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扶著老祖宗的胳膊道:“定會如您的願的,老祖宗。”


    薛老太太又道:“京裏的兩位大人既然在客房休息,那老爺和少爺又去了哪裏。”


    阿桃道:“老爺去太太院子,少爺自然也回他的院子歇息去了。”


    “若不是府裏有大官,我定要去勳兒的院子看看他媳婦,肚子是不是又大了一圈。”


    阿桃笑著說:“老祖宗,少夫人懷的是雙胞胎,現今肚子定是很大了。”


    薛老太太點點頭道:“走吧!咱們回院子,若不小心與京裏的兩位大人碰上麵就不好了。”她還是有些擔心,怕給老大惹麻煩。


    “是,奴婢這就扶您回去!”阿桃給旁邊的丫鬟使眼神,丫鬟上前幾步,連著她一同扶老夫人回院子。


    府裏眾人都在歇息,酉時左右,客房的張大人睜開眼睛,看了看房梁頂,忽的想起來這是薛府,他揉了揉額頭,口幹舌燥的坐起來,最終耐不住口渴,趿拉著鞋往桌邊走,拿起茶壺倒了些許水往茶杯裏,一口飲幹,坐在凳子上緩氣。


    外麵下人聽到屋裏有輕微的聲音,輕聲敲門道:“大人,是您醒了嗎?”


    張大人呼出一口氣,沉聲道:“進來吧。”


    兩個下人一同進屋,給張大人磕頭請安道:“大人好。”


    “恩,”張大人淡淡的應下,看天色有些發黑又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其中一個下人:“回大人的話,現在是酉時。”想想又道:“大人,我家少爺讓奴才告訴您,若您醒了,覺得在屋裏無聊,讓奴才帶您去後花園散散步,醒醒酒,”


    張大人不答反問道:“李公公呢?”


    “李大人與您各一個走廊,在您對麵的屋子熟睡著呢?”


    “既是這樣,容我整理一下儀容看看貴府的後花園。”


    “是。”另一個下人,又道:“奴才這就給你喚丫鬟過來。”


    張大人揮手道:“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一下即可,你們倆其中之一給我打盆水過來。”


    “是。”其中一人轉身出去,另一個屋裏依舊跪著,張大人注意道,忙揮手道:“看我這記性,竟忘了讓你起來了,”


    “大人讓奴才跪倒什麽時候奴才就跪倒什麽時候。”那奴才低眉順眼道。


    張大人心裏玩味道:“薛府不止薛老爺及薛少爺心思重,連奴才都不容小覷啊。”淡淡道:“起吧!”


    “謝大人體諒。”那人磕了一個頭,小聲道。


    薛少爺讓這兩個奴才守在自己身邊,無外乎就是盯著自己,張大人不由惱怒:“薛家的人太狡猾了,竟不放鬆一絲警戒。”


    張大人思索片刻,心裏有了主意道:“你帶我去李公公的屋子走一趟吧!”


    “是,”那人退後一步,讓張大人先出去,然後他離幾步遠,恭敬的跟在大人身後。


    張大人出來後,看了看走廊的走向,他指著對麵的屋子淡淡道:“李公公可是歇息在那個屋子裏。”


    “回大人的話,是的。”


    “好,我們走吧!”張大人說完,便順著走廊走到李公公屋裏的門口,同他一樣,薛家在李公公的門口同樣安排了兩個下人,那兩人向他恭敬的請安,他揮手道:“無需多禮。”靜站了一會兒,沒聽見屋裏的聲音,他想李公公許是還在睡覺,剛轉身就聽見裏麵的呻吟聲,遂站了一會兒敲了敲門,也不待裏麵說話,輕聲推門進去。


    張大人即將關上門時,對外麵的下人道:“你們在外麵守著,”


    “是,”三人一同低聲道。


    待門剛關上,服侍張大人的下人給身旁的人使了一個眼神,那人會意,忙小跑跑去告訴老爺或少爺,京裏的兩位大人已都醒了。


    李公公閉著眼在床上喃喃道:“渴,我要喝水,給我水。”


    張大人走上前,冷眼看他,想想還是走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端過去,淡淡道:“李公公,水來了。”


    李公公費力的睜開眼睛,迷茫中看到張大人的身影,不由道:“張大人。”


    “沒想到李公公醉的如此模樣還能認出我,真是讓我好生佩服。”張大人冷嘲熱諷道。


    李公公借著張大人的手喝光茶杯裏的水,慢慢坐起來,消化張大人的話,半響兒道:“老奴不曉得張大人說這樣的話,是何意?”


    “李公公是不是忘了,聖上派我們來所謂何事?”


    “不就是給薛家送禦賜的牌匾嗎?”


    “若真是這麽簡單便也罷了!”張大人沒好氣道。


    “你是說另外那件事……”


    張大人點點頭。


    李公公眯著眼睛道:“可這事不是……”兩人在剛來薛府時,坐在薛家正廳悄悄的討論這個話題,當時兩人一致決定不詳細過問食鹽之事,怎如今張大人又舊事重提。


    “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我覺得咱們還得問上一問。”


    “這……”李公公猶豫道。


    “今兒上午你也看見了,薛府眾人口風及嚴,我們想探的一絲關於煉製食鹽的事,都不是那麽容易的,”


    李公公點頭道:“卻是這般。”


    “公公想想,午時我們在薛家喝到的棗酒,若我們以不問煉製食鹽的事繼而同薛家要棗酒的方子,待方子握在咱們手中,回京後,咱們合夥私底下偷偷開個酒窖,到時利潤半分,如何?”張大人睡覺時,在夢裏都在琢磨這件事。


    “這不太好吧!”張大人胃口如此大,李公公有些擔心道。


    張大人冷聲道:“若咱們明日回京,聖上問我們關於薛家煉製食鹽之事我們如何解釋,一絲線索都沒找到,怎回聖上。”


    李公公怪異道:“方子,薛家不是獻給聖上了嗎?咱還要方子做什麽!”


    張大人一臉呆傻的眼神看李公公道:“公公,你服侍聖上這麽長時間,還不曉得聖上的為人。”


    多疑!李公公首先想到的是這兩個字,不由得渾身一顫,忙感激的看向張大人道:“謝謝大人的提點。”


    “若聖上問起,我們把薛家給聖上的方子重新說一遍,想必聖上不會在心下懷疑了。”


    “還是張大人想事周全。”李公公拱手佩服道。


    張大人繼續道:“那剛才與公公商謀之事,您看可行?”


    李公公點頭笑笑,會意道:“當人得聽大人的,老奴還得跟著大人借光呢?”


    “公公可真是會開玩笑,”在兩人玩笑中,便把私下底商討之事定下。


    下人先去少爺的院子,見三順在外守著,忙道:“快去稟告少爺,京裏的兩位大人雙雙醒了,正聚在一起說話呢?”


    三順忙點頭:“你快回去,省的讓兩位大人起疑,我這就進去稟告少爺,”


    “好。”下人又滿頭大汗的小跑回去。


    三順輕聲敲門道:“太太,您可睡了。”


    唐青兒躺在外間的搖椅上,淡淡道:“進來吧!”


    三順開門進去,小聲道:“客房的下人剛跑過來告訴奴才,說大人們已經醒了,問少爺該如何辦。”


    唐青兒扶著搖椅的把手慢慢站起來,對他道:“我進去喚醒你家少爺,你快吩咐人打水過來。”


    “是。”三順箭一步飛快出去。


    唐青兒進屋後,掀開床帳,看睡得香甜的人,見他睡著了眉頭仍是皺皺的,忍不住歎氣,身後碰碰他的胳膊道:“相公,醒醒。”


    夢中的薛謙勳感覺有人在喚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臉慌張的青兒,伸手撩起她額頭的碎發,淡淡道:“兩位大人可是醒了?”


    “恩。”唐青兒點點頭,自從自己懷孕,得知肚裏懷的是雙胞胎,薛謙勳便沒睡過一天安穩覺,懷孕初期時,男人時有時無的衝動,摟在懷裏狠狠的親近,待自己肚子越發大了,擔心她私自出院子磕到碰到,眉頭總是皺的緊緊的,除開自己,如今京裏來的兩位大人給他添煩惱。


    薛謙勳掀開被子坐起來,挪到床邊穿鞋,唐青兒想緩鬆一下他的神經,笑著開玩笑道:“待我生產後,每天起來給你穿鞋,似你現在對我這般。”


    聞言,薛謙勳嘴角含笑道:“當真。”


    “恩。”她現在肚子不方便蹲下,若是可以,她會蹲下親自為他穿上鞋子。


    薛謙勳拿起鞋子穿上,站起來拉著青兒的手往外走,這時見三順端著木盆進來,他揮手道:“放在一旁吧!”


    “是。”


    薛謙勳又問道:“兩位大人可是在一個屋子說話。”


    “聽下人來報,兩位大人醒來後,便在一個屋子呆著說話。”


    “恩。”薛謙勳淡淡應下。


    唐青兒見他呆站在一旁,盯著一處東西目不轉睛的想看著,忙道:“還是先洗臉吧!洗漱後在去兩位大人那,如今多想也是無用,有些事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凡事到你手中,步步都能化解,現今何必如此發愁。”


    “青兒說的是。”薛謙勳為了不讓青兒跟著上火,緩過神附和道。


    唐青兒拿起絲帕放到木盆裏沾濕,擰幹後遞給他道:“趕快擦擦臉,快些去兩位大人那看看。”即使自己留住他的人,他的心也早就飛出去了,與其讓他安心,還不如讓他快些解決事情,心情平和的回來。


    “恩,”薛謙勳接過青兒絲帕匆匆擦了幾下,套上外衣抬腳往外走,想到身後擔憂的青兒,轉頭安撫道:“放心,我去去就回,沒多大的事,你無須擔心。”


    唐青兒衝他笑笑,薛謙勳這才放心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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