “嗬嗬,我喜歡,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甜言蜜語誰不喜歡,更何況唐青兒已經對薛謙勳上了心,她眉開眼笑道:“今兒你這嘴跟抹了蜜一樣甜,”


    薛謙勳點點頭道:“博爾一笑,便是讓我嘴甜點又能如何,更何況那是我的真心話。”


    唐青兒被薛謙勳這麽一鬧,煩心事也淡淡忘了,笑著同他說:“我想著在鎮上開個鋪子,讓爹爹把收到的舊東西放到鋪子裏賣,祥哥又有手藝,專門修補舊家具,這買賣定能紅火。”


    “這倒是不錯,”


    “所以我才有如此打算,為了讓鎮上人曉得家裏收舊東西,我讓我爹做了張木牌子,寫上”唐家“二字,掛於牛車把上,走街串巷讓大家都知曉,也產生不錯的效果,我爹不去收東西時,家有舊東西的人家便會自動來家告訴我爹,待我爹空閑時,便去他家收東西。”這算是蝴蝶效應產生的影響,一傳十十傳百,鎮上人大多都知曉唐鐵柱家收舊東西。


    “效果都如此好,更應該開個鋪子啊。”薛謙勳略帶疑問的看著唐青兒。


    唐青兒瑤瑤頭道:“今年先是幹旱又是一連下了好幾天大雨,農戶們的莊稼怕是顆粒無收,家裏在鎮上買的房子對外說是租的,若是在弄個鋪子,唐家村的人定會以為咱家多有錢,奶奶他們更是如水蛭一般吸著我家不放,在來哪有人趁著別人家活不起賣鋪子,趁低買下,這說出去不是讓人戳脊梁骨嗎?所以我在猶豫呢?”


    薛謙勳透過窗戶看著外麵正在修補木櫃的祥哥,對唐青兒道:“你可以說不是你家買的,是你大舅家出錢租的,不就可以了?”


    唐青兒低下頭眼珠晃動,狀似深思般低下頭,眼睛盯著鞋尖,在抬頭時眼睛發光的盯著薛謙勳道:“你說的對,怎麽我就沒想起這個借口呢?”


    “你隻是被眼前的事迷惑到而已,”薛謙勳見她已從困惑中走出來,衝她淡淡笑道。


    因為旱澇交迫,很多人開始來鎮上乞討,去年的糧食已經吃完,今年的又顆粒無收,沒辦法隻能來鎮上乞討,所以薛謙勳從薛家走到唐家,一路上看到很多沿街乞討的人,鎮上的鋪子也有很多家關門,薛謙勳趁勢買了幾個地點好的鋪子,這便是生意人審時度勢做出來的決策。


    唐青兒便和薛謙勳商量買鋪子的事情,應該買個多大的鋪子,在哪條街,還有需不需要裝修等等問題。


    聽她說的如此繁雜,薛謙勳直接道:“前兩天正好看到一個店鋪,位於繁華路段,周圍全是綢緞鋪和鐵器鋪之類的,具是賣家具櫃子的,人流量大,且……”他忽然發現唐青兒看他的眼神透著探究,頓時打住不說。


    唐青兒見他止住話題,反而勾起唇角,如狐狸般賊笑道:“既然如此之好,那你怎麽不買下來?”


    薛謙勳玩味道:“既然你已經猜出來,我還往下說什麽?”


    “你這算是趁火打劫嗎?”唐青兒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


    “像你剛才那般說:別人家活不起賣鋪子,咱們趁低買下是不道德,可是你有想沒想過,若我們不買,他家可能早就餓死或被別人比我們給的價格更低的買下來。”薛謙勳經商這麽久,對人世間的世態炎涼早就看透。


    唐青兒訝異的聽他說出這番話來,又為他洞察人心般的心思震撼到,她從沒想過真有人能趁著別人落難時,在其背上踩上一腳的,遂慢慢道:“這麽說,那鋪子你已經買下來了。”


    薛謙勳淺淺一笑道:“恩,那鋪子要不然也是你的,因為我打算在娶你時,當做給你的彩禮,”


    靠,真是有錢人家少爺的活法,怪不得古往今來所有女人都想嫁給有錢人家,嫁妝當真給的豐厚啊,唐青兒傻傻笑著說:“沒想到我這麽值錢,”


    想到在現代生活時,寢室同學對她說她姐結婚,男方家給十萬塊錢三金,算是很不錯的,她那時算了一筆賬,若三十歲結婚,同男人生活五十年,算下來平均每年是兩千元,除以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隻值五塊五,也就是說從結婚那天開始,每天用五塊五讓一個女人,為你洗衣服、做飯、收拾房間、更甚者晚上還得陪睡覺,給你生孩子,還得孝敬你父母,當時算完她就崩潰了,怎麽那麽像那句話,兩塊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真正的物有所值。


    而另一個同學對她說:“人果然還不如狗值錢,”這個同學是個狗迷,瘋狂的迷這種名貴的狗品種。


    唐青兒記得她當時笑噴了,還附和說了句:“藏獒貴,純種差不多上千萬,誰能比的起啊,”


    薛謙勳看她閃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見她回神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鋪子說的好好地,怎麽開始走起神。


    唐青兒不敢讓他知道心裏所想,尷尬道:“你真是大方,”


    “那也得看看是何人?”要是郭氏母女,他便是扔了也不會給她們,如今她們得到如此報應,真是大快人心。


    “越來越覺得,簡直是四有新人。”唐青兒拽了一個現代的詞語,衝他說道。


    滿臉不知所以然的薛勤學問道:“四有新人是什麽東西?”


    唐青兒伸出手指,掰出手指說一個:“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紀律的四有新人。”


    薛謙勳聽不出唐青兒這話的含義,臉色有些發黑道:“我說的那個鋪子你到底要不要。”


    唐青兒忙道:“要,要,”


    薛謙勳慢慢道:“行,那你準備何時去看看,”


    “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吧!”風風火火的性子,拽著薛謙勳便要往外走。


    被拉著的薛謙勳隻能無奈的在她身後苦笑,三順見少爺與青兒姑娘出來,忙站在一旁等著他們的吩咐,卻見青兒姑娘走到祥哥麵前,對他道:“走,咱們出去一趟,帶你看樣好東西,”


    祥哥看了看後麵的薛謙勳道:“你們倆去便成,我就不去了,木櫃子還有好幾件沒修補好,我還得幹活呢?”


    唐青兒鬆開薛謙勳的手,改拽著祥哥的袖子道:“去吧,去吧,你必須得去。”


    薛謙勳在後麵對祥哥說:“一同去吧,這事確實與你息息相關,”


    祥哥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事情與他有關,他一直在院子裏修木櫃修的好好地,怎麽還同他們扯上關係,但薛謙勳跟著表妹一起起哄,他也隻能同意,放下手裏的斧頭,錘子,用袖子擦擦額頭的汗道:“我用不用去屋裏換套衣服。”


    唐青兒擺擺手道:“不用,這樣挺好,又不是去他家,”指了指薛謙勳。


    祥哥同他們一齊出去,李氏從屋裏出來看到他們往外走的身影,大喊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娘,我們出去溜達溜達,一會兒回來,你在家做飯等我們回來吃!”唐青兒滿不在乎的對她娘揮揮手。


    “這孩子,一句準話都沒有,”李氏嘟囔道,看了看勳兒,他無奈的搖搖頭,又看祥哥,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呆愣的看著她,期盼她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李氏誰都指望不上,隻能呐呐的回屋,嘴裏還念叨著:“這丫頭,怎麽把祥哥也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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