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熔眸色微微有些沉凝,落在她那張若無其事的小臉上,無奈地輕笑。


    如今關乎生死的時候,她都還能這般鎮定地跟丫頭在這裏擇菜。


    “從今天起,一步不要離開這裏。”沉思半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雲小優、丹螢,包括雲夫人都詫異地抬頭,不解地看向上官熔,他這突兀的一句話,實在讓人費解。


    雲夫人細問之下才知她已被太子判了死刑。


    她從丹螢處已細細盡知了她代憐惜和親趙國的事,所以也不並不格外奇怪。


    隻恨那個太子,一心要將雲府一門趕盡殺絕。


    若是要優兒一直躲著,不知要躲到什麽時候。依她的性子,她能沉得住氣嗎?


    若是萬一被抓到,那她還有活路嗎?


    正憤憤不平時,憐惜和月王也在被青童護送到了。


    丹螢見主子們都到齊了,便端了菜送到小廚房。又從屋子裏搬出桌凳,椅子,讓他們都落了座,才回廚房去忙活。


    憐惜想到雲小優的處境,不禁抬眼往四周看了看,向上官熔問道:“這裏,安全嗎?”


    上官熔神色平靜地答道:“暫時是安全的。”


    “唉!沒想到,父皇的話還沒有說完,太子就定了小優的罪。”


    憐惜回想著當時的情形,眉心微微地皺了起來,想了許久終於問雲小優道:“父皇都賞過你什麽呀?他未昏迷前,說是賞了你好多東西,還有什麽特別好的東西,都有什麽?”


    雲小優一愣,思索道:“哪裏有什麽好東西,不就給了我一塊金牌嘛,說是能隨便進宮!”


    聽她一說,所有人都當場愣住了。


    片刻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雲小優,一臉驚訝到不行的樣子。


    雲小優被看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塊金牌呢?有沒有隨身帶著?”上官熔終於一臉期待地問了出來,聲音雖輕,卻有著按捺不住的急切。


    雲小優微微撇了撇唇,翻著白眼道:“不就一塊破金牌嘛,我看它還值些錢,就隨手放到我裝首飾的盒子裏了。”


    所有的冷汗都刷刷地往下流,雲夫人張口張舌了半晌終於急急問道:“是不是你房間裏那個首飾盒子?”


    雲小優不滿地輕輕點頭:“對啊。我不就那一個首飾盒子。”


    雲夫人一下激動得站了起來,雙手合十激動地在院裏打起了轉,邊轉邊道:“謝天謝地,幸虧我把那個盒子帶出來了。還保存得很好,我現在就去拿。”


    邊說著,便朝屋子裏跑去。


    那速度,像風一樣。


    眾人對望一眼,皆是滿臉喜色,唯有雲小優大惑不解,白著眼看著他們,一副看蛇精病的樣子。


    憐惜看她那副樣子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雙杏眸裏映出點點的細碎陽光。


    “你笑什麽啊?”雲小優不滿道。


    “如果我們猜得不錯,父皇給你的那塊金牌上一定刻著如見朕麵四個大字。”憐惜輕笑著向她解釋道。


    隻是如此直白了,某女還是一副全然不懂的樣子。


    上官熔終於忍不住地倒抽了口氣,無奈道:“如果我們直接說那是塊免死金牌呢?”


    雲小優的眸子瞬間睜大不少,思緒片刻,又睜大許多,最後,終於不敢置信地問向他們:“你們說,皇上早就給了我一塊免死金牌?”


    “啊!免死金牌,免死金牌!”這時,雲夫人手裏舉著一塊光燦燦的金牌從屋子裏麵激動萬分地跑了出來,臉上顯然是喜極欲泣的神情。


    雲小優跟其他三人一起看向雲夫人的手裏的牌子。


    雲夫人走到他們近前時,雲小優終於看清了上麵的字“如見朕麵”。


    “是免死金牌,是免死金牌!黃老頭真是太好了,太善解人意了,太偉大英明了!”雲小優發了瘋似的大叫起來,抱著她娘就是一陣狂跳。


    “先不要高興那麽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雲小優這邊歡喜得緊,月王冷聲一出,頓時澆了她一頭冷水。


    她轉身望向月王,隻見他正是副正兒八經的正常冰山樣。沉起小臉,垂了眸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嗯。”上官熔看了看他,也是讚同地點了點頭,沉思一下才道,“太子好不容易抓到優兒的把柄,絕不會輕易罷手。”


    “那怎麽辦?”憐惜晶亮的杏眸又閃過不安,甚至比雲小優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


    上官熔坐回那張微舊的木桌邊,微微閉了眸子,思緒一陣,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憐惜,這次,看你的了。”他微笑望向憐惜,眼中是滿溢的自信。


    “我?”憐惜張大了眸子發問,一張俏臉寫滿意了不可思議四個大字。


    “對呀!你讓憐惜幹什麽?她一個弱女子,怎麽能對付得了太子,他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雲小優開始為憐惜擔心,要說太子的為人,她以前不清楚,單看要將雲府滅門一事就知道他有多麽的心狠手辣,不擇手段。


    “你若不放心憐惜一人,就勸你的大師兄一起幫忙啊。”上官熔微笑麵向雲小優,一副戲謔的樣子。


    憐惜杏眸一眨,不解地望了月王一眼,竟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三皇兄想讓他們倆,做什麽?


    齊宮,壽元殿。


    “憐惜,月王,你們倆,來了。”上官清瑞歪坐龍榻之上,慘白透黃的臉色,有氣無力地虛弱道。


    此時,整個殿中,除了憐惜月王二人,還有一個太子。


    二人要進宮與上官清瑞拜別,太子卻非要跟著。但這早是上官熔預料之中的事。


    “父皇,憐惜要跟月王回齊國去了。特地來給您拜別的。”太子假意笑著,湊到上官清瑞身邊自顧自地解釋道,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多餘。


    憐惜淺淺笑著望著看上去越來越憔悴的上官清瑞,兀自解釋道:“月王回國還有軍政要事處理,這次來之前,趙國皇帝就允諾要王爺重掌兵權,所以,我們想及早回去。”


    上官清瑞若有若無地點了下頭,勉力一笑:“如此甚好。若是如此,今後趙國的儲君之位想必也是月王的囊中之物。朕,甚欣慰。”


    這時,太子卻是偷眼看了月王一眼,心道,沒想到,這個月王看著威武霸氣不說,還真是個人中龍鳳。


    想到未來與趙國的關係,他臉上又多出一些畏懼之色。


    他的神色被岑晟月盡收眼底,心道,你若知道這些都是上官熔提前編出來的,不知會悔成什麽樣。


    冰封的眸底,一抹笑意快速閃過,一閃而逝,就仿佛從來沒有過。


    “回國之後,本王定會好好善待憐惜,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月王垂頭拱手恭敬道。


    憐惜矜持一笑,轉眸瞥了月王一眼,小嘴一撇,嬌嗔道:“誰信你的話,當著我父皇的麵,你拿什麽證明?”


    月王淡然轉眸,望向嬌笑著的憐惜,忽然雙手便捧住了她的一張俏臉,棱角分明的薄唇緊緊貼上了憐惜那雙粉嫩柔軟的唇瓣。


    憐惜的眸子倏然張大,不知措地望著那張在自己眼中無限放大的臉,忘了掙紮,忘了呼喊,更忘了身邊還有人。


    有她的父皇,有她的太子皇兄。


    上官清瑞早在月王向他保證之時就感覺到不對勁,後來見憐惜旁若無人與月王打、情、罵、俏,便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此刻,見二人這般,便配合地羞臊不忍看般,刻意將臉扭向了裏側。


    而太子見這一幕,大歎了一聲,沒想到這冰山王爺竟好這一口。


    看著二人忘我地吻著,暗暗吞了吞口水,忽然想到自己家中那天仙般的美人。


    直到如今,美人對他還是若即若離,隻能看不能吃,於是心思大動,又淡瞥了二人一眼,更覺此地不能留,於是撇下他二人,回太子府去了。


    他上官煜發誓,今夜他一定要把小美人吃到嘴裏!


    見太子爺避開了,殿裏的幾個太監宮女也隻好秉著非禮勿的原則,呼啦啦一下全部飛小跑退出去。


    這廂,憐惜正被岑晟月一雙大手捧得死死的,隻能側眼看著太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嘴被某人堵著無法開口,她隻好用力扯著月王的衣衫。


    月王終於鬆開手,轉過身,背對著好,貌似在――擦嘴。


    憐惜俏臉微微一紅,也學著他的樣子取出帕子抹了抹嘴。


    她腳步輕輕地走到上官清瑞床邊,低聲喚道:“父皇,他們都出去了。”


    上官清瑞輕輕地側過了臉,向外瞧了一眼,淡然問道:“你們這樣煞費苦心,有什麽事?”


    憐惜微微笑彎了唇角,嬌聲道:“還是父皇最英明,什麽事都逃不過父皇的眼睛。”


    “可是為雲小優的事?”上官清瑞望了殿中二人一眼,含了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道。


    “父皇英明。”憐惜笑意更甚,眉眼彎彎地望著上官清瑞拍馬道。


    從袖中取出一塊明黃絲緞,朝上官清瑞道:“這是三皇兄代您寫的聖旨,您看下,若是同意,就加個您的私印。”


    上官清瑞眼中深意一閃,便接過那塊絲緞細眼瞧去。


    “沒想到,熔兒竟對那個小女子這般鍾情,也罷,隨了他吧。”一雙眼不再是原本的混濁,而是精光畢現。


    月王原不知絲緞上的內容,聽上官清瑞這一說,竟有種被某人當槍使了的錯覺。


    正細細搜索殿內各處有無暗藏的高手,此刻,心思卻是一沉,有一種極差的預感。


    上官清瑞自枕下取出一小方私印,直接朝絲緞上一蓋,朝憐惜笑道:“你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回去吧。”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正在四處搜尋的月王,竟是一抹精明的笑意閃過。


    重新躺下,閉眼。


    大齊皇帝上官清瑞又昏昏睡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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