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眾號“qdread”並加關注,給《如玉醫坊》更多支持!“那貞娘之前不施粉黛,在那國公府倒是平淡無奇。”李嫣然依偎在林瑞的懷中,玉指卻在他誘人的鎖骨之處遊走,撩撥著林瑞悸動的心,她卻隻是媚笑出聲,“如今的氣色與之前想比倒是好了許多,與那李苒兒相比,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又如何。”林瑞早已急不可耐,隻匆匆地打斷了她的話,掰過了李嫣然的額身子,一張嘴卻對著她吻了過去,聲音沙啞,“我心裏念的不過是你一人,我愛的,也隻有你一個。”粉舌在嘴間肆意地糾纏著,林瑞吻得忘我,一雙大手探進嫣然單薄的衣裳內,挑起翠綠色肚兜的一角,長驅直入,懷中嬌軀一震。


    李嫣然微微睜開了眸子,隻是含笑瞧著忘情的林瑞說道,“既是如此,你不如去收了那李貞娘,畢竟她才是李國公大人最寵愛的小姐!”她說著輕輕地在林瑞臉上呼出了一口氣來,眼裏帶著狡黠的笑意,氣若幽蘭。


    隻是林瑞似乎有些失望,隻是摟緊了李嫣然,“嫣然,我們不必理會李國公府的一切,遠走高飛,可好?”


    “跟著你過苦日子麽?”李嫣然卻隻是冷冷一笑,笑聲尖銳,自林瑞懷中起身,飛快地套了一件薄褂子在自己的身上,望著林瑞的眼睛裏全然是疏離的冷漠。


    “我是說……”林瑞還想在說些什麽,隻是一下子失了聲,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阿瑞,讓你在國公府虛與委蛇。我又何嚐不心痛呢?”李嫣然這才緩緩地攀上了林瑞的身子,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身上,纖細的手指把玩著他落在肩上的頭發,眼裏是滿滿的心疼,“隻是如今林家是這般的光景,他們又是這般壓著你,讓你喘不上一口氣來。若你不靠著李府。豈不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們現在隻需忍一時的不悅,隻是為了將來能抬起頭來做人。你說是嗎?”光滑的皮膚觸碰著他臉上青澀的胡茬,李嫣然說得林瑞隻連連點頭。


    “嫣然。”林瑞此時一把緊緊地握住了嫣然的手,如癡如醉地看著她,“隻要是為了你。我都願意。”


    四目相對,眼波流轉著炙熱的愛意。


    不過是真是假。當局者迷,究竟還是無從知曉。


    而此時此刻的李國公府,卻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李仁川沒有回房,沈氏孤苦伶仃一人。獨守空閨許久,直到夜色愈發的濃鬱卻始終等不到他的影子,等得久了。她也就愈發的煩躁起來,不耐煩地喚來了翠兒。隻厲聲問道,“可是知道老爺上哪兒去了?”


    “似乎……”翠兒打量著沈氏的顏色,遲疑了許久,這才怯怯地說道,“似乎是上薛奶奶那兒去了!”


    “我就知道!”沈氏眼裏的陰狠暴露無遺,再不複人前的慈善形象,一片昏暗裏她隻露出了凶狠的目光,“那個沒臉沒皮的賤人,老爺不過是多少個月沒進了她的房,她就那麽饑渴難耐了不成,那個小騷貨,我分明是警告過了她,現在看來,是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了啊!”


    一道驚雷劈下,白光乍現,翠兒隻是偷偷地窺視著沈氏的臉色,卻覺得愈發的恐怖,雙腿直打著哆嗦,似乎是要落下淚來。


    李苒兒正睡得迷迷糊糊,被人一把從被窩裏拉出來的時候,她不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隻是罵罵咧咧地嗬斥著,等到定睛一看,這才看見是沈氏冷著一張臉站在了自己的身前。


    她嚇了一跳,撫了撫胸口,“娘,你嚇我幹什麽!”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能睡著!”沈氏見自己的親閨女睡得如此的香甜,是愈發的氣憤,“如今咱們的好事被那楚慕染給捅了出來,你爹分明是不再相信咱們娘兒倆了,你卻還這般無關緊要,你以為,你還有你爹寵著麽?”她說著隻冷笑著。


    李苒兒打了個寒顫,難以置信,卻還是揶揄道,“爹爹一向疼愛我,我再怎麽說也是他的親骨肉,他不會……”她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看著沈氏,卻還是哆哆嗦嗦地說道,“再……再說了,那毒分明是娘您下的,藥也是您……您換的,關我什麽事情?”


    隻不過越說到後邊,聲音越發低沉了下去,沈氏的臉色也就愈發的難看了。


    “你個豬腦子!”隻覺得氣血上湧,沈氏差點兒被氣得背過氣去,手指狠狠地戳著苒兒的腦袋,她惡狠狠地說道,“你也不想想,你爹會以為此事與你無關麽?若是咱們娘兒倆失了寵,你如何還有這些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你又如何與那個林瑞私會?”


    “娘!”李苒兒睜大了眼睛,她以為她的事情,無人知曉。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九九!”沈氏似乎是真的怒了,她的腦海裏徘徊的全然是楚慕染的模樣,殺意自眼中湧現,想著若是被她逮著了機會,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這個賤女人,這樣想著,沈氏的話語裏也透著十分淩厲,“總之你可給我長點心眼,再怎麽樣,也不能讓西邊那個姓薛的得了意去!”


    “是,娘……苒兒……苒兒明白了。”李苒兒隻悻悻地回道。


    到了翌日辰時,楚慕染果然到了李國公府。


    貞娘睡得倒也還算安穩,一夜過後氣色又好上了些許,信步走到屋外的抄手遊廊上,看著一汪清澈的湖水中的臉龐,隻見楊柳宮眉,稚齒婑媠,朱唇粉麵,盈盈秋水,一抹愕然漫上了心頭。


    她隻是在心裏喃喃自語,這真的是我嗎?


    “美嗎?”楚慕染的聲音卻在這時候自她的身後傳來,貞娘回了身子。看著依舊一身白衣的楚慕染,身材嫋嫋婷婷,凹凸有致;發流散如瀑,纖腰一束,玉腿輕分;五官玲瓏精美,麵似桃花;皮膚粉膩如雪,冰肌玉骨。軟語嬌音。想著這才當真是美人呢,自己又哪裏比得上分毫的。


    “九天仙子下凡塵,柳眉鳳眼俏佳人。”貞娘隻不自覺吟道。


    楚慕染知曉貞娘話中所指。不過她隻是淺笑著,似乎是不置可否。


    兩人回了屋內,一番望聞問切,她這才說道。“這病來的快,去的也快。看來我是不必再操心了。”


    “可是我尋你……”貞娘似乎有些焦急,說出的話耐人尋味。


    “我會助你,”似有一道煙波自楚慕染眼中流轉,“隻是貞娘。這畢竟要靠你自己。”


    貞娘似乎是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她終於篤定地點了點頭。


    慕染並未在國公府逗留太久。


    隻是她正欲要步出國公府的時候。卻還是被李苒兒叫了住,她停下腳步。神色自若,隻緩緩地轉過了身子,便瞧見了李苒兒正雙手叉腰,趾高氣揚地看著自己。


    楚慕染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卻隻不過盈盈一拜,謙卑地說道,“慕染見過三小姐。<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你就是那什麽醫坊的神醫?”李苒兒依舊是一臉的不屑,盛氣淩人地望著她,隻不過她眼中的楚慕染自始至終嘴角都噙著一抹笑容來,在她看來,如同是挑釁一般。李苒兒往前逼近了幾步,嘴裏的嘲諷顯而易見,“都說姑娘你醫術高明,不知可否看出苒兒身上有什麽症狀?”


    “小姐麵色紅潤,神采奕奕。”楚慕染隻是輕輕地打量了她一眼,便含笑著說道。


    李苒兒倒還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楚慕染卻突然湊近了李苒兒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似乎隻有兩個人才能夠聽見,她繼續說道,“隻單從麵相上看,倒是不見什麽,隻是小姐你卻可知,自己早已病入膏肓!”


    “真是放屁!”李苒兒大驚失色地看著麵前的楚慕染,隻覺得她臉上的淺笑都已然變幻成了赤裸裸的嘲笑,瞪著眼睛,不自覺啐了一口,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身份,如同潑婦一般罵罵咧咧著,“我當你是什麽神醫,不過是江湖騙子罷了,你等著,本姑娘定會揭穿你的鬼把戲,到時候我倒是要看看,哪裏會有你的容身之地,而你!又是如何死於葬身之地的!”


    “小姐……”楚慕染並不反抗,隻是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依舊含笑看著李苒兒,隻不過一隻手緊緊地攥緊了肩上掛著的醫匣子,瘦弱的肩膀在風中微微顫栗著。


    李苒兒一時間不明所以。


    隻是在楚慕染的身後,忽的出現了林瑞的身影。


    李苒兒方才隻兀自罵著,不知道林瑞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也不知道那些肮髒的話語,她究竟是聽進去了多少。


    “瑞,我……”李苒兒笑得勉強,似乎想要解釋些什麽。


    林瑞的表情隻是微微一變,轉瞬遂恢複成了之前的溫柔,不過與李苒兒之間卻多了幾分無形的疏離,“或許我來的不是時候,我先走了。”


    “你……”李苒兒望眼欲穿地望著林瑞離去的背影,又看著依舊麵不改色的楚慕染,心裏的話堵在胸口,說不出也道不得,她氣得一跺腳,隻能憤憤地轉身拂袖離去。


    楚慕染捕捉痕跡地望了一眼身旁的樓閣,轉身,不作停留。


    方才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貞娘第一次見到李苒兒這般神色,心裏竟生出一絲絲的快感,她搖了搖頭,暗惱著自己為何會有這般的想法,不過慕染的聲音如在耳畔。


    “你生前太懦弱,錯過了許多,若是你不想重蹈覆轍,貞娘,你必須變強。”


    她說的篤定,貞娘不自覺便相信了她的話語,隻不過她卻不明白她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到時你隻需看著我就好。”楚慕染卻忽然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就像是她在謀劃著什麽一般。


    貞娘又想起了她臨走前對自己說的話,她說她要告訴自己。


    什麽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貞娘的眼裏似乎有什麽在閃爍著。映著李苒兒倉皇的背影。


    梧桐片片葉驚落,連卷西風絲絲殘。縱不過四五月間,李國公府卻染上了遍地金黃,似乎已是暮秋之時,貞娘隻覺得有些冷了。


    回屋套了身織錦皮毛鬥篷,貞娘望著銅鏡之中的影婆娑,心中忽的閃現了幾抹異樣。


    或許自己本來就不必害怕李苒兒。再如何。那李苒兒不過隻是個庶女,而她才是真正的嫡女,地位尊卑。她心中自是知曉,國公府的人,也自然一清二楚。


    再或許,李苒兒隻不過是在自己最美好的歲月裏見到了林瑞。


    她與林瑞指腹為婚不說。那時她被病痛折磨,臉色黯淡。形同枯槁,可是現在卻不同!


    緩緩地抬起了自己如玉蔥一般的手,花指尖繞,羅紗輕捥。再見那青銅鏡上。一朵珠花淡梳妝,這樣的自己,隻是她自己看著。心頭也不禁一顫。


    心裏的悸動的種子突然瘋長著,那些被李苒兒欺侮的時光在腦海裏一一浮現。還有那些低頭靜默地委屈,充斥著貞娘的心間。


    耳畔忽然響起了沈氏的聲音,“喝了藥,病可就是好了,來,快喝吧!”


    滿滿的苦澀灌下了肚子,那些作嘔的痛苦翻湧而至,貞娘的一顆心忽然冷卻了下來。


    “這一對母女……”她坐在了椅子上,眸子終於垂了下來,隻盯著桌案上的桌布繁蕪娟麗的圖案,那些被自己遺忘的記憶忽然串成了一塊兒。她在這一刻恍然。


    李苒兒對於貞娘明裏暗裏的折磨,她不說,一來是為了她的怯弱,二來,卻是為了沈氏。


    貞娘兒時喪母,那時沈氏剛進門不久,卻視自己為己出,這才讓她的心頭泛起了溫暖,待沈氏猶如自己的親母一般。


    現在看來,沈氏自始至終,從沒有將自己當成她的親生女兒,自己隻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不過她卻清楚地記得,分明隻因了她叫了沈氏一聲娘親,李仁川這才那麽快地讓她當了正室,取代了娘親的地位。


    “好一對的母子!”貞娘握緊了手中冰冷的杯盞,聲音是未曾的冷漠。


    大病一場,腦袋不似之前那般渾濁,貞娘終於從那二人的陰謀中掙脫了出來,隻是品味著這些年的屈辱與委屈,貞娘的麵上,卻是未曾有過的神色。


    寒星明滅,那時冷雨淒淒,窗前的燭光隱隱閃爍著,隻留下了千行燭淚。


    素手綰青絲,玉簪隱花鈿。


    她卻忽的抬手掃落了梳妝台上的盒子,鮮豔欲滴的蔻丹的火紅色彩嵌在桌上撒著的脂粉裏,銅鏡之中卻印著李嫣然怒氣盈盈的絕美的容顏,媚態自眉間而生,嬌豔地像是暗夜裏妖嬈的罌粟。


    她輕撫著自己這張臉,指尖是光滑細膩的皮膚,吹彈可破,猶如羊脂白玉。


    便是這張臉,讓林瑞魂牽夢縈,無法自拔。


    “嗬嗬,嗬嗬嗬嗬。”李嫣然卻不過隻是冷笑一聲,眼裏的恨意愈發的幽深,手指攥緊了衣角,她隻是低著腦袋,一頭青絲遮住了她的容顏,隻是她的眼裏卻是毫不掩飾的戾氣,“楚慕染。”她隻一字一頓地說著,“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語畢,燭光明滅,忽明忽暗,倒映著楚慕染婀娜的身影,隨風搖曳著。


    燭光終究是暗了下去,一片陰暗裏,隻剩下淒冷的月光散在李嫣然淒然的麵容上。


    她恨得咬牙切齒,“楚慕染,我紅蓮,絕對不會放過你。”


    起風了,從半遮半掩的窗戶裏漏了進來,楚慕染隻覺得一陣冷意,正欲起身將窗戶合上,耳畔卻想起了急促的雞鳴聲。


    天邊是黯淡的青光,她這才發現發覺,竟是快要天亮了。


    狹窄的屋室裏空空如也,蘇鈺不見了蹤影,慕染的神情稍稍有些恍惚,卻沒有多想,隻是起身收拾了一番,遂拾起了醫匣,步出了門外。


    等步至李國公府,方至辰時。


    未見貞娘,卻被邀至了偏廳。果不其然,沈氏正坐在那兒飲茶,一見了楚慕染,倒像是見著了寶似的盈盈起身。親昵地拉過了她的手,笑意吟吟地說道,“楚姑娘遠道而來,倒真是辛苦了。我就說嘛,派了轎子去,方便不說,也不至於把自己給累著了。”


    “夫人多慮了。無妨。”楚慕染卻隻是緩緩地抽出了自己的手。隻是恭敬地立在沈氏的身側,餘光卻落在了廳堂的內側,因了掀了簾子。倒是清楚地看見了被草草藏匿在櫃中的一匹錦緞,卻露出了衣角光鮮亮麗的花色。


    她眼角微微一動,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沈氏瞧著這個楚慕染一副清高的模樣,心中愈發的惱怒。隻是麵上卻不表露出來,隻是依舊溫柔地含笑著。“我家貞娘大病了一場,如今身子好了些,睡得也沉了,隻怕是這會子還沒起呢。可是要姑娘久等了!”


    “隻是貞娘昨日分明應了我,這個時辰……”慕染微微蹙著眉頭,似是有些不悅。


    沈氏心下了然。眼裏一道精光閃過,立即托著她的話。“貞娘這從小體弱多病的,老爺又寵著她,她自小便是身嬌肉貴的,姑娘脾氣也是常有,她雖說也喚我一聲娘,我這畢竟也是老爺的繼弦,也是心力交瘁的了,更何況是姑娘您……恐怕也著實累得慌了。”


    “夫人說的正是。”楚慕染似是有些許微微的動容,“姑娘畢竟是國公府的千金姑娘,慕染卻不過是小小醫坊的大夫罷了,生怕姑娘有什麽不滿的地方,當初若不是李大人那般虎視眈眈地瞧著我,我自然也不會這般道出實情來的,夫人卻如此寬容,慕染……”她說著欲要跪下。


    沈氏心下了然,趕緊扶住了慕染,笑道,“我自是知曉你的難處的,你又何必如此……”


    “娘,我是來這兒……”這時候李苒兒剛巧趕來,隻是一看到楚慕染,嘴上的話驟然停住,隻是惡狠狠地瞧著她,一臉怒容地說道,“這個賤婢為何在這兒?”


    “苒兒,可不得無禮!”沈氏並不知曉慕染對苒兒的非難,隻是生怕她擾了自己的計謀,厲聲怒喝道。


    “娘!”然而不明白,目光同樣落在了內室的那一匹錦緞上,這才不甘地拂袖離去。


    她方才的一舉一動全然落在了楚慕染的眼裏,沈氏見苒兒離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又喚丫鬟送了茶過來。


    慕染與沈氏表麵寒暄了幾句,便以貞娘為由,起身告辭了。


    等到回了貞娘的臥房,貞娘正在銅鏡前坐著,描一點朱砂在眉間。


    未央隻是透過銅鏡看著她的麵容,隻見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寐含春水臉如凝脂,白色牡丹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不似之前淺淡的妝容,幾分媚意少不至於,卻也多了些許的心機。


    楚慕染的笑意盎然,入了門內,“可是想通了?”


    貞娘正整理著一頭青絲綰成的髻,不覺忘了時辰,一見是楚慕染來了,這才急匆匆起身,迎了慕染進去,隻是聲音怯怯的,似乎帶著幾分遲疑,“慕染,我雖不想再受她們欺侮,可我並不知曉……”她說著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幽幽說道,“我卻並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


    楚慕染神秘一笑,隻是緩緩地伸出手來,撩撥了幾絲頭發落在耳側,更添幾分嫵媚,她的眼裏露出微微的笑意,隻領著貞娘出了自己的臥居,來到了先前的偏廳之中。


    正巧碰上了匆匆出了門的李苒兒,懷裏跟著的丫鬟正緊緊地抱著那一匹錦緞。


    楚慕染不說話,隻是望著貞娘。


    不過李苒兒見了此刻麵色紅潤的貞娘,分明有幾分心虛,又想著她畢竟如此害怕自己,又趾高氣揚起來,話裏透著幾絲不屑,“姐姐,我說您大病初愈,身子卻還是弱著,不在您的閨閣之中待著,來這兒做什麽?”


    “我……”貞娘看著楚慕染的臉色,隻是她卻隻是默然,她卻驚惶起來,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才好。隻是瑟縮著身子,不敢再看李苒兒一眼。


    楚慕染搖了搖腦袋,輕聲歎了口氣,卻依舊不做聲。


    李苒兒見貞娘不過還是一副窩囊的模樣,愈發的得意,隻是款款離去。與貞娘擦肩而過時更是裝作不經意地撞了她一把,撞的貞娘一個趔趄。


    李苒兒睨了貞娘一眼,隻冷嘲熱諷著,“我說姐姐,您臉上的胭脂,也著實厚了些,阿瑞可不喜這般的妝容!”說著掩嘴竊笑一聲。扭著豐滿的翹腿聘婷婷離去了。


    獨留下貞娘。臉一陣紅一陣白,隻僵立在了原地,不得動彈。


    亭皋木葉下。隴首秋雲飛。


    院落中的黃葉終是偏偏飄落下來,裹挾著似有若無的寒意。


    著實是有些冷了。


    貞娘卻未發覺,她隻覺著臉上燥得很,回到了屋子裏。便隻默然坐在了榻上,一手微微撐著額角。黯然傷神。


    楚慕染輕輕地推開了窗,望著天邊雲卷雲舒,卻隻是輕聲說道,“貞娘。你很好。”


    貞娘愕然地抬起了腦袋,目光裏似乎有什麽在閃爍著。


    “我說。”她卻隻是沏了一壺茶,茶香沁人。小抿了一口,這才幽幽說道。“貞娘,你方才做的很好。”


    “可是我……”貞娘難以置信。


    “你可是看見了三姑娘身後跟著的丫頭懷裏抱著的那匹錦緞?”她隻是淺笑著。


    貞娘紅了臉,點了點頭,那般好看的花色,她一眼就瞧見了,金銀箔絲勾芡的花紋,還有那鑲金的蝴蝶,栩栩如生得如同將要翩翩而起一般,瑰麗多彩,花紋精致高雅,花型立體生動,當真是叫她看癡了。


    也正因了如此,所以苒兒看自己的時候才會多了幾絲不屑吧。


    一想到這裏,貞娘是愈發的苦惱著。


    “那是洛城城東的錦衣閣新出的花樣,一個洛城,僅此一匹古香緞,自然叫三姑娘得了意去。”楚慕染忽然目光灼灼,看著貞娘。


    貞娘忽然愈發的心動。


    隻是慕染又沏了一杯茶,遞與了貞娘,這才說道,“光是錦緞就如此引人,製成的錦衣更不必說,更何況,我卻記得。”她深吸了一口氣,“那時林家的瑞兒爺正是瞧見了三姑娘身著錦衣的模樣,不日就上了國公府提了親。”


    “當真?”貞娘忽而慌亂了起來。


    “貞娘。”慕染卻輕輕地將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這匹錦緞,是榮國公府所送,它本來,就該是你的。”


    貞娘眼角微微一動,眼裏有什麽閃過。


    “不過,不急。”楚慕染說到這裏,嘴角終於勾起了一抹弧度來。


    是不急,好戲,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李苒兒喚了大丫頭雪兒來,那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頭,平時確實未有什麽交集的。


    “三姑娘。”雪兒規規矩矩地站好,卻未跪下來。


    李苒兒睨了她一眼,端起茶杯用杯蓋撫了撫水麵的漬跡,這才微垂著眸子,不冷不熱地問道,“雪兒,你在老太太那兒,一個月拿多少錢的?”


    “回三姑娘,一兩。”雪兒畢恭畢敬地回答著。


    李苒兒眸子微動,放下來茶杯,喚身邊的丫鬟拿了那匹錦緞來,“我卻是聽說你的女紅還算是精巧,這都是上好的金絲銀線,放了外邊我也不安生,你拿去改改,若是我滿意了,多給你幾兩銀子也是無妨的。”


    “謝過三姑娘。”說什麽都沒有比錢來的實在,雪兒感激地看著苒兒,不由得跪了下來,


    “切記,”李苒兒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莫叫人瞧見了,這畢竟也算是尊貴東西,我也是瞧著你放心些,隻是有些人,止不定是要起歹心的。”


    “雪兒記住了。”她說著又磕了幾個頭。


    李苒兒使了個眼色給了一旁的小丫鬟,那小丫頭心領神會,隻端著懷中的錦緞,施施然尋了個僻靜的路子,領著雪兒離開了。


    清波收潦日,華林鳴籟初。芙蓉露下落,楊柳月中疏。


    等到了晚間,是愈發的冷了,離了李國公府幾裏外的巷弄裏,隻不過閃爍著點點的燭光,雪兒她娘葉氏端了熱湯過來,心疼地瞧著她,“老太太好容易放了你回來,你不歇著,這又是何苦?”


    “娘是不知,”雪兒卻難掩眼中的喜悅神色,手下的針線飛快地攢動著。“等我製成了這件錦衣,爹的病就有著落了。”


    “阿彌陀佛!”葉氏雖說有些激動,卻還是不安,“這般尊貴的東西,放在咱們家裏,這心裏頭還是懸著慌喲!”


    雪兒的手裏一頓,卻隻不過是一笑置之。手下的動作又快了些。


    這時候卻響起了叩門聲。


    噔。噔,噔。


    屋子裏一片死寂,如此夜深人靜。還有誰會敲門來?


    雪兒不敢在動彈,與她娘麵麵相覷,眼神慌亂。


    葉氏急忙藏了錦緞在塌下,轉身操起了角落裏的一把鏟子。走到了門口,粗著嗓子喚了聲。


    “是誰?”


    “給國公府上的二姑娘瞧病的。慕染。”聲音淡淡的,不過沒什麽惡意。


    娘兒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雪兒卻弱弱地喚道,“可是……可是楚姑娘?”那位神醫。妙手回春,救活了二姑娘,她也是知曉的。


    “正是。”


    房門打開。冷風打在屋內的二人的臉上。


    葉氏瑟縮著身子,見了慕染身上的醫匣。這才露出了笑臉來。


    “慕染是來瞧病的。”楚慕染盈盈說道,臉上卻不見神情。


    雪兒似乎有些抽噎,請了慕染進了裏屋,“我爹自去歲就犯了咳嗽病,起初總不見得大好,如今更是連床都下不來,咳嗽時還帶著血,姑娘可要救救我爹!”


    炕上躺著個麵容枯槁的老頭子,枯黃的麵容,幹瘦的輪廓,看著甚是駭人,若不是那斷斷續續的咳嗽著的聲音,看上去如同死人無異。


    一旁的娘兒倆不自覺抹著淚。


    慕染心下了然,也不說什麽,隻是施了針,又幫著老頭子順了氣,那咳嗽聲卻也是止住了。他緩緩地閉上了眸子,耳畔是細細的鼾聲,似乎是睡著了。


    李苒兒與葉氏也停了哭,握著楚慕染的手連聲道謝。


    楚慕染卻將手指覆在唇上,示意二人莫要出聲驚擾,這才步出了小室,隻是拿了紙寫下了方子,“一日三回,若三日之內不見效,再來尋我。”


    “謝過姑娘,謝過姑娘!”李苒兒幾乎欲要跪了下來,與葉氏二人互相攙扶著,淚眼婆娑。


    楚慕染不過是擺了擺手,目光卻落在了塌下露出的金絲古香緞的一角。


    她笑道,“我不過是受了姑娘之托來的。”


    苒兒一下頓住,惶惶然似乎不知如何是好,顫聲問道,“可是……可是三姑娘?”


    “三姑娘也是關心,她托我問一聲,這錦緞要何時才能好?”


    “姑娘將錦緞給了雪兒,不怕她……”


    李苒兒跟前的小丫鬟斟了茶,眼角閃爍,有些猶豫。


    “就那個丫頭……”李苒兒卻不過是冷笑了一聲,“我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膽,洛城隻這一匹錦緞,她就是要偷偷拿去賣,也得有這個膽子!”


    “可若是出了洛城……”


    “你別忘,她家中還躺著個下不來床的爹!”


    當真是心思縝密,卻也叫平兒沒了偷懶的念頭,隻得連連稱是,暗歎著三姑娘的高明。


    錦衣很快就送了來。


    這一日,屋外堆著雲,陰沉沉倒是悶得很。


    陡然涼意襲來,李苒兒喚了平兒關了窗,蹙著柳眉不耐煩地說道,“為何還不落雨,倒真把人給悶壞了。”


    楚慕染點了熏香,輕煙嫋嫋,沁人心脾。


    貞娘微微眯起眸子,陶醉其中,“真是香氣宜人,竟也不覺得胸口煩悶了。”


    楚慕染依著闌幹,望著陰沉沉的天色,若有所思。


    “是要落雨了罷。”貞娘隻笑道。


    楚慕染卻隻是笑了笑,並未說什麽。


    靜默了片刻,她這才在貞娘的身側坐了下來,“今日身子如何?”


    “除了秋日身子乏了些,隻覺得困倦,也未有什麽不舒服的,”貞娘思索了片刻,繼續說道,“就是昨日胸口悶悶的,許是這天氣悶得慌。”


    “咯血呢?可有再犯?”


    貞娘一愣,她分明記得自己似乎未將此事告知楚慕染的。


    “自娘胎的毛病,不過近日確實不再犯了。”


    楚慕染點了點頭,不再詢問病情,隻是淡淡地說了句。


    “錦衣送來了。”


    貞娘心中一顫,眼裏似有什麽流轉,忽然握緊了慕染的手。


    “你是嫡長女,就算是她後來居上,論理,她也該讓著你。”楚慕染隻是笑,“你去討,她不得不給你。”


    “隻是……”貞娘卻依舊猶豫著。


    “你怕。”一語中的,楚慕染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


    貞娘瑟縮著想要縮回了自己的手,楚慕染卻另拿手輕輕地扣著她的手腕,領她出了門,陰沉的烏雲壓了下來,貞娘隻覺得自己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卻隻能亦步亦趨,跟著慕染出了菁湘館的小門。


    又拐了幾道,楚慕染走得急,被她拉著,貞娘有些踉蹌。


    再拐角,迎麵走來一個小丫頭。


    沒有收住腳,隻一頭撞了上去。


    平兒吃痛,跌倒在地,卻還是抱緊了懷中的錦衣。(我的小說《如玉醫坊》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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