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然似乎是再也按耐不住了。<strong>.tw</strong>


    驚蟄剛過。


    雷雨還驚蟄,潛藏重發牙。帝枝微舊崛,新葉漫榮荂。


    太子黨的人卻浩浩蕩蕩的出現在了昭陽殿外,來勢洶洶,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


    未央隻不過是在幾尺高的城牆之上遠遠地觀望著,卻是一眼便瞧見了隻屬於林浩然的那般張揚險惡的嘴臉,隻是讓她作嘔的卻不止於此。


    未央忽然睜大了眼睛,似乎有幾分愕然,卻也有幾分不解,她自己卻沒有發現,竟有一絲憤怒蔓延上了心頭。


    她看見了白湛。


    白衣散發的白湛,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林浩然的身上,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模樣慵懶,眼裏是他身上再常見不過的盈盈媚意。


    傳說那一黨有了白湛,便坐擁千軍萬馬。


    更有傳言,白湛一驚歸於了太子黨下。


    未央起初聽說了這件事情的時候,不過是嗤之以鼻地笑了笑,隻當笑話聽了,她認識的那個白湛,不可能是這樣的人,更何況,就連白湛自己也說,他從不為任何人效命。


    當初的話如在耳畔,他臉上的清高還曆曆在目。


    可是如今,未央分明看見了在林浩然身後淺笑著的白湛,而當初他所說的那些話,就像是鏡花水月,再不複見。那一瞬間,未央似乎有些覺得恍惚,她突然疑惑起來,那些與白湛相處的歲月究竟是不是隻不過是自己一場荒誕的夢罷了。


    不過太子黨的人貌似不過是虛張聲勢。在昭陽殿外逗留了沒有多久就離開了,也沒有進入殿內。未央雖然表麵上覺得有些疑惑,卻沒有多問。隻是轉身回了謝水軒。


    當初因著她喜好幽靜,不喜別人來打攪自己,這才選了這個住處,隻不過這一日的謝水軒是異常的安靜,未央隻當著那些宮女太監們犯了懶,並不怎麽在意,腦袋裏依舊想著白湛的事情了。不自覺已經繞著抄手遊廊走了好幾圈。


    空氣裏忽的傳來了一陣沁人心鼻的花香,似乎一下子驅散了未央心中的煩惱,她這才停下了腳步。隻是表情依舊是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麽?”誰知白湛的聲音卻在此時幽幽傳來,見未央這副模樣,倒是搖著手中的折扇,若有所思地問道。


    “我我我……還能想些什麽!”未央沒想到本尊會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嚇得她自個兒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看著白湛,眼裏是慢慢的懷疑。


    一絲失落自白湛的眼裏閃過,隻不過他很快就含笑道,那笑容裏卻是帶著幾分委屈,“


    怎麽,就因了我站在太子的身後,你就要這麽對我麽?”


    “我……”未央一時語塞,不過她覺得自己若是在這個時候說了實話。以白湛的本事,恐怕她自己連怎麽死的也不知道。點了點頭之後又趕緊搖著腦袋,隻訕訕地笑著,“怎麽會,你看我像是這樣的人麽!”


    “你難道不是這樣的人?”白湛依舊含著莫名的笑容,卻緩緩地逼近了未央。


    未央隻能連連後退,卻也漸漸地將自己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雖然她是笑著看著白湛的,隻不過那一張臉簡直是比哭還要可怕,“白湛,白公子,白大人……”說到最後,已是無話可說,後退的兩隻腳也終於停了下來。


    “我說……”白湛卻緩緩俯下了身子,嘴角這才勾起了一抹不自覺的笑意,“我究竟有那麽恐怖嗎?”


    “不不不!”未央一驚,冷汗自額角流下,嚇得她連連擺手,“怎麽可能,白湛你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哪裏恐怖了,分明就是美男子嘛!嗬嗬嗬嗬!”


    未央僵硬地笑著。


    “看來我真有那麽可怕呢!”白湛似乎很是不滿,輕輕地嘟著嘴,“難不成是你以為我是他的人?”


    “不是麽?”未央瞬間愕然,她已然親眼所見,所以是深信不疑,誰知道白湛這樣一說,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嘴裏額話脫口而出。


    “本來是這樣的。”白湛的嘴角終於勾勒出了一絲歡快的笑意,繼續說道,“不過若是你那麽想我成為你的人的話,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的……”


    這話說得,果然是白湛的風格,叫未央一臉的汗顏,隻是皮笑肉不笑地嘴角抽搐著,也不說什麽話來,還是算了吧,未央現在是深刻的意識到了白湛的可怕,養他這樣的在身邊,那豈不是養虎為患麽?


    “你不反對,那我就當你答應了。”白湛的心情很是愉悅,未央還來不及說一聲反對的話,白湛卻一下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直留著鼻尖的一縷餘香。


    “他方才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未央立在原地,愣了半天,這才自言自語道。


    未央當然不知道,隻不過自己一個無意的眼神,也是能夠在整個長安掀起軒然大波的。


    林浩然終於開始實施了他的陰謀,他第一個要鏟除的,正是堂堂的太傅大人,齊律。


    朝堂頓時紛亂了起來,一眾大臣在底下竊竊私語,幾十條罪證呈上台,雖然其中多是莫須有的罪名,卻不知林浩然哪兒來的證據,確證鑿鑿,似乎齊律落獄,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齊律卻隻是冷靜地站在輿論的忠心,負手而立,眼裏波瀾不驚,隻是目光篤定地看著皇上,他沒有做過的事情,自然無需解釋,他也不相信,林浩然可以憑此誣陷自己。


    沒錯,林浩然確實不能對齊律如何。


    或者說,他真正的目標,並非是他。


    “皇上。兒臣還想請一個人上朝!”林浩然見眾人議論紛紛,時機已經差不多了,這才向皇上恭敬地請旨。


    皇上雖然不明白林浩然究竟在打著什麽算盤。隻不過大庭廣眾,他卻還是應允了。


    有公公宣了白湛上朝覲見,他倒是神色自若,隻是優哉遊哉地走了上來,不過在場的諸位一個個卻是神色不一,有暗自得意的,卻也有驚惶不安的。


    齊律終是皺了皺眉。似乎明白了什麽。


    “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白湛白公子了。”林浩然朗聲介紹道。


    白湛盈盈俯身,一顰一笑勾人心魄,叫殿內的宮女們都羞紅了臉。隻是在那魅惑的眉眼之間,卻似乎埋葬著什麽陰謀。


    皇上也不免皺起了眉頭。


    “如今兒臣請了白公子來,也不為了別的,隻不過白公子對於彈劾齊太傅一事。倒是有很多的見解。”林浩然的眸子裏充滿了陰謀的意味。


    齊律隻是微眯著眸子。終於明白了林浩然的用意。<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tw</strong>


    如今太子黨與保皇黨對立著,卻還是有不少朝中的重臣立了貞節牌坊,不參與這事情裏去,林浩然終於動用了白湛這一秘密武器,起用意再明顯不過,白湛的厲害這兒所有的人都一清二楚,林浩然請了白湛來,分明是裸的威脅。


    果然。那些個大腹便便的大臣們已經麵露猶豫之色,就連保皇黨中的一些臣子見著了白湛。都如同老鼠遇見貓一般,雙腿直打著哆嗦。


    白湛環顧了神色各異的眾人一眼,這才含笑說道,“白某尚且不知,自己的麵子竟然如此之大?”他說完了這句卻又忽的收住了自己的話,似乎在等著什麽。


    未央被拉起的時候還是睡眼惺忪著,直到載著她的轎子行走在通往昭陽殿的大道上,她還沒有緩過神來。慵懶的哈欠打個不停,未央心中實在是不解,雖然她貴為一品大臣,也去過幾次朝堂,不過每一次規規矩矩一動不動地站著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難受,而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間讓她更是顯得格格不入,更何況未央每一次都是百無聊賴,也沒什麽用處,因而特地向皇上申請免了早朝,皇上分明是應允了的!


    如今難道皇上是反悔了麽?未央越想越是鬱悶。


    不過等到她一進來看見人群盡頭的白湛之時,忽然小臉煞白,不祥的預感鋪天蓋地地襲來,未央忽然連走路都不穩了,隻跌跌撞撞地走著,卻還是摔了一跤。未央趴在地上,作勢給皇上請安,這才捏了一把冷汗,悻悻地站到了一角。


    白湛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微閃爍著,隻是眼睛卻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未央站立的方向,看得未央是頭皮一陣發麻,隻覺得自己的小心髒要從嗓子眼呢裏跳了出來,她隻是不解,這究竟是什麽情況,自己難道不是來打醬油的麽?為何覺得注視自己的目光不止從一個方向傳來?


    白湛卻在這時幽幽說道,“白湛並沒有什麽要說的!”


    此話一出口,大殿忽然靜的可怕,盡管眾人嘴上是有千萬句話要說,無奈此時此刻也不敢說出口,一個個全都噤了聲,怯怯地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林浩然也是一驚,一道殺氣直射向白湛,不過隻射到了半空之中就被白湛輕而易舉地瓦解了,白湛的嘴角噙著淡淡的嫵媚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樣的魅惑,看得宮女們都癡了,看在那些年過半百的老臣的眼裏,卻與地獄的修羅無異。


    “拜托,白湛,你可不要做什麽對不起我的舉動啊!”未央已然是大驚失色,隻能在心裏拜托道。


    然而,似乎就是怕什麽來什麽一般,白湛的目光卻一直注視著未央,嘴角噙著笑,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她走來。


    未央僵立在原地,一瞬間有些驚慌失措,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覺得大殿之內無數道目光直直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其中林浩然的眼神最為的刺眼,簡直是要將自己粉身碎骨了一般,未央不禁咽了咽口水,臉上的笑容也就愈發的僵硬下來。


    隻不過白湛似乎依舊不以為意,一直走到了未央的麵前,微微俯身。含笑瞧著她。


    “你你你……你想幹什麽?”未央瞪大了眼睛,隻吞吞吐吐地問道,聲音裏是明顯的語氣不足。心裏卻不禁在小聲地嘀咕著,“大姐,拜托,您究竟是要怎麽玩我啊!”


    白湛似乎是猜中了她的心思,眼裏一道狡黠閃過,愈發的變本加厲起來,隻見他忽然蹲下了身子。單漆跪地,眼裏是少見的虔誠,“我的主人。”說著更是在未央的手背上落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


    未央瞬間石化。隻不過殿內的一個個卻紛紛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就在眼前發生的一切。


    白湛的自由散漫是出了名的,當太子宣了他進了昭陽殿的時候,眾人皆是無比震驚。在他們的眼裏。白湛急如同是最凶猛的洪水猛獸,而馴服一頭野獸,其難度足以見得。


    林浩然更是冒著騰騰的殺氣,他早知不應該輕易相信白湛,誰知道自己還是被他擺了一刀,大庭廣眾之下,他這樣做,分明是對自己裸的挑釁。


    他是在蔑視自己的威嚴!


    林浩然一想到這裏。是愈發的氣憤,恨不得當場捏碎了這二人的喉嚨。


    隻不過皇上坐在朝堂之上。雖說冷眼旁觀著方才發生的一切,心裏卻覺得暗暗有趣,心想著黎未央這丫頭還真是有兩把刷子,自己果然沒有看錯眼。


    而齊律卻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大殿之內眾人的焦點,雖說自己從水深火熱之中被解救了出來,隻不過他卻不知道究竟這又是否是;林浩然與白湛的陰謀,若有所思,眼睛裏是銳利的光芒。


    早朝就在這一場荒誕好似戲劇的場景之下告終,未央這才稍稍有了一絲喘息的時間,隻覺得渾身虛脫,現在隻想著早早地遠離了這昭陽殿。


    誰知道她這才出了昭陽殿的大門,平時連瞧她一眼都不屑的幾個老頭子們一下子笑嗬嗬地圍了上來,一個個慈祥地看著未央,那眼睛分明是在稱讚著她年紀輕輕便如此有為,說到底,未央也是沾了白湛的光,不過聽著這一番假意的恭維,未央實在是高興不起來,隻是訕訕地笑著,就想著要衝出了包圍圈去。


    這時不知道誰弱弱地說了一句,白湛來了。


    話音剛落,人群趕緊轟的一聲散了去,未央瞬間覺得就連空氣都變得清新了許多,直拿著手幫著自己扇著,方才她過緊張,就連她自己也沒有覺得,早已汗流浹背。


    一陣涼意拂來,白湛倒是溫柔體貼,輕搖著折扇,似乎是嗔怒地說道,“我的主人,這麽快就要扔下我麽?”說這話時更是嘟著嘴巴,一副委屈的神色。


    “得了吧!”未央卻不領白湛的情,隻推了他一把,一臉無語地說道,“現在又沒人看著,你不必再演戲了!”明顯是因了白湛的惡作劇而生氣。


    “我可不是一時興起哦。”誰知白湛依舊不依不撓,死皮賴臉地說道。


    “那你是……”未央還想再說些什麽,不過在看到白湛身後出現的林浩然的時候,一下子住了嘴,神色惶然。


    林浩然卻隻是冷冷地說道,“白湛,本王怎麽不知道,你何時心思變得這麽快?”


    白湛倒沒什麽害怕的,隻是緩緩地轉了身,依舊媚笑道,“太子承讓了,白湛也不過是同太子學的罷了。”


    “哼!”誰知林浩然忽然臉色大變,滿麵殺意地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這是你第二次背叛了本王,本王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你還有這能耐!”


    “彼此彼此。”他卻依舊是皮笑肉不笑。


    誰知林浩然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別有深意地睨了一眼躲在白湛身後的黎未央,“難不成你以為你做了那樣的事情,你身後的那個丫頭還會原諒你不成?”


    似乎是提到了自己,未央這才探出腦袋來,瞧了一眼不懷好意地笑著的林浩然,又看著依舊笑得坦然的白湛,不解地問道,“關我什麽事?”


    “黎未央!”林浩然卻緩緩地俯身湊近了她,不顧白湛不著痕跡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你回去之後不覺得你的謝水軒少了什麽麽?”說完隻哈哈大笑著離去了。


    而他轉身之時,未央分明聽見了林浩然對白湛說了一句。“白湛,你不要忘了,你的毒。無藥可解!”


    未央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驚惶地瞪著白湛如琥魄一般的眼睛,卻還是飛快地轉身,直朝著謝水軒的方向。


    “阿暮!”等到她氣喘籲籲地推開了阿暮的房門,卻見裏邊空空如也,隻不過杯盞卻被打翻在地,到處都是打鬥過的痕跡。坐實的心中的想法,未央一下子癱坐在了榻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白湛這才幽幽地走了進來。卻不說話,隻不過是神色複雜地看著未央。


    “白湛。”那一刻,未央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緩緩地轉過身來。隻不過眼睛卻滿是通紅色。胸腔起伏不定,未央的聲音有些哽咽,“你……你沒有對阿暮……對他,怎麽樣吧?!”


    白湛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隻是搖了搖頭,“他並無生命危險。”


    “這才略略鬆了口氣,”不過也是在這時未央的氣憤一下子翻江倒海湧了上來,若不是顧忌著白湛的恐怖。未央恨不得一把揪住她的衣領,一個過肩摔將他撂倒。隻不過白湛實在是太過強大的存在,未央一忍再忍,卻還是壓製不住心中的怒氣,隻是近乎嘶吼地朝著他嚷道,“白湛,你怎麽能這樣!阿暮好歹也是無辜的,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怎麽能夠對他這樣!天哪!”未央實在是太過激動,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臉,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白湛卻不置可否,隻是默不作聲地退後了幾步,眼神閃爍,似乎生怕未央的怒氣殃及自己,隻不過那怒意分明是針對自己而來的。


    未央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我就知道,你從揚州把他帶來了這兒,分明是有什麽陰謀的,可是你怎麽能夠把他交給了林浩然,你知道林浩然是多麽恐怖的一個人嗎!對。”未央一邊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一邊瞪著眼睛瞧著白湛,“你當然知道他的那些手段,你怎麽能夠這樣對阿暮,你又怎麽能夠這樣對我!”


    “我說了,我會幫你的!”白湛卻在此時露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來,卻帶著些天真無邪的味道,“我的主人!”


    “你……”未央直指著白湛,想說什麽卻一時語塞,說不出半分話來,憋了許久終於爆發,“誰想要當你的主人了,你是小貓小狗嘛!你知道我養著你,就像是養著一條毒蠍子嘛!”


    此話一出,白湛果然冷下臉來,隻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未央,看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一下子噤了聲,說不出半句話來。


    “毒蠍子,倒是挺可愛的!”沒想到白湛語出驚人,忽的點了點頭,還津津有味地品味著他腦海裏的毒蠍子了。


    未央一時不知道再說些什麽,隻無語地癱坐在地上,隻聽得白湛繼續幽幽說道,“我是認真的,你的手背上,已經有我的烙印了。”


    “什麽烙印!”未央這樣想著,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手來。


    不看倒好,這一看,隻覺得渾身起了一陣涼意,隻見手背上赫然印著一枚唇印,鮮豔如火,未央嚇得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拿起帕子就要擦去。


    “擦不掉的。”白湛卻隻是好整以暇地說道,“除非你把手剁了,不然是要留一輩子的哦!”


    “一輩子?!”如遭晴天霹靂,未央瞬間動彈不得。


    “可不是!”白湛看著未央的表情,愈發覺得有趣,隻笑著說道,“不用太感激我,要不是我的唇如何好看,又怎的印出一個這般美豔之物來,你看哪隻手,本來是平淡無奇,卻因了我,簡直是……”


    “蓬蓽生輝!?”未央隻低垂著眸子,看著手上的鮮紅,有氣無力地說道。


    “你也這般覺得?”白湛眼前一亮。


    “天啊!”未央本來還好端端地坐在地上,現在是真的被一道滾滾天雷所劈了個正著,隻覺得自己是欲哭無淚,一下子趴在了地上就連嘶吼的話都說不出了。


    “既來之,則安之嘛!”未央把玩著手中的桃花扇,隻語笑嫣然地說道,隻不過他剛想著湊近了未央卻忽然腳步一頓。


    柳眉微蹙,他卻嗅到了空氣中的一抹肅殺之意。


    未央卻在這時忽然抬起了腦袋來。


    白湛的眼裏閃過了一絲異樣的神色。“你也發覺了?”


    “發覺什麽啊!”未央有些不解,卻還是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說道。“是阿暮回來了!”


    她說著就推開了門,往門外跑去。


    未央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他來不及阻止,等到他急急地跑出了門的時候,卻看見阿暮一雙手扣住了未央的脖子,渾身是使人不寒而栗的殺氣。


    未央隻覺得自己七夕不順,愣是喘不上氣來。眼前的阿暮是如此的陌生,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隻不過那般熟悉的模樣。卻叫她不得不相信。


    “阿……阿暮。”嘴裏是含糊不清的字眼,未央一張臉已然痛苦地扭曲著,隻是她卻還是盡力發出了這兩個字,掙紮著看著阿暮。


    隻不過昔日的癡傻兒童卻像是不認識未央一般。此刻的他。周身的滿滿的戾氣,就像是冷漠的殺人工具一般,隻是冷冷地盯著未央,手下的力道卻在不斷地加重。


    白湛一個閃身,逼近了阿暮的身前,她不管阿暮的死活,隻是像從他手中救出未央。


    “不!”未央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雖然在掙紮著。卻不忘對白湛做了一個禁止的手勢,雖然如今自己自身難保。她也終於明白了林浩然在阿暮身上動的手腳,雖然自己依舊不解林浩然為何這樣做,隻不過她是知道白湛的手段,隻能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阻止她,“不要!”


    未央隻覺得自己是快要死掉了。


    回廊裏飄逸著悠揚的簫聲,隻不過簫聲清冽,似乎砭人肌骨一般,阿暮的眼裏是更加的昏暗了,眼見的未央是越來越不行了,白湛再也無法忍受,隻是飛快地逼近了阿暮,在他的身上點了兩個大穴,阿暮這才兩眼一閉,手下一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簫聲卻也在這個時候戛然而止。


    “咳咳咳……”未央劇烈地咳嗽著,想著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不過看著身邊倒下的如同地獄的修羅一般無異的阿暮,未央隻覺得心中起了陣陣的寒意,跌跌撞撞地起了身,未央卻還是覺得腿一軟,是站都站不穩了,無奈,她又坐在了地上,絕望地看著白湛。


    等到白湛將阿暮搬到了房間內,又抱了未央進去,順便不知道從哪兒招來看上去堅韌無比的繩索,未央的雙腿這才似乎恢複了一點兒知覺,隻是不可思議地看著眉間一點血紅的阿暮,“白湛,你究竟是下了什麽毒,為什麽阿暮會變成這樣?”


    “他隻是中了蠱罷了。”白湛倒隻是無所謂地說著,“我也沒對他做什麽事情。”


    “真的嗎?”未央顯然是不相信白湛的話,比起他,她更相信林浩然的挑撥離間,隻是冷冷地瞪著白湛,似乎是想要將他的實話給逼出來。


    白湛受不了未央的眼神,隻能將實情娓娓道來。


    未央聽著聽著,卻不自覺地在身上裹了一床厚厚的杯子,隻覺得背後涼風嗖嗖的,頗為恐怖。


    原來白湛並未對阿暮下毒。


    隻因著阿暮體內的那隻蠱,先前不知道因了什麽原因,那隻小蟲一直在阿暮的體內沉睡著,而白湛隻不過喂了它一丁點東西,將那玩意兒喚醒了罷了。


    “為什麽會這樣?”未央愈發的不解,她實在是很難想象竟然有那樣的東西在阿暮的體內,不禁在心裏自言自語著,難道是蛔蟲嗎?


    白湛卻不說話,他先前對樓蘭的蠱毒一知半解,如今他親眼所見,卻也是難以置信,更加的好奇起來,不過卻還是對未央問出的問題有些說不出話來,“我如何知道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太子沒有告訴你嗎?”未央歪著腦子看著白湛,還在心裏思考著。


    “你覺得他會告訴我嗎?”白湛隻玩弄著手中的折扇,無所謂地說著。


    未央無奈,卻還是想到了正事,“那阿暮他,還有救嗎?”


    “我的毒,無藥可解。”白湛攤了攤手,看著未央絕望的模樣,沉默了許久終於笑道。“隻是他體內的是蠱毒,又不是我的毒。”


    這麽一說,未央的眼睛突然大亮起來。心中終於產生了些許的希望,也不顧白湛的潔癖,拉著他的袖子,激動地說道,“那快去解他的毒啊!”


    誰知白湛卻在這個時候打了個哈欠,似乎是在說自己累了。


    “白湛!”未央瞬間恨得咬牙切齒,分明是他將阿暮害成了這個樣子。現在竟然還是如此的怡然自得,未央隻覺得一口氣堵在心頭,恨不得當即就將白湛大卸八塊了。一字一頓地狠狠說道,“白湛,你說了,我是你的主人。我要你做什麽。你就要照做的!”


    “主人還有這權利麽?”誰知白湛竟然在這個時候不認賬,不過卻饒有興趣地笑著,輕輕撫摸著未央的秀發,趁著未央一個恍惚卻將的腦袋湊近了自己,發間是他冰冷的一雙手,未央瞪大了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白湛絕美的一張臉,他說話的時候鼻尖是沁人的淡淡芳香,白湛隻是幽幽說道。“隻有我的女人,才能使喚我哦!”


    “你……”白湛此話一出。嚇得未央趕緊遠離了他好幾步,抱著自己的胸口,未央隻警惕地問道,“你想要幹什麽?”


    誰知白湛卻是嫌棄地上下打量了未央一眼,隻是不屑地說道,“你還是再等幾年吧!”說著一個響指,幾個女子從天而降,從屋外闖了進來,三兩下就將阿暮來了一個五花大綁,白湛似乎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隻是淺淺地笑著,這才優哉遊哉地離開了屋子。


    “我們自會好好照顧這位公子。”三兒目送著白湛的背影自眼前消失,這才恭敬地對未央說道,“老祖宗。”


    “老祖宗?!”未央瞬間愕然,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左瞧瞧又看看,這才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難不成你是在叫我?”


    顯然三兒是極力地憋住了臉上的笑容,隻是她卻還是嚴肅地說道,“既然姑娘是主人的主人,那自然就是我們等人的老祖宗了,老祖宗請早些歇息吧!”


    “不敢當!不敢當!”未央此時正處於極度的汗顏之中,天哪,這都是些什麽事!她擺了擺手,隻是訕訕地說道,“老祖宗可不敢當,你們還是叫我未央吧!”


    “老祖宗吩咐的,你們敢不聽!”未央不得不冷下臉來,冷聲說道。


    “是,未央……姑娘。”眾人皆異口同聲地回道。


    等到了翌日,未央早早地便來查看著阿暮的動靜,隻是卻傻了眼,隻見床榻上早已沒有了阿暮的身影,而一眾武功高強的女子此時正七倒八歪地倒在地上,無力呻吟著,看來一個個是身受重傷了。


    嚇得未央趕緊跑上前扶起了三兒,緊張地問道,“三兒姐姐,你還好吧?”


    三兒低低地哼著,一雙手卻顫栗著指向了床榻的方向,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未央這才輕手輕腳地放了她在地上,湊近床鋪看去,隻見那捆綁著的繩索處血跡斑斑,分明是被極力掙斷了身為痕跡,難道阿暮是自己掙脫了逃出去的,這些姐姐們也是被他打傷的,一想到這裏,未央的一顆心瞬間涼了半截。


    她怎麽不知道阿暮竟然厲害到了這等程度,還是因為中了蠱毒的緣故,阿暮這才這麽厲害的?未央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阿暮的時候,他渾身沐血,奄奄一息,後來知道他不過是個癡傻兒童,並沒有再想著之前的事情,看來,這其中,必定是大有蹊蹺!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林秀鸞在這個時候興衝衝地跑來,不過在看到這一片慘景之後確實咻的一聲止住了腳步,驚愕地問道。


    未央這才回過了腦袋,卻在看見秀鸞身後的白湛時止住了聲音,隻是怒氣衝衝,一簾幽夢地等著他。


    白湛的臉上倒是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隻是眼疾手快地喂了那些姑娘們也不知道什麽東西,這才神態自若地瞧著未央。


    “都是你幹的好事。”未央小聲嘀咕了一句。


    “還有人敢在這兒動亂的?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林秀鸞還不知道這些姑娘們是何許人也,不過再看到白湛之後才恍然大悟,隻不過她聽未央提過白湛身邊的那些女人們究竟是有多厲害,今日見一個個被打得落花流水,忽的覺得有些緩不過勁來。


    “他在太子府。”誰知白湛卻篤定地說道。


    “什麽,林浩然那家夥又將他抓走了?”未央在心裏默默地問候了林浩然祖宗十八代一遍,這才拉過白湛就要出門去。白湛挑眉,卻還是挺享受著未央拉著自己的袖子的,不過轉念一想,卻一把握住了未央的手,隻是跟著她出了門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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