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賽娜一時之間隻覺得她的心頭是無比的慌亂,她發誓,即便是在瞧見了她的父王如此卑鄙地搶奪了她的母後的時候,賽娜的心也從來沒有如同此刻一般悲涼,就像是知曉了肮髒而醜陋的某個秘密一般,那一刻,賽娜隻覺得心如刀絞,她微微側過身子,瞧著她身旁站著的慕染,隻是她這才可怕地發覺到慕染卻依舊是神色自若地瞧著眼前的一切,似乎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而事實上,這其中發現的一切確實是與慕染無關。


    她縮回了想要伸過去牽她的手,而將手縮回來的時候,卻是瞧見了正匆匆趕來的她的母後娜紮,她從來沒有見過母後如此撕心裂肺的模樣,跪在了王上的身前,是苦苦地哀求道,“王上,你不能這般對她,她還隻是一個孩子啊!”


    “孩子,是孩子,不過不是我的孩子罷了。”隻是網上卻是冷哼一聲,決絕地背過了身子,也不去看身後的娜紮一眼,眼裏依舊是怒氣衝衝,甚至還帶著令人驚懼的蓬勃殺氣,而娜紮已然是哭得如同淚人一般,依舊是跪在了王上的神情,臉色蒼白,身子更是因為悲傷與無助而顫抖著,無論是誰,瞧見了此刻的娜紮如此模樣,怕都是要感到深深的心疼的,而王上的麵上卻隻剩下了冷漠的殺氣,終於轉過身子的時候,卻是忽然抽出了身旁的一把大刀,直指他心愛的女子,隻是眼裏卻絲毫看不見半點愛意。“你又何必惺惺作態,你不過懷胎才八個月,便是生下了這孩子,真當孤是蠢的呢?還是你之前早就與你那心上人珠胎暗結。如今這孩子便是你們二人的骨肉,不過是讓孤白養了這孩子罷!當真是可笑!”王上說完了這些話的時候更是冷笑一色,看向娜紮的眼睛裏更是冷漠了幾分。


    隻是因著王上的這一番話,一旁聽著的賽娜反倒是目瞪口呆。而一旁瞧著這般情景的慕染倒是忽而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複雜的笑意來,而心裏更是似乎暗暗鬆了一口氣一般,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的眼裏有什麽閃過,隻不過卻是依舊不動聲色,也不多說些什麽,也不多做些什麽,隻是就這般靜靜地瞧著眼前的景象。


    而娜紮是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看著她這般哭得不能自已的模樣便是能夠知曉的。滿麵的淚水深深地透著她的悲傷。而她的話語之中仍然是帶著乞求的神色。“王上,無論您相不相信,賽娜確實是您的親身骨頭啊!虎毒不食子。您如何能這般對她?!”


    隻是王上聽著娜紮的話依舊是不為所動,反而是冷笑一聲。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然狠狠地推開了她,那一巴掌狠狠地落了下來,“你同江城不是情投意合麽?既是如此,當初你又何必答應了這一門婚事,既然你欺騙了孤在先,你以為孤會輕易饒了你麽?”王上冷冷地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來,似乎全然忘記了,自始至終,都是他利用了陰謀詭計,才會害得江城同娜紮分離,如今他既然已經得到了娜紮,卻還是處處懷疑,甚至想要殺了那個孩子,賽娜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是瞬間涼透了,而她也在不知何時終於發現自己的眼角早已沒有了淚光,仿佛眼淚已經幹涸一般,也不知曉是不是她已經麻木了,賽娜瞧著麵前高高在上的男人,竟是自己也沒有發覺此刻的她的嘴角卻隻剩下了一絲空洞而絕望的冷漠笑意,而那笑,卻是比哭還要難看呢的。


    隻是事實雖然殘酷,將她所幻想的以及記憶裏所有的美好攪和得支離破碎,隻是賽娜不得已,隻能夠睜大了眼睛,瞧著這相識的無比冷血,而下一刻,她的母後,終究是再也忍受不住王上的折磨,她的眼睛睜得通紅,就像是要留下了鮮血一般,又是緊緊地攥緊了她的衣角,終於,她冷冷地開口說道,“你早就知道對不對,其實你早就知曉我同江城本就是情投意合這件事情,所以你才會威脅了父王,將我嫁於你,所以父王在臨終之前才會覺得對不起江城,才將王位傳給了他,而江城因為鄰國千千萬萬的子民,才會看著我嫁給了你,而卻什麽也不能做,這一切,本來便是你的詭計,若不是你……若不是你……”


    賽娜從來都沒有見過她的母後如此的神情,她不知曉那會是怎麽樣的一種絕望,才會讓一個無比清澈的女人忽然變成了這般模樣,而賽娜不知曉,當這下她從來不知曉的事實曆曆在目的額時候,那一瞬間,她已然是逐漸地接近了她的母親,也逐漸變成了她的模樣。


    隻是王上瞧著娜紮如此木讓,卻是一直無動於衷的,即便是被她一語道出了真相,即便娜紮的一字一句都在唾罵著自己,隻是他的嘴角卻是在這時一如既往地掛著殘忍的笑意,微微地蹲下了身子,挑起了娜紮的下巴,他深邃而渾濁的眼眸對上了娜紮精致的五官,去在這時,他的笑容像是地獄裏的修羅一般,顯得猙獰而可怕,“你現在才知曉麽,對,這一切,都不是孤的陰謀吧,如今你知曉了真相,你又能如何呢?”


    賽娜聽見了父王口中如此沒有一絲感情的話,便是那一刻,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卻隻是悄悄地將她攥緊的拳頭攏到了袖子裏去,而僅僅咬著下嘴唇,嘴唇滲出了幾絲血絲來,她卻依舊是紋絲不動,隻是這般冷冷地瞧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瞧著他一向最敬重不過的父王如此醜惡的嘴臉,而心裏陷入了悲涼的深深的絕望之中,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她的父王卻忽然朗聲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那般的笑容聽著無論如何都是讓人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的。


    那時的娜紮,眼睛裏是深深的恨意的,隻是卻也在這個時候趁著王上不注意,一把奪過了搖籃裏她的孩子,將那孩子緊緊地護在了自己的懷中,卻還是抑製不住,渾身皆是瑟瑟發抖地瞧著麵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卻是咬牙切齒的。


    那一刻,賽娜隻想要逃,逃得遠遠的,逃回鄰國,她不想在看麵前的男子一眼。隻是王上卻像是發現了娜紮的心思一般,忽然攬過她的頭發,對著她的唇深吻了一刻,卻是在娜紮緊緊地咬著他的唇的那一刻鬆了開來,抬手揩去了唇角的血色,他卻依舊殘忍地瞧著麵前的女子,而便是這個時候說道,“怎麽,事到如今,難不成你還想著要逃跑呢,孤的王後,別怪孤從來都沒有提醒過你,孤的王國是多麽的強大,而你那鄰國,不過是攀附的小國罷了,還有你那心上人,做的那個位置看起來也不大穩當,若是你敢離開了這王宮半步,孤便即刻發兵,將你那鄰國夷為平地,你說這交易好麽?”


    威脅,赤裸裸的殘忍的威脅,娜紮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夫君竟然會變成了這般模樣,然而,她知曉王上向來便是說到做到,隻能夠將懷裏的孩子摟得愈發的緊了,低下了腦袋,她的淚水大顆大顆落了下來,落在了那孩子的臉上。懷裏不過一個月大的嬰兒忽然被驚醒,大殿裏回蕩著尖銳的哭聲。


    王上起先是皺著眉頭,不過轉眼忽而又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來,便是這個時候忽然奪過了娜紮手裏的孩子,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裏,一隻手又是輕輕地怕著她的背,就像是安慰她一般,麵上是與方才的慕言截然不同的慈愛的表情,隻是不知是否是見過了原先的猙獰模樣的緣故,此刻賽娜瞧著自己的父王如此姆昂,卻還是不由得覺得是不寒而栗的,身子更是一顫,卻是聽得他又是陰森森的聲音,“你放心,孤自然不會對著孩子如何,這孩子會是孤的心肝寶貝,孤會讓她在萬千寵愛之中長大,你們母女將會是孤這輩子最深愛的兩個女兒,你們會被千秋萬代所頌揚,孤與你深深相愛的事跡會被萬家傳道,而這般事跡定然也傳到了你那心上人的耳朵裏,孤要讓他知曉,你這輩子最愛的男人,便隻有孤一人。至於你能做些什麽,又不該做些什麽,孤想著,你定然是會知曉的,是麽?!”


    王上說完了這話,又是猙獰地一笑,而娜紮是恨得咬牙切齒,隻不過在聽見了王上這般話的時候,卻是神色怔怔。那一夜,王上並未多逗留,隻是離去的時候,還是帶走了小公主。娜紮依舊是渾身癱軟地跪在了大殿之中,淚水落了下來,隻不過嘴角卻是帶著淒楚的笑意,“江城若是知曉我過的幸福,便不會擔心我的,也不會起兵,隻要他還在,鄰國還在,就好了。”


    隻要她的孩子能夠平安,她便再無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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