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就剩下唐青兒一人坐在布滿紅色的婚房,她忙呼了一口氣,扯了扯身上笨重的嫁衣,橫七豎八的躺在床上休息一會兒,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她這才想起來,醜時起來梳洗上妝到如今嘴裏根本就沒吃過一口東西,胃又怎能不唱空城計。


    這時外麵想起了敲門聲,她立馬坐直身體,整理衣裳,咳咳兩聲道:“請進。”


    兩個穿著粉色衣裳和藍色衣裳的丫鬟進來,見唐青兒先給她請安,齊聲道:“少夫人好。”


    這兩年唐家雖有些家底,可一直不似鎮上有錢人家買奴仆使喚,依然過著淳樸的鄉間生活,見這兩個丫鬟給她請安問禮,她麵色稍有不自在,但即已嫁入薛府就該拿出符合身份的態度,淡淡道:“恩。”


    這兩丫鬟互相看了一眼,拿不定少夫人是什麽意思,惶惶不安,唐青兒見火候差不過,遂開口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穿粉色衣裳的丫鬟道:“奴婢竹兒,旁邊的是綠兒。”


    “哦!”唐青兒張嘴輕聲道:“竹兒,綠兒。”兩人又恭敬的衝唐青兒彎腰俯下身子。


    唐青兒繼續道:“你們以後歸我管嗎?”


    “是的,少夫人,少爺從府裏挑選我們出來,貼身服侍您。”兩人一口同聲道。


    “我現在點餓,你們把桌上的糕點拿過來讓我墊墊肚子,”說完還衝她們笑笑。


    竹兒和綠兒見少夫人態度謙和,很好相處,喜不自禁感歎:她們終於遇到好主子了,遂歡喜的點頭應下,分工明確各自拿著東西,竹兒拿著糕點盤子,綠兒則從茶壺裏倒了一杯茶放入茶杯裏,端給少夫人。


    唐青兒實在是餓極了,拿起一塊栗粉糕便往嘴裏放,吃的有些急,糕點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順手從綠兒手裏接過茶水,一口幹了,這才把嘴裏的糕點順著茶水一同咽進肚裏。


    待吃飽喝足,唐青兒舒爽的吐了一口氣道:“我要梳洗一下,你們幫我端些水來,我要沐浴。”


    竹兒彎嘴笑道:“少夫人,沐浴的水早已給您準備好,在裏間便可沐浴。”


    唐青兒聞言一愣,後又覺得在意料之中,薛府如此奢華,怎能不預備沐浴間,笑著說:“如此甚好。”說完自顧自的站起來,挽著嫁衣去裏間,大戶人家果然不一樣,這裏間都趕上她在娘家住的屋子,看見一個大大的木桶放在正中間,她走過去,見木桶裏冒著青煙,輕輕地撩起水試試溫度,水溫剛好,便伸手脫下新娘嫁衣。


    竹兒綠兒跟著少夫人進入裏間,見夫人自己動手脫衣服,忙道:“還是讓奴婢們伺候您沐浴更衣吧!”


    無論是在現代還是重生到唐家,唐青兒都沒有受過如此待遇,尷尬道:“不用了,你們在外麵等我吧!我喜歡一個人沐浴。”


    竹兒和綠兒看少夫人臉色有些緋紅,知曉她這是害羞,兩人對視一眼,悄悄離開,去外間等候少夫人。


    唐青兒脫下嫁衣,隻著小衣進入到木桶裏舒舒服服的衝洗下身體,還就著洗澡水把臉上的濃妝卸掉,頓時覺得渾身舒爽多了,當她從木桶裏起身,才發現沐浴前竟然沒有把幹淨的小衣帶進來,隻能衝外麵喊道:“竹兒!”見她沒答應,以為出去忙別的事情,便喊了另一人的名字:“綠兒。”


    隻是喚了好幾聲,一直沒有聽到回答,唐青兒心道:難道這兩個丫鬟都出去了,感覺木桶裏的水有些涼,便直接從桶裏站了起來,想著實在不行便披著嫁衣去外間拿小衣和裏衫,剛抬起一隻腳,就見從外間走進一人,把她嚇得立刻躲到了木桶裏。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與她拜完天地的薛謙勳,唐青兒躲在木桶裏,抬頭怒視他,可他偏偏站在一旁不動,看向自己的眼神越發深邃,忍著頭皮發麻道:“你能不能等會再看,先讓我穿上幹淨的衣服。”說完轟的一下滿臉爆紅,剛剛她說了什麽?如此暗示性的話,是她說出口的嗎?再看看薛謙勳的眼神,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果然薛謙勳咧開嘴角衝她似笑非笑,慢慢開口道:“你說的很對,漫漫長夜,想怎麽看就怎麽看!”眼神特意瞄了一下木盆裏唐青兒的胸部。


    說完他還不自覺的上前了一步,將手輕輕的放在露在木桶外唐青兒的香肩上,唐青兒打了一個激靈,不會吧!這家夥不會準備此時此刻把她就地正法吧!不要啊!


    薛謙勳看唐青兒眼睛明明帶著緊張的神色,可臉上卻一副很淡定的樣子,心裏偷笑,準備逗逗她,今兒來了不少客人,他特意讓三順把他敬酒的酒壺兌成一半水,一半酒,所以略喝兩壺酒後便開始裝暈,趁機從酒席裏脫身,腳步匆忙的奔著新房來,怕青兒一個人屋裏寂寞,結果進屋發現她不在,問了在屋裏侍候的丫鬟,她們很識趣的沒張嘴說話,而是用手指指了指裏間,裏間能幹什麽?顧名思義,洗漱沐浴,正好聽到青兒喚人進去,他嘴角輕笑的衝兩個丫鬟搖搖頭,直奔裏間。


    唐青兒在現代也看過不少洞房之類的電影,對於夫妻床第間的那點事,可以說還是有所準備的,可那也是在床上辦這件事啊,若直接在這妖精打架,也有點太彪悍了!見他沒有閃躲的意思,而她又不能一直躲在木桶裏不出來,低頭咳咳嗓子:“那個剛才我……我說錯了!你先……先出去!”


    薛謙勳挑眉不語,直立立的看著她,唐青兒有些欲哭無淚,難道真要她向猛女一樣,穿著小衣裸著下身直接從木桶裏站起來,當著他的麵穿衣服!沒辦法,隻能可憐巴巴的看著薛謙勳,希望他老人家大發善心去外間。


    薛謙勳覺得火候差不多,淡淡開口道:“讓我離開也可以?”


    “恩?”


    “你叫我聲相公聽聽!”薛謙勳還是有些生氣,她頭次叫相公二字竟不是對自己說的,而是為了應付別人。


    若是往常唐青兒定是不會遂這廝的心思,可她現在騎虎難下,當著他的麵喚他相公,她實在是叫不出口啊,在心裏想了想輕重緩急,閉速道:“相公。”


    薛謙勳搖搖頭道:“不行?沒有感情,這個不算!”


    唐青兒咬了咬牙,嗲聲嗲氣道:“相……公,”殊不知這樣子在薛謙勳看來,聲音嬌嗔,神態堪怒,楚楚動人。


    見她露在外麵的香肩有些發抖,便不再繼續逗她,緩緩神智道:“這才差不多!”轉身出去。


    唐青兒如同貓兒般迅速的從木桶裏爬出來,也顧不得把小衣脫掉,直接套上長褲與披著裏衫衝忙走出去,怕薛謙勳隨時轉變心意,過來偷窺。


    自在裏間看到青兒裸露在外的香肩,還有水裏隱約能看到的酥胸,他身體緊繃,所有的怒火都往一處使,心裏對自己道:“不急,不急,都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她還能跑了不成?早晚都能收拾她,”


    唐青兒出來就見薛謙勳坐在床上,見他把眼神轉向自己,而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發飄,難道這人喝多了?想到這心裏一喜,他若是喝多了,今晚的洞房豈不是可以直接略去這個步驟。


    可偏偏事情不如她所想,恢複神智的薛謙勳揮手對屋裏的兩個丫鬟道:“你們下去吧。”隨著他的吩咐,房門吱呀一聲合攏,屋內愈發的靜了。


    唐青兒小衣已濕,隻套了長褲與披著裏衫,哪能不冷,可手心因緊張又沁出汗來,站了一會,一直不見他說話,悄悄抬頭向他看去,正對上他望來的眸子,異樣的明亮,讓她頓時覺得手足無措。


    薛謙勳見她細白的容顏上脂粉未施,素淨純樸,宛如小兔子般瑟瑟的站著,一步步向她走來,立在她麵前如山般,聲音渾厚道:“你終於是我的了。”


    唐青兒低聲應道:“恩。”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她裝出來的沉穩。


    薛謙勳一把將她抱起,直接走回床上,附耳道:“小衣便不用換了,反正一會兒還得脫。”


    “你……你……你怎如此耍流氓。”


    “相公和媳婦之間要是純潔,那定是和尚與尼姑在一屋裏各自念經,敲木魚。”


    唐青兒見他要動真格的,忙轉移話題道:“別……一會兒若是有人來鬧洞房可怎整?”


    薛謙勳抱頭埋進青兒的懷裏悶聲直笑道:“原來你還盼著這個呢?讓你失望了,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哪能讓其他人虛耗我們交頸而眠的時間。”


    “這……這……”就在唐青兒磕巴的時候,薛謙勳的手不適宜的伸進來,她猛地身體一僵,直接道:“娘同我說未及笄,不讓我們圓房!”


    聽到她說的話,薛謙勳滿腔的欲火似被冷水潑到身上,僵硬的不知該怎辦,黝黑的眼睛直盯著她。


    雖然被薛謙勳抱著很暖和,可想到他或許還能發情,猛地從他懷裏掙脫開,躲進被窩裏,可剛進被窩,便哎呀一聲叫出聲來。


    被青兒驚叫聲喚醒神智的薛謙勳忙拉著她,緊張道:“怎麽了?”


    剛躺在被窩裏的唐青兒,想要伸伸腰,後腰便被幾個東西咯到,疼的她咧嘴喊疼,從被窩裏將東西拿出來,竟是紅棗、花生、蓮子,氣憤的將它們扔到地上道:“床上扔這些東西做甚?咯的我腰疼。”


    聞言,薛謙勳回過未來,緩緩低了頭道:“這是希望我們早生貴子,既然如此,咱們還是按大家的想法來,”說著撲向唐青兒。


    “可……可……可我娘……”唐青兒躲閃不及,隻得把她娘又拿出來當擋箭牌,慌張道。


    “少數服從多數,你還是從了我吧!”猛地將嘴吻向唐青兒的脖頸。


    唐青兒隻覺心底有什麽東西“崩”的一聲斷裂開來,這是什麽感覺?她說不清楚,隻能聽到她發出嬌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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