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未央在迷迷糊糊之間這才看見有幾個人影朝著她走了過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其中一人說道,“如今已到了後半夜,正是漲潮之時,是時候行動了。”


    “嗯。”另一個人應了一聲。還沒有等到未央反應過來,兩個人已經走得越來越近了,未央趕緊閉起了眼睛,假裝還是昏迷著。


    濃重的泥土氣息傳了過來,湧入未央的鼻子裏,一陣難受,無奈未央也隻能強忍著作嘔,隻聽得那聲音又傳了來,“這個黎未央,想來也是被自己的聰明害死的,若不是她向大人獻計獻策,弄出了那麽一個厲害的東西來,大人也不會那麽急著就要除掉她!”


    “唉,是可惜了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子。”另一個人歎了口氣,看著緊閉著雙眸的未央,“這迷藥還真是厲害,這麽久了人都沒有醒過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動手吧!”


    “好!”那人應了一聲,接下來未央隻感覺著自己的身體被人拖動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確定四周沒人了,她這才將眼睛睜開了一道縫隙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片沙灘之上,周遭是洶湧的海風,一個又一個的波浪凶狠地打了過來,冷風刮得未央的臉生生的疼痛。


    趁著這個時候,未央感覺自己的身體終於有了一絲的力氣,當機立斷,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掙脫了捆綁著手腕的繩子,費力地站直了身子。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未央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昏沉沉的,視線還是有些模糊,不管了,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她也不辨東南西北,撒腿就跑,隻是跑著跑著忽然又聽見了那兩個人的說話聲,未央當即想切腹自盡的心情都有了,不會吧,自己越跑離這兩個人還越近了。無奈之下,未央隻能跳到草叢中躲了起來。


    兩雙腳從未央的眼前經過的時候。未央這才有驚無險地鬆了一口氣。


    隻不過或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未央這才拍了拍胸口,腳下的泥土一鬆,未央一個沒蹲穩。差點兒就滾了下去。雖然是穩住了腳,隻不過草叢裏發出的巨大聲響還是將他二人給激動了。


    未央認命地看著那個人撥開了草叢,努力擠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來。


    隻不過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覺得有什麽一下子砸在了自己的脖頸上。兩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等到未央再次醒來。這才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被綁在了一個大柱子上,一分一秒不斷上漲的潮水已經漠過了自己的腰身,恐懼瞬時蔓延到了未央的心頭。


    那兩名男子對著未央抱歉地笑了笑,其中一個更是說道。“黎姑娘,我們也想讓你死個痛快,隻不過大人吩咐過了。既要確認了你已經死了,又不能被人發現你的屍體。無奈,我們隻能想出了這個法子。等到退潮的時候,這根柱子自然會帶著你沉到海底下,現在隻能讓你苦一陣子了。”


    未央驚恐地看著二人,無奈自己的嘴此刻被堵住,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否則此刻她恐怕早就已經怕口大罵了,不過早在未央心裏就已經將這二人的祖宗十八代通通地問候了一遍了。


    而此時此刻,在曹大人的府邸。


    “沈疏自然知道大人是忠肝義膽,寧死不屈的。”沈疏收回了手中的一柄長劍,又道了歉,這才問道,“隻是沈疏冒昧問大人一句,若是今日知道這方子的人是沈疏,大人又會如何懲治沈疏的?也會秘密將沈疏處決了嗎?”


    ”沈公子這又說的是哪裏話?”曹大人說道,“沈公子是咱們保皇派的中流砥柱,本官自然是相信沈公子的,隻不過那黎姑娘畢竟是個外人,本官這也是無奈之舉,還望沈公子見諒!”


    “曹大人剛正不阿,沈疏自然是知道曹大人的為人的,當初曹大人妻兒慘死薛昌桂刀下,曹大人忍痛接受,久光憑著這點,也叫沈疏佩服。”沈疏看著曹大人說道,“隻是沈疏沒有曹大人如此博大的胸襟,看著自己的女人神父險境也無動於衷,隻希望曹大人能夠看在沈疏的麵子上……”


    “沈公子的意思,本官怎麽會不知道呢?”曹大人打斷了沈疏的話,搖了搖頭,“隻不過事關國家安危,本官也是實在沒有法子啊!”


    “曹大人!”沈疏不禁提高了音量,“在曹大人的心中,未央竟是這樣的人嗎?沈疏曾經問過她那樣厲害的武器從何而來,可她仍舊閉口不談,這究竟是為了什麽?一來不想沈疏遭到什麽不測,二來未央更是知道如此厲害的東西,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試想沈疏都無從得知那樣厲害的東西的成分和來曆,外人又如何能輕易得到的?還有,曹大人恐怕是不知道未央是如何來曆吧,她就是長安著名的米行百年米行的主人!”


    “是她?”曹大人也是一驚,他不是沒有聽過未央的名號,當時百年米行出差行善,百姓之間早就已經廣為流出了,傳到曹大人的耳朵裏,他也是嘖嘖稱讚的,沒想到竟然是這位姑娘!”隻是這位姑娘不是因了榮國公一家大小中毒的事情而被處死了嗎?”當初聽聞了此人的死訊,曹大人更是扼腕歎息了許久,他是絕對不相信這般的大善人會幹出如此狠毒的事情,定是慘遭了奸人的陷害!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未央同沈疏才會四處逃命,若是曹大人臉未央如此的人品都不信任的話,沈疏也就無可奈何了!”說罷沈疏作勢要離開。


    “且慢!”曹大人此時才意識到到是自己錯了,“都怪本官有眼無珠,冤枉了好人!四喜,快告訴沈公子,將人綁到哪裏去了。”


    那四喜早就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此時曹大人一發令,終於清醒了過來,趕緊告知了沈疏未央的去處。


    “都是本官的錯啊!”曹大人捶胸頓足地說道,“還望沈公子能夠及時趕到,否則本官真是對不起這黎姑娘啊!”


    “未央定能明白大人的良苦用心的!”沈疏說完了這句話便飛身離去了。


    而此時潮水已經快要漠過未央的鼻子,翻湧的浪花一下又一下打在未央蒼白的臉上,苦澀的海水嗆得未央難受。水下早已被泡的腫脹的手卻在費力地抵抗著捆綁著自己的繩索。漸漸地。海水已經完全漠過了喂養的額頭顱,雖然未央小心翼翼地換著氣,隻是視線卻是越來越模糊了。自己不會是要死了吧,這次死了,還會再穿越嗎。未央胡思亂想著,腦海裏閃過一幕又一幕同沈疏相處的畫麵來。她在心裏默默地想著,若是真的穿越了。<strong>小說txt下載</strong>可不能再碰到像是沈疏這樣的人啊,否則自己一定會被氣得吐血而亡的。


    她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身體的力氣在一點一點地流失著。


    卻是在這個時候,忽然有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自己。未央有氣無力地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到的卻是沈疏的一張臉。她淺笑一聲,都能看到沈疏了。看來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不要死!”沈疏小聲地呼喚著未央的名字,隻是看著未央的氣息越來越弱。他已經顧不得其它,深吸了一口氣,便將自己的嘴巴堵在了未央的唇上,將自己體內的氣息與真氣遞於她,一雙手卻在費力地解著那綁得緊緊的繩結。終於解了開,沈疏終於帶著未央遊到了海麵之上,而此時的未央卻已經是氣若遊絲了。


    “未央!未央!”沈疏抱著未央,隻是未央卻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連氣息都是微弱著,任憑著沈疏一聲又一聲地喚著自己的名字。若是她能夠睜開眼睛的話,大概第一次能看到沈疏臉上驚慌的神色吧。


    “她不會死!”這個時候,柔媚的聲音卻傳入沈疏的耳朵裏,正是白湛來了。沈疏瞪著他,不明白他話裏是什麽意思。


    “你白癡嗎?”白湛命令身旁的眾女將未央抬到了幹淨的席子上,這才安心地在席子上跪了下來,掏出懷裏鋪排在墊子上的一把銀針,快很準地紮在了未央的幾個大穴上,隻聽得未央咳嗽一聲,呼啦啦將一肚子裏的水吐了出來,隻是麵色依舊痛苦,邊咳嗽著邊皺著眉頭說道,“我死了嗎?”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沈疏的臉一下子黑了一層,隻是將未央托福給了白湛,“未央交由你照顧,”說完便拋下未央走了。


    未央難受地捂著胸口,朦朧之間看著沈疏的背影,又看著白湛,虛弱地說道,“我又惹沈疏生氣了嗎?”


    “沒有,乖!”白湛輕輕撫著未央的背,這才讓未央好受了些,隻是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注視著沈疏離開的方向,忽然像是想起了一件什麽有趣的事情來,嘴角綻放了一個不易使人察覺的笑容來。


    使喚了眾婢女將未央抬上了馬車,白湛這才小聲地衝著身旁的婢女們說道,“你們想不想玩一個很好玩的遊戲?”


    “若說未央由著白湛照顧著倒也不錯,”揚州城護城河旁的碼頭上,李大看著憑欄也不知道在眺望著什麽的沈疏看,隻是懷有深意地笑道,“那白湛既有此等功夫,定能護未央周全!”


    “是麽?”沈疏似乎沒有理解李大話裏的別有深意,隻是淡淡地說道,“白湛如今得罪了太子,早就已經自身難道,他這般分身乏術,這實在是不妥。”


    “雖說未央跟著白湛是有點兒危險,且不說我沒有見過那白湛是如何相貌,”李大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這才說道,“隻是未央這丫頭也真是的,都那麽多天了,也不見個人影,那白湛當真比我們的沈疏沈大公子還要厲害麽?”


    “嗬。”沈疏隻是笑了一聲,也不說話,隻是那笑有幾分冷意,又有幾分自嘲,倒像是百味具雜了。李大也不做聲,隻是看著沈疏身子一低,進了船艙裏,隻獨自飲起酒來。


    而此時的未央,正百無聊賴地坐在白湛別館的一處院落的藤椅上晃蕩著。那時水下的記憶模模糊糊的,不是很真切,她使勁地回想著,卻還是理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未央拍了拍腦袋,隻覺得腦海裏一片渾濁,竟是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又如何暗自傷神了”白湛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兀自坐在未央的身邊。也不看她,隻是慢悠悠地搖著手中的團扇,懶懶地問道。


    未央歪著腦袋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男模女樣,努力收住臉上“猙獰”的表情,隻是疑惑地問道,“難不成那時是你救了我?”


    白湛手中的團扇一下子停了住。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等到未央看得清楚了。才明白白湛此時已經陷入了極度的無語之中,“我的姑奶奶,您跟尊佛似的坐在我的地盤上,不是我救了你。難道是鬼救了你不成?”


    未央看著白湛的模樣如此真誠,倒不像是欺騙了自己,再說就算是他騙自己又如何。那時自己九死一生逃過一劫,身體卻還沒有緩過神來。依舊虛弱無比,吃喝拉撒都要白湛……的侍女照料著,自己也算是寄人籬下了,自然要處處討好白湛的,省的那天惹他生氣了,他將自己再趕了出去。


    白湛看著一臉愁眉苦臉的未央,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狡黠一笑,“咱府上人那麽多,馬車也多,若是你願意的話,我完全可以把您送到沈疏身邊去的!”


    “別啊!”未央驚恐地睜大了雙眼,“我說白公子,雖然未央在這兒是打擾了您,但是本小姐能幹的事情還是很多的,我錢也多,你要多少銀子我都給你,這時候你可不能把我給趕出去啊!”


    “你放心。”白湛雙手托腮,嫵媚一笑,繼續輕搖著團扇,“本公子看你現在還挺好玩的,先放你一馬,不過你同那沈公子的關係不是挺不錯的麽?怎麽?這會子還不願意了?莫不是害羞了不成?”


    “害羞?!”未央白了白湛一眼,想起那時沈疏的怒容,,一陣難以言表的情緒油然而生,不由得使勁地搖了搖頭,“咱是獨立的女性,總不能隨時都靠著沈疏吧!從今以後,我可是要肚子闖天涯的!”


    “是麽?”誰知沈疏的聲音卻在這個時候響起,未央驚愕地抬頭,循聲望去,這才看見沈疏正站在四五尺高的院牆之上,負手而立,隻是臉上的表情卻令人捉摸不透,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他就開始站在那兒的,也不知道方才他們的對話沈疏究竟聽到了多少,未央僵笑著,一時間語塞,“沈……沈疏,好……好久不見!”


    “玩夠了,應該回家了!”沈疏看著未央,表情有些霸道,聲音卻有些溫柔。


    未央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絲毫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沈疏上前,就要握住了自己的手腕,誰知白湛卻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把折扇,先前的團扇此時早已沒有了蹤影。那把折扇徐徐展開,攔住了沈疏的去路,白湛笑得有些輕蔑,“沈公子如此灼灼逼人,似乎沒有問過未央的意見吧。”


    “此次在下同未央隻是在揚州逗留片刻而已。”沈疏也不甘示弱,一下子繞過了白湛的扇子,隻說道,“若是有什麽讓白公子誤會的地方,還請白公子見諒!”


    未央雖然縮在一旁,隻是看著兩個人的架勢,恐怕在這樣下去,真的有大打出手的趨勢,隻能咬咬牙說道,“白公子啊,這些日子未央多虧了你照顧了,我就不打擾了!”說罷就要起身離開,隻是她這才剛剛起身,卻發現腳下一軟,一下子癱坐了下來,下半身竟然是動彈不得了。


    未央吃驚地看著白湛,是一臉的茫然。沈疏也意識到了這個,殺氣騰騰地看著白湛,“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以沈公子的聰明才智還看不出來嗎?”白湛淺笑道,“如此跡象,明顯是中毒的征兆哪!”


    未央難以置信地看著白湛,千算萬算,這個小人,自己早該料到這人絕對不會這麽好心的。


    白湛卻絲毫不像是做了虧心事一般,隻是神色自若地說道,“雖說黎姑娘是百毒不侵的體質,隻是有些毒可不是下在身體裏的,你身上的幾個穴位。可是再明顯不過的脆弱呢,黎姑娘還是自求多福吧!”說罷起身拍了拍袖子,就要離去。


    “解藥?”一柄長劍攔住了白湛的去路,沈疏的聲音冷得可怕,“我說,解藥。”


    “怎麽?沈公子如此孤陋寡聞麽?”白湛看著陰沉著一張臉的沈疏,倒是沒有什麽可懼怕的。隻是勾著嘴角。譏諷地說道,“我白湛的毒,無藥可解!對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著沈疏拋了個媚眼,說道,“此毒呢,比較溫柔。我們美若天仙的黎姑娘大約還能活個三四天的,死的時候也沒有什麽痛苦。說到這個,不知兩位是不是要感謝我呢?”


    沈疏聽著白湛將話講完,這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刀劍無眼。白湛,這是你的代價!”


    銀晃晃一道光閃過,寶劍出鞘。隻是白湛卻絲毫不懼怕,空氣裏忽然一縷幽香傳來。沈疏隻覺得手一軟,隻聽得咣當一聲響,那柄劍應聲落地,白湛的身影轉眼之間已經出現了在了院外的馬車之上,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兩人的耳裏,“白湛如今多的是閑情逸致,便去瀟灑一番了,兩位可要在為數不多的日子裏好好相處啊!”說完馬車奔騰而去。


    此時未央一動不動地坐在藤椅之上,看著那一輛馬車揚長而去,麵如死灰,心裏不停地咒罵著這該死的白湛實在是太狠的心了。


    等到沈疏麵色凝重地將未央抱到了船上,一船的人看著兩個人之間死氣沉沉的氣氛,誰都不敢說半個字,黎念澤還算是膽子比較大的,等到沈疏離去了這才湊了過來小聲問道,“究竟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未央,你那麽久都不出現,差點兒把我給嚇死了!”


    “還能有什麽事情?”未央像往常一樣嬉笑著,似乎是毫不在意,“隻不過在揚州晃蕩了一圈罷了,你是不知道揚州竟然有那麽多的好地方!”


    “可是沈疏的表情為什麽那樣?還有你的腳,是怎麽回事?”


    “還不是因為我玩失蹤,把沈疏給惹生氣了。”未央說著毫不在乎地擺了擺手,“沒什麽事情啦!你也知道沈疏的脾氣,過不了幾天他就消氣了,再說他不是一直麵無表情的人麽!”未央解釋著,看著黎念澤一直盯著自己紋絲不動的一雙腳,繼續解釋道,“我的腳也沒什麽大礙的,隻不過是崴到了罷了,沒幾日就能痊愈啦!你不要擔心啦!”


    “總之你沒事就好!”黎念澤見未央如此雲淡風輕,這才鬆了一口氣,“你是不知道這幾天我是有多擔心,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和黎家上下交代?呸呸呸,我說的是什麽胡話,真是想太多了!”黎念澤說著背過了身子,因而沒有看見未“我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了,”未央聳了聳肩,無所謂地笑著,“我死了倒無所謂,老天爺留了我那麽久,倒真的是對我的一種恩賜了,我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天了,隻是……”她說罷深吸了一口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沈疏,繼而說道,“隻是黎念澤,爺,奶,還有我娘,我不想他們因了我傷心難過的,若是我死後,你能不能說我已經找到了安全的去處,暫且待在那兒玩去了,反正你之前不就是這麽打算的嘛?”


    “你都知道?”沈疏看著笑得雲淡風輕的未央,一時間有些愕然,他怎麽,沒有看清楚,原來自己心裏的計劃,這丫頭都已經心知肚明了,沈疏蹲坐了下來,靠著未央說道,“你不會有事的,我已經派人去找白湛了,未央,你一定要堅持住!”


    “是啊!我黎未央福大命大,怎麽可能輕易出事的!我還要長命百歲的呢!”未央咧著嘴笑著,隻不過怎麽看這笑容都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


    就這樣一連過了好幾天,轉眼間便到了未央最後的日子,隻是這一天沈疏起了個大早,卻發現了一個嚴峻的問題,未央失蹤了!


    沈疏找遍了整艘船,卻絲毫不見未央的蹤影,害得他本來就不苟言笑的麵容一下子便死氣沉沉起來,周圍的人一見沈疏如此,都默契地躲了老遠之外,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沈疏,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了。


    獨自飲者杯子的清酒。阿風終於回了來,隻是表情有些無奈,隻是拱手說道,“公子,是屬下辦事不利,沒能找到未央姑娘。”


    沈疏苦笑一聲,又飲了一杯酒。這才說道。“那丫頭,雖然現在叫不能動了,若是真的想要藏起來。普通人又哪裏找得到她的,她是真心想躲著我啊!”


    “公子,我們現在?”阿風還沒有見過沈疏什麽時候曾經這個樣子過,想了想卻還是欲言又止。隻是站在一旁,看著他飲了一杯又一杯。


    待到一壺終於空空如也。沈疏猛地將被子往桌子上一擲,那強大的氣場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就連紋絲不動地站在一旁的阿風都被逼得連連後退了幾步,震驚地看著沈疏。


    “那丫頭。以為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嗎?”沈疏這話不知道使自言自語還是同阿風講的,隻是一說完身影一晃就消失在了阿風的眼前,阿風眨了眨眼睛。看著空無一人的狹小的船艙,搖了搖頭。表情有些疑惑,“公子的輕功,什麽時候這般的出神入化了?”


    而此時的未央,沒有孤苦無依地瑟縮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也沒有在哪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鄉間小道上暗自傷神,而是……


    “楊老板,您這兒的菜色,果然是名不虛傳,楊大老板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了!”未央叼著筷子,眼睛看著一桌子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直流著口水。沒錯,此刻站在未央麵前的正是那莫名其妙地死去了的楊大老板的兒子楊小老板!


    因了自己的父親忽然之間猝死,害得他不得不提前接了這門家業,從悲痛欲絕裏緩過神來,楊老板始終覺得這揚州客棧是父親畢生的心血,自己不能辜負父親的一番苦心的,因而還沒有過頭七,這家揚州酒樓便提前開業了,隻不過許是事情剛發生不就的緣故,似乎大家都覺得晦氣,也不敢有人靠近這兒,更別提有誰會邁進店門一步了,楊老板暗自傷神著,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再這樣下去,他父親的畢生心血,可真的是要毀於一旦了。


    隻不過楊老板沒有想到,自己杞人憂天了那麽久,這一天一大早,就有個不速之客突然到訪,來的人麵目清秀,三千青絲用發帶束起,頭插蝴蝶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隻增顏色,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隻是那人卻始終坐在一架輪椅之上,倒是顯得美中不足了。


    未央見了楊老板表情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幾日未見,我還以為這揚州酒樓怎麽就換了個老板,這才想起來……”說到這裏,她便忽然住了嘴,臉色複雜地看著小楊老板,略略抱歉地說道,“我不是有意提到令尊的,見諒!”


    “家父突然猝死,雖然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心上的一塊痛,卻是天注定!”那小楊老板倒不在意,隻是淡淡地說道,“倒是姑娘有心了。”


    未央聽著小楊老板的話,向來這公子應當是以為楊老板死於意外,並不知曉他是被奸人所害的,一想起白湛那般陰險狡詐的模樣,未央撇了撇嘴,搖了搖腦袋,努力拋卻了心中雜七雜八的想法,這才展露笑顏,“楊老板生前說是貴客棧添了不少新菜色,隻是如今不知道這些菜還有沒有的?”


    “有的!有的!”一聽說來了生意,楊老板立刻兩眼放過,喚了兩個夥計開始開工,自己趕緊殷勤地推了未央來了一處大圓桌旁,“雖說家父不在了,這做菜的師傅卻是一個未換,那些新的菜色也還留著方子,如今姑娘是品嚐的第一人呢!”


    “真的?”未央眼前一亮,看來自己是不虛此行了,隻不過環顧四周,偌大的揚州酒樓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繁華,真有人去樓空的蕭條之感,未央歎了口氣,吃了口茶潤潤嗓子,這才繼續說著,“若我說,隻要做飯的廚子還在,那菜還是原來的味道即可,隻是現在的世人東怕西怕,唯恐自己不小心吃了虧,闖了禍,中了邪,生活一點兒樂趣都沒有,楊老板。你說是不是?”


    楊老板看著坐在輪椅之上竟然還如此樂觀豁達,字字珠璣的未央,隻覺得相見恨晚,順勢坐了下來,目光灼灼地說道,“姑娘真是和楊某心中的想法一模一樣,不知姑娘……”


    “我隻不過是你生命裏一個匆匆過客罷了。名字什麽的提它作甚?”未央擺了擺手。“豪邁”地說道。


    這一句話更是說到了楊老板的心坎裏,不由得對眼前的這位姑娘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下今日一見。隻覺得同姑娘是一見如故,為了聊表心意,姑娘想要吃什麽盡管提,這一頓我包了!”


    “嗬。”未央咬著筷子。看著這楊老板如此大方,與他那一毛不拔。精明得很的老爹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了,隻不過她也不是那種愛占小便宜的人,剛想推辭。第一道菜卻在這個時候上了來,正是一碗青碧色晶瑩剔透的碧梗粥,米粒粒粒分明。還騰騰地冒著熱氣,未央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勺。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這才送進嘴裏,天哪,她本來還想承受著那滾燙的額熱氣,沒想到這溫度適中,竟然剛剛好,未央津津有味地細嚼慢咽著,糯而不膩,一顆顆飽滿的米粒都是那樣的富有彈性,未央不由得為之驚歎一聲,“實在是太好吃了!”


    一句話就誇得小楊老板飄飄欲仙,“這是自然,這米可是特意從長安運來的,那兒的百年米行可是有幾百年的曆史呢!我爹單單就是為了這米,那可是下了血本的!”


    “是麽?”未央咂了咂嘴巴,連連點頭,她說這米怎麽這麽不同尋常呢,感情就是自家的米啊!一連又上了許多道的菜,未央垂涎欲滴地看著這些美味佳肴,隻覺得自己是死而無憾了,她這才吃到了忘我的境界,沒想到忽然有人推門而入,帶著陣陣殺氣,未央看著門口站著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驚,手上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我說沈大公子,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死到臨頭了,未央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如此害怕沈疏,此時日近西斜,未央坐在輪椅之上,麵前是一望無垠的蔚藍色的大海,,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微波粼粼,迷亂了未央的眼睛,隻不過看著沈疏冷峻的麵龐,卻叫未央不由得一下子回到現實中來,強顏歡笑著,試圖掩飾自己的過錯。


    “你何錯之有?”沈疏一下子到了未央的眼前,身軀遮住了陽光,冷交鋒明的一張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了距離未央隻差分毫的臉前,隻不過聲音卻冰冷得沒有溫度。


    未央估摸著自己不倒一個時辰就要死了,卻還要受沈疏這般的“恐嚇”,隻覺得自己的未來已然“黯淡無光”,哆嗦著說道,“沈……沈疏,我……我都要死了,你……你就饒……饒了我這次吧!”


    “你沒有錯!”沈疏卻一直麵無表情地強調著這句話,看著未央越來越驚懼的一張臉,這才忽而想起了什麽,勉強擠出了一絲的笑容來,隻是偏偏在這個時候的笑容,看在未央眼裏,簡直與地獄的修羅無異,未央的手指攥緊了自己的衣角,想著這究竟算是什麽事啊,沈疏的卻繼續說道,“錯的是我,是我不會表達嗎?”說完他苦笑一聲,卻突然湊近了未央。


    當沈疏的嘴巴觸碰到未央的唇時,未央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而令她真正無法思考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沈疏的那一句,“未央,我喜歡你,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央收了臉上的笑容,露出與平日裏全然不同的神色來。


    沈疏卻站在船艙之外,隻是遠遠地站著,看著未央臉上逐漸變化了的表情。


    “其實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漆黑的夜空之下,未央坐在冰冷的甲板之上,看著底下翻滾的浪花,聽著翻滾的海浪聲,忽然之間就釋然了,“反正早死晚死,人都是要死的!”說這話的時候未央在心裏默默地想著,再說她還不一定能死呢。


    “我不會讓就這麽死了!”沈疏的聲音隨著夜風而來,堅定,不帶一絲的遲疑。


    未央一愣,這才看到了從夜色裏走來的沈疏,勉強一笑,“沈疏,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沈疏此時就站在未央的身前,低頭看著麵色慘白的她,他的眼睛裏,是比星空還要璀璨的一片星辰。(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如玉醫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遲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遲莯並收藏如玉醫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