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麵亂成一團,可實際上在也佤族,卻並沒有他們調查的那麽悲劇。


    至少,硫玥灝現在還活得好好的。


    也佤族依山傍水,人不多,也大多都是深居簡出。與周圍的部落也少有聯係,周圍的人提起也佤族都是紛紛搖頭,誰都不願多說。


    也佤族的軍隊大多是尋常百姓,因為少有平原地去,大型的操練幾乎是沒有。周圍的人對他們避如蛇蠍,他們也嫌少與人爭鬥,所謂的部隊,戰鬥力都是幾乎為零的。


    硫玥灝到了這個地方就有些水土不服,後來軍隊越是靠近,情況就越是嚴重。


    可時間越長,這種水土不服的狀況倒是好了些。


    第一次與也佤族對上,也佤族就兵敗如山倒,從國界打到了他們所謂的京城。


    一路上,硫玥灝都在打探著也佤族的消息,當初害怕這是誘敵深入,故而走的特別小心,到了最後,硫玥灝幾乎可以肯定,他們是真的毫無作戰經驗。


    一群從來打過仗的人,在他們麵前如此囂張的挑釁,硫玥灝當下就察覺不對。


    一路上你追我趕,到了也佤族京城的時候,他們剩下的兵馬已經連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說是京城,其實也隻是幾座山連在了一起,在山巒中間有一處山坳的地方,也佤族的族長就居住在裏麵,這就是所謂的繁華地帶。


    這樣的地方,連溫飽都尚未解決,更不好說其他。


    若不是親自到了這裏,硫玥灝幾乎難以想象,年年他們進貢的東西居然都是奇珍異寶。


    硫玥灝與柳孺帶著小隊人馬將也佤族居住的群山包圍了起來。


    山上的情況他們不知道,硫玥灝也不召集攻到山上,隻是在山腳下安營紮寨。


    他們的糧草帶的充足,藥物也都多的很。


    按照硫玥灝的計算,兩軍對壘,他們至少能堅持兩個月。


    兩個月的時間,就算隻是威懾,也足以將也佤族的那些人嚇死。


    硫玥灝衝鋒在前,韓蘊傲在後,兩軍到最後再一起給他們沉痛的打擊。


    也佤族這個連十萬人都不到的族群,在硫玥灝的眼裏,是什麽都算不上的。


    可就在硫玥灝對戰事信心百倍的時候,狀況就出現了。


    首先,是一直在韓蘊傲的後方做運輸糧草的李塞突然之間告訴硫玥灝,糧草出了問題。


    硫玥灝還未深究,李塞就連同也佤族一起對他們進攻了。


    硫玥灝腹背受敵,帶來的將士對也佤族的氣候也多多少少有些不適應,第一次正式交戰,硫玥灝就是一敗塗地。


    也佤族這一次拍出來的也不是軍隊,隻是幾個巫師,他們在李塞的帳下,兩軍交戰,也佤族先派人在他們的飲水中下毒,均已手忙腳亂的解決了飲水的毒,卻又發現李塞在糧草中也動了手腳。


    所幸那些糧草被發現的早,傷害的程度也不大。


    硫玥灝原以為這次是有驚無險的過去,準備後退一步與韓蘊傲匯合,卻被也佤族的瘴氣逼入了一個山峽之中。


    士兵的所有情緒在這個時候都爆發了出來。


    糧草丟失,兄弟走散,身陷囹圇,他們自己都看不到出路。


    硫玥灝在這個時候也幾近絕望。


    他帶出來的兄弟有兩萬人,有些士兵已經跟著他走了多年,看著自己的兄弟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一個一個的消失,他自己也扛不住。


    征戰沙場,馬革裹屍,能死在戰場是每個軍人的榮耀,可現在他們都不是戰死沙場,是因為他的誌得意滿而消失的,硫玥灝這一輩子從未覺得後悔過,可這一次,他也後悔當初不該那般衝動,帶著軍隊橫衝直撞,到了現在,入了敵人的圈套。


    現在,他們被困在這裏,往前走,就是山林瘴氣,說是要一個月才能消退,留在這裏,幾乎就到了彈盡糧絕的地步。剩下的一萬多的士兵都要陪著他死。


    進也是死,退也是死。


    這是他遇見的最難的事情了,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他們就陷入了絕境。


    “現在是什麽情況?”


    硫玥灝的身子不舒服,在軍帳中休息,柳孺一直在外麵打探消息,這會瞧見他回來了,趕忙問了一句。


    柳孺遲疑了片刻,搖搖頭,低聲道:“也佤族的人已經在外麵守著了,毒陣已經布上了,之前出去的兩小隊人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隻怕也是凶多吉少。咱們,是徹底跟外麵斷了聯係。”


    柳孺也是一身疲憊。


    事情比他們想想的更嚴重一些,也佤族要的不是他們的國土,而是硫玥灝的命。


    也佤族已經派人送過來了消息,隻要硫玥灝留下,他們什麽都可以不計較。


    留下,那還能有什麽好事情?


    柳孺情願自己死在這裏,也萬萬不敢要求皇上留下。


    他們這麽多的人若是連硫玥灝都護不住,那他們都不用活了。


    就算是他們從這裏回去,蘇陌和韓蘊傲也絕對饒不了他們。


    所以這件事,他根本就不打算跟硫玥灝說。


    “之前也佤族不是送信過來了嗎?說了什麽?”


    硫玥灝靠在椅子上,伸手揉著眉心。


    柳孺有些詫異,之前來信的時候硫玥灝還在睡,他也交代了周圍的人不許將這件事兒說出去了。


    硫玥灝抬眸,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胡渣,麵容似乎在這幾日之內蒼老了許多,柳孺還記得臨出門之前柳亦軒交代的話,說是不管如何都要將硫玥灝護好了,這不僅僅是關於他們的性命,可關係到了整個國家的命運,要他萬萬不能馬虎。


    可現在,居然到了這一地步。


    柳孺作為監軍,這責任是不可推卸的。


    硫玥灝看他有些出神,輕笑道:“朕能帶出來的人,跟在朕身邊最少也五六年了,不是你說不告朕,他們就會不說的,你又何必隱瞞?”


    柳孺苦笑,將書信遞過去,苦哈哈的說道:“所以我在這裏就是個擺設。”


    硫玥灝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低頭看了看他送上來的信。


    柳孺看似漫不經心,其實眼睛也從未離開他的臉,他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等著他的決定。


    硫玥灝將信仔仔細細看了兩遍,最後將它疊好,放在了信封裏麵。


    “這等事情,您不必當真,他們就是烏合之眾,等到韓將軍過來的時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皇上,您別想要多。”


    柳孺見他臉色不好,趕忙開口勸慰。


    硫玥灝對他說的話置若罔聞,從軟榻站了起來,柳孺連忙去扶著他,被他避開了。


    “給也佤族回信,就說這個條件,朕答應了。”


    “皇上……”


    “按照朕所說的去做,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硫玥灝說完話就出了軍帳,柳孺還想攔著,可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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