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這話說得再明顯不過,慕染立即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tw無彈窗廣告)


    然而她想要阻止已然來不及,還未反應過來,莫依然同白夜瞳便雙雙昏了過去。


    阿洛攤了攤手,看著慕染的眼睛像是在說,“慕染,你到底還是來遲了一步了。”


    慕染神色微怔,卻又是無可奈何。


    來到了阿洛的夢境之中,白夜瞳同莫依然自有二人的一番境地,隻是二人的關係將要發展到如何,便是慕染心中也無法知曉。


    今天可不是一個尋常的日子,王城最英俊瀟灑的白將軍今日又要娶親了。


    說起這白夜瞳,開國老將白慕將軍的小公子,五歲能書詩詞歌賦,六歲能彎弓射雁,十二歲時就跟著白慕四處征戰,劍走八方,小小年紀就有不輸他父親的英勇謀略,在軍中屢立奇功。而他除心思縝密,文武雙全外,長相也是少有人及。


    按理說相由心生,行軍打仗之人見慣了血腥,心底總有一個修羅場,久而久之氣場就有點駭人。但那白夜瞳從小在軍營之中長大,非但沒半點武夫魯莽的氣質,還越長越清雋,越長越俊美。這哪像戰場上那個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呢?。


    所以啊,這位貌比潘安的公子最受王城大家小姐,普通人家姑娘的歡迎了。


    聽到白夜瞳又結親的消息後,賣手帕的那家店老板嘴都要笑裂開了。這有人又要問為什麽了。


    “對呀,為什麽為什麽呀?”白將軍娶親跟賣手帕的老板有什麽關係?。


    “你蠢啊,白將軍可是王城大半待嫁的黃花閨女的夢中人啊。他這下成親了,這些個小姐們還不得傷心落淚呀,擦眼淚這一條手帕能夠嗎?”


    於是乎顧客們還就真的來了。


    顧客一號:“心上人今天成親,新娘竟然不是我,嗚嗚~~老板,來條絲帕。嗚嗚~~”


    顧客二號:“白夜瞳這殺千刀的,他昨天在夢裏還說隻愛我一個的,今天竟然跟別人成親了,啊嗚嗚~~老板來一打絲帕嗚~”


    。


    顧客三號:“我可憐的葉玄啊,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


    眾女默:“這跟葉玄又有什麽關係啊!”


    三號:“親將軍不是先前娶了葉玄的妹妹莫依然嘛,現在又娶了白若馥,葉玄那個妹控,肯定會好傷心的啊~~”。


    又一女:“什麽?!?白將軍娶的是白若馥?我可憐的二皇子啊,那麽鍾情白若馥,竟然被白夜瞳搶了,怎麽就不搶我呢~~老板,絲帕。”。


    眾人:“……”。


    相對於白府正門的熱鬧,白府裏旁邊院落就更顯得冷清了。。


    青瓦層疊,屋簷微翹,邊緣細細勾勒上雲騰紋,這是一座四方小院,簡單但卻足夠精致。花木葳蕤,隨意伸展著枝椏,屋間一條青石小路蜿蜒著向前,直通向草木深處,上麵落滿了或白,或紫的花瓣,與石頭溫潤的色澤相應,溫柔得讓人驚心。(.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整座院落最打眼的要屬靠近牆邊的那棵藍花楹了,高大的樹幹撐天蔽日,大片大片的紫色如浮雲般飄在樹頂,花朵一片一片毫不吝嗇的開著,似乎用盡了自身所有的力氣,大片的紫中,極難找到綠色,無端給人一種絕望之感。


    有花隨著風往下飄落,遇到藤椅時被攔住了去路,藤椅上此時安靜的睡著一人,頭微微偏,發髻有一絲散亂,一眼望去隻能看到頸項大片嫩白的肌膚,與簪子垂著的金屬流蘇。及腰長發散漫地垂著,有些堪堪觸到地麵。身上淡紫色的衣與紫色的花瓣完美融合,讓人分不清衣服本來的花紋。


    一時間,隻感覺天地靜謐。


    “依然,依然!”一個粉衣小丫鬟咋咋呼呼的闖進院子,打破了原有的平靜。


    藤椅上的紫色身影微微一動,抖落了一朵離枝的殘花。。


    “什麽事?”藤椅上的人眉頭微皺,聲音帶著一股將醒未醒的慵懶,算不得傾國傾城的容貌,一雙澄澈的明眸特別搶眼。。


    粉衣丫鬟此刻才發覺自己將人吵醒,連忙噤聲,但不出半響又忍不住出言:“依然,你感覺怎麽樣……雖然將軍今日娶了尹小姐,但是他心中肯定是隻有你的!”。


    粉衣丫鬟名喚蘇籽從小就跟莫依然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相處更像是閨中密友,而不是主仆。


    莫依然似笑非笑的斜了蘇籽一眼,半坐起身來:“你是真心在安慰我麽”確定這不是在揭傷疤麽!!。


    “依然……”蘇籽擔憂的看著,手絞著衣擺,垂著眼不再說話。。


    “我沒事,你還不知道我麽,心理承受能力比蟲子還強”莫依然微眯著眼看著從枝椏縫隙透過來的陽光,眼眶灼熱的溫度就像盛滿了眼淚一樣。。


    隻是,這次自己終究還是信錯了。。


    自己跟著師傅到處遊走,不同國家,不同地方。做過乞丐也當過有錢人,見過那麽多人情世故,總以為自己什麽都懂也什麽都不怕了,許是後麵這麽長時間被較深慣養、處處嗬護,總以為,自己或許真的可以去想,去擁有,不過到頭來終是一場空罷了。。


    蘇籽怔怔看著莫依然,不知想到了哪裏,初見時的莫依然,穿著破爛衣裳,頭發幹草一樣隨意紮起來,長期缺乏營養的身體幹瘦蠟黃,隻有那雙眼睛明亮像是要看到人的心裏去。


    “我是逃出來的,你呢?”說話間眉宇沒有絲毫傷感與埋怨,似乎早就習慣了這樣的遭遇。


    你呢?。


    隻這一句,所以後來再遇到自己便是甘願追隨。。


    重新看著眼前的女子,蘇籽終是放下心來,莫依然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看到了他?”半響,莫依然還是詢問到。。


    “嗯,還是那麽人模人樣。”。


    豈止是人模人樣,蘇鈺素來就是那副君子如玉的樣子,溫文爾雅的總是讓人忘記了他披上盔甲就成了戰場上那個運籌帷幄的將軍。今日穿上鮮紅的新衣,嗬嗬,又會將更多人人迷住呢。


    許久,莫依然都沒有再說話,隻有風聲混雜著花香,吹到人心裏。。


    夜色很快就降臨,突如其來的困倦讓莫依然早早就就臥到了床上,昏睡間將軍府喧鬧的聲音傳入耳畔。。


    莫依然忽然就想起了自己與白夜瞳成婚那晚,也是這樣人聲嘈雜,白夜瞳牽著她走過禮堂,透過喜帕隻能看見他衣服的下擺,龍騰鳳舞,金線勾邊,一絲一絲,纏到她心裏,手中傳來的溫度讓她覺得,不管經曆什麽,他都一定會會這樣牽著,不放手,不離棄。


    但今日,他又牽著別人的手,走過賓客,拜過高堂,許一個未來。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是奢望。


    即便是這樣,那夜她還是夢到了白夜瞳,夢裏他用手溫柔的拂過自己的臉頰,抹去了剛流出的眼淚,那手,溫度正好。


    第二日起床略晚,讓蘇籽隨意挽了一個髻,然後別了朵簪,蘇籽才落手,門就被敲響。


    “夫人,是……”蘇籽在外人麵前一直叫依然夫人,以免別人說閑話。


    門被打開,進來的是昨日新婦,白若馥。


    來人一襲淺色衣裳,繡上海棠花紋,麵如芙蓉,唇若嬌花,娥眉淡掃。舉手間似弱柳扶風,婀娜生姿。實在是像傳聞那樣,讓人移不開目光。也難怪白夜瞳會動心。


    “白若馥,特來向姐姐請安”音色婉轉,眉眼微垂,臉上帶著新為人婦的嬌羞。


    蘇籽看著白若馥仔細描繪過的妝容,暗自後悔,不應該任著依然素麵朝天,白若馥眼底的嘲笑雖然是轉瞬即逝,但卻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昨日婚禮頗為辛苦,所以今日起得晚了,還望姐姐莫怪罪”說到這裏好像想起了什麽似得,臉上胭脂色更盛,羞澀一笑。


    “嗯,無事,將軍與我都是隨性之人,府裏平日沒這麽講究。”依然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麽忸怩,真是受罪。但心裏終究不能像這表麵一樣平靜像是打翻了醋缸子,酸得讓人心顫。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破壞了自己對愛情本來的幻想與期待。


    違著心閑扯了幾句,就將人打發了。


    想起來自己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白夜瞳了,前段時間他似乎一隻在忙,雖然總會抽出時間跟自己一起用餐,但是大多時間都不在府裏。那時候就感覺他有點不對勁,看著自己的時候,眼裏總會多出些許掙紮與不忍。嗬嗬,或許那時候他就已經跟尹小姐相遇、相識、相知。或許,那又是自己不知道的另一個故事了。


    “依然”門外傳來一聲低聲呼喊,聲音沉穩而略帶沙啞。低沉而魅惑的聲線,讓人一聽就上癮,此時聲音裏卻沒有了平時的慵懶。


    她的良人,在迎娶過別人進門後,第二天清晨站在門後沒有現身。


    “既然來了,為何又隻躲在門後?”難道你也會怕我麽?


    聽到這句話,門後的白夜瞳終是走進了屋子,天青色綢衣下擺微動,站立在她麵前。白玉冠束發,眉如潑墨畫就,麵容清潤若泉,長身玉立,肅肅如鬆下風。莫依然一抬頭便撞入一片無邊的黑暗中,星星點點,像璀璨繁星。


    白夜瞳的眼睛總是這樣深沉,就像一張靜靜張開的網,等待獵物落網。


    “葉子,我有我的無奈”。


    “你無奈?你的無奈是你棄我於不顧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另外一個人吧?”你有什麽可無奈的?轉過身去,隻感覺心口密密麻麻的疼著,好久都沒有過的感覺。


    白夜瞳此刻定又是用那種“我那你沒辦法”的眼神看著自己,眉頭微皺。那樣縱容的神色,所以每次隻要他擺出這種表情,自己都會下意識地認為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但這次錯的似乎不是自己了。


    白夜瞳微微失神,本就是自己沒遵守諾言。兩人靜默無言,許久之後。


    “清兒既然進了這個家門,那你們便好好相處吧。”話音剛落,白夜瞳就轉身出了門。


    清兒……


    “好好相處,好啊,那便好好相處吧。”莫依然眼眶發紅,咬牙說出這句話,閉上眼睛再睜開,又恢複成了往日那樣。


    莫依然乃是當朝宰相葉文全家二小姐。葉文全為官清廉,在朝堂上常為百姓謀福利,又因他用情專一,與現在的夜夫人成婚幾十餘載沒有再娶,連通房也沒有一個,深受百姓的愛戴與崇敬。


    葉夫人在兒子漸漸長大後越來越覺得還是貼心小棉襖比較可愛,於是就又想生個姑娘,然後經過一番努力,莫依然就在眾人的期盼下出世了。白玉般的瓷娃娃在丞相府一出生,就受盡眾人的寵愛,風頭一下就蓋過了當時的陸川。用一句話來總結,那就是莫依然在宰相府裏,隻要她想橫著走就沒人會讓她豎著走。


    那年元宵節,莫依然一歲,陸川九歲。


    肖想瓷娃娃好久的陸川終於能在這一天抱著妹妹招搖出市了。


    一歲的莫依然正當懵懂無知的年紀,對身邊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她知道圓圓的是元宵,可以吃的,而且芝麻餡的最好吃。圓圓的還有糖葫蘆,糖果。黑黑的是藥,很苦。而現在抱著自己的清秀小哥會給自己圓圓。而且,遇上什麽事隻要是他不同意的隻要叫他“個個”,他馬上就會笑彎了眼。自己要的馬上就能到手。


    比如說現在,莫依然看上了那群舞獅的後麵那個木台子上麵那個高木架上麵圓圓的東西。不要問她為什麽能在如此喧囂熱鬧的街道上一眼望到那個東西,很簡單,莫依然把這個稱為吃貨的直覺。


    “個個,那個,那個”小依然睜著圓圓的眼睛把手瑤瑤一舉,方向直指遠處那個高台上吊著的大繡球。


    這下陸川嘴巴都要笑歪了。


    小胖妞平時在家裏備受爹娘疼愛,看誰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傲嬌樣,現在竟然在自己沒有用零嘴誘惑她的情況下就主動叫自己哥哥了,此刻抱著小胖妞的陸川表示很受寵若驚。


    但是當他看到那個晃眼的繡球後,他的嘴巴就真的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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