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與李苒兒終於迎來了天大的好事情。[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隻因了李仁川的獨子李阿洛回來了。


    這一日,李國公府全家上下是歡天喜地。


    幕念薇老遠便見到了李阿洛的模樣,一身白衣,那般純淨的麵容,如同孩子一般純潔無瑕的眼神隻是卻叫楚慕染不禁皺眉。


    這樣的李阿洛,似乎與她想象中的模樣並不相同。


    沈氏見到了李家的公子,隻覺得自己的苦日子總算是走到了盡頭,隻是兩手捧著他的臉龐,熱淚盈眶地說道,“我的好孩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阿洛便是在這時笑了起來,露出一排雪白的八顆牙齒,猶如冬日初雪間燦爛的暖光。


    沈氏忽的放下了手來,卻隻是抬起了帕子兀自抹著眼角閃爍的淚花。


    李仁川果然扯了禁足的命令,對沈氏的態度也好了許多,甚至當夜便在沈氏的房中逗留了一夜,沈氏在李國公府的地位一下子又提了上來。


    之前他遭了那般的冷遇,早有丫鬟小廝紛紛倒戈,隻顧著討好李貞娘去了。


    那時她心裏雖然氣憤,卻也隻是忍氣吞聲,並沒有多說些什麽,更生怕若是自己輕舉妄動,隻會遭了李仁川愈發的厭惡,因而隻是安守本分,也不敢做些什麽。


    隻是如今卻是不同,她一下子在國公府有了自己的地位,又哪裏沒有傲嬌的資本,當下便懲治了那些看不順眼的丫鬟們。


    順帶著又牽連了不少的丫鬟。一個個都是敢怒不敢言。


    害死後來不知道誰從楚慕染那兒拿了上號的棒槌藥丸來,這才好受了些。


    一個個都誇著這楚姑娘可真是個好人。


    隻是楚慕染心裏也有自己憂心的事情的。


    “李公子可確實是這幅模樣?”楚慕染似乎是在不經意之間,隻是淡淡問道。


    貞娘雖說沉浸在一片鋪天蓋地的喜悅之中。隻是對於阿洛的回來的事情,她還是知曉的,也是見過了他。


    雖說不明白慕染為何要說這樣的話來,貞娘卻是點了點頭,卻不多問。


    楚慕染的眼裏便是愈發的疑惑。


    隻是她卻不知道的是。


    蘇鈺與這位李阿洛卻是舊識了。


    月下花間,是兩道修長的身影,明晃晃的月光硬著二人迥異卻是令無數女子都魂牽夢縈的麵條。隻是二人之間,卻是無疑的沉默。


    良久,蘇鈺這才緩緩開口。“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上揚,話裏卻是不耐煩地味道,讓人看不出究竟是何態度,的確是耐人尋味了。


    阿洛依舊是一襲白衣。仿佛是晴空萬裏的日子裏天上堆積的白色的雲朵一般。又如一夜過後地上堆積的皚皚白雪,找不出一點兒汙漬、


    阿洛依舊是笑著,就像是初來了李國公府時的深情一般,那樣的笑容,猶如涉世未深的孩子,看不懂的人隻道,李家的公子從小便跟著先生在外讀書,先生是個德高望重的道長。少爺便是自小待在妙觀之中,這才養了這樣一顆赤子之心。


    蘇鈺聽見這話的時候隻是笑而不語。


    而阿洛本尊。卻是捂著嘴巴笑了起來,嘴巴又張大了些,是愈發的開心了。


    隻是看得懂的人,若是見了阿洛這時候笑著,自然就會明白過來的,這樣的笑容,卻是死的。


    隻是叫人不寒而栗罷了,就像是地獄裏不沾染一絲鮮血的修羅,帶著一身天使的皮囊。


    “蘇鈺,你來這裏,又是為何?”阿洛的聲音輕快,他這樣說著,就像是看著自己的一位舊相識。


    “我明白,你是為了慕染。”蘇鈺的聲音平平淡淡,就像是說著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隻是那語氣,卻是毫不掩飾的殺氣。


    阿洛的表情似乎有些無辜,隻是眨巴著眼睛,看著蘇鈺道。“蘇鈺,是你想太多了,我不過是見著洛城熱鬧些,來玩一玩罷了。”


    慕染便是在這時候瞧見了這二人的,夜間的身形似乎是有些模糊,叫她有些看不真切,隻是慕染看見了蘇鈺,便知道,他對麵站著的,便是李阿洛。


    李家的公子,隻是楚慕染卻是愈發的懷疑了起來。


    他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不發出一絲的聲響。


    阿洛卻在這時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隻是懶洋洋地說道,“我不同你玩了,我要走了,蘇鈺。”


    蘇鈺紋絲不動地立在原地,也不說些什麽。


    隻是眼神,卻是冰冷異常。


    “你們究竟說了些什麽?”慕染站在蘇鈺的身後,表情有些奇怪。


    “沒有什麽。”蘇鈺回過頭來的時候隻是淡然地瞧著楚慕染,似乎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什麽一般,慕染就這般望著他。


    四目相對,兩人對視許久,卻隻聽得慕染說道,“走吧。”


    聽不出是何情感。


    二人並肩走在了夜色之中,蘇鈺便是在這時說道的,“李家的公子,不要接觸他。”


    慕染的腳步一頓,卻很快便是自如。


    而他們走過的一處偏僻的院落裏,隱隱閃爍著幽暗的燭光。


    他在李國公府作客半日,卻接了李嫣然的字條,寫著一處院落的位置。


    他心裏高興,摸索著終於找到了這一處偏僻的角落,不想卻是碰見了李苒兒。


    他有些不耐煩,也怕嫣然來的時候見著了他二人,卻也不敢隨意離開,隻是冷冷地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我……”李苒兒終於見到了林瑞,一時之間,又是激動又是慌亂,許久說不上一句話來。她是有太多的話要說的,隻是到了嘴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隻是化成了一行清淚。


    “阿瑞。”李苒兒終於顫抖著開口。


    林瑞是愈發的厭惡起來。隻是麵無表情地說道,“時辰不早了,三姑娘還是走些回去吧。”疏離的意味是不言而喻。


    李苒兒是愈發的心慌,直哽咽地說不清楚話來。


    林瑞皺眉,“你究竟是想說些什麽。”


    “我……”李苒兒抽噎著,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才說道。“阿瑞,我有了。”


    “有什麽?”林瑞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隻是僵楞了許久這才哈哈大笑一聲。“三姑娘,你這話未免說得荒唐,我與你,似乎並無做苟且之事。”


    屋室內昏暗的燭光影影綽綽。終究還是滅了下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慕染隻是癱倒在了榻上,蒼白的指甲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就像是她毫無血色的臉色。<strong>txt全集下載</strong>


    到了翌日,沒有任何預兆的。


    李國公府的神醫病了。


    貞娘來尋慕染的時候,卻被蘇鈺攔在了門外。


    “慕染病得不重,隻是歇息著,等她醒了,我再讓丫環來尋你去吧。”蘇鈺隻是笑著。隻是話裏卻是毫不掩飾的疏離之意。


    這還是貞娘第一次同蘇鈺說話,隻是打了個寒顫。她似乎記得自己先前是見過他的,隻是腦海裏卻依舊撇不開那般陌生的感覺。


    貞娘心裏不安,卻也隻是盈盈俯身,也隻能夠離去了。


    蘇鈺瞧著貞娘的背影,微抿著薄唇,並未說些什麽,隻是掀了簾子走進了屋內。


    慕染隻是低低地咳嗽著,見了蘇鈺,這才輕聲說道,“貞娘可是來過了?”


    輕輕扶了慕染起身,蘇鈺又倒了水來,卻見慕染依舊慘白的臉色,隻皺眉說道,“如何就病了?”


    楚慕染不說話,隻是虛弱地一笑,淡淡地道,“不過是小病罷了。”


    蘇鈺見慕染如此,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隻是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聲歎了一口氣。


    “你認識他吧?李阿洛。”低低的聲音,話裏有些壓抑,也帶著病態的沙啞。


    蘇鈺似乎是有些猶豫,卻還是扶了慕染躺下,又為她掖了掖被角,“我是認識他的,隻不過他不叫姓李,隻是叫阿洛罷了。”


    “是麽?”


    慕染低聲呢喃著,未聽清了蘇鈺接下來的話,隻是迷迷糊糊睡著了。


    蘇鈺的聲音便弱了下去,慢慢地便又消失不見了。


    隻是到了晚間,蘇鈺卻還是尋了阿洛來。


    看著阿洛的時候,蘇鈺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漠神色,“你不該傷害慕染。”


    然而,阿洛卻是兩手一攤,依舊是一臉的無辜,卻也不作解釋,那般的笑容,卻是令人不忍心責罵的。


    然而,他麵前站著的,卻是蘇鈺。


    他隻是說道,“若是你執意如此,我不會放過你,阿洛。”


    然而阿洛卻依舊咧著嘴笑著,似乎是不置可否。


    楚慕染的病來得快,去的也快。


    隻是她沒有想到,她病好的那一日,來看她的,竟然是李嫣然。


    兩根如玉蔥一般的手指狠狠地掐著她的下巴,疼痛間是通紅的印子,李嫣然的笑容似乎有些可怕,也有著幾分淒冷,她隻是冷冷地說道,“楚慕染,你真是可憐!”


    慕染隻是輕聲笑著,臉色依舊有些蒼白。


    卻見她隻是輕輕地抬起了手來,握住了李嫣然的手腕,隻是卻沒有用力。


    誰知李嫣然似乎是一吃痛,一把甩開了慕染的手,眼裏似乎是有幾絲惡毒。


    楚慕染,好你個楚慕染!


    “阿洛回來了。”憤怒的神情自眼裏一閃而過,李嫣然似笑非笑地看著慕染,似乎就像是看著一出好戲。


    慕染眉眼微挑,似乎不知道想些什麽。


    她似乎是記起了一張明媚的笑臉的,隻是再想下去,卻不過是一片黯淡的虛無。


    她的目光也隨之黯淡了下去,隻覺得眼裏是混沌沌的疼痛。


    李苒兒眼眶的熱淚忽的湧了出來,“阿瑞。那一回,國公府大擺筵席,你吃醉了酒……”


    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林瑞的表情忽的陰冷了下來,是三分很絕,七分懷疑,“苒兒,你不要誤會,若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誤會的地方,那便是我的錯。隻是你這般……”


    林瑞話裏決絕,李苒兒一顆心就這麽沉入了穀底,一行清淚滑落。雙唇發顫,她的聲音也是抑製不住的顫抖,“林瑞,你當真是要負我。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還不記得麽?”


    她說著隻撩起了衣袖,卻見那白皙的手臂上的肌膚細膩光滑,吹彈可破,卻不見半點朱紅。


    李苒兒的笑容是愈發的淒冷,“阿瑞,守宮砂沒了,你還是不信麽?”


    林瑞大駭,隻覺得雙腿發軟。直打著顫兒,好容易扶住了一旁土灰的牆壁。這才沒有暈倒,卻已然是提不起一絲的勁來。


    難不成真的是自己醉了酒之後幹的好事情……


    “阿瑞,若不是苒兒逼不得已,也不會來尋你,隻是如今……”她緊緊地抓著林瑞的衣袖,“肚子是瞞不住的,若是你不娶我,那我一定是要被浸豬籠了的,阿瑞,我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娶你?!林瑞的目光一沉,終於知道了李苒兒來找自己的目的,他隻在心裏冷冷一笑,卻毫不留情地鬆開了自己的手,隻是表麵上安撫道,“苒兒,既然事情是我做的,我便定會給你一個名分。“


    啜泣聲終於停了下來,李苒兒淚眼婆娑地望著他,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阿瑞,我便是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林瑞見李苒兒終於安定下來,這才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若不是那一紙婚約,若不是父母之命,我定是要娶你的,隻是我不想委屈了你。”


    原來如此,林瑞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突然之間,李苒兒隻覺得她先前的等待還是值得的。


    “隻是你再等我一些時間,等我想出辦法退了這婚約,可好?”林瑞說著一雙手緊緊地扣著李苒兒有些瘦弱的肩膀,他的聲音溫柔如玉,叫李苒兒再一次無端地沉淪了下去。


    苒兒作勢倒在林瑞的懷中,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光,聲音柔弱,“阿瑞,我信你。”


    隻是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卻是一絲複雜的笑意。


    她心裏想著,自己這個四妹妹的話,果然沒錯。


    林瑞摟緊了懷中的佳人,輕輕地落了一個吻在她的額間,林瑞隻是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朦朧的月光下,林瑞的表情看不真切,隻是那漆黑的瞳孔裏是依稀毫不掩飾的凜然殺意。


    李苒兒忽然覺得,林瑞的懷抱是冰冷異常。


    等到李苒兒終於回了自己的暗香閨中,卻不想,李嫣然已然是在等著自己了。


    似笑非笑地看著笑意盎然的苒兒,李嫣然這才幽幽說道,“如何?林瑞可是相信了你的話?”


    李苒兒滿心歡喜,點了點頭,隻笑著抓緊了李嫣然的手。


    嫣然笑著,“三姐姐,我在李家無親無故,是你不嫌棄我,我自然是幫著你的,難道還幫著李貞娘麽?”


    “嫣然,你真好。”苒兒握著嫣然的手,是愈發的緊了。


    隻是她卻也不解,“你是如何知曉阿瑞那一日在國公府醉酒的?”


    “我麽?”李嫣然不過是媚然一笑,隻是說道,“那一日清晨,我聽了丫頭碧兒說她無意間瞧見了瑞二爺從貞娘的衡蕪院裏走了出來,這才不過是猜想罷了。”


    “苒兒,你如何不明白,我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麽?”


    林瑞忍了又忍,這才憋著心裏的一口氣,耐著性子對李苒兒說著這般柔情蜜意的話的。


    隻是她卻不知,聽了太多的花言巧語,如今的李苒兒,是早已不相信林瑞的話的,隻是冷冷地看著林瑞罷了。


    “好。”林瑞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若是你可以放棄榮華富貴,我便也能夠拋卻。”


    他沉聲說著,眼睛卻凝視著李苒兒的臉色。


    果然是見到了她眼裏的猶豫,許久。誰知李苒兒卻是說道,“就像是你說的,阿瑞。我們私奔。“


    林瑞瞬間石化。


    他竟不知,李苒兒是真的答應了。


    隻是那般篤定的眼神,卻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三日後的這個時辰,國公府後的巷弄裏,苒兒,你等我。”事到如今,林瑞再無別的法子。隻能這般匆匆開口,而後便是慌不擇路地離開了。


    再不敢看苒兒的神情。


    隻是還為到了院門口,卻因了急促的腳步。差點兒撞上了一道身影來,低著腦袋連聲抱歉,林瑞顯得是愈發的驚惶。


    楚慕染輕紗拂麵,隻是瞧著林瑞倉皇的背影。看不清臉上的麵容。


    倒是她睨了一眼院落的身處孤身一人站著的李苒兒。搖搖欲墜,惹人憐惜,她的臉上卻是一絲殘忍的笑容。


    貞娘似乎已然有些憂心忡忡,一點兒也沒有大婚將至的喜悅。


    他不過是憂心日後的生活,還有李嫣然的咄咄逼人罷了。


    楚慕染便是在這時進來的,似乎隻是不經意之間提及,“方才似乎是見到林瑞了。”


    貞娘這才放下了托著下巴的手,似乎是有些不解地瞧著慕染。


    慕染這才幽幽開口。“隻是他行色匆匆,似乎有些慌張。”


    貞娘是愈發的一頭霧水。


    隻是楚慕染說完了這句話便隻是搖了搖頭。笑而不語了,若是貞娘足夠聰明的話,她必然是會明白的,若是她依舊不懂,自己也沒有必要多說些什麽。


    而她的眼光,顯然是不會錯的。


    這幾日的李苒兒,不同以往的以淚洗麵,反而是趾高氣揚。


    或許是將要離開了,便是對待李家的下人們,也比平日裏嚴厲上了三分。


    李家上下,尤其是李苒兒院子裏的丫頭們,一個個怨聲載道,李苒兒,實在是太狠了!


    貞娘也是聽說了李苒兒近日的喜怒無常的,若是平日,她聽說了這消息的時候,必然是要蹙著眉頭的,隻是這時……


    心裏卻是波瀾不驚。


    畢竟,這不是自己的事情。


    她隻是想著,李苒兒的好日子,定然是不會太久的。


    隻是卻還是與李苒兒打了一個照麵,那一日,她正在庭院裏起舞,伴著清脆的箜篌聲,竟是連自己也入了忘我之境。


    忽的一人急急地朝著自己撞來,害她一個趔趄,幾乎摔倒。


    還是慕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自己。


    這才撞見了李苒兒的慌亂,以及從她的衣袖裏落出來的幾支瑪瑙簪子並幾串珍珠項鏈,苒兒似乎很是慌亂,隻是俯身匆匆地拾起,也不說什麽,便是匆匆逃開了。


    楚慕染心下了然,倒是貞娘,似乎有些疑惑。


    慕染這才緩緩說道,“她是要走。”


    貞娘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又似乎,還是想不通的。


    她隻是無端覺得有些慌亂。


    好容易碰上了與林瑞照麵的時候,兩個人身處寂靜的庭院之間,一時竟是無言。


    許久,貞娘才開口,“林公子若是覺得勉強的話,不必被那一紙婚約束縛住,貞娘不會勉強。”


    “貞娘,你這說的是哪裏的話。”林瑞見貞娘如此,一下子就慌了,他還以為貞娘是想反悔,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是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情思,隻緊緊地握住了貞娘的手,這才稍稍安定了下來,“你難道還不明白麽?我的心意。”


    貞娘又是羞得臉頰緋紅,如今林瑞是說什麽話,自己都是深信不疑的,


    隻是還有一件事情,她卻是覺得奇怪的。


    鼓足了勇氣,貞娘終於問道,“隻是苒兒……”


    她話裏帶著猶豫,卻是叫林瑞一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還以為貞娘是知道了自己同李苒兒的事情,林瑞大駭,一下子打斷了貞娘的話,解釋道,“貞娘,你一定要聽我解釋,是她纏著我,我也是沒法子了。“


    貞娘的一顆心忽的冷了下來。


    慕染說得沒錯,林瑞果然有事瞞著自己。


    貞娘隻覺得心裏冷得慌,卻聽得林瑞又絮絮叨叨說了些什麽,隻是腦海裏混沌沌的。是聽不清楚林瑞究竟是說了些什麽的了。


    等到她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衡蕪院,楚慕染已經等著自己了。


    “你都知道了麽?”慕染說這話的時候,一手輕輕地鋪了茶水。嘴角含笑。


    果然是了如指掌。


    貞娘卻是癱坐在榻上,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真的麽?我該相信他麽?”她呢喃著,不知如何是好。


    “這要看你是怎麽想的了。”她輕抿一口茶水,語氣平淡,“畢竟,凡事,都是要講求證據的。”


    貞娘的眼裏是楚慕染閑淡的模樣。似乎是一如既往的胸有成竹。


    隻聽得慕染淡淡說道,“不出幾日,國公府便會有人來尋我。”


    果然。正是李苒兒院子裏的小丫鬟,低著腦袋,支吾著不敢說話。


    貞娘正坐在一旁修剪著花草,聽得慕染隻是笑道。“但說無妨。”


    竟是來討些延遲天葵的藥的。


    貞娘疑惑。不知是為何。


    還是楚慕染提醒道,“普通的小丫頭哪裏會這般,不過是為了她的主子。


    貞娘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李苒兒。


    隻是林瑞分明說了,那李苒兒,不知道何處惹來的事,硬是賴在了他的身上,他這才不得已。


    看來。是自己錯怪林瑞了。


    那李苒兒,竟為了林瑞。想出了如此歹毒的計謀!


    竟是連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貞娘似乎有些恨,“為何她要這般對我?”


    “女人總是自私的。”楚慕染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了白玉的杯口,似笑非笑。


    貞娘似乎是下定了主意一般,李苒兒是分明想要自己出醜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心慈手軟?


    忽聽得慕染此時卻幽幽開口,“那李苒兒,不是不要了自己的清白麽?”


    後麵的話,自然不言而喻。


    隻是那個小丫鬟回去之時,嘴角忽是一抹異樣的笑容。


    迎麵遇著了楚慕染,她恭恭敬敬地俯身道好。


    “收下吧!”楚慕染隻是輕輕地將一兩銀子放到了她的手中,是頗有分量的觸感。


    小丫鬟更是滿心歡喜,連聲道謝,“姑娘還有什麽,定是吩咐奴婢去做。”


    “會的,辛苦了。”說罷隻是擦肩而過。


    李苒兒沒有想到,在這個滿心歡喜的時候,貞娘卻是尋上門來了。


    先是沈氏來了,又是尋問她榮國公府的榮小相公可是如何了,她有些不耐煩,三言兩語好容易搪塞了過去,這才趕走了沈氏,心裏是愈發的慌亂起來。


    包裹很快收拾好了,便是到了同林瑞約定的時辰。


    隻是誰知貞娘卻上門來了。


    “你來幹什麽?”李苒兒嘴角滿是不屑,對著貞娘說話時也是一如既往的趾高氣揚。


    然而,此時的貞娘,卻是有什麽不一樣了。


    她隻是冷冷地看著李苒兒,冷冷地說道,“不過是聽說了有些人惡毒的手段罷了。“


    貞娘忽然改變的語氣讓李苒兒很是受不了,那一瞬間,她似乎不知道究竟如何是好,隻是強裝鎮定地看著貞娘。


    貞娘的話裏是愈發的冷漠,“三妹妹,你難道還不明白麽?阿瑞來國公府提親,究竟還不是為了你的,而是因為我,就算你那般手段,留得住他一時,留得住他一世麽?”


    李貞娘她……竟然都知道了?!


    那一瞬,李苒兒隻愕然。


    “更何況,你這肚子,不過是假的。”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李苒兒幾欲癱倒,好容易穩住了自己,卻已然說不出半句話來。


    她的表情忽然有幾分陰狠,這般重要的時候,這個李貞娘,分明是來鬧事的!


    自己還差一步,僅僅是一步,便能與林瑞遠走高飛了,不就是一個孩子,倒時候還怕沒機會麽!


    這個關鍵的時候,絕對不能讓李貞娘壞了自己的好事!


    她這樣想著,忽的哭訴著,“姐姐,你聽我說,苒兒不是故意的,苒兒再也不敢了,求求你!”


    李貞娘的心裏不是沒有一絲軟下去的時候,隻是又想起了李苒兒先前的惡毒。她依然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相信她的話,卻依然說道,“若是你能夠洗心革麵。盡早同阿瑞坦白,我便當什麽都不知道。”


    嗬,這話說得,真當自己是聖母麽?


    李苒兒故意裝著一臉的感激,隻是手卻背到了身後去,忽的摸到了什麽。


    貞娘又是麵無表情地說了些什麽,這才轉身。拉著她,“我們現在便去同阿瑞說清楚!”


    那還了得!


    李苒兒是下定了主意,趁著貞娘鬆了手掀開簾子的時候。她猛地抓住了牆角有些粗大的棍棒,一下子狠狠地打了下去。


    貞娘吃痛,黑暗的那一刻,腦海裏又多了些什麽東西。


    她一下子無助地癱倒了下來。跌落在冰冷的地麵上。身下是深深的血痕。


    夜色又深了幾分。


    冷風肆虐,一下又一下,猛烈地打在了門口的簾子上,伴著駭人的呼嘯聲,是令人心悸的顫抖。


    那一瞬間,李苒兒的暗香閨,卻是一下子陰冷了下來,是詭異的冷冷清清。


    而昏暗的閨閣之內。更是了無人的蹤跡,獨獨貞娘一人。無助地倒在冰冷的石板上,緊緊地閉上了眸子。


    許久,是一雙溫潤的手緩緩地扶起了她。


    蘇鈺是歎了一口氣的,那般沉默地眼神裏,卻是看不出究竟是何表情,良久,他才輕聲說道,“慕染說得沒錯,貞娘,你果然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他這樣說著,眼裏卻是忽的閃過了一縷悲傷。


    意味深長。


    隻是翌日,等到貞娘終於幽幽轉醒,後腦勺卻依舊是一陣刺痛,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隻是恍惚之間看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還有那般安靜的模樣。


    貞娘想要說話,隻是喉間如一團火正在熊熊燃燒著,忽的讓她說出一句話來。


    許久,貞娘卻隻是嗚咽著,右手有些吃力地在半空中比劃,似乎是喚著慕染的名字。


    杯子遞到了自己的眼前,貞娘是愈發覺得渴了,清清涼涼的味道灌進了肚裏,這才覺得好受些,眼前也是清明了許多,也終於看清了楚慕染的模樣。


    “慕染。”隻是聲音依舊虛弱。


    楚慕染隻是扶著貞娘坐好,又拿了枕頭靠在她的背後,一雙手緩緩拂過額前綁著的紗布,見沒有大恙,似乎是鬆了一口氣,“貞娘,你受苦了。”


    “不哭。”貞娘笑著搖了搖腦袋,隻是腦袋依舊沉得發暈,正努力地回想著昨夜發生的事情,隻是想起的,卻不過是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罷了。


    倒是夢裏那些拚湊的記憶,倒是清晰得很。


    李仁川死了,就在她嫁入了林家的第二年。


    李國公府終是不可避免地敗落了下去。


    爾後便是無休無止的災難與折磨,隻是似乎有些什麽,始終被自己遺漏了。


    貞娘又緩緩地眯著眸子,隻是痛苦地想著,忍著來自那一下痛擊的尖利的疼痛,她終於是想了起來,不禁失聲尖叫,“苒兒,李苒兒,她……”


    “你想起了什麽,如今,她便是什麽樣的下場。”楚慕染卻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貞娘的一顆心忽的沉了下去。


    洛城的一品客棧內,忽的熱鬧了起來,雖說有人攔著,隻是恐怕也要被堵了個水泄不通了。


    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李仁川與沈氏兩夫婦跌跌撞撞地趕來的時候,一夜之間似乎是蒼老了許多,一下子引起了軒然大波。


    看來傳言是真的,李國公府家的三姑娘,果然是與人私通了,且是鬧得人盡皆知。


    誰也不知道消息是如何傳開的,隻是一夜之間,滿城風雨罷了。


    一品客棧內外,人頭攢動,卻始終沒有瞧見正主的影子。


    李苒兒自然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她隻是覺得身子乏力得慌,沉重得仿佛是壓著千斤重擔一般。


    她心中忽然慌亂起來,隻是想要起身,這才發現身上竟然壓著一個重重的男人。


    竟然是一個男人!


    不是林瑞!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李苒兒瞪大了眼睛,無助地忽然落下了淚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著寸縷,而身子,卻是古怪地異樣。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啜泣聲是愈發的響徹。


    男人忽然在這時睜開了眼睛,眼裏滿是戲謔,嘴角卻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李苒兒是愈發的氣急,伸手就要一巴掌打了過去,卻被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腕,“這般嬌嫩的手,打疼了,可不好!”


    “你!”


    便是在這個時候,忽的急促的腳步聲自外邊傳來,來人似乎不止一個兩個、


    二人麵色皆是一驚,隻不過男子卻仿佛早就習慣了一般,隻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理好了衣衫,穿上衣服的時候,倒也算是衣冠楚楚,若不是他嘴角的滿是玩味的話。


    李苒兒卻是沒有這麽快的速度的,她隻是呆呆地抱著被子坐在床榻上罷了,不知所措。


    男子剛穿上了衣服,李仁川一行便是急匆匆趕來,推門而入。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又是這般模樣。


    明眼人自然是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來的。


    “你!”李仁川發黃的臉色是愈發的蒼老,顫抖的手直指著李苒兒,氣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沈氏見狀,沒有哭訴幾聲,便是直接直挺挺地暈了過去。


    李苒兒愈發不知如何是好。


    隻是由不得她想,很快就被李家的下人們給綁了回去了,李仁川的眼神落在了屋內的男子身上。


    卻見那男子神態自若,隻是俯身作揖,“公瑾拜見國公大人!”


    原來是北周家的周公瑾周郎君,李仁川自是知道他的,為人風流,妻妾成群。(未完待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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