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宮女顯然是因著先前所發生的情況而已然嚇得魂飛魄散了,即便是如今這般的情況之下這二人依舊是沒有回過神來,依舊是不停地啜泣著,而黎休顯然已經是深深地蹙著眉頭,是沒有功夫關心眼前的這兩個宮女是如何了的,畢竟如今是王上無端變成了這般模樣,如此的突如其來,若是這般消息傳播出去的話,後果必然會是不堪設想。


    而許是那兩個宮女覺察到了身前的黎休大人如此殺氣騰騰的神情,這二人皆是身子一抖抖,盡管此時再如何的害怕,卻還是壯著膽子,不得不平複了心情,卻還是含糊不清地說著先前所發生的事情。


    而黎休這才稍稍地明白了過來這事情的究竟,說起來其實也再簡單不過,先前那兩個宮女依著黎休的吩咐到了這寢宮之內照顧網上殿下在,還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便是他們進了這大殿之中的時候,原本還是燈火通明的大殿在這個時候卻是忽然變得陰森森的,這兩個小宮女一時之間隻感覺到了涼颼颼的害怕,而卻也是這個時候,那燈火卻又是無端之間全都熄滅了下來,而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的確再沒有比那位王上大人忽然麵色猙獰地出現在了她們的麵前還要可怕的事情了,伴隨著尖銳無比的尖叫聲,幾乎是驚動了半個王宮的大小侍衛們。而她們也不知曉王上殿下是如何忽然出現在了她們的眼前,而根據這兩位宮女的描述,當時的賽娜一張臉幾乎是翻著幽幽綠光的,而麵色猙獰,那一雙眼睛卻是死氣沉沉的,毫無半點生機,看上去很是嚇人,而她又是在這個時候在如此陰森的情況下又是朝著這兩位小宮女撲了過來,光是想想便是覺得這般場景真是有夠恐怖的。那兩位小宮女一說到了這裏,身子又是一抖抖,麵上是愈發還害怕的神情,又是緊緊地相擁著。瑟縮著身子,在黎休的麵前瑟瑟發抖著,而黎休瞧著這兩個宮女如此害怕的模樣,自然知曉是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而看著她們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著加護,黎休麵色一凜,也並不知曉在這個時候究竟是想到了什麽,隻是麵無表情地喚人將這兩個宮女給帶了下去,又是尋了方才在場的自己親信的侍衛,囑咐他無論是用了什麽樣的辦法。務必都要將今夜所發生的事情壓了下去,王宮之中最忌諱的不過是謠言四起,尤其是這般謠言,而如今賽娜忽然變成了這般模樣,顯然是有人故意陷害所至。黎休一想到了這裏,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而他再瞧著正躺在床榻之上正緊閉著雙眸一副痛苦的模樣似乎是正陷入了噩夢之中的賽娜,忽然又是想起了那兩個宮女所說,再他們嚇得瑟瑟發抖,正立在原地是動彈不得的時候,還好有阿風從天而降,及時地鉗製住了賽娜。讓她無法動彈,她們兩個小小的宮女才能夠大難不死的,隻不過黎休一想到了這裏,忽然又是覺得有些不解,想來那阿風公子定然是一直在暗處默默地守著王上殿下的,雖說他已然許久沒有出現。隻不過沒有想到這位阿風的公子的武功竟然是如此厲害,如此貼身暗衛,隻不過他竟然也全然沒有發覺了這阿風的行蹤,一想到這裏,黎休麵上的神色是顯得愈發複雜了起來。


    而卻也就是這個時候。慕染卻是依舊神色清冷地緩緩地走在了已然是炸開了鍋的王宮之中,不過她走得地方是地處偏僻的王宮一角,又是遠離了賽娜的寢宮的,慕染倒是也尋得了安靜,否則她如今呢還是以一個罪人的身份,如此鎮定自若地走在了王宮之中,定然是會遭來了不少流言蜚語的,指不定還會被重新抓回了那牢獄之中,隻不過慕染麵上看上去是安全的,隻不過實際上她是如何隻恐怕也不是她楚慕染所能夠決定的,比如說她在拐角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同麵色複雜的塞川相逢了。


    想來塞川自方才她同黎休進行著那番對話的時候便是一直等在了這假山的隱蔽之後的,如今他也沒有心跳,沒有呼吸,自然不易被人所察覺,而縱然是黎休如此敏銳的,也並未察覺到了塞川的存在,隻不過慕染察人,卻是從來都不會憑著那人的內息如何的,慕染的視線淡淡落在了麵前的塞川的身上,隻見清冷的月光之下,麵前的少年隻是著一身長衫,隻不過那領口卻是敞開著,露出了身上白皙的如同女子一般光滑的皮膚,他麵上邪魅的笑容也是,在清淡的月光的映襯之下,宛若妖嬈婉約的女子,而她淡淡含笑望著身前的慕染,隻不過那嘴角的笑容怎麽看上去都是顯得有些邪魅的,竟是比女子還要狐媚上幾分,怕是紅蓮此時站在了塞川的麵前,都是要頗有些微詞的,而慕染對上了隱山那一雙妖嬈的狐狸眼的時候,卻依舊是清冷的麵色,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方才太子殿下難不成是一直站在這兒偷聽慕染同黎休大人的對話不成?!”


    “本王不過是光明正大地聽著罷了。”塞川嘴角彎彎,即便是慕染如此直截了當地指出了他其實是另有所圖,這隱山的麵上卻依舊是輕鬆的模樣,不過是在對上了慕染的眼睛才會愣一愣罷了,雖說是轉瞬就恢複了平靜,而便是此時,隻聽得塞川那帶著邪邪的聲音隻是開口說道,“若是偷聽的話,在慕染姑娘還未走到了這裏的時候,本王便是早該閃人了不是麽?!”塞川說到這裏,又是露出了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而看著慕染的那一雙眼睛更是亮晶晶的,而慕染並未同塞川在這個話題之上有太多的糾/纏,她隻是又是淡淡開口說道,“想來如今太子殿下定然是聽見了先前我同黎休大人究竟說了些什麽,不知殿下如今是作何打算?”


    慕染挑眉問道,而在塞川聽見了慕染所言的時候,那麵上的神情似乎變得有幾分古怪了起來,尤其是塞川的一雙眼睛又是對上了慕染清冷的神色的時候,他似乎是想了想,這才開口說道,“難道慕染姑娘沒有什麽要解釋的話。方才聽著姑娘同黎休所說的那些話,本王如何怎麽聽著都像是姑娘利用了本王的意思,向來本王這人也沒有什麽毛病,不過是記仇記得比較厲害罷了。若是對本王三分好的,本王尚且記不住的,隻不過若是有誰幹活對本王半分不敬的,本王倒是會銘記在心的呢,更不要提某些利用了本王的人了,那豈不是要殺無赦才能夠解決的事情麽?!”


    這番話說起來雖說是一副戲謔的口吻,隻不過聽上去依舊是使人不由得覺得毛骨悚然的,尤其是在這樣深深的夜色之中,又是這樣一片的死寂的地方,隻有慕染同塞川這個怪物身處一塊兒的時候。隻不過慕染的神情對上了塞川如此模樣的時候,卻還是不由得麵色一凜,雖說麵桑依舊是清清淡淡的笑容,也沒有露出了多少懼怕的神情來。隻是一笑置之,“想來當初太子殿下來尋了慕染的時候。不是已然做好了相互利用的準備麽,慕染那個時候還不知曉太子殿下竟然會是如此小肚雞腸的一個人,若是早知道如此,當初咱們之間的額交易,慕染自然是要好好思忖一番的,不是麽?”慕染這般表情似笑非笑,看起來很是值得人回味的。話語之間盡是對塞川的戲謔之情,而絲毫沒有因著塞川先前那般陰狠的話而感到懼怕的,而塞川隻是麵色僵硬地盯著麵前的慕染,便是這個時候卻又是忽然朗聲大笑道,“常聽隱山說這楚慕染楚姑娘非同尋常,如今同姑娘你這般交談一番。本王倒還是真覺得姑娘有趣,若是本王知曉其他人利用了本王來如何如何的話,自然那下場不說死於非命那也會是生不如死的,隻不過如今此人乃是慕染姑娘,本王自然是要放她一馬的。隻不過本王倒是不知曉慕染姑娘如此神通廣大,當初如何又會被陷害入獄,淪為了階下囚?!”


    塞川說著這話的時候絲毫沒有掩飾他的眼睛裏深深的好奇的神色,隻不過看在慕染的眼裏,那般神色顯然是帶著些許諷刺的意味的,想來也是自然,既然是說她楚慕染神通廣大,即便是慘遭陷害,自然也是有本事擺脫了這般誣陷的,更不至於成為了牢房之中的囚犯一枚,同那些人一起,眼前這位太子殿下自然很是受不了的,自她第一次見到塞川的時候瞧見了塞川眼裏那般嫌棄而厭惡的眼神慕染便知曉了,而慕染也在這個時候終於知曉了塞川先前那般脫口而出的恭維讚美的話的用意,不過是為了更好地諷刺了自己罷了。


    不過塞川顯然是想的太簡單了,若是這般便能夠輕而易舉地諷刺到了楚慕染的話她便不是楚慕染了不是麽,慕染的視線對上了塞川的眼睛的時候,那麵上依舊是再清冷不過的神情,似乎是絲毫沒有因著方才塞川那般的話而感到絲毫不悅的,盡管他先前的話是毫不掩飾地嘲笑著自己的愚蠢,而慕染隻是神色自若地開口,隻是道了一聲,“慕染不過是為了等太子殿下來罷了,否則還有什麽契機比那個時候那樣的情況下太子殿下您來尋了慕染還要好的呢?!”


    塞川聽著慕染這般清冷的話語,那一瞬間,他似乎是有些神情微怔,也並未如何明白過來,慕染這話裏的意思,隻不過塞川還是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又是勾起了嘴角,隻不過這一回倒沒有多說些什麽,隻是緩緩開口說道,“本王隻是希望,慕染姑娘還是不要令本王失望的好。”


    “這樣大的事情,可是急不得,更何況如今慕染尚且沒有把握,而很多東西,都還未齊全。”這一回慕染並非是謙虛了,隻是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如今麵前的塞川看上卻雖說與常人無異,隻是他畢竟不是一個正常人,甚至連人也算不上的,隻不過處了心跳還有不會存在的傷口和呼吸,塞川的確沒有什麽一樣,而慕染遂不知曉究竟塞川如今是什麽樣的感覺,而慕染還是在塞川的身上發現了陸川的銀子。


    若不是因著如此,慕染自然不會想著去救了塞川的,“生死人,肉白骨,若是人人都有著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個世間又何來那麽多的悲慟呢?”


    慕染淡淡說著這話的時候。對上了塞川神色莫辨的眼睛,卻又是緩緩開口說道,“如今慕染缺少的東西還有許多,太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如今你想要生,不是想要死,而往往很多時候,生比死要難上許多,更何況如今你這般,是死也覺得難的,不是麽?”


    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表情是無比清冷的,隻不過塞川卻在這個時候又是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來,就像是在嘲笑著慕染的無知一般。隻是聽得了塞川在這個時候淡淡開口說道,“雖說這普天之下,無奇不有,若是慕染姑娘需要什麽奇珍異寶,隻管告訴了本王便是。想來這大概是沒有本王得不到的東向的,若是姑娘本身能力有限,這一點本王倒是無能為力……”說罷又是眼神深深地凝視了慕染一眼,隻不過慕染瞧著眼前的太子如此,也並不生氣,隻是又上前貼近了塞川一步,他們的臉是貼的那般近。卻又是離得那般遠,塞川本來就是沒有感覺的,他無法聞見慕染的身上那般清清涼涼的香味,也無法觸摸到慕染的身上所傳來的涼意,而慕染更不必說,她幾乎無法察覺到了麵前的塞川的呼吸聲。而一想到了這裏,慕染的眼神又是變得複雜了起來,不光是她如此,便是眼前的塞川,那般眼神也是同慕染的額如出一轍的。也不知曉是為何,隻是在這個時候隻聽得慕染很是清冷的聲音,那聲音帶來的寒意塞川卻是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還有來自慕染的聲音的飄忽不定,如同鬼魅一般,“你確定你可以得到世上所有的一切珍寶麽,隻是有些東西,便是你自己都沒有的,你也能得來麽,若是你能真能夠得到一切,你還需要我幹什麽?!”


    便是聽著這話,塞川的神色黯淡了下來。


    隻不過慕染依舊沒有放棄,甚至她麵上的笑容是愈發的上揚了,“太子殿下,你知曉慕染缺的是什麽麽,是情感,是這時間上所有美好的情感,既然太子殿下不曾擁有這些,又如何幫慕染尋來呢?!”


    這一回,二人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處,深深地繞在了一起,隻不過誰也沒有在此時此刻說些什麽,慕染微微仰著腦袋,而塞川微微地俯著身子,遠遠望去,這是一幅再美好不過的畫卷,隻不過近看一眼,卻又是覺得這之間殺氣騰騰,彌漫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鋒利的感覺。


    塞川並未同慕染多爭執什麽,隻是在慕染說了那樣複雜的話之後神色複雜地離去了,而慕染卻隻是佇立在了原地,望著塞川離去的若有所思的背影,她的嘴角又是勾起了一抹笑容,而便是這個時候,卻又是神色冷漠地緩緩開口說道,”如今人都走了,你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從陰暗的角落之中終於緩緩地走出了一抹筆挺的身影,正是阿風,而阿風卻是在這個時候麵色複雜地凝視著身前的白衣女子,那樣的冰冷似乎同月光融匯在了一起,長長的秀發如同瀑布一般披散了下來,隻是全身上下卻是散發著令人不由得退避三舍的清冷的味道,而她隻是這般靜靜地佇立著,並未多說些什麽,也瞧不出究竟是在想些什麽,阿風就這般緩緩地自慕染的身後出去,又隻是冷靜地沉默不語地瞧著麵前這個清冷的背影,隻是一直微微抿著薄唇,什麽都沒有說,也什麽都沒有做,似乎像是不知曉該說些什麽才好一般,、的確,這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背影,無論是誰對上了這樣的冰冷的感覺的時候,都是不知曉究竟是說些什麽才好的,阿風如此,先前的塞川也是如此。


    而先開口的還是慕染,她緩緩地轉過了身子,對上了阿風的星眉朗目,他深邃的瞳孔之中滿是冰冷的感覺,而慕染的嘴角卻是泛著笑意,她不知曉這個夜晚究竟是如何了,他竟然會碰見了如此多的帶著冰冷的殺氣的男子,而無一例外的,這些男子的眼裏皆然是這般神情,慕染不由得覺得神情微怔,也不免是覺得有幾分好笑的,而也就是這個時候,便是抑製不住嘴角的上揚,這才緩緩開口說道,“你這會子來尋我又是為何,是為了之前我同你說過的,賽娜終將會被人下毒,隻是你還是不知曉究竟賽娜是如何會變成了這般模樣,又是如何被下的毒?還是你不知曉,賽娜究竟是如何又變成了這般冷漠而又誰也不會相信的模樣,如此的心機重重?”慕染說著這話的時候笑了起來,那笑意愈發深的時候,她又是緩緩地上前,一步一步漸漸地逼近了麵前的阿風,而慕染麵上的笑意也隨之愈發加深了些,她並未多說些什麽,隻是徑直地走到了阿風的麵前,慕染的眼睛對上了阿風有些愕然的眼睛,一直走到了阿風的麵前,而阿風便是在這個時候忽而緩緩淡淡開口說道,“你究竟是想要幹什麽,為什麽你要揪著賽娜不放?!”


    “嗬。”慕染卻在這個時候忽而勾勒出了一抹含著淡淡的諷刺的意味的笑容來,那般的笑容,帶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慕染卻像是沒有聽見了阿風方才的話一般,隻是在這個時候又是緩緩地開口說道,”還是阿風公子你覺得賽娜如今忽然變得如此的心機重重,全然不是當初你所歡喜的那個模樣,不知不覺隻見,賽娜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你全然不認識的人了,這樣的賽娜,你覺得很是可怕,是麽?”


    阿風並未多說些什麽,即便是慕染忽然說出了那樣的話來的時候,即便是字字珠璣,分毫不差地說出了他此時的心聲,隻不過便是因著賽娜如此說來,阿風的表情卻是愈發的陰鬱起來的,慕染說的的確是分毫不差,而不知曉為何,阿風竟然隻因著她的三言兩語便是覺得害怕了起來,那一刻,他幾乎是想要掉頭就走的,


    而慕染的聲音卻依舊是纏著阿風不放一般,阿風又是聽見了慕染說道,“你知曉賽娜如何會變成了這般模樣麽,誠然這可能是因為了我,隻不過這與你沒有絲毫的關係麽,那時你在中原對賽娜許下了諾言,你說你很快就會了、去找她,你讓她等你,不會等你太久的,可是你呢,在賽娜麵臨著國破家亡的時候你又在哪裏,那個時候你分明知曉沈疏已經不在了,他既然是遣散了沈家所有的家眷,便是希望誰也不會尋到了他,而你卻因著你心裏的那一份固執與自私,緊緊地揪著沈疏不放,你以為沈疏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為你欠他的償還不清,你不想最後心裏頭還有放不下的東西,所以你遲遲不願意動身去尋了賽娜,後來你知曉一切都已經晚了,你這才終於覺得後悔,隻是晚了就是晚了,阿風,難道你從來都沒有想過,賽娜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不是同你毫無關係的麽,賽娜變成了這般模樣,不是因著你給了她一個破滅的希望,所以她終於在等待的盡頭喪失了一切的耐性,所以那個時候,已然是播下了萌芽,預兆著今天這般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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