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十五,書院就已經開始放起了年假,隔天陳學文便帶著,陸浩傑和大郎二郎兩兄弟,來莊子上接了林小橋姐妹倆。


    再次見到陸浩傑的時候,林小溪很是有些不自在,雖然陸浩傑還是跟平時一樣,並無什麽異常的舉動行為。


    但是,現在隻要是有陸浩傑出現的地界,林小溪總是有意無意的,想把自己稍稍隱藏起來一些,就喜歡低著個腦袋,躲在眾人的身後頭。


    另外,她現在似乎跟大家夥在一塊的時候,話比從前更加的少了,自身把存在感又降低了許多。


    林小橋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不過她也沒有去點破,這種情愫突然發生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身上,肯定是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的。


    林小溪願意躲著,她就在一旁幫她掩飾著,林小橋在默默的等著,自己的姐姐什麽時候,徹底明白了她自己的心意之後,再勇敢的站出來麵對。


    四個大小夥子來了莊子,泡了個舒服的溫泉,便帶著林小橋姐妹兩個回城裏去了。


    一到家裏,李氏便拽著小姐倆埋怨了一通:“你們這兩個小沒良心的啊,一出去就玩瘋了是吧,要不是今兒個學文幾個去接,你倆是不是不打算回來了啊?”


    林小橋姐妹兩相視一笑,還真是難得見到李氏,這樣可愛的一麵呢,兩人知道她們離家這麽十來天,李氏定是太惦記她們了,於是,姐妹兩個都很有默契的保持沉默,任由李氏這般數落著。


    “還笑呢?兩個小瘋丫頭,出去了十來天回來,也不曉得說兩句‘娘,我想你了’,這樣的話來哄哄我。也就隻有我這個當娘的,日日心裏惦記著你們兩個小東西,時時擔心著你倆在莊子上,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的,真是白操了這份心了!”李氏這回是真的有些難受起來了,看著這兩丫頭氣色都很好的樣子,想想她自己這些天,天天在家念著想著,要是兩個閨女再不回來,她的心都要空了。


    說來也是,平時吧兩個閨女,都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轉悠,這家裏家外的還挺熱鬧的,可是兩閨女一走,兩個兒子又成天在書院待著,自己男人又是個不大愛說話的,因此,家裏家外的就顯得冷清了許多。


    但是,即使這樣李氏也不該會突然,就在兩個閨女麵前使起小性子來啊。


    看到李氏說著說著就落下淚來,林小橋姐妹兩趕緊上前去,好好的哄一哄,甜嘴的話說了一大筐,才把李氏給哄好了。


    事後,林小橋不禁覺得十分奇怪,自己的娘今兒個怎麽看上去,好生奇怪呢,難道說她們姐妹兩不在家的日子,李氏遇上什麽煩心的事兒了,還是跟林二牛鬧什麽別扭了?


    為了解開自己的疑惑,林小橋還是去找了自己的老爹林二牛,詢問了一番。


    “爹,我娘是不是遇上啥糟心的事兒了啊?”林小橋問道。


    林二牛聽到自己閨女這樣問,立時便皺起了眉頭,說道:“我也覺得納悶呢,你娘最近的脾氣性子有些古怪,常常會使起小性子,有時候半夜三更的就抹起眼淚來了。我問她是不是有啥事,她又說沒什麽,就是心裏堵得慌,難受得緊,估計是想你們姐倆了!我見你娘這個樣子,就想去把你們姐倆接回來陪陪她,可是你娘又死活攔著不讓我去接。說什麽莊子上暖和,你從小是個怕冷的,還是待在那裏舒服一些。”


    林小橋聽著聽著,眉頭便越皺越緊,神色也越發的凝重了起來,心裏有了個不好的猜測,難道李氏如此的反常,是因為更年期到了?


    “閨女,我看你們姐倆這兩天,還是多陪陪你娘才好,她是真的想你們想的難受了。”林二牛說道。


    林小橋點了點頭,回了句:“知道了,爹,我們會的。”


    於是,從莊子上回來後的兩天,林小橋姐妹兩幾乎是,時時陪伴在李氏的身邊,陪她說說笑笑的,李氏的情緒果真比先前好了許多。


    臘月二十,林小橋一家啟程回去鎮上,出發前一天,李氏想到陸浩傑這孩子的身世,便問詢他今年過年的打算:“浩傑啊,咱們明天就要回鎮上,準備過年了,你什麽時候啟程回鄉啊?”


    陸浩傑聽到李氏如此詢問,便裝作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著回道:“伯母,明年春上要準備進京會試,所以我已經修書一封,告訴叔伯嬸嬸,今年過年不回去了,想留在這裏好好的溫書,全力準備應試。”


    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林小橋還是從他的眼神裏頭,看到了一絲的落寞,這大過年的,誰不想跟家人一塊,團團圓圓的過個年呢?


    陸浩傑那樣的身世,寄人籬下,若是他的叔伯嬸嬸,真的關心他的話,平日裏也沒見來封信問候問候。


    就算是念個書,還得靠著他自己半工半讀的,才能夠念下去,可見那些個叔伯嬸嬸,估計也不是什麽好人,至少不是真心待他的。


    林小橋有些猶豫,要不要邀請陸浩傑,跟他們一塊上路,今年在自己家過個溫暖的稱心年,也好讓自己姐姐多有機會,跟他接觸接觸,早日搞清楚心裏的感覺。


    豈料,一向不大喜歡開口說話的林小溪,居然自己先跟李氏提了出來:“娘,浩傑大哥獨自一人,在外過年多孤單啊,要不咱們請他跟我們一家人,一起過年吧。”


    李氏聽了自己閨女的話,覺得十分有道理,便誠心開口邀請陸浩傑道:“浩傑,你覺得咋樣啊?這大過年的,哪有自己一個人在外麵過的啊,要不就跟咱們一起回去。你放心,肯定耽誤不了你溫書,回了鎮上,我也不讓他們幾個皮孩子去打擾你,你就放心的跟學文兩個一起,安安靜靜的。”


    陸浩傑聽了李氏的話,明顯有些意動,不過他又覺得人家一大家子,歡歡喜喜的過新年,他一個外人插進去,似乎有些不大好,所以便顯得有些猶豫。


    “你們明年春上不是要進京參加會試嗎?聽說好像是過完年,差不多就得動身了,你跟嬸回去一塊過年,到時候還能跟學文一起動身去京城,兩人路上還能有個伴呢!再說了,你要是真一個人在這裏過年,嬸想想心裏都覺得不舒服。”李氏又接著勸道。


    陸浩傑還是有點為難,從小寄人籬下的生活,讓他很早便學會了看人的臉色,他看的出來,這一家人都是以真心待他的。


    但是,除此之外,他也早早的養成了,盡量不給人添麻煩的習慣,可是林家人的溫暖,陸浩傑也十分的珍惜。


    就在他猶豫的刹那間,陸浩傑突然眼睛一撇,似乎隱隱看到了那個少女眼中的一抹期待,於是他便下意識的站起身來,跟李氏道了謝:“謝謝伯母,那晚輩就打擾了!”


    見他應了下來,李氏和林小橋姐妹兩都笑了起來,李氏笑嗬嗬的說道:“你這孩子,說這麽客氣的話幹嘛啊,咱們能夠認識就是一場緣分,趕緊去收拾收拾東西吧!有什麽要帶的都記得帶上,過了年你們就不回省城了,直接從鎮上出發。”


    於是,啟程的時候,馬車上便又多了一個成員,因為陸浩傑的加入,大郎二郎兩兄弟也更加的鬧騰了。


    就在他們幾個大小夥子歡騰的時候,李氏卻是自打上了馬車開始行了不到半個時辰,便覺得十分的不舒服,渾身無力難受,胸口很悶,還時不時的冒著虛汗。


    她這副樣子,可是把林小橋姐妹兩嚇得夠嗆,尤其是見著李氏那一臉的蒼白模樣,兩人急的不行。


    可是,這馬車都已經行到官道上了,到處荒郊野嶺的,兩個醫館都沒有,就算是停了馬車也沒用啊,更何況外頭還在飄著雪呢。


    於是,李氏便一路堅持著到了一個小鎮,這時李氏已經連下馬車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小橋見這情形,便趕緊讓平管家去請了個大夫,哪曉得大夫一來,伸手把了個脈,出口就說了句:“恭喜夫人,您是有喜了!”


    眾人聽到這話,原本著急的神情,立馬全部傻眼了,包括李氏自己也是如此。


    還是鄭寡婦首先反應了過來,樂嗬嗬的給大夫道了謝:“謝謝大夫啊!這胎相穩嗎?”


    聽了這話,李氏也反應了過來,一臉緊張的看著大夫,她以前可是傷過身子的人,原本就指望過自己還能夠懷上孩子,哪曉得老天爺居然對她如此的眷顧,因此,李氏對自己懷的這一胎,特別的緊張。


    幸好大夫說出來的話,並不算十分嚇人:“老夫把著胎相還挺穩的,並無什麽大不妥的。不過,孕婦本身年紀大了,懷孕時間也不長,才兩個月不到,你們還是多注意些為好,最重要的不能勞累操心,多注意休息才是!”


    鄭寡婦一一記下大夫所說的話,然後說道:“麻煩你了,大夫。”


    “看著你們像是要趕路的,既然這樣,我就不開藥方了,你們注意,路上行駛的時候,盡量慢些穩些才好。”大夫又說道。


    等到大夫離開之後,林小橋姐妹倆便坐到了床沿上,歡歡喜喜的衝著李氏笑著,說道:“娘,咱們又要有小弟弟或是小妹妹了!”


    此時,林二牛也已經緩過神來了,聽了自己閨女的話,便衝著李氏傻樂。


    林小橋姐妹倆,看著自己老爹那副憨憨的樣子,都忍不住捂著嘴偷笑,這時鄭寡婦便拉著她們姐妹倆出去了,留下空間給這夫妻倆自己高興。


    因為李氏懷孕的原因,所以為了她的身子著想,一路上馬車都行的比較緩慢,原本三四天的行程,應是拖成了六天,他們一行人才得以到了安平鎮。


    此時,鎮上到處過年的氣氛已經很濃了,街道上的鋪子多數,都已經關起了大門,林氏竹筒飯也已經,按著往年的慣例,歇業放假了。


    聽到他們的馬車聲,路叔和路嬸便迎了出來,林二牛小心翼翼的把李氏扶下了馬車,看著熟悉的房子,李氏笑著說道:“可算是回來了!”


    路嬸還不知道李氏已經懷孕的消息,聽了這話,便笑著說道:“可不是嘛,我們老早就盼著望著,就是等不到老爺夫人的車子。怎麽會這麽晚才到的啊,是不是路上有什麽事耽擱住了啊?我那當家的,每天在門口望著,見夫人老爺總是不回來,都想奔去省城了,可又怕跟老爺夫人走岔了路。”


    林小橋姐妹倆一路攙著李氏往裏頭走去,林二牛他們在後頭搬著行李。


    林小橋聽了路嬸的話,便高興著說道:“路嬸,咱家馬上就要添人口了。”


    路嬸聽了這話,一時間領悟錯了意思,隻聽她拍著手驚喜的說道:“哎喲――,咱大少爺是不是要去少夫人了啊?這可太好了,夫人真是好福氣啊,不用多久,夫人就可以抱孫子了。”


    路嬸她是一點兒都沒往,李氏懷孩子這件事上想,她這話一說完,便惹得李氏瞬間羞紅了臉,趕緊低著頭腳步匆匆的,就往屋裏跑去。


    林小橋姐妹倆趕緊一路小跑的跟著,口上喊著:“娘,你慢點,小心肚子裏的小弟弟。”


    李氏隻覺得此時羞得沒臉見人了,原本她還不覺得有什麽的,隻顧著緊張了,可是方才路嬸惹得這麽一出之後,李氏真覺得自己丟臉到家了。


    自己兒子都快要說媳婦的人了,居然這時候懷孕了,李氏想想都覺得自己臊得慌,都不想再見人了,於是她趕緊跑著,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而路嬸直到聽到林小橋喊得那一聲‘小心肚子裏的孩子’,才反應過來自己犯了什麽錯誤。


    待她意識到了之後,恨不得當場抽上自己兩個嘴巴子,得虧自己也是當了這麽多年的下人了,竟然連這點子眼力勁兒都丟了,真是太不應該了。


    於是,路嬸便趕緊跑著跟了上去,在後頭提心吊膽的喊著:“夫人,你慢著點跑,老奴說錯話了,你多擔待著些。”


    李氏跑到自己屋裏,便立即關上了房門,把林小橋她們關在了門外頭,自己撲到床上,蒙著被子躲了起來。


    不管林小橋他們在外頭,怎麽哄著求著,李氏就是不肯開門,直到鄭寡婦親自出馬,才進去勸了半個時辰,李氏臉上才恢複了常色,也肯出來見人了。


    直到李氏出來之後,路嬸趕緊蹭蹭蹭的跑過來,負荊請罪了:“夫人真是好福氣,到了這個年紀,還能得老天眷顧,給少爺小姐們添個弟弟,真的是太好了,這都是夫人平時善心得善果的緣故。老奴之前沒有眼力勁,說錯了話,夫人可千萬別見怪啊!老奴這就來賠罪了,請求夫人的寬恕!”


    李氏本就不是生她的氣,又見她話說得頗為誠懇,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沒事,沒事,你又沒做錯什麽,是我自己放不開罷了!你趕緊起來吧,這地上那麽涼,我還沒感謝你們夫妻倆,把家裏弄得這麽幹幹淨淨的呢!”


    路嬸得到夫人的寬恕,便歡歡喜喜的站了起來,說道:“這些都是老奴應該做的,不值當夫人一聲謝!夫人若是沒什麽事,老奴就先告退了,還是許多東西要收拾呢!”


    李氏聽了這話,笑著衝她點了點頭,說道:“沒什麽事情,你先去忙吧,等晚些時候,你空閑了,再來找我說話。”


    “是,夫人。”路嬸便高高興興的退了下去。


    林小橋姐妹倆在一旁盯著李氏的神情,見她好像是已經真的放開來了,才放下心來。


    李氏瞅著她們姐倆一臉緊張的樣子,便笑著說道:“你倆這是幹啥呢?至於嗎?”


    林小橋姐妹倆聽了這話,皆是但笑不語,乖乖,就衝您剛才那股子急的勁兒,還不至於讓人擔心的啊。


    “你爹呢?怎麽這麽久都不過來啊?”李氏好長時間沒見到自己男人,便衝著林小橋問道。


    “我爹啊,去姥姥家報喜去了!”林小橋回道。


    李氏一聽這話,立馬站了起來,吃驚的問道:“啥?誰讓他去的啊?”


    林小橋姐妹兩見她有些著急的樣子,趕緊上前去安撫:“就是娘剛才把自己關屋裏的時候,爹聽了之後十分著急,他怕你想不開,就去找姥姥搬救兵去了。娘,你別急啊,反正你懷孕的事兒,遲早都得讓姥姥知道,現在早些讓她知道了,姥姥還能早些替你高興呢!”


    李氏聽了這話,一時之間,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居然當著孩子們的麵,直言不諱的說道:“這個二愣子,平時默不吭聲的,這回咋就腿腳這麽快呢!我這還沒想好,怎麽跟你們姥姥說呢?”


    林小橋姐妹倆聽到這話,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李氏這回懷了孩子之後,脾氣性子都變了許多,估計等到林二牛回來,又是少不了一頓狠狠的數落了。


    不過她倆知道,當前的任務,還是得趕緊先把李氏,安撫住了才行啊。


    等到林二牛回來的時候,孫氏也跟著過來了,林小橋兄妹四個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自己姥姥了,都顯得十分激動和開心,尤其是林小橋姐妹兩,摟著孫氏就不肯撒手。


    孫氏見到自己的外孫女,自然也特別的高興,不過她現在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大閨女的肚子,於是跟幾個孩子稍稍的溫情了一會兒,便迫不及待的跑去李氏的屋子。


    此時,李氏正躺在床上休息,看到孫氏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對上自己老娘那抹欣慰的眼神,更是覺得害臊的不得了。


    孫氏見她想要起身的樣子,忙按住阻止了,而且,她倒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有什麽好害臊的,反而覺得特別的開心和滿足,看著自己閨女那股子忸怩的勁兒,便嗔怪的說道:“這有啥好害臊的啊,不就是懷個孩子嘛,你又不是四五十歲的老太婆,這三十歲出頭的婦人,懷孩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李氏聽了這話,撫著自己還未凸顯的肚子,也是一臉的滿足,她抿著嘴笑了笑,說道:“這都年節上了,娘還過來幹嘛啊?來回折騰也不嫌累得慌啊!”


    孫氏很是無所謂的笑笑,坐到床沿上,回道:“這麽大的喜事,娘聽說了,哪兒還能坐得住啊!哎呀――,咱娘兩真是有福的,娘懷你弟弟的時候,也就這般的年紀!”


    李氏聽了這話,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明顯了,說道:“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有這福氣。”


    孫氏從得知消息開始,便一直都是笑的合不攏嘴的,叮囑著自己閨女道:“接下來,你可得注意了啊,尤其是這頭三個月的時候,一定要多休息,少操心。你年輕的時候,生了幾回孩子,本來就沒有養好,這回一定要好好的將養著身子了啊!這孩子懷的也不容易,你自己可得千萬小心注意了!”


    李氏聽了這些話,突然想到了什麽,兩手護著自己的肚子,麵上一派堅定的,緩緩開口說道:“這次我一定會好好護著,自己的孩子的。”


    孫氏見她這樣的神情,也知道自己閨女是想到,從前的那個糟心事了,便安慰道:“這個孩子就是老天爺補送給你的,你要懂得惜福!從前的事都已經過去了,就別再多想了,現在你們離了那糟心的地,就算是別人想害他,也是沒有機會的了!好好的養胎就成,我瞧著你這裏人手也是夠多的,也就不需要娘過來幫忙了吧!”


    李氏乖順的點了點頭:“嗯,知道了。娘不需要擔心我這裏的事情,有鄭妹子幫著,小溪姐倆也是能幹的,我壓根兒就不需要操心什麽!”


    孫氏聽著點了點頭,現在大閨女一家也是沒什麽操心的,生活也富足,幾個孩子又都是有出息的,於是她便忍不住感歎道:“從前家裏幾個孩子,娘總是最擔心你。你雖然是家裏的老大,從小懂事聽話,也知道照顧弟弟妹妹,可是你心太軟,性子也軟,太過老實了。尤其是找了個那樣的婆家,男人太忠厚老實不說,婆婆又凶悍刻薄,娘真的是日日擔心你過不好。但是現在看看,你們姐弟三個,還是數你最有福氣的呢。兩個兒子都有出息,兩個閨女又都能幹懂事,男人雖然軟弱了一些,不過也是知道心疼你的!”


    李氏靜靜的聽著,此時也是一臉的滿足,感慨著說道:“以前常聽人說‘先苦後甜’,‘有苦才有甜’,那時候我也不怎麽信。在那樣的家庭裏,苦和累是不用說的了,還要時時的受著欺辱,每天簡直就是在熬著過日子。那時候,我也想反抗啊,但就怕反抗沒效,反倒讓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們的日子難過起來,因此就一直忍著熬著。這熬著熬著,現在不也就熬出好日子來了嘛!”


    “娘,我現在真的是非常滿足了,以前若是說還有那麽一點遺憾的話,現在有了這個孩子,我是真的覺得一點遺憾都沒有了!”李氏又笑著添了這麽一句。


    孫氏十分欣慰,順手替李氏掖了掖被角,然後說道:“滿足就好,娘最大的心願,不就是希望你們這些子女,過得順遂如意的才好!”


    李氏心情大好,便斜著身子靠在了自己老娘的懷裏,孫氏見此,為了讓她靠的舒服一些,便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朝著李氏又坐的近了一些。


    母女兩個又溫馨的說了好一會話,多是孫氏在不停的囑咐著,告訴自己閨女該注意些什麽,雖然李氏本身就是已經生過四個孩子的人了,但是孫氏還是絮絮叨叨的講了好多。


    李氏也一直安安靜靜的,樂嗬嗬的聽著,孫氏說什麽,她都會順從的應下,隻有自己做了娘的人,才會更加深切的體會到,自己母親的心情。


    孫氏這次在自己閨女家,並沒有做長時間的逗留,她瞧完了李氏之後,也放下了心來,便又匆匆的趕回去了,家裏還有個一歲多的孫子,她得趕回去忙活過年的事情。


    臨走之前,孫氏又摟著林小橋兄妹四個,好好的親香了一把,才有些不舍的回去了。


    還有三天便是新年了,林小橋姐妹倆這幾天,跟著鄭寡婦後麵,忙前忙後的,把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操持的很好,為的就是讓李氏省心。


    李氏瞧著她們前前後後的張羅著,自然也是樂的清閑,每天躲在屋裏,安安心心的養起了胎,每天吃著林小橋安排製定的營養餐,享受著丈夫和孩子們的伺候。


    而且因為李氏有了身孕,所以,為了避免少跟老宅的人糾纏,林小橋一家子便決定,今年在鎮上過年,不回村裏去了。


    年前,林二牛回了一次老宅那邊,給老兩口送了些過年的吃食和棉布,不過或許是因為忌憚周氏的鬧騰,他也沒敢在老兩口麵前,說起自己媳婦又懷了身孕的事情,在老宅那邊也沒有逗留一會兒,便回來了。


    除夕夜,林家的堂屋裏,滿滿的坐了兩大桌子的人,主子們各自圍坐在一個桌上,而下人丫鬟們也都聚在一桌。


    眾人舉杯共慶,互相說著彼此對彼此的美好祝福,熱熱鬧鬧的迎接著,新的一年的到來。


    “哧――”外頭響起了煙花燃放的聲音,幾個小丫鬟們立即便丟下了手裏的筷子,紛紛跑了出去。


    林小橋也趕緊拉著自己的姐姐,出去瞧瞧,漆黑的夜空多多煙花不停的綻放盛開,迸射出璀璨的光彩。


    林小橋對著漫天美麗的煙花,許下心願:希望明年自己的娘親,可以生下一個健康漂亮的小寶寶;希望自己的姐姐,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希望學文哥哥,可以金榜題名。


    就在她許下默默的許下心願的時候,陳學文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笑著說道:“小橋妹妹,許下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林小橋聽了這話,俏皮的說道:“學文哥哥,怎麽知道我許心願了呢?”


    陳學文笑而不語,隻是抬起手來,似平常一樣,摸了摸她的頭發,心裏卻是也默默的許下了一個心願:希望小丫頭天天開心,能夠快快的長大。


    漆黑的夜裏,林小橋靜靜的看著,陳學文眼裏的笑意,就好似這漫天的煙花一樣,綻放得有些奪目,不由自主的讓人,看著有點癡迷。


    ------題外話------


    新的一個月開始了,各位親們也不要吝嗇手裏的票票和粉紅(⊙o⊙)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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