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沒有想到王上竟然連慕染也不見了,如此,她出宮的計劃也就愈發的岌岌可危,而她更怕的,還是心中想著若是她的父王因是知曉了慕染與自己的關係親密這才疏遠了慕染的話,這可是如何是好,賽娜心中隻覺得是愈發對不起慕染,一想到這裏,隻覺得這原因是極為可能,不由得麵懷羞愧地盯著慕染神情淡漠的一張臉去,揶揄了許久這才遲疑著開口說道,“慕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你許是便不會被父王疏遠了,都是我的錯。如今你無法接近父王,是不是事情就難辦了?”


    “想來王上病體痊愈,自然也就不需要大夫了,疏遠也是自然而然。”不過慕染卻是沒有想到賽娜竟然會是這般想著的,瞧著她憋著嘴巴的模樣,慕染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隻是麵上的神情卻是微微的失神,隻是頓了頓,這才淺淺笑道,“哪裏會因著你而疏遠了我,想來如今即便王上見了我,也不會多說些什麽事情,有些秘密,既然他都藏在了心裏十年,你以為,這一時半刻,他能夠說出口的麽?”慕染說這話的時候視線凝固在了窗外的一輪月色之上,錯開了賽娜的目光,聲音也顯得如同月光一般清冷,隻是說道,“不過如今看來,隻有找到了大公主,恐怕事情才會有轉機。”


    如今的慕染,必然是有些擔心的,在她知曉了紅蓮很有可能與隱山一派之後,眉眼之間也是驅散不去的憂愁。慕染想著自己早該是想到的,以紅蓮的狡猾多端,當初在越城的時候,自然不會如此輕易地死去了。當時她使得障眼法實在是高明,自己雖然疑惑,不過卻始終找不到一絲的破綻,而她的屍身在衙門之中許久未化,自己也就愈發的確定那便是紅蓮無疑了。


    卻不想。紅蓮再一次欺騙了自己。慕染一想到這裏,卻還是冷笑一聲,想來她早就應該料到的,這不便是紅蓮的本性麽,若是她不欺騙了自己的話,恐怕也就不叫做紅蓮了。


    賽娜似乎是察覺到了慕染的失神,瞧著她雙眼渙散開來,也不知曉慕染是想到了什麽,不過自己也不敢多說些什麽。打擾了慕染,隻是沉默地微微低著腦袋,坐在了慕染的身前。不過麵上依舊是無比愧疚的模樣。想來還是覺著是自己連累了慕染的。


    而慕染想到了這裏,餘光無意之間掠過了賽娜如此模樣,身子卻是一僵,也不知曉是究竟想到了什麽,張了張嘴吧,卻是她也不由得驚異於自己所說的話。


    “你覺得我是好人麽?”慕染略有失神。她似乎從來沒有對誰問過這個問題的,而如今麵對著麵前心無城府,空白得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的賽娜,不知怎麽的,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戒備。便是這時候忽然將心裏所想的話全都說了出來,而賽娜顯然也詫異與慕染是如何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不過想了想,她卻又是咧著嘴吧笑起來,隻用力地點了點腦袋,很是篤定地說道,“自然是好人啊,若慕染你還不死好人的話,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好人了麽!”


    慕染又是一怔,一下子也沒有反應過來賽娜口中所言,似乎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誇自己善良一般,她卻隻是苦笑一聲,不過卻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背過了身子去了。


    而賽娜沒有注意到了慕染的異樣,隻是自顧自地依舊說道,“當時我分明是死了,是慕染救了我一命,還告訴了我秘密,讓我可以幫母後找到真相,你幫了我這麽多,這還不是好人麽!慕染啊,你真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了!”


    慕染聽著賽娜所言,感受到了她說這些話時發自肺腑的真心,不過便是因著聽著這些話,她的臉色卻是忽然變得蒼白起來,便是身子也有些微微地戰栗著,也不知曉慕染是究竟想起了什麽,她隻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似乎是想了許久,這才淡淡說道,“若是有一日,你發現我不是這樣的人呢?你不要忘了,我幫你,隻是因著你我之間的交易罷了。”


    “交易麽?!”賽娜揣摩著慕染話裏的意思,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不過想了想,卻依舊是笑著說道,“我才不管什麽交易不交易的,我隻知曉至少慕染你現在是一心一意幫著我的,這樣不就足夠了麽!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不假思索,明亮的眼睛微微地眯著,像是彎彎的月牙兒一般,而慕染回過身子,瞧著賽娜這般模樣,卻是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無端地落了下去,而便是在這時,她卻是聽見了耳畔一聲綿長的歎息,慕染始終沒有對誰賽娜說出口的,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賽娜的錯覺罷了,鏡中花,水中月,她永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


    而更重要的,賽娜此刻也不會知曉,最終的最終,慕染會讓她自己變成一個怎樣的惡人,恐怕果真到了那個地步,賽娜才會真正明白,慕染當初問她這樣一個問題的時候,是怎樣悲涼與絕望的心境。


    慕染並未在王宮之中停留,哪怕此時已是夜深,不過因著城內的病人的緣故,她也隻能連夜離開了王宮之中,而賽娜千方百計得到了黎休的允許,送了慕染出了宮門。


    出宮的時候,慕染附在了賽娜的耳畔,她的聲音很輕,不過賽娜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隻是聽得慕染淡淡說道,“如今你雖身處王宮之中,不過既然隱山也身處宮中,這個時候接近他,自然會是一個絕好的機會,隻不過隱山這人狡猾無比,又是心狠手辣之流,便是接近他,也要懂得進退,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聽著慕染的告誡,賽娜隻覺得很是受用,情不自禁地點了點腦袋,示意慕染放心,而慕染顯然是不放心的,又瞧了一眼遠處依舊是紋絲不動的立著的黎休,她定了定神,這才說道,“隱山的身旁不日便會出現眉間一朵耀眼蓮花的女子,此人長相妖媚,又是居心叵測,若是遇見了此人,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雖說慕染並不了解隱山,不過卻是深深地了解紅蓮的,就像是當初對待貞娘,慕染知曉紅蓮定然會傷害了慕染,尤其是在知曉了賽娜與自己關切如此之深的時候,雖說賽娜最終還是會受到傷害的,隻是這個時候,慕染卻還是選擇了保護了她,盡管她深深的明白,過不了多久,一切都會變得物是人非。


    而送走了慕染,賽娜也不知曉自己的心情為何忽然變得失落了起來,隻忽然生出了偌大的王宮,又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孤獨之感,卻未瞧見了站在自己麵前正等著自己的黎休眼裏璀璨的星光,隻不過即便如此,黎休卻依舊是不發一言,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的。


    等到沉默著回了自己的房間的時候,賽娜對著黎休冰冷的一張臉,歪著腦袋想了想,卻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合上了門,好在黎休終於答應了自己,讓她可以一個人待在了房間之中,賽娜終於喘了口氣,卻不想一轉過了身子,卻是瞧見了椅子上正做著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盤腿做著,又是咧著嘴巴笑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甚是幹淨的模樣。


    賽娜被嚇了一個大跳,不由得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很是幽怨地瞧著麵前的少年,冷不丁說道,“真是嚇死我了!你是發瘋了麽?”


    隻不過阿洛聽著賽娜的話,卻是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神情來,又是委屈地說道,“我千裏迢迢地進來了這裏,你這丫頭也不會歡迎一下麽?”說著好像是自己曆經了千辛萬苦似的,隻不過卻是讓眼前的賽娜隻覺得是愈發的無語起來,也不知曉究竟是應該對眼前的阿洛說些什麽的,不過一下子想起了什麽似的,瞪大了眼睛,驚得她差點兒跳了起來,隻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少年,隻瞠目結舌地說道,“你你你…………王宮戒備森嚴,你是怎麽進來的?”她可不知曉,麵前的白衣公子竟然還有這般本事,這般輕易地潛入了自己的房間,還未驚動了任何人?!這怎麽可能?!


    隻不過阿洛兩手一攤,仿佛事情果真是這麽輕而易舉一般,“我跟你說過,你的好朋友白湛吧?!”阿洛倒是好不生疏,就像他與賽娜本就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不過賽娜卻是依舊疑惑的表情,也不明白這阿洛忽然提起了白湛,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過阿洛卻又是很快轉換了話題說道,“看在白湛的麵子上,我便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他眨了眨眼睛,很是神秘莫測的樣子。


    (關於白湛,是某遲上一本書裏的男主之一,如今打打醬油,便不多說了,若是不知曉這一號人物的,也沒有什麽要緊,不過是打醬油的角色,與本文主線無多大關係,謝謝親們的支持……


    此處絕對不是打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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